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次回神,意识到自己居然又在看这篇小说的时候思想跑毛、发起了呆,还在思绪发散的过程中回忆起了些不适合在白天想的事情,咳,实在有些不合适。我看了下目前的进度,连全书的十分之一都没有看完,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才能读完啊,我揉了揉额心,虽说看自己有关的事情时是容易触动相关记忆的联想,但如果我读书时是这种专注力,那我大概只能读完义务教育。
唔,那样好像也不错,危洲应该看不上一个空有漂亮脸蛋的傻子,现在的我也就不会存在,不存在就意味着不会苦恼......
等等,危洲真的不会看上一个花瓶吗?他好像从一开始,就是对我的脸一见钟情,如果是一个傻子,以他的手段应该早早就钓到手了,额......停下,停下,怎么又想到其他事情上了,我提起精神,努力专注,加快了阅读的速度。
作者大概是舍不得两人分离,分手前的部分写的十分墨迹,时不时就放大感官,加入些脸红心跳的描写,这让两个即将分别的少年人看起来更像是一对热恋期的小情侣。原来从第三方的视角看我和危洲是这样吗?腻腻歪歪的,仿佛我们之间永远不会产生矛盾,即使分离,也一定是因为外力,而不是我们之间存在什么问题,哎,如果真是这样就好了。
就在两人的关系越发你侬我侬的时候,平静被打破了,故事也就此迎来了转折。那是再寻常不过的一天,临近傍晚,本来平静的小镇闯来一伙人,声称他们圈养的合欢魔逃入了这里,敢阻挠他们抓捕的,杀无赦,敢私自匿藏的,要看自己有没有这个命。
那伙人离远后,有人惊叹,合欢魔,那可是上好的炉鼎啊。
提起炉鼎,周围人兴奋了,炉鼎体质世间少有,只要双修,就能迅速增长修为,免去修行中的种种苦楚,谁不向往。众人纷纷问那人,合欢魔有什么特征。
那人也不隐瞒,体发异香,闻之入情。
炉鼎二字让危洲迅速黑了脸,他可没有忘记他曾遭遇过什么,就在这时,盛云开拍了拍他的手,凑到他耳边,对他小声道:“我们出去说。”
等出了客栈,走到无人处,盛云开从袖中拿出木制的小笼,危洲看到里面是幽蓝色翅翼的蝴蝶,正在躁动的扑扇着翅膀。
“奉香碟。”盛云开简要介绍:“奉香古族培育出的蝴蝶,会自动追寻奉香族人的方向,现在,这种特性算是被恶人利用了。”
危洲皱起眉:“奉香古族......就是合欢魔?”
“对,奉香族,是始终虔诚信奉着魔神的古族,因为世世代代与供奉魔神的圣香相伴,香气已经侵入了他们的魂体,有种说法是,他们一族是魔神用来复生的容器,也因此,他们一族的体质更容易沟通天地,也就是修行,至于助别人修行,呵......”盛云开发出声冷笑,放出了蝴蝶,示意危洲跟上:“奉香蝶,本是奉香族用来追寻迷失的族人的,他们一族的事以后再说吧,这种蝴蝶单是一只都价值上千灵石,那伙人要是有,就不至于大庭广众之下瞎嚷嚷了,我们能比他们更快找到那个奉香人。”
“你要救他?”危洲毫不迟疑的跟上,有些迟疑地问:“就像当初救我一样?难道我也是奉香人?”
“不,你不是。”盛云开十分肯定地说,接着他又笑盈盈对着危洲道:“你不是一直好奇你为什么是天魔体吗?今天就能告诉你答案了。”
危洲一怔,握紧了手中的刀柄。
他们确实比那群人更先找到垂死的奉香人,那个奉香人遍体鳞伤,生机从他绝望的双眼中一点点消失,盛云开忙为他展开救助,危洲警惕地护佑在一旁。奉香人体有异香,似乎受重伤的时候,香味会更浓一些,危洲动了动鼻翼,从浓重的血腥味里嗅出一种熟悉的味道,他的大脑开始有些晕乎乎的了,耳畔的风吹过,恍惚间,危洲从风声里听到了来自遥远过去的、含糊不清的祈祷声,他晃晃头,很快清醒,奇怪的声音消失了。
接下来的几天,他们开始拖着重伤的奉香人逃跑,但合欢魔的消息被放了出去,无数人涌入了这个小镇,难免有几个厉害的,追上了他们。
缠斗间,危洲受了伤,有香气顺着他的血气溢了出去,正与他缠斗的人眼前一亮,兴奋地惊呼:“这里居然还有只合欢魔!两只!”
这样的发现,让本来因为分赃不均而内斗的队伍暂时合并到一起,两只,勉强够他们几个一起用了,大概是处于劣势,那个奉香人在众人垂涎的目光下勾起了痛苦的回忆,与其回到那样的日子,还不如死去,他用手中的武器捅向了自己。
香气......和血气,危洲闻到了,某种古怪的感觉从他身体里苏醒,是力量的感觉,挥出的剑招更轻松了些,迅速将本来难缠的对手掀翻在地,在对方不可置信的眼神里,他乘胜追捕,锋锐的剑锋削泥一样戳破了胸骨和心脏,杀人,原来是这么容易的事情吗?
“不!”身后的盛云开忙去堵奉香人溢血的伤口,丹药用的差不多了,他就用灵力护住心脉。
不要再管他了。危洲在心里说,他皱着眉,发觉自己此时居然非常不愿意看到盛云开和其他人亲近,即使盛云开是在救人。
虽然盛云开极力救助,但是奉香人的脸色还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败,就像生命力被吸走了一样,他迅速意识到了什么,颤着手,抬头望见了危洲赤红的眼睛。
危洲失控了。盛云开咬紧下唇,为了救人,他现在必须离危洲远一些,但是他有种预感,如果他现在做出逃避的反应,危洲会更加失控。
“危洲......”盛云开小声地喊他的名字,就这么一晃神的功夫,几个追杀他们的人皆在危洲的剑下惨死,而危洲的表情,似乎还不尽兴。
“已经没事了,停下来吧。”盛云开勾着嘴角,想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但是这种情况,他实在笑不出来,只得神情复杂地看着危洲,沉下声缓缓道:“你还没有想起来吗?”
危洲垂头,看着染血的剑,抽出衣兜里的手帕擦去,小心收回了剑鞘里,衣服和剑都是盛云开送的,他方才很小心,没有让血沾在身上,但是盛云开......危洲抬头,表情有些不满,他小心翼翼护在身后的人,身上沾满了其他人的血,虽然是供奉他的人的血,但仍然让他不爽。
等等,供奉他?危洲混沌的大脑多了几分清醒,奇怪,为什么是供奉他呢?
目睹着危洲困惑的表情,盛云开苦笑一声,接着道:“染上香味的人,除了供奉魔神的奉香人,还有,被奉香人世世代代供奉的魔神啊......”
“只是在魔神从世间隐去后,世人都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