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次的心动 第32章 平等

次日，办公室里熏制着浓重的烟草气息，坐在黑色真皮沙发上的齐海涛，神色困倦，青筋突起的手指捏起桌上最后一根雪茄放进嘴里，深吸吞入肺腑。

平日里一副目中无人，不可一世的样子。在现在看来真是可笑与以前相比完全判若两人。

今日天气灰蒙蒙的，窗外细雨从天而降。像是给城市里这是蒙上的一层青纱，着实让人思绪纷飞。

平淡的日子里，他无喜也无忧。每天单调的重复着枯燥的生活。他看着时间从身边一点一点划过，他托起沉重的身躯，想要伸手抓住，可惜下一秒就会烟消云散。

失去了妻子，紧接着又失去了儿子。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压抑着自己的心情，强颜欢笑。可是现如今他看着，办公桌上一张平铺着一张用a4纸打印出来的化验报告。

齐海涛像是终于有了一种解脱的自由，忽地，他又想到他还有一位未成年的儿子，尽管齐云龙，很讨厌他很厌烦他，恨不得他去死。但是，他对儿子的心意始终没有变过。

他不是一位合格的丈夫，但是他也不是一位好父亲。在齐云龙童年里，那片灰暗色的噩梦是。他亲手创造的。

他常常会想，如果他当初没有做那件事情。是不是他会有一个很幸福的家庭，曾经那些仅存一丝甜蜜的回忆他不敢去仔细想，这可能也算，恶有恶报吧，他终究是得到了应有惩罚。

当他把那张化验单放进手里时，仿佛有千万斤重石子在压迫他的身躯令人麻木。

最终他的目光落在右下角“胃癌晚期。”四个大字上，他心中一紧，干裂泛白的嘴唇发不出一丝声音。整个人软在沙发，化作一滩烂泥。

当齐海涛看到这个结果时，最先想出来的想法是，想在自己有限的时间内尽量的去补偿齐云龙，因为他很想努力做一位好父亲。

……

天空飘落下淅淅沥沥的小雨，姜崎刚在公交车上下来，她单手撑起碎花雨伞，雨水滴答滴答滑落在她的脚边凝聚成一个晶莹剔透的水珠，

姜崎走在宽敞的街道上，殊不知凉意在心中一闪而过。身侧一辆白色宝马车在身边转瞬即逝，飞速践踏压过水坑。她低头看了看干干净净的小白鞋，上面已经泥泞不堪。

进入校园，姜崎觉察自己好像被人盯上了，不远处叽叽喳喳的女生在楼下讨论八卦。

“六班，新来的那个女生真不简单啊。”

“谁说不是呢，我看齐云龙对她好像还不错，昨天看还看到他们一起吃饭呢…我发现个问题，齐云龙总是偷看她。”

有人问，“他不会喜欢那女的吧。”

“别说，还真有可能啊。我昨天中午看到了齐云龙和校花冯莹莹。她还想给齐云龙送可乐。结果他压根就没收，直接转身走人了。”

“真的，拒绝的冷酷无情啊。”

“我是真没看出来新来那女的哪好了，一副高冷的架势。”

“装什么装啊。”有人不满吐槽道。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那女生说完这句话特意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目光撇了一眼姜崎。很怕自己的声音不够洪亮，她又补了句：“可别说了，新来的可都听见了哦。”

顿了顿，姜崎刚要上前去反驳。就见一个宽大的身影带着冷意牢牢地遮挡住自己弱小的身躯。

她又一次的嗅到乌松木的沉香，姜崎知道在她面前的人是齐云龙。

“你们很闲是不？”他的目光森冷，如刀锋一般刻骨森寒。

一旁的女生们有些震惊，她们的印象里齐云龙平日里总是一副养大爷随性懒散的模样，性格也很平易近人，他竟然也会有极大的反差感。

也许他没有众人眼中那么完美，他也会为了维护朋友而选择暴露自己的真实性格。

清凉的雨水打湿了少年额前的碎发，他没有撑伞，更没有颤动。齐云龙身形直立的抵在姜崎的前面，仿佛是一尊石像雕塑在竭尽全力为身后的女孩遮风挡雨。

倏地姜崎的心底早已自乱阵脚，一颗滚热的心脏备受煎熬，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不断的乱窜。关于她的那些负面影响，姜崎早已料想到了只是有些出乎意料，看见齐云龙在奋力维护她自己，瞬间她感觉和眼前人相比流言蜚语跟本就是弱小的蝼蚁。

不堪入目。

说话间，姜崎来到了齐云龙身边，两人肩并肩在站同一线上。她顺势把雨伞抬高故意往齐云龙头顶倾斜。

她这一系列小动作，全被他尽收眼底。齐云龙心想，还算有点良心。相比之下齐云龙比姜崎整整高出一个脑袋。

他瞥了一眼姜崎，她卖力踮起脚尖摇摇晃晃的为自己撑伞。流光转影，他无言的思绪都在顷刻间的席面而来。齐云龙一把夺过头上方的碎花伞，姜崎刹时间感到一身轻松。她侧头仰望齐云龙的目光，少女眸光清澈干净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眼底浮过一丝若有若无的赞叹之意。

姜崎早就认出来中间那位女生，是之前在酒吧遇到过的，吴晓娜。她面色上浓妆艳抹，上身是一件极短露腰的白色T恤，衬托出她整个人的胸前饱满丰盈。下身的校服休闲裤很明显的被修改过。

其他同学的校服裤子都是肥肥大大，可以说是 Oversize风格，但是她的校服裤子格外的引人注目女生之间一眼就可以看出是标准的紧身九分裤。

现在她们所在的位置在教学楼的侧门，虽然来往的学生并不多，但姜崎不想过于引人注目，最后她决定要速战速决。

总得要给她们一点颜色瞧瞧，没有人会甘愿被你们踩在脚下。姜崎是生长在阳光下棘手的荆棘，不怕任何风吹雨打，她有足够的实力保护自己。

就在姜崎准备开口时，募地，被吴晓娜的一声嗤笑打断。

“姜崎是吧？之前在酒吧见过你。你当时临走前的最后一句话，我到现在都记得，但是忘记告诉你了。”

“你不要把自己看得过于清高。”吴晓娜这些话语里，包含着嫉妒，歧视，看不起，最主要的意思是在警告姜崎离齐云龙远一点。

静安了几秒，姜崎觉得有些可笑。“你是处于什么立场，批判我。”

“我只知道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说人人平等。真正的平等，我没见过。”

“你们不认识我，只听说过我，你们诋毁我，但从未了解过我。”少女目光澄澈清明，没有一丝浑浊。“但是我希望你记住了，我永远都不会像你们一样，只会在背地里偷鸡摸狗，贬低女生。”

吴晓娜的手指死死地嵌入指缝里，有些慌乱又无措。

可是姜崎并没打算放过她们，一副咄咄逼人的样子“如果你们看不起我，那就请你们用正当的手段来打败我。别做以小人之心夺君子之腹的龌龊事情”

……

过后，齐云龙和姜崎一起回到了班级。两人一前以后相对走进教室。

高二六班正在上早自习，本是寂静无声的班级忽然走进两人。众人纷纷停下手下的任务，抬头看去。

就喜欢凑热闹的李怡冷不防说一句，“姜宝早啊，龙哥早。”

齐云龙用余光扫视她一眼，就这已经够给她面子，他没等姜崎径直走会自己位置上座好。

路过李怡的位置，姜崎把口袋里面的草莓味棒棒糖递给了她一颗。

“早上好，我的怡宝。”

班级里的同学，早就知道李怡有个铁打的闺蜜。如今看来是姜崎准没错了，要不是大家都心知肚明李怡和吕嘉朗的关系。说不定都要有人误会这两位大美女一个热情似火，冷一个清冷出尘。

实属般配，但终归是想想而已。人家可是纯洁都不能在洁的好朋友。

齐云龙回到座位时，依旧是那副懒散的样子。他从一进门就一眼不发。现在一直在刷手机，不知在干些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他在电话本里找到吴晓娜的电话，给她发过去一条短信。

【姜崎是你不该碰的人。】

文字简单明了，谁看都不禁感叹句，真是太放肆了。

他也着实有这个超乎众人的能力，作为J城的小太子爷，很明显齐云龙必须具有极强的手段和超乎想象的能力，才能足够平安的活到现在。

少年的脊梁屹立在顶峰，到处可见的夸赞，却无人知晓他承受过多大的伤害。

……

他刚才手机，映入眼帘就是姜崎那张白皙清透的脸庞。一中校领导们天天都会严查学生上学化妆不穿衣服还有披头散发等一系列违规行为。

齐云龙慢慢把视线转移到书桌上问她，“看我干什么。”

“你好看呗。”姜崎一挑眉，有些嬉皮笑脸。这极度暧昧的一幕被许立安看到，他立马蹙眉别过头继续故作一副从容淡定的样子。

齐云龙倏而有种被调戏的不爽，而且对方还是个姑娘家。

极强的自尊心作祟，“不许看。”，齐云龙想让姜崎把脑袋转过去，可那姑娘迟迟不行动，也真是执着。

从初中开始，姜崎学习生涯从那时开始变得泥泞不堪。她每一天都承受着备受煎熬生活中摸爬滚打。那时的她胆小懦弱，害怕惹事，从不敢反驳。

后来直到有一天她遇见了随性又张扬的少年，她想追上他的步伐。姜崎认为那位高傲的少年一看就是生长在顶峰，从不会与她们这种弱小的蚂蚁为伍。也是从那一刻姜崎决定，要改变自己，她受够了这些流言蜚语，她不再让这些恶劣的事情发酵下去。

姜崎想登上山峰，一览众山小，也想拥抱他热烈的少年。

“谢谢你，齐云龙。”她忽然说道。

他的视线重新回到少女的脸上，开口的语气竟是疑惑，“我问你个事呗？”

“问吧。”

一看就知道不是啥好事，齐云龙特意拉进来两人的距离，压低声音问：“你是不是来大姨妈了，怎么火气这么大。”

“……”

绝对的公报私仇，没想到啊没想到齐云龙你这么小心眼。

他这张嘴就不合适用来说话，姜崎极力的克制自己即将爆发的小宇宙，咬牙切齿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崩，“我没有。”

齐云龙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问都问了，索性一问到底，“我发现你的脾气可不是一般人能招架得住的，我看你这姑娘长的挺精挺灵，但是就是脾气……”

姜崎没等他说完，忍不住大声说了句“我就算是脾气再不好，也比你这种小心眼子的人强。”

齐云龙：“……”

其实齐云龙本想说的是“但是就这脾气，我还真就挺喜欢。”

这下好了，现在全班人都知道自己小心眼了，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旁边座位的王一鸣又开始犯贱，他戳了戳前桌许立安的后背，他转过头。

王一鸣在许立安身边絮叨。

“你发现没他两可真像个小学鸡互啄。”许立安点了点头，没有一丝表情。

你是故意的吧，许立安不懂怎么自己越不喜欢的事情就偏偏明摆着放在自己的眼前，他想装作视若无睹样子，可惜根本不可能。

……

上课铃准时打响，班主任周大伟这次迟到了十分钟才来上课，众人齐刷刷的眼神都聚那份白色的a4打印纸上。

“同学们，利用一下你们的时间，我说一件事情啊。”周老师有些粗犷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9月10号教师节，大家也都不陌生了，我呢也不指望你们送我一些什么礼物，但是学校这次有规定，每个班级必须要出一个节目。”

“咱班也不例外，节目的事情具由事项李怡同学全全来负责。”

同学们听见消息后，私底下纷纷议论起来。

周老师任由他们窃窃私语，他走到李怡的座位，把刚打印好的节目表，递给她，在一次又嘱咐了两句，才重新回到讲台上准备讲课。

“表演的时间定在下周四的9月10日，请同学们，在课余时间做好准备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