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出茅庐 第4章 请求

第二天一早，淮洲敲响怀星的门，语气雀跃，迫不及待，“星儿，你醒了吗？走啊，我们一起去热闹的上京城看看。”

长这么大，淮州也是第一次离家远行，对繁华的上京城充满了好奇。一安定下来，哪里还能待得住。

里面传来少女不耐烦的声音，“哎呀，醒了。你别催我，我最讨厌别人喊我起床了。”

“那你快点。”说罢，淮洲转身靠在走廊的柱上，双手抱剑，看着紧闭的门，静静等待。

不一会，少女打开了门。

她穿着一件橙粉色的衣裳，腰间一条红色腰带。大大的眼睛，雪白的皮肤，煞是好看。

淮洲看得眼前一亮，由衷夸了句，“真好看。”

她的脸微微一红，嗔道，“要你多嘴。”说着自顾自往前走，走了一会又停下来等身后的淮洲。

淮洲笑着跟上去。

为解决口腹之欲，两人在镖局门口的馄饨摊点了两碗馄饨。

“哟，新面孔啊，你们是新来的镖师吗？”馄饨摊老板搭话。

“是啊，我们昨天才加入镖局。”淮州答道，“哦，老板，其中一碗不要放葱花。”

“好嘞，两位稍等啊。”说完下馄饨去了。

怀星撇了一眼老板，确定他没有留意这边，便凑近对淮州说，“怎么办呀，淮州。厉镖头一下子就知道我的身份，他会不会给哥哥告状啊？那我爹和林伯伯岂不是很快要来抓我们回去？”

淮州白了她一眼，“所以啊，当初你为什么一定要选隆昌镖局呢？明明上京城水网发达，镖局众多，选哪一个不好？”

“你明明知道原因......”她觉得有些委屈。

“唉，没事。腿在我们身上，我们不走。他们还能把我们绑回去不成。”他拍了拍她的肩膀。

她总是忧虑过多，凡事都往坏处想。

而淮州作为家里的幺儿，自小生活顺遂，没受过什么挫折，凡事都往好了想。两人性格很不一样。

“说得简单。”显然她并不相信事情会那么简单。

“那你说怎么办？”他并不很紧张，“要不，我们去求一下厉镖头，让他不要通风报信？”

“嗯，这个可以！”怀星喜笑颜开，“我们现在就去。”

“不急这一会，我们先吃完再去找他。”他一把拽住站起来的怀星。

等他们吃完早饭，厉伯带着他们再次来到厉山海的书房。

正当两人准备进去，怀星拦住了淮州。

“怎么了？”

“我去跟他说，”怀星坚决地说，“我不能总靠你和哥哥。”

她想，如果她能够做梦般站在上京城，或许她也能有所改变。

淮州端详着怀星，看出来她是认真的，于是欣慰地点点头，乖乖站在门外等。

怀星走进房间，厉山海正在书架上翻找着什么。

听到声响，他回头看了她一眼，“你来了，比我想得要快一些。”

看着她手足无措，紧张的模样，他想，果然如一只胆小又可爱的兔子。

“我，我......”怀星明明下定决心。可等见到人，她只觉得心跳加速，紧绷着肌肉，不知道如何开口，完全忘了刚刚想好的话。

厉山海看着她窘迫的模样，笑着主动开口，“你来镖局，是想问三年前，怀敏在上京城发生的事情吧？”

“你怎么知道？”怀星难掩惊讶，顾不上礼仪，直视过去。

“你掩饰身份，说明你在掩饰自己的行踪，你大概是逃家，你家人不知道你在这里吧？”虽说猜测，可他说得十分肯定。

厉山海纵横江湖十几年，形形色色的人都见过。一般人在他面前，根本藏不住事儿。

更何况怀星，一个刚出闺阁的小姑娘，没有体会过江湖的尔虞我诈，还没有学会掩藏心思。

她惊讶万分，微微张大嘴巴，明明她什么都没有说，他却什么都知道了。

这种人真的存在的吗？

“你既然要掩饰自己的行踪，就不该来自己哥哥待过的镖局，这样身份暴露的风险会急剧增大。但是你还是来了，肯定是为了什么。”怀星静静地听他分析。

“你和镖局之间的联系，也只有怀敏了。”

怀星流露出敬佩的眼神，真诚地夸道，“你真厉害，真聪明。江湖人都像你一样聪明吗？”

厉山海突然被夸，猝不及防，随即轻笑出声。

眼前的小姑娘有着少年人特有的坦诚。

场面话他听得多了，他也毫不在意。但发自内心的赞赏还是让人开心，他语气变得轻柔，“这没什么，经验罢了。毕竟我比你大十余岁。”

怀星看他心情尚可，试探着开口，“那你可以告诉我关于哥哥的事情吗？”

厉山海看透了她的小心思，语气平缓地笑着说道，“既然你哥哥没有告诉你，我作为外人当然不应该越俎代庖。”

她退而求其次，“那你能不能不告诉哥哥，我在这里？”她用祈求的眼神仰头看他。

厉山海看着她充满希冀的眼神，突然想逗逗她，假装严肃地说道，“我堂堂隆昌镖局——上京城分局总镖头，你想要求我办事，总要给我点好处吧。”

“啊？”怀星不知作何应对，最后憋出一句，“可是......，我没有钱。”

“那你总有别的吧？”

怀星眨了眨眼睛，他什么意思？该不会是那个意思吧？她想起偷偷看过的话本，里面的反派就是这样说话的。

她万分纠结地看了厉山海一眼，心中忐忑，他看起来不像是这种人啊。可，人不可貌相啊，特别是美人。

出门在外，还是小心一点。

“那算了，我还是走吧。”说完就要转身离去。

“欸欸欸，你等等，”他伸出手挽留，“我逗你玩的。我可以暂时不告诉你哥哥。”

怀星半信半疑地回头瞧他一眼，看他舒展的眉眼，不似作假，“真的？”

“真的”

她忍不住当面翻了他一个白眼。

“欸，你当面翻我白眼，不合礼数啊。”他无奈地笑着说道。

怀星也跟着笑了一声。

这一笑，距离似乎近了几分。

“那镖头记得答应我的事，属下告退。”怀星已达成目的，行礼告退。

她想，这个上司有些不一样，似乎有些可爱？不过，如果敢当面这样说，估计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厉山海看着少女离去的身影，觉得把她留下来也不错。

一则缺人手，二则，无聊的时候逗一下也很好玩。不像镖局里的老骨头，一点意思都没有。

至于怀敏，就让他着急一阵子吧。反正着急也死不了人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