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丰医院是市中心一家高档私立医院,离刚才的广场最近。他们去的是就是这家。
沈念白陪着江一走进医院,他一边走,一边帮江一总结:“所以,你什么都不知道,就擅自进了鬼门,最后好不容易逃出来,现在还发烧了?”
江一抿了抿嘴,觉得这听起来好像确实没什么反驳的余地,又忍不住问:“那鬼门到底是什么?”
沈念白沉吟了一下,像是怕吓着她,尽量平和地解释道:“鬼门是由执念太深的鬼形成的。他们因为没法投胎,在阳间和阴间游走,最终形成了自己的空间,像一个结界一样。这个空间他们是主人,我们叫它‘鬼门’。”
江一眨了眨眼,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那是不是所有人死后都会变成鬼,也都会留下这种‘鬼门’?”
沈念白闻言顿了顿,眼神复杂地扫过她的脸,像是在想她为什么会问出这个问题。他的声音低了些,语调里透着微妙的伤感:“不是的……并不是所有人死后都会变成鬼,也不是所有鬼都会留下来。只有那些特别的……才能留下。”
江一皱起眉头,却没深究沈念白语气里的意味,只是转而问:“那我现在发烧了,吃药就能好吗?”
沈念白是一个很好的老师,他对江一知无不答,语气放轻:“不是的,气缠身没那么简单。吃药只能暂时缓解你的发烧,但这治标不治本。”
圣丰医院的大厅很热闹,但因为高档的装修,显得分外安静整洁。江一挂了号,坐在候诊区等医生。
她没有去江家的私人医院——要是去了,光解释自己为什么发烧还和一个男同学待在一块,就足够让家里闹翻天了。她不介意,可家里人保不齐会搞得满城风雨。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不过圣丰医院的医生资历看起来倒是比江家医院的资历要更高一些。这家医院果然是大手笔,请这些医生怕是也花了不少钱。
江一一边等号,一边盯着地板出神。她忽然想起身上缠着的鬼气,眉心微蹙,新手没有没新手教学就是有这点不好,自己中招了都不知道。抬眼看向沈念白,试探着问:“那我身上的鬼气……你能帮我去掉吗?”
沈念白微微怔了一下,像是没想到她会这么直接,旋即笑了:“没问题。”
江一觉得自己太突兀,连忙补充道:“当然,我也不是让你白帮忙……你们业务里有这项服务吗?收费怎么算?是不是还有套餐可以选?”
沈念白闻言,忍不住笑了出来,语气里多了几分轻松:“都是同学,谈钱就太见外了吧?这次我免费帮你。”
“这怎么好意思?”江一下意识地摇头。
人情债最难还。
沈念白拍了拍她的肩:“江一,我们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两天总是遇见你,我觉得这就是一种缘分。我们这一行讲究缘分,有时候这种事情……不用计较那么多。”
“我和你有缘,送你一场法式没什么的。”
沈念白笑着说,眼睛弯成了月牙,盛着满满的笑意,江一看的心口一停,沈念白总是在江一忘记这是多么帅的一张脸的时候给她一个暴击。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还有点美人计的成分在里面,江一被他的动作扰了心神,也不好拒绝。
江一心里有些动摇,但还是努力稳住语气:“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不推辞了。”
江一从圣丰医院出来后直接坐回了车里,干脆利落地把药吃了下去。
她靠在座椅上,闭了闭眼,也许是心理作用,也许是医院的氛围真的让人安心,总之,她觉得自己像被加了一层治愈buff,整个人轻松了不少。
江一看了一眼倒计时,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她抿了抿唇,又估算了一下自己目前的身体状态,转头看向沈念白,认真地问:“沈大师,今天下午你有空吗?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赶紧把我身上的怨气解决了。”
沈念白挑眉,语气带着点探究:“你很赶时间?”
江一点了点头,倒是没有隐瞒:“是有点儿。”
沈念白似乎在思索什么,片刻后才轻轻点头:“可以。那现在得去我工作室。”
“没问题。”江一应声。
车子驶入了郊郊外的别墅区。这里的绿化做的很好。每一栋之间都隔得挺远的,**性也特别高。
车子驶向郊区的别墅区,那里绿化很好,每栋别墅之间隔得很远,**性极高。江一看着窗外的景色,忍不住嘀咕了一句:“你这生意还挺赚钱啊。”
沈念白听见她的调侃,轻笑了一声:“其实也就还好。如果你也想做,我可以手把手带你。”
江一看了他一眼,没再说什么。
都是同龄人,江一的卡里只剩下一点点钱,如果能活下来,她还得为自己的大学学费发愁呢,人与人果然是不能进行比较的。
从地下车库上去,别墅内的装修很简单,甚至显得有些冷清,墙壁刚刷了白漆,很多地方连家具都没放。
“呃……我最近才搬过来,环境有点简陋,让你见笑了。”沈念白挠了挠头,眼神里透着点不好意思。
江一耸耸肩:“还好啦,比我的小房间好多了。”
沈念白的工作室是一个单独的房间,这个房间很大,特意腾出中间,都是柜子上面放满了各种奇形怪状的,像是在电影里能看见的道具。铜钱、桃木剑、符纸……中间的地上画着一个不知名的阵法,江一不知道这是什么,只是觉得怪酷的。
沈念白从柜子上拿下了许多东西。江一大约能看出有桃木剑,铜钱等。这些是江一在小说里常写的道具,在这种时候江一才会感觉到,原来自己的小说真的变成了现实。
“你这里挺酷的。”江一感叹了一句。
“还行吧,”沈念白笑了笑,“都是些常用的东西。”
沈念白搬了一张椅子放在中间,示意将一座过去:“坐这里吧。”
江一坐下,看着他开始贴符咒,忍不住问:“这些符咒真的能管用吗?”
沈念白手上动作一顿,似乎没想到她会问得这么直白。他轻轻扬了扬嘴角:“你觉得呢?”
沈念白手上动作一顿,似乎没想到她会问得这么直白。他轻轻扬了扬嘴角:“你觉得呢?”
江一耸了耸肩:“我也不知道……毕竟我没见过这种场面。”
“放心吧,我的本事虽然说不上特别厉害,但驱几个怨鬼还是没问题的。”沈念白语气轻松。
江一对男主角的水平还是很放心的。
符咒贴在江一身上后,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胸口有一股冰凉的寒意涌了出来,就好像……那个浴室里的温度。
沈念白站在阵法边缘,手中桃木剑轻轻一挥,原本空白的符咒竟被迅速点燃,化作一道道金光冲入阵法。整个房间顿时寒气弥漫,原本白色的墙壁似乎被某种阴影笼罩,空气中传来阵阵低语声,那声音尖锐又含糊不清。
江一忍不住攥紧了椅子的扶手,目光紧盯着眼前的一切,却发现阵法中央的黑气越聚越多,她胸口的闷痛加剧,那种冰凉的感觉像是直刺骨髓。
“孩子……我的……孩子……”
又来了,江一的耳边回荡着呼喊。
“归来吧……我的孩子……”
沈念白手中的动作快得让人目不暇接,桃木剑每一次挥动,黑气都会被撕裂一部分。江一隐约感觉到,那黑气里似乎藏着什么熟悉的东西——一种她无法具体描述的熟悉,却让她心头发颤。
“江一,别看了,闭上眼。”沈念白的声音即使出现,打断了江一被勾走的思绪。
江一艰难地收回视线,闭上眼睛,咬紧牙关强撑着。她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身体像被重重按在深海中,甚至连手指都快失去了知觉。
过了不知多久,房间里终于恢复了安静。
沈念白收起桃木剑,长舒了一口气,转头看向江一。
江一脸色惨白,汗水顺着额头流下,整个人像是虚脱了一样瘫在椅子里,连手指都在微微颤抖。
“结束了。”沈念白声音温柔,带着安抚的意味。
江一艰难地睁开眼睛,勉强扯出一个笑:“原来小说里写的都是真的……”
沈念白嘴角微扬,眼神里却透着疲惫。他走上前,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感受到她的温度仍然烫得吓人:“失礼了。”
他没有多说,直接将江一打横抱起,走向隔壁的房间,把她放在床上。江一虚弱地抬眼看了看他,轻声道:“谢谢。”
“别说话了,好好休息。”沈念白拿着一块沾湿的毛巾,轻轻敷在她额头上,声音低柔,“你睡一觉会好些的。”
恍惚间江一就要闭上眼睛去,但是浮于她头顶的倒计时一下一下的敲着她的神经,她挣扎着对今沈念白说:“麻烦两个小时之后就叫我,拜托……”
沈念白没有拒绝他。拍了一下江一的手背:“知道了,你放心睡吧。”
江一终于放下心,沉沉睡去。
也许是真的太疲惫了,所以江一这个梦算不上什么好,也不舒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