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公平!”短发女生顿时跳起:“分明是你把答案告诉贺清。”
贺云浅扭头看向短发女生,面无表情:“轮到你了。”
短发女生被呛了口口水:“什、什么?”
“你可以提问,”贺云浅嗓音低冷:“一次机会。”
短发女生磕磕巴巴,嘴里反复:“这不公平!他的提问是你事先告诉他的……”
“好,我问你一个问题。”贺云浅转变口风:“如果你能答出来,我便照样给你满分。”
短发女生骑虎难下,脸色倏地刷白。
“我的问题非常简单。”贺云浅看着她,对于女生快要晕过去的模样丝毫不以为意:“我刚开始介绍的项目名称叫什么?”
所有学生倒吸一口凉气。
纷纷向短发女生投去羡慕视线。
这分明是一道送分题。
他们严重怀疑这其实是一出演给他们看的戏,真正走后门的是这短发女生。
贼喊捉贼。
转移视线。
然而短发女生身体僵硬,定定站在那里,没有任何动作。
她紧紧攥住手心,眼眶泛红,快要掉下眼泪。
为什么?
为什么这么简单的问题她都回答不了?
难道真的要让自己辛苦得来的机会付诸东流?!
这分明是对她的羞辱——
女生抬起头,茫然看向贺云浅。
难道他在台上,看出自己的分心?
所以才故意用这么简单的问题,笃定自己根本答不上来。
贺清心有余悸地长舒口气,讲道理,他也不知道贺云浅介绍的项目叫什么。只知道贺云浅一系列动作的目的是以通信6G为载体,结合卫星导航系统开发更多人工智能方向的应用。
这是贺清瞎猫撞上死耗子,正是他穿过来前最擅长的方向。
作为计算机天才,贺清还保留着上一世的记忆。
换做其他方面的考题,贺清目前这脑子根本啥都记不住。
“可以回答吗?”贺云浅盯着短发女生,唇角轻勾冰凉的弧度。
拳头轻轻松开,短发女生经过一番垂死挣扎,终于选择放弃。
她抬起眸,绝望又沮丧地看着贺云浅:“我不会。”
报告厅内响起一阵不小的嘘声,怎么连这么简单的问题都不会?!
这才是扶不起的真皇族吧。
贺云浅没有说话,勾唇垂眸,捏起笔在自己的文件本上记下一个分数。
“你、你都不问我的名字吗?”短发女生疑惑。
贺云浅:“我手里没有诸位考生的名字和考试号,只有各位进入报告厅的顺序。”
“后续学校会调取监控,为各位确定最终考试成绩。当然,如果各位还是质疑公允,欢迎向校方申诉。”
“嘶——”众人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贺云浅究竟是什么变tai智商,还能过目不忘。
他们进入报告厅前,贺云浅确实已经站在讲台上,低头状似随意地摆弄电脑。
谁都没在意他,以为只是普通助教。
而他居然将每位考生进入报告厅的顺序都一一记清,保证考试结果的公平。
“考试继续。”贺云浅的目光冷淡,扫过座位上学生们的脸。
贺清悄咪咪起身,准备默默退场,不料他的一动一作极其引人注目,众人的视线再次聚焦在他身上。
“——我能先走了吗?”
贺清尴尬问。
贺云浅冷冷看着他,过了几分钟后才稍稍点头:“可以。”
“你们继续、继续。”贺清客套了句,轻手轻脚地走到旁边过道,往后门走。
短发女生思索几秒,猛地从椅子上站起,紧跟上贺清的脚步。
贺清出来后,终于长舒口气,重新呼吸到新鲜的空气。
至于考试结果嘛——
看小病娇的脸色,必定不可能让他通过。
如此也好,至少还能有个由头,解释为何没通过学测。
避嫌嘛。
“贺清!”短发女生不死心地在身后喊住他:“你等一等。”
贺清脚步一顿,随即像没听见般加快速度。
“贺清!!”短发女生跟着小跑起来,不要脸地张开胳膊,拦住他的去路:“贺清,你能不能帮我向贺云浅求求情?”
贺清:——??
“刚才的事我很抱歉,我不该直接拆穿你们兄弟关系。我只是——”短发女生哭丧着脸,眼眶泛红:“我太害怕了。”
“我怕考不上京城大学,会被我爸妈赶出去的55555”
她哆哆嗦嗦地哽咽着嗓音,模样可怜。
路过的不明人士眼神复杂地往他们这边瞟一眼,再瞟一眼。
意味是再狗血不过的可怜被分手女求渣男复合,渣男戴着鸭舌帽口罩,一副不想被人认出的模样。
呸。
这种男人就该被挂东南枝!
贺清接受到来自路人甲的审判目光,微微低下头,避开这些无知群众。
“没关系。”他嗓音清润:“不过,你对我跟贺云浅的关系有些误会。”
“我们不熟。”
短发女生愣了愣,她忘记自己还要哭,错愕抬眸看向贺清。
贺清自嘲道:“你看,我也没考上京城大学。”
“同样要面临被赶出家门的处境。”
啊嘞?短发女生瞪大眼。
“真、真的?”女生狐疑。
贺清低低叹气:“我对贺家来说一无是处,身无所长,养我只会继续浪费粮食。”
“大概等我回到家,我的行李已经被丢到家门口了。”
短发女生没想到,自己卖惨反被对方卖。
这、这、这——
“你有地方住吗?”
贺清摇摇头:“我打算先去找份工作。”
“毕竟我还得养活孩子。”
看过《卿卿我心》首期直播的观众都知道,贺家的二少爷除了自个是私生子,还带回一个小拖油瓶。
“55555你好可怜~”
短发女生同情地看着贺清:“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原来这么大压力,真不该刚才拆穿你。”
“要不,你再回去求求贺云浅?”
能打败天真的,只有无邪。
求小病娇,然后再被他折磨?
原文里,小病娇是个恋姐狂魔,非常厌恶贺清。尤其是在知道了贺清对贺云莲的心思后,将贺清关到实验室,用了很多非人手段折磨。
差点要了贺清半条命。
现在可以跟贺云浅撇清关系,他还巴不得呢。
贺清满头黑线:“不用了,祝我们都好运。”
说完,他转身迫不及待地离开。
走出校门,发现贺家车旁停了一辆白色小轿车。
小轿车旁站着两个人,矮个子男人顶着张娃娃脸,高个子黑衣男人身形挺拔,下巴留着胡茬,颓废丧气。
俩人同时将目光转向他,显然是在等他。
“爸爸!”
贺朝朝在车里看到他,摇下车窗冲他用力挥手。
贺清加快脚步,朝车子走去。
“贺清先生。”林苍上前几步,掏出工作证:“你好,我是草莓TV的节目导演林苍。”
狐疑地看着林苍手里证件,贺清缓缓开口问道:“你们有什么事?”
“我想邀请贺朝朝参加我们即将上线的新综艺。”张擎接话,嗓音慵懒。
“嗯?”
贺朝朝已经推开车门,迈着小短腿蹭蹭跑过来,抱住贺清的大腿不撒手。
“外面风大,你先回车上。”贺清连忙冲贺朝朝担忧道。
“不如我们找个地方慢慢谈?”林苍顺势道。
“爸爸,我想吃草莓蛋糕。你上回答应买给我的,后来又没遵守承诺~”贺朝朝惦记着上回贺清的爽约,撅起嘴巴道。
贺清:……
“对面就有一家咖啡馆。”林苍在旁添油加醋。
贺清无法,只得牵着贺朝朝的手往咖啡馆走去。
贺朝朝嗓音稚嫩:“爸爸,今天吃了草莓蛋糕,等我回去了可以跟宋宋炫耀啦!”
贺清的脚步一顿,贺朝朝这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安慰他。
就算没考上京城大学,父子俩被赶出贺家也没关系。
他们一起回寻镇,回到那个山中破败寺庙,继续过相依为命的日子,顺道在寺庙后山上继续挖呀挖。
没准就挖出一笔巨款有钱花。
“……嗯。”
贺清点点头,在贺朝朝头顶轻轻rua了把。
坐在咖啡厅里,张擎先点了杯拿铁和冰美式,要了两块草莓蛋糕。随后问贺清的意见:“贺先生需要什么?小朋友可以点鲜榨果汁。”
林苍皱了皱鼻尖:“我也要冰美。”
“不行。”张擎懒懒拒绝:“前阵子你还胃病复发住院了,难道忘记了?”
林苍翻个白眼:“你是不是在我们组里安插卧底了?”
“卑鄙!”
他胃病复发,连夜送去医院。
打了一夜点滴,第二天就回电视台上班。
这件事除了自己组里的手下,根本没人知道。
张擎低声开口:“要想别人不知道,就别再生病了。”
他没有看林苍,也不知这句话说给谁在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