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主,你还好吗?”察觉到我清醒后,系统立刻发出声音,我寻声望去,看到巴掌大的手机贴着我的脸在空中飘着,黑屏上亮起泪汪汪的蛋花眼,系统关切地问道:“宿主身体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我......没事。”昏迷前头只疼了一瞬间痛觉就消失了,想来是系统帮我屏蔽了痛觉,但清醒时还是残留了些许眩晕的感觉,我捂着头从床上坐了起来,打量了下周围,在我昏迷的时候,系统又送我回到了房间里,还为我盖上了被子,画中世界真不愧是系统的主场。
“宿主。”系统小心翼翼地问:“现在需要我帮你做什么吗?”
“不需要,谢谢。”我本能地拒绝,两世的记忆此时在我大脑里混合在了一起,它们之间的隔阂也随之消失了,似乎再过不久就能彻底相融。关于现在的这个世界,我也渐渐从陌生到熟悉,我默默回顾着两世相似却又不相同的人生经历,突然有种错觉,曾经经历过这些人生的是我,但也不是我,我现在究竟是谁呢?也许我本身也只是承载这些记忆的容器。
原来去掉那些讳莫如深的弯弯绕绕,我的人生其实并不复杂,15岁丧父,24岁丧母,28岁时因故逝世,我和危洲的故事也很简单,不过是我不想拖累他,而他固执地抓着我的手不肯放开。
恢复记忆后,我终于想起来我是怎么死的了,我也终于知道了危洲现在躲着不肯见我的原因,因为他愧对于我,若论迹不论心,他在我临死前背叛了我,以爱为名的背叛,在我看来同样是背叛,当然我并不怪他,若没有我的拖累,他想必是绝对不会去做那些事情的。
从我母亲住院说起吧,那是一切关系恶化的开始,从那以后,我似乎做错了我人生里的所有重要选择。
那时,母亲她刚痛快淋漓地报复了让她耿耿于怀多年的旧情人,然后在一个夕阳很美的傍晚,非常洒脱地告诉了我一件事,她之前捅自己不是因为伤了人心虚,而是她患了癌症,晚期,治愈的可能太低了,而且还太痛苦了,所以她选择放弃,在生命的最后,她想做以前一直不敢做的事,她走前一定是会把她的心腹大患带走的,让我不要管她。
我自然是不肯相信的,也不接受这么突然就要失去母亲,更不能眼睁睁看着母亲因为陈年旧事去伤害别人。没有得到我的之后后,我母亲脸上温情的笑意尽数消失,她神色冷漠的告知我,我们母子一场的缘分,就此尽了。
她还说:“宝宝,不要过多干涉与你无关的事情,想想你的父亲,难道你还没有得到教训吗?”
我退缩了,就此眼睁睁看着母亲从我世界里消失,并为此大病了一场,就在我康复后没多久,我便和危洲一起参与了关于我们母亲们的葬礼,母亲没有再伤人,可危姨还是选择给自己也打了一针,她们最终选择和葬在一个坟墓里。葬礼结束后下雨了,我站在墓碑钱,想起母亲的遗嘱,她几乎将她名下的所有产业都赠给危洲了,虽然她也留给我足够的钱......危洲走到我身边为我撑伞时,我问他:“你为什么不救你的母亲?”
危洲的回答是拥着我吻我,结束后我推开他,冷笑着问:“你和我母亲是不是在我为你们介绍前就见过面?”
危洲点头,用最温柔的语气说:“是啊,她每次都拜托我要照顾好你。”
我愣怔地望着他,虽然隐隐猜到,但危洲真的承认的时候,我还是无比的害怕,从头到尾只有我一个人被蒙在鼓里,所有人都看着我挣扎,像个小丑一样,我爱过的人啊,为什么这么陌生呢?他最开始接近我时究竟怀着什么目的?
危洲抬手遮住了我的眼睛,对我道:“云开,忘了这一切吧,我会为你请最好的心理医生。”说完,他还纠正了一下:“不,是为我们请最好的医生,我陪你。”
我拒绝了危洲的陪同,自己独自出国接受治疗,只允许他一个月看我一次,半年后,我从国外回来,结束名义上的进修。回归工作岗位后,危洲曾表示他想将我盛家的产业都还给我,我拒绝了,表示我这样的性格不适合当老板,底下员工也不愿意废物领导上台后亲眼见证公司如何从辉煌走向破产,危洲表示好,他都听我的,我便如愿以偿的在老板全方位照顾着的岗位上,开始我快乐的打工人生活,当然我也干的不错,总公司知道我的人私底下都喊我摇钱树,而不是什么老板的金丝雀。
在工作岗位上发光发热的那段时间,我开始只当危洲是表面亲近私下保持距离的普通朋友,如下属对待优秀的老板那样对他望而却步,危洲默默配合了我一年半,然后他受不了了,当着我的面撂了好多次担子,每次都说这老板他干不下去了,事业再顺有什么用,夜夜还是孤枕难眠。
最开始他发疯的程度较轻,怕刺激到我,只从我们大学相识,共同创业的事情说起,只试图勾起我们互相暗恋时的温情回忆,暗示我不该藏起来,他不想再让我藏在身后了,这样他都看不到我了,完全不敢提到我们的家庭。但见我一直装傻,他开始自暴自弃地说起更多的事情,比如他一开始接近我就只是因为喜欢我,他暗恋我好多年了,从来不是为了什么钱、什么地位,更不可能是为了复仇,如果我不相信,他可以把他拥有的一切都给我,他都想出家了,喜欢我实在太辛苦了。我静静看着他发疯,在结束后问他:他不当着老板,谁来当。
危洲看着我不说话,眼神控诉着我又在装傻。
好吧,我真的觉得危洲这老板当的挺不错的,本持着为包括我在内的所有员工负责的态度,我答应了危洲的复合,接着,又答应了他的求婚。
再后来,就是在我们订婚之后,我时不时有胸闷气短的症状,在前往医院检查后,我确诊了扩张性心脏病。
看来,终于到我了啊。我忍不住在心里想,不知道我在天上的爸爸妈妈现在是什么表情。
我没将这事情立刻告诉危洲,他难得快乐,就应该多开心几天,我看着自己的心脏的X光片,左心室明显扩大,接下来右心室可能也会扩大,一时突然兴起给危洲发了条信息:
‘你总说我心眼小,现在终于大了,我可以肯定,比你的大。’
危洲很快回了个‘?’。
我笑着回答他:“暂时是个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