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钰脑袋一片空白,整个人都跟着愣了愣,不过这个状态并没有持续太久,谢钰片刻便回过神来,连忙抱着沈烬回房,边走边对身旁的侍卫吩咐道:“快去请大夫过来。”
前来就诊的是江非言,看着沈烬在榻边干呕不止,江非言面色古怪,下意识推断:“殿下这副模样,该不会是怀崽了吧?”
沈烬脸色依旧有些苍白,目观罕见的有些柔和,手掌放在小腹上,很难想象这里居然孕育了一个小生命,是他跟谢钰的爱情结晶。
谢钰则很是懊恼,看现在这情况,怀崽是**不离十的情况,可他都做了些什么?
昨晚他喝醉了,风雨交加之际,他把沈烬按在榻上摆出各种高难度姿势,也不知道会不会对沈烬造成影响。
谢钰简直锤死昨晚的自己,不过现在说这些已经迟了,偏头看向江非言道:“劳烦江大夫为殿下诊断。”
江非言微微颔首,光凭单一的干呕症状还不能完全确定是怀崽,要继续看脉像才能判断:“请殿下把手腕伸出来让我把脉。”
沈烬闻言照做。
江非言探了探脉像,眼底流露出一丝惊讶,脸上露出难以言喻的神色:“殿下,您并没有怀孕,只是由于纵欲过度导致身体亏损,让风寒有了可乘之机。”
简单来说就是着凉感冒了。
沈烬面色一僵,白皙的耳垂上浮现些许可疑的薄红,这是他从未设想过的病因,还被当着众人的面说出来,沈烬别扭转过头去,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
听到这个结果,谢钰没有太多表情,只是微不可察皱了皱眉,果然,他就不该喝酒的。
喝醉容易闯出祸事,昨天晚上狂风暴雨温度骤降,他把人按在榻上狠狠欺负,可以说沈烬这次生病有他百分之百的责任。
生病的原因已经找出,江非言拿来笔墨纸砚写了张药方交给谢钰:“用这方子上的药熬成药汤连续服用五日便可以自愈风寒,只是这期间好好修养,切勿再纵欲过度。”
最近都不能贴贴了,谢钰眼底的失望一闪而过,很快就恢复往常的神色,从江非言手里接过药方:“多谢,我会照顾好殿下的。”
沈烬将这幕看在眼里,不动声色垂下了眼眸,苦涩味渐渐在心底弥漫开来,想到谢钰多次提及孩子的事情,是在失望他没有怀孕么?
送走江非言以后,谢钰转头便见沈烬低垂着下巴,按照以往和沈烬相处的经验,谢钰几乎一眼就能看出沈烬有心事。
“殿下为何事忧心忡忡不妨说出来,或许臣能够找到解决的办法,不然臣看着殿下这副模样也跟着难受。”
谢钰低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闻言,沈烬睫毛轻轻颤动,大抵也觉得是时候该好好谈谈了,微不可察叹息一声,仰着头看着谢钰:“我们都还年轻,你不用太过着急焦虑。”
谢钰:“……?”
等等,他怎么有些听不懂了。
见谢钰不说话,沈烬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耳根染上了些许薄红,握紧谢钰的手难以启齿自顾自继续道:“只要今后努力总能怀上的,你想要多少个本王便给你生多少个。”
“殿下,我想您误会了,无论有没有孩子,我喜欢的都是您的人,再说想到那个还不存在的小生命,可能使您身体受损或者危急生命,我便觉得他还是不要到来的好。”
谢钰一口气说完,目光落在沈烬纤长的睫毛上,这些事情也是时候说清楚了,以免以后成为他们之间隔阂。
“是真是这样想的?”
“绝无半句虚言。”
大抵是谢钰的思想太过前卫,沈烬说完这句便沉默不语,他见过太过女子和哥儿没有孕育子嗣而被夫君厌恶休弃,就连衙门里最近也是流言四起,现在看来……他是幸运的。
谢钰从沈烬眼里窥见他此刻震惊的心情,其实想想便能够明白,在思想开放的现代都有许多人无法接受没有子嗣,更何况是在封建的古代?
不过他话已经说出口,现在沈烬需要做的就是消化这些话,低头轻吻沈烬眼角的泪痣,谢钰找理由离开房间,主动给沈烬留出安静的私人空间。
“殿下身体不适,就早些休息吧,我去衙门里看看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等下回来给殿下带街角的酥油饼。”
——
由于沈烬感染了风寒,衙门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落到众官员的头上,沈烬只需要看他们处理完的结果。
当然,谢钰也没闲着,为了减轻沈烬的负担,让沈烬能够好好休息,这些天谢钰基本都是用完午膳就过来衙门,然后等下午散值才走。
这日,落日熔金残阳似血,又到了散值的时候,衙门里的官员三三两两谈笑风生结伴而行,最后在门口分别各自上了各家的马车。
谢钰伸了伸懒腰,抬手把没看完的公文打包好带回王府,谁知马车走到一半便被人给拦住了,车夫掀开帘子禀报:“大人,前面有几个人说有冤屈要向您陈述,想请您到边上的茶楼一叙。”
眼眸微垂,谢钰透过帘子看了眼外面拦车的四人,个个身材健硕气质凶悍,看着根本不像受到压迫之人,所以对方找他的真实目的会是什么?
不等谢钰思索出结果,旁边侍卫统领便率先把头伸到了马车里,面色压低声音道:“大人,外面那几人虎口有粗茧,身上带着血气,看着不像平民百姓,您不能跟他们走。”
听侍卫统领说完,谢钰目光微微闪烁却更加来了兴趣,笑了笑道:“无事,我过去会会他们。”
说罢,谢钰抬脚下了马车,手中执着折扇走到几人面前:“你们有什么冤屈,现在就可以说出来,如果情况属实,衙门会为你们做主。”
为首之人脸上有道长长的刀疤,非常好辨认,他余光瞥了眼四周的人流,目光沉了沉回答道:“事关重大,这里人多口杂,还请驸马随我上楼一叙。”
谢钰微微颔首。
刀疤脸在前面带路。
侍卫统领正要跟上,却被另外两人给拦了下来:“请留步,主子只请了驸马。”
侍卫统领眉头皱成一道沟壑,可看到谢钰一副非去不可的模样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偏头吩咐身后的侍从到王府报信。
跟随刀疤脸来到了茶馆二楼包厢,谢钰刚推开门便看见几个打开的大箱子,里面盛满金银珠宝,微微挑眉道:“这是何意?”
吩咐身后的人把包厢的门关上,刀疤脸哈哈大笑,故做熟络把手放在谢钰的肩膀上:“明人不说暗话暗话,我奉龙虎寨寨主之命来找驸马您寻求合作。”
谢钰眼眸微眯,漠郡民不聊生,盘踞的山匪有好几批人,其中属龙虎寨势力最大名声最臭,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昨天沈烬才秘密下达清剿山匪的指令,如今不过短短一日,这群山匪便得到了消息,还特意找上了他,那只能说明一件事情。
府城乃至军中有山匪的探子。
虽说有震天雷,山匪这次必败无疑,可想到山匪能提前通过探子知道他们的行动,心中总归不太舒服,片刻后谢钰便有了决断。
指向那一箱箱金银珠宝,谢钰眼里露出贪婪的笑意:“如果我跟你们合作,那些是不是都是我的了?”
看着谢钰这幅财迷心窍的模样,刀疤脸眼里隐晦流露出一丝轻蔑,随后正了正神色道:“当然,不止是这些,还有其他好处……”
说着,刀疤脸拍了拍手,六个容貌绝美各有千秋的哥儿便整齐走进包厢,在谢钰面前站立。
刀疤脸继续循循善诱:“若是驸马愿意同我们合作,所以的金银珠宝还有眼前这些哥儿都是您的!后面寨主还有大礼相送。”
“好啊。”谢钰露出了风流不羁的笑意:“本驸马答应跟你们合作,之后我需要做些什么?”
听到这话,刀疤脸露出个得逞的笑意,让旁边的哥儿把美酒和菜肴都端上来:“我们边喝边聊……”
简而言之,山匪会给谢钰钱财和美人,也能帮谢钰处理不干净的事情,而谢钰要做的就是当个高级间谍,在剿匪之前为山匪提供官兵进攻的情报。
“仅仅是这些,当然没有问题,你放心,负责剿匪的是和本驸马相交很好的将军,不会出了差错。”
谢钰信誓旦旦道。
刀疤脸笑着应承,心中却难免有些疑虑,眸底微微闪过一道暗光,从头到尾谢钰答应的似乎有些太过干脆。
似乎是看出刀疤脸的担心,谢钰不动声色垂了垂眸,脸上带着三分醉意,色眯眯打量这些漂亮哥儿道:“等事成之后,你们可要多送本驸马几个美人。”
“你是不知道,沈烬那厮人老珠黄嫉妒成性,别说让我纳妾,就连多看一眼路边的美人都会被责怪,都快把我逼疯了!”
听到这话,刀疤脸恍然大悟,他们之所以选择来找谢钰,原因有两个,谢钰身为驸马,在漠郡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官府的动向他肯定都能知道。
其次便是听说谢钰和沈烬不合,起了离间的心思,毕竟这天底下的男人都是三妻四妾,又有哪个男人甘心这辈子只娶一人?
刀疤脸佯装同情看了眼谢钰,明面上是安慰,实则挑拨离间:“沈烬竟如此跋扈善妒,驸马受苦了,那包厢里这些美人……”
谢钰:“小孩才做选择,我全都要!”
刀疤脸:“………”
看着谢钰这幅贪财好色的模样,刀疤脸眸低的笑容更盛,两人愈发相谈甚欢,眼看着太阳即将要落山,刀疤脸才带着手下离开。
这时,包厢的门忽然被人从外面踹开,沈烬满脸怒容走了进来,手中执着出鞘的长剑,眸底的凶意毕露,阴森病态盯着谢钰,吓的包厢里的侍从花容失色。
“我人老珠黄?”
“我嫉妒成性?”
“你最好想清楚再说话。”
谢钰:“……”
不,你听我解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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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虚惊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