说着要游历美好河山的云舒出远门才不到一个月,就被人捉住了,困在一个金色的笼子中。
云舒:...不是,修仙界的治安这么差的吗?我就躺在树上午休一下,你们修士都这么闲?路边随便遇到一只鸟都要捉来养着?
这是一间酒楼,装修的颇为豪华,因地理位置好,来此落脚用餐的修士络绎不绝,各路消息在此汇聚,又随着众人天南地北的离去传开。
“你们听说没,医仙子放话要和剑尊解契。”
“那一对不是感情极好吗?他们竟然要分开?谁先提的,原因是什么,速速道来。”
“据说是因为...一个凡女。”
“凡女?那就是剑尊外面有人了?你说他是怎么想的,医仙子那样的绝代佳人,他莫不是练剑伤到眼睛了?”一人调侃道。
这番话引起众人哄堂大笑,气氛一时热烈起来。
有人组成的地方就有八卦,修真者未曾脱离人的范畴,只是活得略久了些,但是八卦的本能还是刻在基因里的。凡人会对修士有层滤镜,觉得他们是仙风道骨的人物,因此百般敬畏。
但殊不知,真实的修士世界和凡人界没什么区别。
这两人声音虽不大,但也引起了堂内许多人的注意力,无他,话题中的两位都是风云人物,两百年前他们的结合可谓轰动一时,多少年轻男女就此失恋,毫不夸张的说,不定在座中就有当初暗恋过他们的人。
靠窗的位置上,放着一个金丝玉雕,流光溢彩的华美鸟笼,笼中关着一只白羽绿眸红冠的灵禽,桌旁独坐着一位锦缎华服,金线绣纹,神色傲慢的青年。
他慢悠悠饮着茶,听到此,颇为不屑的哼了一声。
不同于他的冷漠,笼中的小鸟原本神色萎靡,听到堂内谈论的三角恋时,不由精神一振,抖了抖羽毛,豆大的眼珠滴溜溜朝着说话之人望去,暂时忘却了此时的困境。
小鸟也就是...云舒。
虽然...但是,她确实好奇这对的八卦。毕竟,剑尊不是无名之辈,他是男主十分尊敬的长者,前期帮了他很多。
云舒:书中没特别提过剑尊的道侣,只是说过他挚爱自己的道侣。
果然,爱情的保质期十分短暂!
不负她的万分期待,络腮胡子见自己成为焦点,也不继续吊胃口了:“故事内情虽说只有当事人最清楚,但最近实在闹的不像样子,昆仑墟都传开了,我有一个远方堂弟在那里当外门弟子,是他告知与我的。”
“据说是剑尊近期在凡间游历时遇到一凡人女子,一见倾心,便带着一起回了宗门,医仙子知道后不依不饶,但剑修的脾性你们也知道,执拗的很,剑尊作为其中的佼佼者,认定的事更是不肯轻易更改。”
同桌的修士嘴角微微抽搐:“没错,当初他为了医仙子,差点就要离开宗门了。”
“是啊,当日闹的轰轰烈烈,最后还不是昆仑墟妥协,同意他和那位医仙子的事,毕竟当时他早已不用靠着昆仑墟了,反而是昆仑墟需要他。若是放任他离去,多的是门派敞开大门欢迎他,毕竟500年前他已经在剑道称尊了。”
“要我说,医仙子忍忍也就过去了,毕竟现在这位是个凡人,还不知道能活多久呢,凡人就如那昙花,时间一到,只余刹那美丽。”
“谁说不是呢,不过说起这昆仑墟,那可是修仙者的圣地!非天才不接受。我等散修虽说在这一行摸滚打爬这许多年,也算有一点成就,可去了那里,也是不够看的。”
“谁说不是呢,剑尊当年能在那个地方脱颖而出,可见资质恐怖。我还记得小时候,我爹娘千里迢迢,送我到昆仑墟拜师,想要重振落寞的家族。可结果呢,第二关的考验都没通过!”
络腮胡子摇头叹息,即使过了这许多年,他已不再年轻,也有一番作为,还是能感受到他话语中的遗憾。
“害,你这算什么,我连第一关都没过。哈哈哈,吃、吃。”同桌的另一位修士大笑,伸手夹了一块鸭肉。
络腮胡子亦笑着摇了摇头,抛开那些思绪,举杯共饮起来。
云舒急的不行,在笼中直转圈,这三角恋还没说完呢,剑尊和医仙子是怎么回事?剑尊和凡女又是怎么一回事?他到底喜欢哪个?莫不是世上的男女之事都逃不过“彩云易散琉璃碎”?
最讨厌说话说一半的人了,她怒气冲冲瞪向兀自吃喝的两人。
不曾想,却瞧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欲起身离去。
“啾啾~?”
“啾啾!”快回头啊!
可能是内心的祈祷起了作用,少年的脚步在门槛前顿了顿,转身朝这边看来,目光正对上窗边华袍青年的视线,就在二人目光交汇之时,鸟声越发急促。
少年眉头微微一皱,视线向下移,看到了桌上放着的鸟笼。
华袍男子似是嫌这鸟鸣声聒噪,刷的把鸟笼顶上的罩子拉下。
少年收回视线,朝他礼貌一笑,然后转身走了。
窗边,青年面目阴沉威胁:“闭嘴,你最好安静些,绵绵她喜欢柔软可爱的灵兽,你若是继续这么吵,我可不能保证你还能见到今晚的月亮。”
笼子里面安静了,青年满意了,喝下杯中的最后一口茶,提起鸟笼,也出了酒楼。
外面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细密的雨丝织成一张朦胧的帘幕,整个城镇都笼罩在其中。
青石路上,积水渐渐汇聚,形成一个又一个深深浅浅的小水洼,雨滴打落,形成一圈圈涟漪。
“这鬼天气。”青年烦躁,这点小雨并不能沾湿修士的衣裳,但呼吸间都是泥土和青草的味道,他十分不喜欢。他来自终年阳光普照的金阳城,并不喜欢潮湿的天气。
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少,当他提着鸟笼,准备回他在此处的住所时,一人挡住了他的去路。
那人个子很高,头戴斗笠,帽檐压得很低,只能看到光洁的下巴。
“让开!”青年不耐,但他也不是没有脑子的人,暗中戒备着。
“把你手中的笼子留下。”那人开口,声音很年轻,透着一股磁性。
“休想!”青年话语未落,已掷出一组光箭,携雷霆之势,闪电般冲向对面。
斗笠人一声轻笑,他并未动作,但光剑却停在他身前一尺,再难前进。他一挥衣袍,光剑便化作星星点点消散了。
“灵化初期,不错!”他掀起斗笠,露出一张清俊的面容。
“是你!”青年狠狠蹙眉,“为何挡我去路?”
“我看中你的鸟了。”斗笠人灿烂一笑,回答的颇为爽快。
青年神色古怪,这句话听着怎么让人浑身别扭!
不过他倒也识相,像他们这种家族出身的子弟,为了法宝和资源勾心斗角的并不在少数。别的先不说,眼力劲可是很重要的,只有天赋而没有眼力的人,坟头草都一丈高了。
他刚才出手先发制人,用了五分力气,打算掂量对面那人的实力,结果却被轻松化解,还轻易点出了自己的修为等级。一般是修为高的人可以瞧出修为低之人的等级。
这人年纪轻轻,修为难道比他还高?不是他自夸,他也算是见过世面的,就他那个惊才绝艳的表兄,当前是灵化中期,声名赫赫。
没听说过天骄榜多出一号这样的人物,这是哪个大势力出来历练的苗子不成,还是有特殊癖好,喜欢装年轻的老妖怪?
青年心中泛起一丝不安,纵然还有后招,但未摸清对方底气前,他一时也不敢轻举妄动,他放下鸟笼,拱了拱手,试探问道::“不知道兄姓名,先前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乡野陋名而已,不足挂耳,”他懒懒开口,“只是我和笼中之鸟有缘,故特意向道友讨来,还请割爱。”
“此物若是与道友有缘,我愿把它送给道友,算是结个朋友。”他把鸟笼往前一递。
“多谢。”他轻轻一笑,并未上前去取,手一挥,青年便感觉到一股无形之力托起鸟笼,接着,鸟笼便稳稳落在对方手中。
雨势渐大,整个天地都笼罩在雨幕当中,只剩一片模糊的剪影,淅淅沥沥的雨声不断吟唱,滴滴答答。
滴答滴答、滴答滴答...
云舒屏气凝神的等着,想知道自己到底是落在谁手里了。可惜,周围太过安静,这有韵律的声音一直响起,颇具催眠效果,她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可能是知道自己还未脱离危险,这一觉睡的并不沉,反而梦到一只凶猛的老虎追逐着一只小鸟,小鸟拼命的跑啊跑,却还是被老虎的利爪捉到了。
“不要吃我!”她呢喃着睁开眼,发现自己并未在那个破笼子里,而是卧在一张桌子上。
“咦~?”她迷茫了,这是一件屋子,屋内摆设简单,却打扫的十分干净。她抬起头,看了一圈,发现屏风后的床上有一人在打坐。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