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打烊的前一秒,楚幼星还在想这件事,他没有想到今年的结婚纪念日和去年他躺在病床上的结局一样,都是他一个人在唱独角戏。
他离开餐厅,站在门口看着手里彻底蔫掉的雏菊花,心上的失落感和委屈感像是一层迷雾般笼罩着他。
他怎么那么忙啊,忙到连过来吃顿饭的时间也没有吗?
楚幼星不明白。
他站在门口站了许久,末了才伸手将夹在雏菊花包装纸里的小盒子拿了出来,放进了口袋里,把发蔫的雏菊花丢进了垃圾桶里。
花过了时间点会枯萎,再也没有一开始拿到手的时候鲜活了。
楚幼星望着被扔进垃圾桶的花,沉默了片刻,才缓缓离开,回到了车上。
许是刚才小盒子上沾了花粉,坐上车的那一秒,楚幼星能明显感觉到,之前起红疹的地方现在又开始发痒了,可他并不想去管它,只当做无事发生,开车向前走去。
一路上,楚幼星望着车窗外的一闪而过的路景,心底的失落如同春天被雨水滋润后生根发芽的种子,长出的藤蔓一圈又一圈缠绕了在他的心上,紧绷得令人喘不过气来。
他试图转移注意力,想摆脱现状,可无论他怎么做都无济于事。
“轰隆隆……”
天空中突然响起了几声闷雷,紧接着着豆大的雨点便争先恐后地自云层降落,打在了楚幼星车前的玻璃窗上,密密麻麻的。
视线被雨滴遮挡的一瞬间,楚幼星才渐渐从刚才的情绪中抽身出来,他这才发现他已经到了别墅附近。
他按照将车子驶进地下车库里,抬眸却看见了一辆熟悉的黑色宾利停在他那辆小型suv旁边。
那是盛闻倾的车。
盛闻倾他已经回来了吗?
从地下车库出去到进去家门还有一段距离,这段距离虽然不远,可如果不打伞的话人就成了落汤鸡了。
在想到盛闻倾可能已经回来了,楚幼星瞬间打消了拿车里的伞回去的的念头,给盛闻倾打了个电话。
“嘟嘟……”
电话响了大概有一分钟还是没有人接听,和几个小时前在餐厅时一模一样。
就在楚幼星快要放弃的时候,电话终于被接听了。
“什么事?”电话那头属于成年男人性感而带有磁性的声音刺激着他的耳膜,让原本被放了鸽子的他,得到了些许安慰。
“盛闻倾,我回来了,外面下雨了,我没有伞被困在车库里了,你能来接我吗?”楚幼星问,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
对面的人却沉默了,几秒钟后才缓缓开口说:“你怎么回来了?”
这句话直接让原本得到些许安慰的楚幼星,一时有些不知所措,他声音颤抖地问:“我不应该回来吗?”
对面的人顿了顿,语气听不出喜悲:“你不是应该在剧组拍戏吗?”
“是,但是今天的日子比较特殊,所以我回来了。”
楚幼星咬着嘴唇吐出了这几个字,心中的失落在此刻反复被放大了无数倍,像一根小刺一样扎进了他的心窝里,让他的心止不住地难受。
他好像不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了……
可他明明几天前就给他发了消息告诉了他。
难道他没有过那些消息吗?
这瞬间,楚幼星如同被霜打的茄子一般有些萎靡不振。
他挂了电话靠在车椅上发呆了几分钟,最后还是从车上拿了一把雨伞,准备自己回去。
当他一下车,却看到了一个高挺的身影正站在车库门口。
对方身着着件黑色短袖衬衫,手里拿着的一把深蓝色的伞,舒展开的伞扣处还在向外滴水。
如墨般的凤眸静静与他对视,看的楚幼星心头一紧。
是盛闻倾过来接他了。
然而他并没有因为对方的到来而感到开心。
他默默地把伞放回了车上,信步走到了他身边,没有像之前两个人相处时一样,像只活力四射的麻雀一样,围着他说个不停,而是一改常态的沉默。
盛闻倾很明显也感受到了这一点,他先是一愣,不过又迅速恢复了平静。
对于他而言,小少爷说不说话都无所谓,他不说话,他正好图个清静。
两个人就这样并肩打着伞,一路什么话都没说,朝着别墅的房门走去。。
一直到进了家门,楚幼星等盛闻倾背过去准备放下手中的伞时,才忍不住闷闷地开口问:
“你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盛闻倾放伞的动作停住了:“很重要吗?”
很重要吗?这四个字不长,却像一巴掌一样,扇的楚幼星有些头晕目眩的。
他知道盛闻倾不太注重什么仪式感,也不太喜欢过这些乱七八糟的节日,但是这件事他提前告诉他了,可他仍旧什么都不记得。
他是真的没有看到他的消息……
楚幼星的一张小脸瞬间就垮了下去。
“没别的事情我先去忙了……”
盛闻倾把伞放好了,准备离开。
“盛闻倾,”楚幼星望着他的背影,声音中有着几分哽咽,一双桃花眼上染上几分红晕,嗓音中带着难掩盖的委屈,“今天是我们结婚两周年的纪念日,你不记得了吗?”
盛闻倾转头看了他一眼,秀气狭长的瑞凤眼轻轻地望向他,语气生冷:“所以呢?”
“所以,”楚幼星咬了咬唇,“所以,你为什么没有来?”
去年这个时候,楚幼星生病了只能躺在医院打点滴,便错过了那次纪念日,可是今年和去年不一样,今年他没有生病,反而是盛闻倾没有到场。
“忙。”他嘴唇动了动,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面对和南木一样的答案,楚幼星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
“可是南木告诉我你大概会忙到十一点。”
为什么到餐厅打样你都没有来呢?
楚幼星委屈的想,漂亮的桃花眼带着水汽看向盛闻倾。
本不打算解释更多的盛闻倾看到他的眼神,心里某一处好似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有些不舒服,他蹙眉道:“工作忙起来时间长短由不得我。”
听到他这句解释,楚幼星原本失落的心情,得到了一些缓解。
去年的今天是他生病错过了才错过了,但今天是对方忙错过了,那也算是扯平了。
楚幼星心想,他摸了摸口袋,掏出一个小盒子递给了盛闻倾。
“纪念日礼物。”
今天送了礼物,也算是两个人一起过了纪念日。
盛闻倾接过那盒子放在手里端详了几秒钟,什么都没有说,便塞进了衣服的口袋里,转身准备离开。
楚幼星见状,略显期待地叫住了他:
“你不打开看看吗?”
盛闻倾愣了一下,背对着他丢下一句话:“我会看的。”
话音一落,他便朝着楼上书房的方向走去。
楚幼星还想开口说些什么,但还不等他有动作,盛闻倾便已经走进了书房。
他想说的话便硬生生地咔在了喉咙里。
算了,他收了礼物就很好了。
……
但嘴上这么安慰自己,但楚幼星的身体却很诚实,晚上睡觉的时候,楚幼星没有像往常那样抱着他睡觉,他侧着身子,闹脾气似地抱着自己的小猪抱枕,背对着盛闻倾。
可盛闻倾就在他旁边睡着,带着专属于男人那淡淡的薄荷味气息像云雾一样,徘徊在他周围,令他无法忽视。
楚幼星忍了半天,最终还是转过身,窝进了对方怀里。
贴近他胸膛的那一刻,楚幼星能明显感觉到盛闻倾的呼吸慢了一拍,随后便没有什么了,像往常一样如同一个人机似的任由他抱着。
感觉到他的动作后,楚幼星的动作放缓了一些。
他们结婚两年了,这两年的时间里,盛闻倾是一如既往的冷淡,不只是为人处世不近人情,在面对他时也很少主动与他亲近。
但这些他而言却没什么,只要盛闻倾喜欢他,那就够了,至于亲不亲近的,也没什么关系。
大不了他多主动一些就行,于是楚幼星便想方设法地想要多靠近他一些,但他也不会做对方不允许做的事,所以楚幼星做的最多的就是晚上抱着他睡觉。
时间长了就成了习惯了,他一时间很难该点。
尽管这次他心情不好,却还是难以自控地想要抱着他。
闻着他身上那股令人安心的气息,楚幼星逐渐陷入了沉睡,在沉睡中他又仿佛又回到了高中时期,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那天天气不太好,阴沉沉的,云京一中的A栋三楼的实验楼临时装修,他们的化学课就被安排到的C栋三楼化学实验室里上了。
楚幼星前一天晚上跟程宋溪打游戏打到夜里两点,困得要死。
他托着快困掉了的脑袋,昏昏沉沉的进了实验室,找了中间靠后一点的位置趴在实验桌上倒头就睡。
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却突然闻到一股烟味,紧接着听到有人喊:“着火了!快救火!学生们快捂住口鼻防止吸入烟雾昏迷,赶快跑!”
才把楚幼星从睡梦中拉了出来。
一睁眼,教室里已经没人了,刚进来的来时干净整洁的化学实验室此刻满地的玻璃器皿碎渣,教室左侧中间的窗帘上燃起的火焰已经开始向两边蔓延。
楚幼星睡觉的时候心说找个靠后的位置,没人打扰他,哪曾想会发生火灾。
“人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缝!”
楚幼星头疼地想,一边想办法离开这个教室。
还没等他走几步呢,地面上散落的玻璃器皿碎片一下子扎穿了他的鞋,楚幼星感到脚下猛然一痛,低头一看,血已经从鞋里渗出来了。
没办法,他只能把希望寄托于身后的那扇门,但是学校教学楼后面的门一般都是锁着的根本打不开。
于是他只能怀揣着侥幸心理去开后门,但是拉了半天,却不见门有一丝反应。
“有人吗!有人在外面吗?”
楚幼星用力大喊试图引起外面人的注意,然而现场的局势太过混乱,外面经过的人根本听不到楚幼星的声音。
楚幼星喊了半天,却什么反应都没有。
眼看火势越来越大,烟越来越多,楚幼星开始有些晕晕的,他又猛拉了几下门,门还是纹丝不动。
而此时,刚才楚幼星走的地方已经起了火,不能过再过去了。
难道真的就要被烧死在这里了吗?
楚幼星靠在门后的墙边,虚弱地想。
周围的温度越越来越高,他的身上越来越热,黄豆般大小的汗珠从从脸上滑落,落到地面上,没过几分钟就被蒸发掉了。
浓烟像开闸的洪水,源源不断地从燃烧的地方冒出,灌进了楚幼星的肺里,不断地蚕食他大脑里仅存的清醒。
就在他要撑不下去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喊他。
“阿黎……阿黎……”
就在他要撑不下去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喊他,喊得是他的小名,声音忽大忽小,却一直徘徊在耳前,反复刺激着他的耳膜。
谁……是谁在喊我?
楚幼星拼了命的想张嘴回复,可是却没有半分力气。
就在声音快消失的时候,身旁原本紧闭着的门突然间被打开了。
带着薄荷味的风灌进了他的鼻腔里,驱散了浓烟带来的难受,让他逐渐有了一点意识,他努力睁开眼,却看到了站着一个身穿蓝白色的校服的少年。
少年见到他之后毫不犹豫地将他拦腰抱起。
身体腾空的那一秒,楚幼星脸颊贴紧了对方的胸膛,隔着一层校服,他听到了对方的那炙热而用力的心跳声。
“怦怦怦……”
是希望的心跳。
从那刻开始,楚幼星总算理解为什么有人会说某个人会成为他生命里的一道光了,因为在此时此刻,他遇到了他生命中的那道光。
推推基友的文:只是白月光by圣慈[让我康康]
文案:1.
夏淑音被夏家流放异国那天,钱包被偷,居无定所,狼狈不堪下只能流浪街头。
反倒顶替掉他人生的夏家养子光风霁月,惊才绝艳,成了豪门子弟中众星捧月的白月光。
彼时夏淑音以为要就此客死他乡,直至有人暴力地捏上他下颌。
风雪交加中,梁靖宁眸光深邃,指腹揉过夏淑音冻裂的唇。
“你这张脸和他倒是有几分相似。”
夏淑音认得他,这人是梁家那位私生子,自己养兄夏澄的头号追求者。
夏淑音还知道,恒京大名鼎鼎的梁家长子,是他同父异母的哥哥。
2.
夏澄婚讯传来那日,梁靖宁在公寓喝得酩酊大醉,素来端架子的人失了体面。
他跟夏淑音说:“你知道梁慎是谁么?就我大哥,要跟夏澄订婚的人。”
“我告诉你,梁慎这人,古板,封建,不懂变通,像个老古董,我简直不知道夏澄以后怎么受得了他。”
夏淑音久久无言,望着梁靖宁的脸出神,第一次主动吻上他的唇。
梁靖宁没拒绝,醉眼朦胧中,语气不屑,说有几分像他是你的福气。
夏淑音听罢笑眼弯弯,颇为认可地点头,说确实是。
后来,梁靖宁握着手机,手背青筋暴起,给梁慎拨去电话。
“你以为他是真的爱你吗?夏淑音这人没有心,跟你不过也只是玩玩而已。”
梁慎语气一如平常的公事公办。
“知道了,明天再说吧,他睡着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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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