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次的心动 第41章 初雪

那天过后，姜崎几乎是每周都会抽出一天时间去齐云龙家补习功课，忙得焦头烂额。时日增多，齐云龙的补习很有效，姜崎的数学成绩有很明显的大幅度提升。

以至于上课时数学老师直接点名对她提出了表扬，但姜崎并没有表现出很开心的样子，她只是觉得不够还不够，她还会更好。

高二上学期逐渐进入到尾声阶段，各班级现在都处于白热化状态，时刻准备着迎接期末考试。

教室里感到一阵冷飕飕，姜崎把椅子上挂着的冬季校服套上，继续闷头写着数学公式。

过道旁语文课代表吕嘉朗正在挨桌发放语文测试卷。忽然眼睛瞟了一眼窗外，外面白茫茫一片，天空下起了鹅毛般的细棉雪花。

“下雪了。”寂静的班级里，所有人都听见了他这句话。

一个个跟小啄木鸟似的，脑袋都转向窗外。每个人脸上洋溢着不同的笑容，王一鸣按捺不住兴奋的样子，在班级里大吵大嚷：“家人们一会儿下楼打雪仗！”

“好啊好啊。”有人连连答应。

“放心，我指定打爆你们，让你们跪着叫我爸爸。”王一鸣又开始犯起中二病。

——真是没治。

这场突如其来的雪花，不料竟是今年的初雪，听说每年初雪许愿是很灵的！

姜崎也趴在窗台上看着外面漂浮不定雪花，漂亮的眼眸微微睁大，内心深处有感而发，出神间脑海里蹦出一句诗词：“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

……

有个穿着校服高高瘦瘦的女生在六班的门口徘徊不定，有些时间了。教室里有人已经注意到她了，毕竟以前她可是六班的常客。

也不知道最近这段时间她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没有人发现她都的踪迹。

犹豫半天，吴晓娜终于还是鼓起勇气敲响了六班的班级门。

“打扰一下，找一下齐云龙。”她说。

还在欣赏初雪的姜崎，听到这句话时心里咯噔一下。她转过身看了门外的吴晓娜。

她变了，不再是浓妆艳抹，而是素面朝天。昔日那位高傲蛮横的拽姐早已不在，她一身规规矩矩的校服站在门口仔细一看，犹如新生的栀子花，带有浅淡的朝气。

这样的她，再一次令姜崎感到危机感。

其实齐云龙和她经历过上次的不愉快后，也逐渐停止了联系。今天她再一次的过来找他，显然是有一些重要的事情。

穿好衣服，齐云龙走出门外。顺便一把手教室的门被关的严丝合缝。

走廊里冬日的凉风呼嚎漫天，齐云龙抬起单薄的眼皮看了一眼。

又是一年的冬季，会有不一样的发生吗？

呼出一口凉气，他懒散的依靠在冰冷的墙面，单手插在兜里，他问：“有事快说。”

没错，他总是这样，一副漫不经心不想搭理人样子。看得出来，他打心眼儿是不太喜欢吴晓娜这个人。

吴晓娜苦笑一声，眼神里尽是藏不住的爱慕。

“我爸和我妈离婚了，我要出国了，今天过来是准备和你道个别，看在往日的情分上，你别太抗拒我了。”这些话一字一顿的扎在吴晓娜的心里。她知道说出来一定会啪啪打自己的脸，但是不说的话，她没办法放过自己。

泪水不停的在眼眶里打转，她继续补充：“不管你信不信我，是真心喜欢过你的，也只喜欢过你。可能是我的方法太过激了，我承认，是挺讨人厌的。但现在说也没有什么用了。希望你以后一切安好，我们还能做回朋友吗？”

这份体面，是吴晓娜那求之不来的欢喜。

沉默很久，以至于吴晓娜认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他突然开口了，“不能。”

干净利落，从不给他人余地。

她声音闷闷，“好吧，我今天在医院看见你爸了。”

“在肠胃科。”说完，吴晓娜径直的转身离开，不曾再回头。

昙花一现，终有落败。祝我们各自安好在明天，最终顶峰相见。

年少时未得到的欢喜，会遗憾，会落泪，会失望，会悲观……但是不曾后悔。

……

放学铃打响，除了值日生要留下打扫卫生，剩下的同学脚前脚后纷纷想流水线一般离开教室。

姜崎收拾好书包又撇了一眼座位的后面，空荡荡的位置丝毫没有人回来的痕迹。

下意识的咬了下嘴唇，心里空落落的。须臾间，白炽灯灭，班级里空无一人。

姜崎看了眼手机的时间，6点10分。那双细长的瑞凤眼现在布满了愁绪，乌黑稠密的小睫毛随上下浮动。

她一个人走在校园里，后背上的书包有些沉重，缀着她的步伐缓慢。

外面天色灰蒙，冬日狂风吹的树枝簌簌作响，姜崎抬头看去，天空再一次飘起了棉絮状的雪花。

下意识的，伸出白嫩嫩的细手抓住了一片凉沁沁的雪片。姜崎感觉一瞬间的自由感爆棚。

片刻后，伸出手掌又看到手心里空无一物，如轻纱一般转瞬即逝。

她并没有表演很失落，至少她抓住了。

校园的水泥板地上结起了一层薄薄的雪，姜崎一步一个小脚印踩在上面。

在外人眼里这些小动作，可能会有一些小幼稚，但是对她来说真的就是童年最珍贵的回忆。

看下雪，堆雪人，滚雪球，躺雪堆，还有她最喜欢的滑雪，都是冬天必备的项目。

教室里齐云龙刚回到班级，匆匆忙忙的收拾好自己的东西直奔楼下跑去。

就在刚刚，他看到了楼下姜崎踩雪身影趁她还没走远，应该可以追得上。

他的身影犹如狂风一般咆哮，迅速猛烈。

“喂，怎么不知道等等我。”齐云龙追上姜崎的脚步呼吸急促，身子冷得微微发抖。

雪仍然下着，随着风吹的越来越猛，姜崎感到眼睛一酸。

她攥紧校服的衣服，硬逼自己直视齐云龙。心中的委屈感作祟，但是她不能认输。

“我为什么要等你，今天不需要给你补课。”

寂静的雪地里，齐云龙猝然笑了一下很暖，他心明镜懂她又在狡辩了，明明在意的要死，还要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嘴脸真是，还真是个傲娇大小姐。

情不自禁，齐云龙靠近她，鼻息嗅到一股子冷风，但是也清晰的闻到了女孩身上清甜洗衣液味道。还没等姜崎做任何反应。

齐云龙低头，轻柔的为少女拾去头顶上的细雪。时间继续流转，怀里的姑娘可是快要招架不住了。

“好像个老太婆。”手上的动作没停，他又说了句：“吴晓娜要出国了，过来和我道个别……没别的了。”

“我两早就断干净了。”又细品一下，这话好像不太对。

“我俩本就没什么，在外人眼里我们两个人好像有过那么一段，但其实什么也没有。都是他们瞎传的，我没喜欢过她。”

整片天地只剩下白色和黑色，马路旁的行人只剩余星星点点。不远处的枯枝已经泛着白花花一片，兜里的手机在提醒着今日有大面积的降雪。

这就是所谓的安全感嘛，事实有回应，件件有着落。他好像很懂的样子，做事情永远有分寸，懂得报备，也会耐心的去解释。

姜崎在心里又偷偷的为他点了个赞，天边的夕阳已经落山，但是少女的心脏在熊熊燃烧。

不经意间她说出了一句：“见过初雪的我们也算是共白头了。”

“满足啦。”姜崎面朝上空张开双臂，流露出一个满意的微笑。

满足了吗，齐云龙心内又开始摇摆不定。现在的他没有能力去战胜一切的困难，更没有力量去守护面前这个可爱的小姑娘。

即使他对她疼爱不已，但也不敢轻易表现出万分。他想要更强大的权力势力，能让他足以战胜一切，现在的现状是他的身后是悬崖，总不能拉着姜崎一起跳下去吧。

“会有那一天的，我们会一起到白头。”他从不轻易给人许诺，但许诺了就一定会实现。

外面很冷，他伸手把校服的拉锁拉到最上方。站在雪中的他，高耸威严，身材像一旁的杨树一样挺拔直立。

……

回到家里，姜妈妈又在给姜崎的弟弟辅导功课。母子二人在房间里大吵大闹，姜崎又是一阵头疼。

天底下的母亲辅导孩子都是这个样子的吗？以暴力解决任何事情，她表示很不赞同。

——但是没有任何作用。

拉开衣柜，找出一套崭新的纯棉睡衣，姜崎脱掉身上厚重的校服，迅速的换好干净清爽的睡衣。

老师布置的作业，她早就已经在学校里完成的七七八八。她打开书包，不小心划出一个粉色的日记本掉落在了床上。

原来都已经过去那么久了，当时还在J城中学。一想到齐云龙大张旗鼓的给自己送本子，姜崎就没忍住扑哧笑出的声。

——真不愧是他。

姜崎盯着这个本子看了许久，握在手心里不停的摩挲。拉开书桌上的椅子，她俯身做上去。

看了眼手机上面的时间，他拿起一旁的中性笔在本子，最新的一页写道。

2016年11月5日。

初雪，我们会一起到白头。

“……”

是执着，也是笔墨写不尽的思念。

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出自龚自珍的已亥杂诗。

快要在一起了哦！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1章 初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