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帝王他最近很忙,累得腰酸背痛。
原因无他,只因他打了两份工。
最近大乾匪患严重,又相继闹了两场洪灾,奏章便像雪花一样朝萧锐锋扑来,几乎将他的书案都给埋了。
然而,作为一个觉悟还算高且见嫂子色相起意的帝王,萧锐锋知道,他的百姓需要他,他的嫂子也需要他。
于是,他大清早上朝,下朝了就去他嫂子的小作坊打黑工,下了工后还得加班加点的批奏章,其劳累程度就连生产队里的驴见了都直摇头,只觉与其打帝王这份工,还不如在生产队里好好当驴。
这位年轻的新帝在他并不平凡的二十二年里头,第一次体会到了何谓分身乏术,看得货真价实的高公公都直呼活久见。
说起新帝的那位皇嫂沈青沈美人吧,就连惯会磋磨使唤宫女太监的高公公都称其“内行”,自己在其面前顶多也就算个小打小闹吧,可惜他们那会还没有PUA这个词,不然非得给沈青用上才算贴切。
萧锐锋原本只是想在沈青面前彰显一下自己充沛的好体力,再战略性施展一下美男计勾引他那小嫂子,毕竟他自幼习武又征战多年,身材好的那是没话说,可哪知沈青一边将他夸得找不着北,一边真不拿他当外人的支使他锯最大块的树桩,提最大块的木料,一个时辰才叫他歇口气,顶多喂他一碗凉飕飕的白水。
偏巧萧锐锋每每要炸毛时,沈青总能给他撸顺了,哄得他好一阵迷糊,毕竟嘛,沈青曾经可是只靠这张嘴就能在直播间里哄来宇宙飞船的主(播)。
萧大冤种每次都提醒自己绝不能轻信了沈青那张叭叭的小嘴,可他却如此清醒的沉沦到昏天黑地,每天下了朝就屁颠屁颠的披上马甲去打黑工了。
高公公打心眼里可怜自家陛下,却又不敢扫了陛下的兴,只得小心配合着。
“憧明,沈美人说朕扛木头时颇显孔武有力,你说,此言可真?”
萧锐锋揉着自己发酸的手臂问,这手臂也被沈青赞许地摸过,他记得当时那人眼里的崇拜之情都快要溢出来了,引经据典地赞美了不下十句,看来对他壮硕的臂膀很是着迷。
高憧明看着他家陛下的嘴角勾起了随和的笑意,只觉这道送命题得答的谨慎:“陛下少时便战功赫赫,骁勇无敌,而荡海拔山之力更是世间无双啊!”
萧锐锋听得心中熨帖,重赏了高憧明,却回味着沈青迷恋的眼神,久久无法回神,就连对剿匪失利的兵将们也没了枭首示众的杀心,那些人可谓是隔空沾了沈青的光。
此时的“大恩公”兼“黑心老板”沈青正在将金属片制成金属丝,用以固定木头齿轮。
他故意晚上弄这些精细活,防着萧锐锋问东问西的将他问露了馅,毕竟对于一心只想闷头搞事业的穿越者来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他想做个大洗衣机,只因每次看小丫头们搓洗的手都红了时心里挺不是滋味。
另外,他还盘算着借此跟御膳房多换些食材。
经过他这阵子的观察,那些厨人的衣裳可是最易脏了,可他们忙了一天又懒得洗。
于是他想,若要跟他们搞好关系,就得充分发力自身优势,努力抓住行业痛点,提供特色化服务。
讲真的,他最近是很想吃五花肉、大肘子,若此事能成……他吸了吸不争气的口水,盘算着如何才能换只猪仔来。
他越想动力越足,前半夜改了半天图纸,后半夜又叮叮当当地敲到了天亮。
他现在不怕睡少了白天没力气,毕竟,他可是有“小工”的作坊“老板” 啊。
对于这个便宜“小工”,沈青还是挺满意的,毕竟他可是一分钱都没出,就连肉也吝啬得没给过几块,他不无感慨地想,古人真是淳朴憨厚,完全不懂被剥削阶级应该奋起反抗剥削阶级吧?
……
被狠狠剥削压榨了好几天的萧锐锋今日上朝时只觉腰酸背痛腿抽筋,因此面色十分不虞。
吴大将军不出意外的又出了意外,他居然在冲锋陷阵时候坠马了。
“废物!!”
萧锐锋气得大骂,抄起奏章就往下面摔,哗啦一声脆响,竹简登时就散成了数枚竹片,其中一片还崩到了孙丞相的靴头,吓得他差点跪了。
说起来,这位势倾朝野的孙丞相最近也是水逆得很,为了帮他那好外甥剿匪,他特意买通了几个山匪头目,要他们配合他外甥演一出剿匪大戏。
几个匪头也算实在人,收了钱便带着一帮兄弟们准备着,可到了当日的两军阵前,花酒未醒的吴大将军还未带兵冲到约定的地点就一头栽了下去。
他觉得跤可以这么摔,但人绝不可以这样丢,于是他当机立断地喊:“有暗器!!”
他手下的兵将们登时就吓傻了,对面的匪帮也懵了,互相看着,询问:
“你动手了?”
“没有啊?”
“谁动手了?”
“不知啊!碰瓷儿呢?!”
最后匪帮们一致得出结论——官兵使诈!
于是,愤怒的匪帮将慌乱的官兵冲得七零八落,毫无悬念的大胜了。
接到密报的孙丞相差点犯病厥过去了,心想如何也不能让新帝知道内情,否则满朝文武都得来他家吃席。
于是,他便提前找了杨太尉帮忙。
杨太尉倒是答应了,可朝堂上新帝暴怒,他也是怕极了。眼下孙丞相一个劲的给他打眼色,就差喊他名了,他不敢视而不见,为了女儿在后宫少受孙皇后的气,只得抖着胆子出列,垂首奏道:“陛下息怒,臣听闻是盗匪夜夜搅扰得营地不得安宁,吴将军成夜的睡不好,白天还要剿匪,只怕是劳累过度,一时……”
“他累?他能有朕累吗!朕……”
萧锐锋气得腰更疼了,盛怒之下“打黑工”之事呼之欲出,高公公吓得脸都白了,真怕他家陛下将实情和盘托出,被史官记成百年笑柄。
萧锐锋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不过他是怕牵连嫂子,怕嫂子被嚼舌根,于是话到嘴边,他愣是给硬咽下了,转口道:“朕日理万机,竟还要听那帮废物吃败仗的消息!简直岂有此理!”
杨瑞星杨太尉向来是怯懦的观眉说眼之人,不敢惹孙丞相,也不敢惹孙丞相的死对头赵明隆赵大司空,他做事总想左右逢源,却往往哪边都不怎么待见他。
正在他吓得不知如何是好之时,赵大司空一步出列,沉声奏道:“陛下,先贤约,‘民惟邦本,本固邦宁’。臣以为,若要剿匪,需得先安置当地流民,安抚百姓,如此便可先断匪帮兵源,再以重兵围剿。”
萧锐锋的眉头总算舒开了些,侧目冷声问:“孙爱卿可是听清了?”
孙明礼赶忙出列,回道:“臣听清了,臣即刻派人速速传给吴勇。”
“你最好选匹快马,”萧锐锋森冷一笑,“十五日的期限,眨眼的功夫可就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