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的林婉如一眼就看中了王明月的青绿色宝石胸针。
“哇,这个胸针很漂亮,设计感不错。”林婉如的眼神里满是欣赏。
“确实好看,我有个一模一样的,你要我给你送去。”
林婉如满脸疑惑,眉头微微皱起,眼中满是不解,“你怎么会有一模一样的,这种私人订制胸针通常只有一个。”
私人订制的特殊之处就在于根据买家的要求,单独设计,通常不会做出两个。
孟挽君不紧不慢地说道:“无名送的,上次我把我的粉钻给他设计,他赠了我一个青绿色宝石胸针,和这个一模一样。”
“无名?什么嘛!”林婉如一听这话,瞬间提高了音量,“他从来没有送过我赠品,我每年都给他贡献了不少kpi。”
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眼睛一下子瞪大,“不对,那这个王明月怎么会有一模一样的?”
孟挽君轻轻点了点头,表情认真,“我刚才搭话的时候仔细看了,确实一样,做工细节丝毫不差。”
林婉如低头沉思片刻,缓缓开口:“那就奇怪了,王老爷子喜欢翡翠,连带着整个王家对宝石这类的不感兴趣,这个东西出现在她身上就很蹊跷啊。”
孟挽君耸了耸肩,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管她呢,我只知道,要走好戏看了。”
“啊,什么好戏?”
“哗啦”一声,一杯酒毫无征兆地泼到了王晚晴身上。
王晚晴穿着一身艳丽的红色礼服,本应是今晚最耀眼的存在。
然而此刻,那礼服上一道突兀的水渍却让她看起来有些狼狈。她抬眸,眼中满是委屈,轻声说道:“啊,姐姐你怎么能把酒泼到我身上呢。”
酒水顺着裙摆缓缓流下,在光洁的地面上晕染出一片深色的印记。
站在她前面的王明月,清冷的面容上没有太多表情,只是微微皱眉。
林婉如和孟挽君站在不远处,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林婉如的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她捅了捅孟挽君,小声问道:“你觉得这场戏谁会赢。”
孟挽君毫不犹豫地回答:“一百万,我压王明月。”
“好,那我压王……”林婉如话到嘴边,突然卡住,她皱着眉头,一脸尴尬地挠挠头,“假千金叫王什么来着。”
“王晚晴。”孟挽君无奈地笑了笑,轻声提醒道。
“哦,王晚晴,这名字也太小家子气了。”林婉如撇了撇嘴,满脸嫌弃地说道。
王晚晴此刻正梨花带雨地哭诉着:“姐姐,就算我哪里做的不对,你也不该用这种方式对我啊。”
王晚晴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眼睛里蓄满了泪水,她的眼神在宾客间流转,像是在寻求同情。
她一边说着,一边用手轻轻擦拭着脸上的泪水,那模样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周围的宾客们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小声地议论起来。
八卦谁不喜欢看呢。
王太太此时气势汹汹地走了过来,她指着王明月就开始指责:“你这孩子,怎么如此不懂事,在你爷爷的寿宴上也敢这样撒泼。”
淬了毒的眼神仿佛是要把王明月吞掉,丝毫看不出这是对亲生的孩子的态度。
“不是我。”王明月冷静地回应着,对王太太的态度没有丝毫伤心。
“不是你是谁?这里就你们两个人,难不成酒是自己飞过去的?”
王太太双手叉腰,眼睛瞪得像铜铃一般,咄咄逼人地说道。
王老爷子坐在主位上,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无奈,重重地叹了口气,随后用威严的声音说道:“行了,你们俩个是存心在我的寿宴搅局吗?”
低沉的声音仿佛带着一股无形的压迫感,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这意思明显是这说王太太和王晚晴无事生非。
王源泰站在老爷子身后,他眉头紧皱,脸上写满了不耐烦。
蠢货,好歹做了快二十年的夫妻,王源泰对自己这个妻子的无脑程度还是有所了解的。
其实真假千金对他来说都不要紧,重要的是谁能给他带来利益。
眼下王老爷子明显更偏向王明月。
“爷爷,都是晚晴的错,是我不好,不该和姐姐起冲突。”王晚晴一边哭泣,一边楚楚可怜地说道。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让人听了忍不住心生怜悯。
王太太看见王老爷子发话,心里有些害怕,但看着女儿泪流满面的样子,又心疼不已。她连忙安慰道:“晚晴,别伤心了,这不是你的错。”
眼见闹剧愈演愈烈,王明月开口道:“我说了不是我,妹妹要是不信,可以去化验一下成分。”
她指了指自己手中的杯子,又拿起王晚晴手中的杯子,展示给众人看。
两种酒颜色相近,但仔细看却能发现并非同一种。
随后,她有些嘲讽的开口,“妹妹,不是和你说了么,要多读书。”
王晚晴听到这话,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她连忙摆手说道:“算了吧,都是一家人,何必伤了情分。”
在场的众人都是人精,看到王晚晴的反应,此刻也都明白过来,纷纷露出意味深长的表情。
“啧啧啧,这假千金也太没用了,连酒都不知道拿同一种,没劲。”林婉如叹了口气。
孟挽君看了眼时间,“更没劲的在后头呢,你起码还要呆两个小时。”
“唉。”
呆不住啊。
寿宴上的喧嚣与纷扰好似一场冗长的戏,好不容易熬完一整场,孟挽君只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
她紧紧牵着陈淮安的胳膊,脚步急促,高跟鞋在地面上敲出急切的声响,飞快地朝着车子走去,只想快点逃离这热闹却疲惫的场合。
一拉开车门,孟挽君便如释重负,整个人卸了力气,弯腰一把脱下高跟鞋,随意地扔在一旁,白皙的双脚终于从那束缚中解脱出来。
她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脚踝,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陈淮安坐在副驾,回头看着疲惫不堪的孟挽君,眼中满是心疼。
他轻轻将自己的外套递过去,声音轻柔得像山间潺潺的清水,温润又安心:“累了就在后排躺一会。”
孟挽君抬眸,对上他关切的目光,轻轻点了点头,连道谢的力气都快没了。
她拉过外套盖在身上,把脸埋进西装领口,呼吸间尝到淡淡的苦艾酒味道,此刻却像某种隐秘的契约封印在织物里。
孟挽君蜷缩在后排座位上,不一会儿,便进入了梦乡。
轮胎碾过结冰路面发出细碎呻吟。
李秘书将空调调高两度。
光影透过车窗,在孟挽君的脸上跳跃。她的睡颜安静又可爱,微微蹙着的眉头慢慢舒展开,长长的睫毛在脸颊上投下淡淡的阴影。
车过跨江大桥时,霓虹灯突然穿透防窥玻璃。
孟挽君在光影交错中睁开眼,看见陈准安侧脸映在车窗上,与自己的倒影交叠成双人剪影。
他正在查看并购案邮件,手机冷光勾勒出喉结锋利的线条。
车子缓缓驶入陈宅,静谧的夜色将这座宅邸笼罩,昏黄的路灯散发着柔和的光晕,洒在车身上。
孟挽君还在后排熟睡着,她的呼吸均匀而平缓,如同一只慵懒的小猫,蜷缩在座位上。
外套滑落了一角,陈淮安轻轻将它往上拉了拉,动作温柔而小心,生怕惊醒了她。
陈淮安扭头看了看睡得正香的孟挽君,抬手看了看表,随后拿出手机给李秘书发了条消息,让他先离开。
他自己则安静地坐在副驾驶座上,耐心地等待着孟挽君醒来。
车内只有轻微的呼吸声和车外偶尔传来的虫鸣声,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一个小时过去了,孟挽君缓缓动了动,抬手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幽幽转醒。
她迷迷糊糊地眨了眨眼睛,眼神还有些迷离。
陈淮安察觉到她的动静,回过头,轻声问道:“清醒了么?”
声音低沉而温柔,在这寂静的车厢内格外清晰。
“嗯。”孟挽君轻声应了一声,声音带着刚睡醒的软糯。
她坐起身,伸了个懒腰,这才发现已经到了陈宅。
下车的时候,孟挽君因为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脚有些发软,刚迈出一步,身体就晃了晃,差点没站稳。
陈淮安眼疾手快,连忙伸手扶住她的腰,手掌的温度透过衣物传来,灼热得让孟挽君心头一颤。
她的脸瞬间泛起红晕,有些不好意思地轻轻挣脱了陈淮安的手,低着头,假装整理头发来掩饰自己的慌乱。
回到家里,屋内一片寂静,张妈依然没回来。
大厨早已准备好了几样可口的点心,精致地摆放在餐桌上。
孟挽君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到餐桌前,看着这些点心,却兴致不高,只是机械地尝了两口,便没了胃口,转身回屋。
刚回到房间,手机就收到了银行到账的提醒。孟挽君一看,是林婉如打来的钱。
她不禁轻笑一声,心想这林婉如动作还真是够快,刚才寿宴上的赌注这么快就兑现了。
在车上睡了一觉,此刻的孟挽君反而清醒了许多,毫无睡意。
她百无聊赖地在房间里踱步,目光扫到桌上郑明辉给的剧本,于是顺手拿起来翻看。
看着看着,她逐渐投入进去,不时皱起眉头,拿起笔在剧本上圈圈画画,找出了几个她觉得需要优化的地方。
孟挽君将修改意见整理好,通过消息发给了郑明辉。
几乎是一瞬间,郑明辉就回复了:“好的,马上改〔微笑〕〔微笑〕”
孟挽君看着这条回复,不禁皱了皱眉头,她又不是那种苛刻的甲方,这么着急干嘛。
于是她连忙又发了一条消息:“不用马上,按照自己的节奏来就行。”
屏幕前的郑明辉看到孟挽君的回复,感动得热泪盈眶。
他自言自语道:“呜呜呜,孟小姐真是个好人,这么体谅我,我必须通宵改,不能辜负她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