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凡离开芭芭拉家,乘坐出租车前往昨日参观的美术馆,她取回自己的车。当她坐在驾驶座上时,却短暂地陷入了迷茫,不知道接下来该何去何从。
她驱车不知不觉中驶离了哥谭市,跑到了人烟稀少的郊区。
车速渐渐减缓,伊凡将车停在了一处空地,她漫步至河岸边,随地而坐,望着波光粼粼的水流,思绪飘渺起来。
她想了很多,有关于那个出现又消失的神秘女人,有关于芭芭拉,也有关于自己这具身体的真实身份。
脑子里各种事情零碎纷杂,没有定向。
不知何时,一个老伯展开折叠椅,坐在了伊凡旁边。
伊凡看了钓鱼的老伯一眼,是个眉目慈祥的老人,她也就没在意,继续盯着水面发呆。
又不知过了多久,老伯自来熟地问道:“姑娘,你会钓鱼吗?”
“啊?”伊凡看向老伯,放空中的大脑有些迟钝,她愣怔了两秒,点了点头,“会的。”
“那刚刚好,你坐这里帮我守一会儿钓竿,我要去拿些东西。”老伯不客气地拜托道。
“哦。”伊凡应声,答应了老伯的请求。
老伯笑得和蔼,他让开位置,走前还不忘叮嘱:“姑娘,有鱼上钩要记得收线。”
伊凡耐心等待,与之前单纯的静坐相比,此刻她的内心多了份期待。
浮标稍微下沉,水面也有些波动,伊凡屏气凝神,她知道这是鱼上钩了的信号。
等了一会儿,伊凡确保鱼儿已经完全咬住了钩,她小心地收线。
背后响起了轻微的窸窣声,伊凡以为是那位老伯返回了,因此并未回头,而是轻声细语地道:“嘘,鱼儿快要上钩了。”
“老伯”没有理会伊凡的话,反而双眼冒光地锁定伊凡身旁的某一样东西,当伊凡欢呼雀跃地转身展示成果时,他手臂一挥,一把匕首以一条完美的曲线划过伊凡的脖子。
鲜血喷涌而出,溅落在草地上,殷红刺目。
伊凡脸上的笑容凝固,跌倒在地,她的眼中满是震惊与痛苦,嘴唇无声开合着,似乎在说:我又一次面临死亡了吗…
男人手起刀落,他急走了几步,跪在餐盒边,抓起盒子里的三明治,狼吞虎咽起来。
等他吃完,心满意足地站起来,看也没看倒在地上血流不止的人,径直离去。
伊凡的眼睛依然明亮,但她的世界却逐渐失去了色彩,转变成了一片灰暗。她目不转睛地注视着那个男人,看他一瘸一拐地走远,直至他的身影在视线中逐渐模糊,最终消失在远方……
在最后的意识消散之际,伊凡想:这一次,会有人为我的离去而感到悲伤吗?
老伯拿完东西回来,先是看到空着的折叠椅,还纳闷那姑娘看着也不像是个不守信用的人,怎么就丢下钓竿走了?
紧接着,他就看到了躺在血迹中眼睛圆睁的人,他低呼一声,着急忙慌地拨打急救电话。
报完所在地址后,老伯蹲在伊凡身边,伸手探了探伊凡的鼻息,随即他颤抖着收回了手。
老伯环顾四周,这里除了地上已经死了的姑娘就只有他一个人,要是救护人员来了,他可能会被当成头号嫌疑人,想到这些,他不敢多待,急忙忙地开始收拾自己的钓鱼用具。
在老伯匆匆离开后。
躺在地上的人,喉间的致命伤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未曾闭上的眼睛,其中光彩也一点点汇聚,仿佛生命的火焰在重新点燃。
少顷,伊凡一下子坐起,急促地呼吸着空气,心脏激烈地跳动。
她彷徨四顾,眼前的景象依旧熟悉,抬手轻触喉咙,被割喉时剧烈的痛感和面临死亡的恐惧犹如一双大手,紧紧地扼制住她。
她颤栗着从地上爬起,跌跌撞撞地回到车里。
伊凡扬起脑袋,透过车内后视镜,难以置信地左看看右看看。
伤口居然完全消失不见了?!
如果不是衣领和皮肤上干涸的血渍提醒着她,伊凡几乎要以为刚才的经历只是一场恶梦。
她迅速启动汽车,一刻也不想在这个见证她又一次死亡的地方多停留。
伊凡意乱心慌地开着车,没有注意到路边一个衣衫破烂、浑身湿透,仿若落汤鸡的男人伸手想要拦下她的车。
……
只要发生一件倒霉的事,那么其余的倒霉通通都整装待发地向你扑来。
伊凡开了十几分钟,车子便抛锚罢工了,她尝试了各种办法,没有起到一点作用。
来到这个世界后,伊凡第一次崩溃,她将额头重重地抵在方向盘上,无声哀泣。
情绪发泄出来,伊凡振作起来,她打开双闪,下车从后备箱里拿出警示标识,放置在距离车尾五十米左右的地方。
她记得来的路上瞟见路边竖着一块“修车、租车”的牌子,经过那张牌子后,又经过了一座水塔,刚刚已经过了水塔,如果不出错的话,现在离修车的地方不到两公里。
伊凡站在路边等了一会儿,没有遇到一辆行驶中的汽车,没办法,她只得步行前往修车地。
一辆越野车在道路上疾驰,它的四扇车窗全部半开,车载音乐的音量调得很大,旋律随着车辆的驶过而在空气中回荡。
越野车里的两个青年看到了路边邋里邋遢的矮瘦男人,他们恶趣味地对视了一眼,降下了车速。
副驾驶的人探出头,打了声招呼,“嘿,朋友,需要搭便车吗?”
一直没拦到车的科波特连连点头,伸手去拉车门,主驾的人一踩油门,车子往前行驶了一大段。
等科波特走近,副驾的青年嬉笑问道:“嘿朋友,怎么不上车?”
科波特再次去拉车门,又是一脚油门。
这样反复了几次,他们才像是厌倦了这场戏耍游戏,让科波特上了车。
尽管科波特明白他们以逗弄自己为乐,但他坐上车后,仍是感激道:“谢谢你们的好心,我已经等好久了。”
主驾的青年嘲笑道:“你看起来像从坟地里爬出来的,应该没人愿意载你。”
副驾的青年在自己的鼻子前扇动手掌,嫌弃道:“闻着也像,快把后面的窗户完全打开。”
科波特揪着衣领,左右闻了闻,侧身正要打开窗户,却被副驾的青年喷了满脸的空气清新剂。
“哈哈哈哈…这下好多了。”副驾的青年大笑道。
科波特拍着衣服,也笑着回道:“没错,谢谢你。我现在看上去是有点衣衫不整,但这只是暂时受挫,我保证。”
副驾的青年递给科波特一瓶啤酒,科波特接过,喝了一大口,快意道:“非常感谢。”
副驾的青年随口问道:“所以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科波特颇为认真地回道:“是我的错,愚蠢的自大蒙蔽了我,但我吸取了教训,我会重新站起来,比以前更强更聪明。”
主驾的青年当是听到了个笑话,“那就祝你好运,老兄。”
科波特举起啤酒,非常愉悦,“我坐在漂亮的车里,跟我的新朋友一起喝冰啤兜风,我已经转运了,不是吗?”
副驾的青年听到科波特的言论,与科波特碰了一下瓶子,“对了,老兄,有人跟你说过,你走起路来像只企鹅吗?”
说完,两个青年笑得更加畅快,然而,他们却没有看到科波特突变的神色。
“没有,没人跟我说过。”
话音刚落,科波特动作迅速地将啤酒瓶砸烂,狠辣地扎入了副驾青年的脖子,主驾的青年看到这一幕惊声尖叫,但下一刻他也无法幸免于难。
科波特将两具尸体拖到后座放平,驱车继续前行,七八分钟后,他看到路边一块“修车、租车”的牌子,转动方向盘,驶了过去。
科波特下车,问正在修车的中年男人,“有拖车可以租吗?”
“有拖车,一百美元一周,价格不算太好,不过…”
没等他说完,科波特从口袋掏出皱巴巴的钱给了修车老板。
老板擦了擦手上的机油,接过钱,“你不先看看车吗?”
“不了,我不挑剔。钥匙呢?”
“在车上挂着呢。”
科波特将越野车开到背离修车老板的空地,又下车去开拖车过来,他坐进拖车后,却从倒车镜里看到了一个女人正探头探脑地向越野车的后座张望。
他认出了那个女人是伊凡·里德。
科波特顾不得想伊凡·里德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只知道如果让一个警探掌握了自已的罪行,那么他还没到哥谭有所作为,整个人就已被宣告死刑。
他一不做二不休,油门踩到底,撞向了伊凡。
伊凡飞起又落下,大脑还没反应过来,身体本能地翻滚躲避。
但科波特不会给她机会,再次脚踩油门,从伊凡身上碾压而过。
科波特下车,用脚踢了踢地上血肉模糊的伊凡·里德,见人已经死透,他才安心离去。
伊凡凝望一瘸一拐上了拖车的人,第二次崩溃了。
搞什么?我竟然被同一个人杀死两次,整整两次啊!
被创的伊凡:这熟悉的推背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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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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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复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