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哗水声不断,仇梓颓坐在浴室的地上,抱着双膝不住颤抖。旁边是染了血的衣裤,凌乱地摆了一地。
清丽的脸庞已然失了颜色,唯能看出情绪的双眸却装满了恐惧,没有被迫情动后的屈辱,仅是无法言说的骇意。
他将半边脸埋进两膝间,了无生气地盯着一处出神。
自己会被送进监狱……
一定会的……
他捏紧了双手,直到掌心传来尖锐的痛,才恍然回神,悔恨般地抱住了脑袋。
真该死!
无望地合上眼,脑海里再次浮现出那个可恨的男人。
当时发生的事他记不太清,只能勉强回忆起男人标记了他。再之后……强烈到头脑发直的快感淹没了理智,他也仿佛坠入了**深海。
自己究竟做了什么啊……
他根本不愿去回想,可脑子里浮现出的男人腿间的泥泞却毫不留情地刺激着他的记忆。
现实与虚幻的界限在那一刻融合了,他分不清眼前的虚实,唯有无尽的快意支配着他的身体。
飘忽的识海荡起了波澜,他感受到了被紧致包裹的酥软绵麻,像是一根硬糖陷进了柔软的棉花糖里,被那层层堆叠起褶皱的糖壁紧紧吸附狠绞。
而他更觉是被炙热的火焰裹卷,不得不凭着本能寻觅清凉的东西。他的身体随着识海里的浪花摇曳摆动,意图穿透那狭窄的小口,将滚烫留在那微凉中冷却。
他确实这般做了,也彻底沉沦了。那股火热如同喷薄而出的岩浆,黏附在了狭小的内壁,又因为逐渐降低的温度而凝固。
回过神来,他依旧不敢相信自己会栽在这样荒唐的事上……
alpha是什么存在?
法律给予了他们权利,却不要求他们承担相应的义务。他们能够不顾意愿,将易感期的omega拉进角落里侮辱,也能以高高在上的态度,将低人一等的beta恶意折磨。他们不会受到惩罚,因为“侮辱”不是侮辱,是“解救”;“恶意折磨”也不是折磨,是“自我保护”。法律会为他们说话,他们总是处于不败之地。
所以,当一个omega在易感期发作时,稀里糊涂强了一个神志不清的alpha,还扔下这个昏迷的alpha逃回了家,那么这个omega将会遭受什么惩罚?
仇梓不敢想,因为法律会判他有罪,他的后半生会在监狱里度过。
可恶……
这样惶恐的滋味不亚于被男人压在身下时的绝望。
如果男人醒来后去警署报案,他绝对会被逮捕,但是……男人若是愿意放他一马,忍下愤怒,他就能安然……
“呵……”
仇梓嗤笑出声,微微上扬的尾音无疑流露出痴心妄想般的嘲讽。
安然?就连被信息素压得无法翻身的omega在遭受折辱后都会做做白日梦,把可恨的渣滓送进监狱,更何况是高高在上,被社会眷宠长大的alpha?
他没有退路,结局已经注定,他的余生将同宪法里写的那般,在暗无天日的监狱里度过。
想到这,他鼻子一酸。比绝望更可怕的是无助,他想不出任何能解决问题的法子。监狱的门会为他敞开,然而身后却是无法割舍的亲人。没了他的照顾,母亲又该如何生活?
他不敢去想象那个画面,母亲奄奄一息的模样会成为他无法磨灭的伤痛。
喉咙不由得发紧,哽咽声溢了出来。仇梓抱着腿,额头抵住膝盖,温热的泪水涌出眼眶,如珠串般滴落腿上。
默声哭了半晌,倾洒下来的水浸泡得皮肉泛白发皱。他缓缓抬起了头,潋滟着水光的眼红肿几分,无疑是大哭后留下的后遗症。
他咳了咳,撑着墙壁摇摇晃晃站起来,而后仰起头,任由冰凉的水冲刷而下。
脖颈上裂开的口子传来刺痛,像是被盐水浇淋过,周围火辣辣的。
仇梓有些脱力,脚步踉跄后退,脊背堪堪抵上了冰冷的墙砖。被这冷意一激,他混乱的思绪跟着清晰不少。
他微弓起背脊,肩头稍许内收,曲线分明的腰身离墙砖两个手指的距离,唯有饱满的臀肉压成了饼状,正紧贴着沾了水的墙面。
脑子不再乱想,思绪活络后,他的嗅觉也灵敏起来。
男人在他身上留下的气味依旧浓郁刺鼻,仿佛是从血肉里弥漫而出,怎样冲洗都无法将这股散发着侵占意味的信息素驱散。
他试着拿浴球搓洗,结了血痂的伤口却再次撕裂,流出了血水。他没有自虐的嗜好,感受到疼痛便停了下来。疲惫地揉了揉脸,他撩起搭在额前的湿发,径直走向了镜子。
氤了水汽的镜面仿佛蒙了层薄纱,只能模糊勾勒出身姿姣好的**。
镜子里,修长的臂膀动了,匀称的手指滑过肌理分明的小腹,薄薄的肌肉下蕴藏着力量。紧致的腰身没有多余的赘肉,只是两侧各有一道红紫的手印,很显然是男人捏出来的。
轻轻按压淤血的地方,有些泛疼。他想,这或许是男人在阻止他,想要拒绝而实施的行为。
心觉可笑,看着腰上的手印,他不禁笑出了声。有哪个罪人会让罪证烙印在自己身上?嗐,他可真蠢,连犯罪也这般差劲。
想来想去也无法扭转结局,事实如此,仇梓只能认命了。他关上浴霸,穿好浴袍,浑身湿漉漉地出了浴室。他现在要做的是处理好后续的事,比如他为数不多的存款,再比如他母亲的医治方案。
“咚……咚……”
走到客厅,门外传来了响动。
“咚……咚……”
仇梓的心一下子紧绷,好不容易平息的恐惧再次漫上了心口。他接受现实,但没料到这么快就要面对。
微微凸起的喉结上下滚动,在下一声敲门声响起时止住。必须要开门,拒捕会罪加一等。他深深吸了吸气,步履僵硬地走近,随后缓缓拉开门……
光洁的地面映出一道黑影,仇梓的双眸在看清来人时,抑制不住地颤了颤。他慌忙后退,染了血的手却紧紧拉住了他。
男人关上门走了进来。
仇梓吓得几乎尖叫,但他忍住了。他怕到时惊扰了母亲,男人会伤害她。
他咬紧双唇,强忍惧意由着男人靠近。要割掉他的脑袋也好,或者将他千刀万剐也罢,他都认命,也决计不会反抗。
他闭上眼,等着死亡降临。
然而事情走向发生了变化,男人并未伤害他,反而俯身凑到他颈侧细嗅。那高挑的鼻梁刮拉着敏感的部位,灼热的气息也缓缓移向正中心的位置。
“痛……”触碰到了伤口,仇梓下意识轻喊了声。
男人抬起了头,漆黑的瞳孔略微呆傻,反应了许久,好似才明白过来这一声“痛”是什么含义。他垂眸盯着渗血的伤口,头一偏,吻上了去。
仇梓身形一顿,脸上不禁滚烫发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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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找上门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