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次做猫 第6章 第六喵

两只猫拍打着笼子，发出“铛铛”声，总算是吸引到了男人的注意力。

“怎么啦？小猫咪？”男人走过来，蹲下身看着她们。

烟草的气息更加浓烈，姜好再次打了个大大的喷嚏。她缩得离男人远远的，伸出爪子指了指男人手中的烟头，又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臭！死！啦！”姜好喵喵大叫。

“抱歉……”男人很快就掐灭了烟头，叹了口气，“不知不觉就点燃了，一定很难闻吧？”

姜好甩甩尾巴：“不是很难闻，是非常难闻。”但看男人有些呆愣愣走神的样子，姜好怕他不懂，做出呕吐的姿势，还翻了个白眼。

“没事儿吧，小炮仗？”男人慌了，以为小猫咪受不了烟草的刺激味道，发生应激反应了。他也顾不得戴手套了，突然伸手把姜好从笼子里抓了出来。

皎月趁他不注意，顺手又给了他一爪子，同时在心里暗暗记住了男人开笼门的方式。

被再次拎住后脖颈的姜好气得喵喵大叫，她没有猫权的吗？随随便便就拎她脖子，当她小猫咪不要面子的呀？

男人没有在意手上又多出了条血痕，他不顾姜好的反抗，突然摸了摸姜好的耳朵。姜好抖了抖耳朵，变成了飞机耳，朝他吼：“痒！”

“小炮仗，你又在骂我什么呢？”男人被她缩头缩脑的样子逗乐了，“我这是在检查你有没有发烧呢，可没有害你。”

姜好自然是知道男人没有恶意的，她现在对人类的情绪敏感得很，有没有恶意她能很快察觉。

似乎这家伙除了傻点儿，也没啥毛病？

男人又把姜好拎得高了些，姜好瞪大了眼睛恶狠狠地盯着他。

“小炮仗，你眼睛可真好看，又大又圆。”男人笑得眉眼弯弯，他食指点了点姜好的鼻头，湿漉漉的，又瞅了瞅姜好的肚子，鼓鼓囊囊，呼吸平稳，听了听她的心跳，有力得很。

姜好气死了，她扭动着身体，极力地想逃脱男人的魔爪，怎么也逃不出去。

“呜，男女授受不亲！我要抓瞎你的眼睛。”姜好挥着爪子，发出嘶吼。

男人正单手拿着体温计想给小猫测体温，见姜好这么反抗，只得作罢。

“小炮仗，你一顿吃几个炮仗呀，这么凶？”男人说着食指弯曲挠了挠姜好的后脑勺，“不过你身体还是很健康，不愧是小橘猫，壮实得很。”

“哼，那当然。”姜好晃着爪子，朝他喵喵吼，“快把我放下来。”

“你是不是想让我放你下来？”男人终于聪明了一回。

姜好点点猫头。

男人似乎没有料想还能得到姜好的回应，他眨了眨眼睛：“那你答应我，放你下来你可别跑哦。外面很危险的，小炮仗。”

姜好觉得他好啰嗦，她又点点猫头。嘿嘿嘿，反正只是现在不跑，后面跑不跑就由不得他咯。

“真的吗？我不信。”男人冷不丁地来句。

“……不信你说个喵喵头。”姜好气冷抖，哪有这么欺负小猫咪的。

男人嬉皮笑脸：“除非你发誓。”

姜好翻了个白眼，伸出前爪，露出自己的指甲，喵呜道：“我发誓，猫子报仇，十年不晚，早晚让你尝尝被拎着后脖颈的滋味。”她说完，斜睨男人一眼。

反正男人也听不懂猫语，糊弄糊弄得了。

男人被姜好这通操作给震惊了，也不知脑补了什么，他微微张着嘴，半晌才笑着说：“哎呀，你真听得懂人话呀？”

“没见识，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姜好瞟了一眼正在吃罐头的皎月，心想猫可比人类想象得要聪明多了，皎月不也能听懂人话嘛，只是她不喜欢照人类说的话做事罢了，就人听不懂猫话。

“那我把你放下来，你可不许逃出去哦。”男人碎碎念叨，“外面有车，还有坏人，小心把你抓走做猫肉火锅。”

“……你不就是把我抓走的坏人吗？”姜好想翻白眼，只觉得这人蠢起来果然连自己都骂。

男人本想把姜好放到地上，但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太放心，单手拎着姜好走到门口，把卷帘门拉下来，这才把姜好放下去。

脚踩在地上，姜好才安心了些。她打量着关得紧紧的卷帘门，要用猫爪打开那种门可算得上一大挑战了。

姜好还在思索着逃跑计划，男人突然把脑袋凑到她的面前，吓得姜好弓起身子弹了起来，刺溜一下爬上沙发，居高临下地看着坐在地上的男人。

“干嘛喵？”姜好抓了抓耳朵。

男人也不起身，就大喇喇地坐在地上，看着沙发上的小猫说：“我们认识一下？”

姜好挠挠耳朵，舔着爪子假装听不懂。

“我叫徐昀，这里是我开的宠物医院。”

“知道了。”姜好应和一声，仰头看着对面的展示栏，最先看到的猫猫狗狗的照片，其次是奖杯，还有黄框红底的锦旗。

姜好歪着脑袋看了会儿，上面的字她一个也不认识。她以前也摸过院长办公室的锦旗，摸着绒绒的，上面绣的字像画儿一样。老师说只有做了好事才会有锦旗，就像好孩子才会有奖状一样。

看来这家伙还是个好人？

姜好不由得重新打量了下面前的男人，面皮挺白的，长得浓眉大眼的，挺精神一小伙儿。

“那个锦旗是我读研时别人送的。”徐昀站起来，笑着把锦旗取下来，手捻着上面的流苏，“我救了一只哈士奇，那主人便送了我这样的锦旗。”

徐昀把锦旗铺到沙发旁的圆茶几上，姜好从沙发上跳过来，爪子踩在绒绒的锦旗上，描摹着上面绣的字。

“小炮仗，你知道上面写的什么字吗？”徐昀趁机屈指摸了摸小猫脑袋。

“不知道。”姜好有些不好意思，等她逃出去了，她一定要去学校读书识字，她才不是文盲呢，她要做一只有学问的猫咪。

“这是什么字？”姜好猫爪一抬，指着第一个字，甩了甩尾巴。

徐昀看着面前的小橘猫，看她爪子指着字，又圆又亮的眼睛盯着自己，莫名从里面看到了对方求知若渴的学习欲/望。

“妙。”他认真地教小猫咪识字。

“喵？”姜好伸手给了徐昀一爪，没伸指甲的那种，“你学猫叫做什么？”她觉得这人在羞辱自己不识字。

徐昀莫名其妙挨了一爪，但鉴于小猫只是拍了他一下，也没有伸指甲，他只当小猫顽皮，耐心地解释：“这个字读妙，就是好，神奇的意思。”

原来如此。

姜好点点头，她又指向第二个字。

“这个字读手，就是爪子的意思。”徐昀趁机摸了摸姜好的爪子，嘿嘿嘿，毛绒绒的爪爪，真好摸。

姜好缩回右爪，狠狠地瞪了徐昀一眼。

徐昀摸了摸鼻尖，粲然一笑，“小炮仗，你可真警觉。”

“哼。”姜好抖抖胡须，挥着爪子威胁徐昀，“好好教，不许乱摸我爪爪。”

小猫张牙舞爪的样子落在徐昀眼中，没有一丝威胁力，萌萌的样子如一缕清风，吹散了压在他心上的那点儿烦闷。他知道自己教猫认字在别人看来傻透了，但他真地好累，和小猫说说话，让他觉得轻松多了。

徐昀一个人教得认真，姜好一只猫倒也学得认真，只剩下皎月在笼子里看戏看得认真。

“……所以呢，这几个字连起来就是——妙手回春，救我狗命！”

徐昀读得抑扬顿挫，姜好拍着爪子，笑得前仰后合：“哈哈哈哈嗝儿……这一定是哈士奇自己选的锦旗吧！”

“……好蠢。”皎月语气淡淡地下了结论，高高翘起的尾巴暴露了她在偷笑的事实。

徐昀的确听不懂猫言猫语，但猫的身体动作他还是了解得很透彻。看着两只猫高高翘起的尾巴，便知晓她们现在心情愉悦。尤其是小橘猫，笑得跟《猫和老鼠》里的汤姆猫似的，后腿瘫坐在桌上，前爪还在桌上一拍一拍的。

“猫和老鼠原来是纪录片！”徐昀没头没脑地冒出这句话。

姜好没理他，她笑得肚子疼，爪子在桌上胡乱地拍，结果指甲不小把锦旗的流苏勾住了，可把她急坏了。

多好玩儿的锦旗呀，要是被她勾坏了，徐昀和那只哈士奇可不得哭死。

但姜好越心急，越不好弄开挂在指甲上的流苏，反而把流苏拖得掉线了，玉米须一样挂在红色锦旗上。搞来搞去，她两只爪子还都被流苏勾住了，她也不敢轻举妄动，生怕动作大了，这锦旗就报废了。

猫咪爪子就是这点儿不好，太容易勾线了。

“哎呀，小炮仗，这可不能给你乱玩儿。”徐昀发现了姜好做的“好事”，却也没有生气，还乐呵呵地拿出手机录像。

“笑笑笑！有什么好笑的。”姜好嘟囔，气呼呼地瞪着徐昀，“再不帮忙，你锦旗都没啦！”

徐昀拍完了视频，才放下手机给姜好解开手上缠着的锦旗线。

店内很安静，白色的灯光倾泻下来，姜好看到自己的影子投在地上，和男人的影子重合，就好像一只猫躲进了人的灵魂里。

好神奇呀，她原本是人，却在猫的身体里。会不会也有那样一只猫，躲在人的身体呢？姜好陷入沉思。

“小炮仗，你怎么突然这么安静。”徐昀温柔地把姜好的爪子从一团线中解放出来，食指点了点姜好的脑袋。

姜好回过神来，看着被爪子弄散的锦旗，轻柔地喵了声：“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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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六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