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制盐法很快就取代旧的制盐法、从楼兰获得的铁矿石也被制作成了武器……所有事情都在有条不紊进行,时间一晃,不知不觉间竟到了秋日。
眼瞅着又快要到了播种的时候,谢钰忽然想起来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随后吩咐侍卫把郡守府那五十个奴仆都带到郊外田间。
秋日的太阳已经没有夏季那般毒辣,不过五十个人熙熙攘攘挤在一堆还是免不了汗流浃背,自从郡守府倒台以后,他们每天都在惶恐中度日。
现在又被带到了陌生的地方,心中的不安更甚,五十双眼睛里或多或少都充斥和恐惧,面面相觑也不敢大声说话。
他们都是奴籍。
在大夏奴籍命如草芥,地位甚至比牲畜还低,身家性命全凭主子一句话,如果主子倒台以后,要么被赐死要么被发卖,全看新主子心情。
现在身处荒郊野外,他们很怕被活埋。
不过他们并没有战战兢兢太久,片刻之后便看见一个俊朗的年轻的公子从马车上下来,脸上带着笑容走到他们面前。
“不用紧张,我让侍卫把你们带过来,是想问你们以后愿不愿意替我种地,日常就是打理地里的庄稼。”
“包吃包住没有月钱,但是做满三年我可以把你们的卖身契还给你们,以后你们就是平民了,如果不愿意的话……”
什么?不用被活埋,也不用被发卖。
做满三年,甚至还可以恢自由身!
五十个人都被这从天而降的馅饼砸的晕头转向,眼前一亮,不等谢钰说完,便都纷纷表示同意。
“公子说的可是真的?”
“愿意!我们都愿意!”
谢钰见此微微勾起嘴角:“我说的当然都是真的,如有一句假话,当遭天打雷劈。”
见此众人更加深信不疑。
古人或多或少都是有些迷信的,更何况谢钰的把他们当人看,虽然没有工钱,但每个月都还可以休息。
要知道他们之前在郡守府做事不仅没有工钱,也没有休息时间,遇到残暴的小主子,还可能挨打甚至丢了性命。
随后谢钰让他们在合同上签字画押,说是签字画押,其实就是按个手印,私塾的束脩昂贵,平民识字的都少更何况奴籍。
看着眼前这幕,谢钰心中感触良多,漠郡乃至整个大夏的文盲率都极高,实在不利于今后的发展,从郡守府抄出来巨额金银正好可以拿来办免费私塾。
做完这一切后,接着就是分发农具,想到做满三年就能恢复平民之身,所有人都干劲满满,挥舞起锄头来都比平时快。
谢钰只待在田地里一会,就回到了府城,还没到播种的季节,现在只需要把田地锄松,不需要谢钰在旁边指挥他们也能做好。
炽热的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斑驳的影子,夏日的风一吹便沙沙作响,谢钰顺其自然从背后抱住沈烬,细密轻吻白皙的脸颊。
如果换做往常,沈烬肯定一板一眼捉住谢钰不安分的手,告诉他还有公文没有批,但现在沈烬又莫名想起了下属娘子的话。
偏头回吻过去,沈烬有些呼吸不稳,嘴唇泛红,就连眼尾的泪痣都显得生动了起来:“今日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谢钰惊讶于沈烬不同寻常的主动,眼底的诧异一闪而过,但很快就恢复淡然的神色,将沈烬搂的更紧了:“殿下,臣想您了。”
沈烬睫毛轻颤,饶是这句话已经听过很多遍了,依旧会为之心动不已,双手紧扣住谢钰的肩膀闷哼一声:“唔……我也想你了。”
谢钰瞧着怀里的人已经动情,随后横抱起沈烬走向屏风后的小榻,这会还没到午休的时候,官衙的走廊外时不时有人经过。
轻轻噬咬沈烬的锁骨,谢钰眼里带着笑意威胁道:“殿下如果不想让外人知道您白日宣/淫,就别出声。”
要是平常,沈烬这时肯定出言训斥谢钰什么话都说得出口,但现在听着走廊外的脚步,却是紧咬着牙根一句话也不敢说出口。
沈烬不似谢钰清闲,再次醒来的时候身旁已经没有人了,隔着一道屏风,谢钰能清晰听见沈烬和蒙青交谈的声音。
漠郡周围的山匪都异动。
这是早有预料到的事情,那群山匪靠抢劫村庄为生,先前消停只因为郡守之死起到了威慑作用,时间一长寨子里余粮耗尽,他们再次下山抢劫是迟早的事情。
只是没想到这天会来的这般快。
待蒙青离去,谢钰穿好衣服从屏风外走了出来,眼中的笑意不减:“殿下不必为此事烦心,臣有一利器能够剿灭山匪。”
沈烬又不傻,相反他还很聪明,听完谢钰的话立刻猜了出来,脸色凝重道:“你是说——火药。”
谢钰颔首。
为了保密以及不影响到府城的百姓生活,火药营设立在城外荒无人烟之处,骑马过去都要两个时辰,坐马车就要更久了。
城内的官道平坦,一路畅通无阻,但是到了城外便少不了颠簸,许是看出沈烬的难处,谢钰抬眼道:“殿下的腰还难受么?要不要臣帮忙揉揉。”
沈烬瞪了眼这个罪魁祸首,却没有出言拒绝,舒服眯起了眼睛:“本王乃是习武之人,没你想的那般脆弱。”
谢钰不置可否:“平时多注意些总是好的。”
沈烬没有再出言反驳,忽然又握紧谢钰的手,眼见四下无人,长长的睫毛微垂,压低声音道:“你还有什么想玩的花样,等过几日衙门里清闲……随你处置。”
听到这话,谢钰本应该开心的,可脑海里又无比清楚意识到一件事情,这段时间沈烬在刻意讨好他,想到衙门里的流言蜚语和沈烬前些天的反应,谢钰哪还有不明白的?
“殿下,我并非喜新厌旧之人,所以在我面前您不需要如此卑微,即便容颜老去,无论您变成什么模样,我都会永远喜欢您。”
爱本来就是双方平等,而不是一个人的隐忍退让,沈烬这么高傲的人,在他面前不需要露出这样卑微的姿态。
沈烬惊讶看着谢钰,就连心也跟着颤了颤,随后自顾自笑了起来,怎么办?他好像更喜欢谢钰了。
经过长途跋涉,马车在火器营前停下,谢钰搀扶着沈烬下来,入眼便见到火器营的士兵正在训练,随后张虚城和老道士听到消息也赶忙过来迎接。
“属下见过殿下、驸马。”
“不必多礼。”沈烬让所有人都起来,随后接着道:“听说你们已经按照驸马给的方子把火器做出来了,那现在便带本王去参观一番吧。”
“是。”张虚城朝沈烬和谢钰拱手,旋即在前面带路:“殿下和驸马请随我来。”
跟着张虚城继续往山腰上走,不久便到了一处空旷的地方,掀开帐篷,里面放置的东西也终于展露在众人面前。
张虚城站在旁边解释道:“此物便是按照驸马所给配方做出来的火器,配方上没有名字,贫道便自作主张取了一个,名曰震天雷。”
说罢,又有一人从人群里走了出来,正是之前谢钰特意吸纳进火器营的刘狗剩,许久未见,他已经靠每次考核第一的成绩当上火器营的营长。
“接下来由属下来展示震天雷,不过震天雷威力巨大,还请殿下和驸马站到远处观看,若是不小心伤到两位贵人,那便成了属下的罪过。”
谢钰知晓火药的威力,闻言便带着沈烬站的远远的,身为征战沙场的老将,蒙青则觉得刘狗剩有些太畏手畏脚了,据他所知现在战场上威力最大的武器是穿云弩。
那东西可以在三百米外取人性命,精准且绝无活口,这震天雷就算威力再大也用不着他们跑到五百米开外吧?
不管怎么说,众人都跟着谢钰退到远处,随着震天雷点燃发射,轰隆!轰隆!两声过后整个山腰都被炸塌,烟尘滚滚,草木分崩离析。
众人哪里见过这样的景象,几乎都要惊掉了下巴,蒙青更是面色骇然,再没了之前的轻视,若是震天雷用到战场上,那岂不是想输都难?
饶是沈烬这般镇定自若的人,眼里都闪过一抹震惊,目光赞许看向张虚城和刘狗剩:“你二人立了大功,赏黄金百两,火器营交给你们,本王也能够放心。”
“至于火器的名字,本王也觉得这个名字甚好,那便叫震天雷吧。”
两人对视一眼,均是喜不自胜,黄金百两够他们富贵半生,但更多的是这次张虚城和刘狗剩得到沈烬的青眼,以后肯定前途无量。
旁边的老道士都快酸死了,他比张虚城只晚一步做出火药,结果就什么都没有了。
这时,谢钰在旁边出言道:“震天雷威力巨大,但现下存在很多弊端,比如运输不方便,沾水遇潮就废等,如果能创新解决这些问题,我跟殿下重重有赏!”
闻言,老道士眼里的火苗重新燃起。
火药营离府城距离很远,现在天色已晚还起了雾,连夜赶路不是个明智的选择,所以沈烬决定干脆在火器营住一晚上。
营帐内,沈烬和蒙青在商议正事。
“殿下说的没错,与其等山匪抢劫村庄,不如我们先下手为强,如今新兵已经训练的有模有样,正好可以给他们练练手,再加上有震天雷这种神兵利器相助,一定能把漠郡的山匪都端了。”
蒙青语气里充斥着兴奋。
沈烬微微颔首,原本打算继续跟蒙青商讨细节,又忽然瞥见营帐外站着一个熟悉的人影,心念一转让蒙青退下。
“既然如此,那你便去安排吧,如今正值秋收,山匪随时有可能会下山抢劫村庄,剿匪的时间越早越好。”
“属下遵命!”
蒙青转身离开,谢钰掀开帐篷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两颗野果:“殿下……嗝,这是将士们在山林里摘的果子,味道酸酸甜甜的,我拿过来给您尝尝。”
沈烬精准接过野果,方才离的远看的不真切,走到近处才发现谢钰的脸笼罩着一抹薄红,身上还有股淡淡的酒味。
想来是刚刚在宴会上喝了酒。
沈烬怕谢钰醉醺醺的模样摔了,连忙伸手扶住谢钰:“你喝醉了,我扶你回去休息。”
谢钰肯定摇了摇头:“我就喝了两碗,我没醉!殿下,我们出去看星星吧,天上的星星亮晶晶,地上的星星放光明……”
十个喝醉的人里有九个都说自己没醉,沈烬能信谢钰才怪,这都开始胡言乱语了,刚把人扶到榻边,谢钰却拉住沈烬的袖口不放,下场就是两人一同重重摔倒在榻上。
看着眼前蛮不讲理的醉鬼,沈烬眼里极具宠溺与无奈,他倒是没想到谢钰看着满袖风流,酒量竟如此差劲。
谢钰醉的厉害,抱着沈烬柔韧的腰肢如同抱着一件稀世之宝,下巴在沈烬领口处蹭了又蹭:“殿下,你好香啊。”
沈烬想推开谢钰却又推不开。
之后的事情便越发不可控制了起来。
衣物散落了一地,朦胧的灯光中榻上的人影交叠,后半夜暴雨倾盆而至,掩盖住隐忍破碎的声音。
王府的探子只是察觉到山匪有异动,却并不知道山匪什么时候会下山烧杀抢掠,所以在火器营用过早膳后,一行人便出发回府城。
路上毫无疑问是枯燥且无聊的。
到了官衙门口,谢钰按照往常扶沈烬下马车,却没想到沈烬面色发白,皱了皱眉忽然干呕出来。
曾经作为医生,谢钰再明白不过这是什么症状了,眼里的震惊想藏都藏不住。
怎么办,他好像把沈烬肚子搞大了?!
对不起,因为工作问题情绪很崩溃,所以断更了,会写完,大家还是完结了再过来看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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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