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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人
人创造了学校
学校创造了学校人
美名其曰：
“学生”
我认得你们啊
机械的，麻木的
规整的，统一的
生活在秩序与压抑里的
你们一只手捧着书卷
一只手抓着一支笔
白色的纸飞散在
封闭的走廊上
以黯淡的眼睛
等待着什么的到来
我认得你们啊
装腔的，作势的
为了竞争不惜一切的
生活在争抢与掠夺里的
你们像玩具似的笑着
又像木偶似的动作着
喘吁在奔跑里
用张张成绩单
对学校表示着骄傲
我认得你们啊
烦闷的
挣扎的
无比迷茫的
生活在混乱与黑暗里的
一种为可怜的分数而计算着
整日运作着像
一台永不停歇的机器
随时都在打印着人生的纸张
我认得你们啊
你们的过去可不是如此
活泼的，顽皮的
一切都充满新奇的
生活在希望与生机里的
而现在的你们
被乌纱与黑帐所迷
被铁笼子圈住
被枷锁绑住
被死死地困住
变得失去抵抗力
永远也出不去
人创造了学校
学校创造了学校人
注：改编自《艾青诗选（《城市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