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鱼铺这么长的线,为的就是走一步看一步, 万一有什么变动, 可以及时更改计划。xinghuozuowen
她和系统最大的分歧是, 她觉得临殷还可以救一救。你不能在人家还没有干坏事之前, 为了防止他日后干坏事而提前杀死他, 更何况人家现在还是个受害者的身份。
系统听她解释了一堆, 沉默大半天有种无话可说的焦心感。
它是个正派的系统,如果宿主不听话或者误入歧途, 顶多可以收回宿主的外挂技能,并不能给她其他实质性的惩罚。但这一次, 它并没有收回外挂,直接放弃池鱼这个宿主, 因为这就是它最后的机会,没有下一次了。
所以,也更加谨慎。
系统自我冷静了一会,长叹一口气:“我明白你的心情。”
苦口婆心, “就算是条杀人不眨眼的恶龙, 它重伤蜷缩在人的身边眼前的时候, 人也会滋生出怜悯和同情, 想要救治和挽回。但并不是所有善心的救赎都会有回馈,你原本的世界有农夫与蛇的故事,难道还不够令人警醒吗?你才认识临殷多久?而我,已经和他打交道过千百次,次次死于他的手下。”
它一路说, 便一路叹息。
和宿主长期赌气僵持着也没有好处,池鱼的计划虽然舍近求远,婆婆妈妈有失果决,但根本上来说还是有可行性的。
“既然你已经做了计划,那就先按照你的计划来吧。我只希望事情若真到了没有转圜的余地,你不要再像诚心门那次一般,随便放过了临殷。”
池鱼见系统态度软化,哪有不从,把胸脯拍得咣咣响:“你放心,定不辱使命!”
……
这头,船舱外夜风寒凉。
血红的誓约消散在空中,印进她的后颈,在那留下了一个小小的记号。
两人缔结了契约,
池鱼再仰头细看临殷的眉眼,恍然觉着他没有从前那般沉郁可怖了。毕竟她都是他手下的爪牙了,可用的地方很多,他不会再对她喊打喊杀了才是。
于是池鱼的背脊稍微挺直了一些,说话也大声了点,抱着手臂,笑吟吟地在寂静下来的场合中没话找话:“哥哥没有其他问题的话,咱们还是进船舱里面吧?这外头冷风吹得人怪冷的。”
她身上被雷劈出来的伤已经被【治愈】治好了,进去也不会被人发觉异常。
临殷还有最后一步要确认:“转过去。”
池鱼心知他要看什么,乖乖背过身去,还配合地扒拉着自己的领口,让他去看她后脖颈上面的印记。
本以为他只是看看,池鱼伸长了脖子,安静地垂着脑袋等候着:“喏,印记刻上啦。”
“嗯。”
伴随着这声低沉的轻语,脖颈上忽而有了一点微凉的触感,
池鱼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背脊僵硬起来。
她脆弱的脖子就在他的掌下。
这种为人掌控的感觉,有了契约的束缚更加强烈。
临殷的指尖拂过那殷红的印记,仿佛是确定它不会被轻易地抹除,力道渐渐加重,唇角的弧度却也轻微地扬了起来:“你的‘功法’可以抹除死士的契约?”
池鱼被他掌控着,无法回头。
心里却是一个咯噔,害怕他好奇心上来,为了求证她死后复生能不能洗掉契约的痕迹,真把她给杀了。
“不能的,死士的契约在魂灵之上,□□复生如何能洗掉?呵呵呵呵呵,哥哥别开这种玩笑了,怪吓人的。”
这个事儿池鱼和系统详细咨询商讨过了,她在“池鱼”这具身体上再怎么死而复生地刷机,也刷不掉契约。但是等她完成了拯救世界的任务,拿上空白卷转生重新活过,那契约自然也就不作数了。
“是么?”他多疑的毛病上来,轻飘飘的话带着千钧的力道,“那你为何这样轻易地答应了与我缔结契约?”
池鱼:MD,敌军投降太快你还没有成就感是吧?
池鱼只能逢迎着他的想法,谄媚道:“我这是识时务者为俊杰,哥哥愿意放我一条生路的话,我自然愿意选一条更合适的路走。咱们相处这么多天了,哥哥难道还不知道我的脾性?我没有什么是放不下的,从前那些账,只要哥哥不计较,我保证不会翻旧账的。”
这话临殷倒是信了不少。
秦年年同在兰溪,她复仇的愿望却并不强烈,看着往日的仇人虽然不喜,希望她出丑,却没有非要置她于死地的执念。
她的执念只在临故渊身上。
想到这,临殷的眸光更深了几分。
指腹之下纤细的脖颈细腻而温软,他能轻易地折断一个人的生机,却不能改变一个人的执念和意志,强求不得。
转念又莫名地再想,他为何要改变她的执念?
诚如池鱼自己所说,她若是爱慕临故渊一天,便一日不会与他为敌。一个拥有诸多无法用常理解释外挂之人,也许死士的契约也无法彻底地牵制住她,只有攥住她的心。
她爱慕临故渊,目前来说,对他是有利的。
可他似乎……并不喜欢这样。
南钰从船舱中出来,瞧见的便是池鱼主动奔放地拉开自己的衣襟,香肩半露,依偎在临殷怀中的场景。而临殷也并未反抗,伸手抚摸上了她的脖颈。
南钰:我仿佛明白了什么,并,我看到我这一生不该看到的场景。
南钰傻了。
池鱼内心一个大大的卧槽,抖肩抬手地穿好衣服,赶忙对傻了地小奶狗解释:“我我我我,请哥哥帮我按一下摩,我颈椎病犯了,你千万不要误会!!”
南钰如瓷一般的面颊上出现了一丝裂缝:“颈椎病?”什么玩意?
临殷打断两人的跑偏,冷淡:“有事?”
南钰赶忙低下眼,拱手禀报:“主上,前方五百里处,勘测到了浓郁的魔气波动,也许会有什么东西在。是……要绕行,还是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