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平郡主砸红了眼一凳子一凳子砸下去的时候心里竟然觉得有种疯狂的兴奋, 她看着方才还嫌弃她的男子此刻一动不动的任她打,心里一阵快活, “你不是嫌弃我吗?呵,就凭你,你是什么玩意儿,你也配!”
但汪承泽的求救声毕竟是传出去了,哪怕是在三楼的包厢也有声音传了出去。zhongqiuzuowen而且汪承泽能得此殊荣,旁人本就艳羡,恰巧有两人偷偷跟上来想瞧瞧有没有机会, 不想竟听见汪承泽求救的声音,接着便是桌椅板凳倒地的声音。
再之后汪承泽的声音都没了。
包厢门口站着清平郡主的侍女, 对里头的声音似乎早就见怪不怪, 瞧着两个书生警告道,“郡主的包厢闲杂人等不得靠前。”
不过侍女也觉得奇怪, 往常会传出的声音也不是现在这样, 反倒像是砸东西的声音?
两个侍女对视一眼都有些害怕,该不会是那书生自认为骨气高打了她们郡主吧?
两人刚要推门突然就听见清平郡主的声音, “让你嫌弃我, 让你嫌弃我!”
楼下突然传来熙熙攘攘的声音, 接着两个小厮朝这边过来,“两位姑娘, 小的是汪公子的小厮, 敢问我们公子可还在里面,我们汪大人正找他回去能不能帮忙喊一下我们公子?”
里头的声音还在继续, 两个侍女突然不确定里头到底发生何事了,其中一人道,“我们不认识什么汪公子。”
小厮笑道, “我们也是听下面的各位老爷说了我们公子是跟着两位姐姐上来的,说是郡主有请,咱们是真的有事,还劳烦……”
他还未说完,房门突然被打开,一具尸体从里头被扔了出来,头上一片血肉模糊,红红白白好不骇人。
别说两个侍女就是两个小厮也是吓了一跳。
还是方才说话的小厮大着胆子多看了一眼,看清楚那张脸正是汪承泽的脸顿时惊叫道,“杀人了!清平郡主杀人了!”
喊声响彻整个酒楼,整个酒楼都慌乱起来。
至于始作俑者,清平郡主衣衫不整的站在门口,看着两个小厮宛如看个死人,她冷漠的朝两个侍女道,“再去找个人过来。”
两个侍女也被吓个不轻,战战兢兢道,“郡、郡主,死、死人了。”
死人了?
清平郡主目光挪到汪承泽的脸上突然清醒过来,这人是她打的?
不!
她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双手,此刻倒是没有血迹,但她身上却被溅上许多汪承泽的血迹。
“清平郡主杀了我们公子!”那小厮高声厉喝,“清平郡主杀死的可是汪敏汪大人的嫡亲侄子!”
清平郡主再荒唐也未曾亲手杀过人,此刻听到这话顿时如遭雷击,她往后退了两步摇头道,“不、不是我,不是我……”
可包厢内空无一人,而汪承泽又是清平郡主扔出来的,这事儿不容置疑。
清平郡主对两侍女道,“你们说话呀,不是我,不是我!”
两个侍女也吓的不轻,但还是站在自己主子这边,“对,不是我们郡主,你们别冤枉好人。”
“那是谁?”说话间楼下的人都上来了,小厮指着清平郡主道,“就是她杀了我们公子!”
清平郡主本就衣衫不整,一截小腿尚露在外头,这些书生瞥了一眼匆忙的挪开视线,完全不敢看清平郡主。
清平郡主吓得惊叫一声回到房内砰的一声将门关上,“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
酒楼一片混乱,不多久京兆尹也来了。
姜靖怡听说汪承泽死了,是清平郡主所为时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反正两个人都是他们他们的敌人,而且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最好就着汪承泽的事儿把清平郡主也拉下马一起倒霉才好呢。
只是清平郡主是玉阳长公主的女儿,又有赵驸马在,夫妻俩生了三个儿子只这么一个女儿,寻常就溺爱的很,如今哪怕清平郡主出了事情也不可能真的就放任清平郡主倒霉了。
姜靖怡跟季秋阳感慨道,“汪承泽能耐这么多年没想到竟栽倒在清平郡主身上了,咱们想报仇都找不到敌人了。”
季秋阳却松了口气笑道,“这不是正好?谁还乐意费脑筋与他们斗不成。汪承泽一死,哪怕清平郡主不会有事,汪家肯定也不会善罢甘休,少不得赵驸马和玉阳长公主为汪家走动给些好处。而清平郡主自然也得消停一阵子。”
“这倒也是。”姜靖怡笑,“就是不知道汪承泽自诩聪明又如何惹恼了清平郡主被清平郡主一介女人给打死的。莫非是没伺候好清平郡主?或者说清平郡主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癖好?”
季秋阳摇头,“这就不知道了。”
这事儿在他们这里说过也就算了,正好春闱将近,也不用担心清平郡主会来给他们添麻烦了。
季秋阳等人每日专心读书,两耳不闻窗外事,只等春闱到来。
但这事儿在京城却是掀起轩然大波,汪承泽父母尚且在山东,京城这边只有汪家三老爷也就是汪敏一家。汪承泽一出事汪敏不管有何目的都得拿出该有的态度来,否则汪承泽父母过来后他作为直系亲属无法交代。
不光汪家在闹腾,就是当日目睹汪承泽惨状的举子间也是不消停,人人都在猜测清平郡主为何杀人。
但不管是汪家还是举子都没有真正能站出来为了汪承泽出头的人。
姜靖怡难得的消停安心,又出门查看酒楼的进度。
这里原本是茶楼,装潢还是不错,经过改造后已经焕然一新,能够两用的餐桌已经摆放整齐,整洁明亮的大堂,温馨又舒适的包厢。而在三楼甚至有专门的贵宾室,天字号是给祁阳大长公主准备的,其他的贵宾室日后端看哪位出价更高地位更尊贵。
商人趋利,酒楼中的每一环都要为了日后财源广进而设计。
季德鸿兴奋的对姜靖怡道,“二婶儿,怎么样,还满意吗?”
姜靖怡满意的点头,“很不错,很满意。”
听她这话李达倒是淡定,但头一次给二叔二婶帮上忙的季德鸿却高兴坏了,少年兴奋的站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连忙问道,“那二婶,往后我干啥?”
姜靖怡瞥了李达一眼,“日后让他跟着你吧,不用把他当什么少爷,就当个跑堂的使唤,什么活都可以让他去干,但是你也别藏私,如何管理铺子你得交给他,明白吗?”
李达当即应下。
如今季秋阳夫妻攀上大长公主这颗大树,日后不可能只开这一间酒楼,总不能他一个人来管,铺子日后总归是姓季,教给季德鸿也没什么不好。
姜靖怡笑道,“若是春闱顺利,夫君是要出京做官的,到时候他做到哪儿,咱们铺子开到哪儿,到时候你们夫妻还是要跟我走的。”
季德鸿焦急道,“那我呢,那我呢。”
姜靖怡道,“自然是跟着了。其他的人该培养的也培养,挑脑子聪明又稳重的,只聪明却只有小聪明的一概不要,宁愿要笨的听话的也不要这样的,明白吗?”
“东家尽管放心。小的现在也充满了干劲儿。”李达笑着说。
谁能想到三年前他还是川省卖过来的下人,现在却成了酒楼的掌柜的呢,不仅如此还娶了喜欢的姑娘,这一切都是他们东家的恩惠,若是没有东家他哪里有现在的好日子。
姜靖怡鼓励完李达又问新买来的人厨艺的培训,李达道,“还不错,林师傅他们几个每日都在后厨教他们,按照您说的,做出来的饭菜都布施给京里那些小乞儿了。”
说到这儿他忍不住笑了,“那些小乞儿里面还真有感恩的人,咱们给了两日的饭菜后几个小乞儿竟然洗的干干净净的跑来问有没有什么他们能干的活,不用给钱,只给他们作废的饭菜就成。”
姜靖怡叹了口气道,“咱们吃不了的饭菜只能扔掉,但在他们看来却是人间美味。你挑挑看看,老实肯干的留下也无所谓,咱们日后用人的地方多着呢。”
其实李达也是这意思,人本来就去买,去牙行买来的人鱼龙混杂不好挑选,但这些小乞儿不同,年纪都不大,教起来也省心。他应道,“小的明白,也会提前与他们说清楚来咱们酒楼必须要签卖身契的。”
姜靖怡将事情交给他便出了酒楼,又带人去了牙行,因着她来过几回牙行的人与她也算熟识,见她来了忙过来招待。
待姜靖怡说明想买间院子的时候,牙行的人道,“靠近皇城根儿下肯定不多,但稍微偏远些的地方还是有的,就是地方破了点,但价钱也便宜一些,到时候请些泥瓦匠修缮修缮也一样住。”
姜靖怡便道,“那有时间带我瞧瞧去?”
“现在就可以去。”牙行的人说。
双方便乘了马车直奔牙行说的地方去了,那地方离着大时雍坊不是很远,但位置稍微偏僻,周边住户都是一进院子,瞧着倒也不错。
到了一处小院门前,牙行的人道,“这边住的人多半是衙门里头的小吏,安全肯定没问题。”
姜靖怡抬头瞧了眼这院子,的确不怎么好,但是距离上还能接受,毕竟京城买院子可比县里困难多了,往往你有钱都买不到。
进去转了一圈姜靖怡心里有了谱,便问价钱。
牙行的人伸出一根手指头来,“一千两。”
姜靖怡笑,“那您留着吧。”
她转身就走牙行的人急了,“那您说多少银子?”
姜靖怡伸出五根手指头,“五百两,多了一两不给。”
“太太您这话说的……”牙行的人本以为对方是外地来的能多宰一点,没想到人家根本就知道行情,显然蔡家的人连这个都给对方说了。
“要不您再给涨点?”牙行的人有些牙疼,这价钱能赚是有的赚,但就是太少了。
八百十两的姜靖怡也不在乎,只道,“成啊,我可以添一百两,但是往后我买人的时候你可不能坑我,眼下我还要买二十个下人,你帮我挑,但凡挑出一个心怀不轨不踏实的,我立即就去找蔡夫人告到大长公主那里去。我可是小门小户出来的,从来不在乎脸面,你懂的吧?”
牙行的人哪敢不懂连忙点头,“懂,懂。”
随后姜靖怡便去衙门办了手续,从今儿起也算在京城有了院子了。
而随着时间的推进,春闱到了,初八这日季秋阳等人早早的用过膳食,提上考篮在大长公主的侍卫保护下出了门直奔贡院而去。
姜靖怡站在门口看着他们走远,心里不禁默默的祈祷:一定会顺顺利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