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已经深冬,离年底也越来越近了,别的行业这个时候可能会轻松一些,但是猎头却正好相反,越是快要年底了,想要跳槽的人越多,需要为来年储备人才的企业也越多,他们自然也就越忙。
“说吧,什么事儿啊,电话里面不能说,还专门把我叫出来。”江楚刚一坐下,连口水都来不及喝,就着急忙慌地说道:“你不知道我最近多忙,骆青方都不一定能约到我,我跟你说,也就你了。”
“是是是,知道你对我最好了。”刘安安赶紧将提前点好的咖啡、奶茶、蛋糕都往江楚面前推,“刚上的,还热乎着,都是你喜欢的,请猎头大人慢慢享用。”
“这还差不多。”江楚放下帽子围巾,“今天也太冷了,是该补充点高热量的。”说完,舀了一勺小蛋糕到嘴里,幸福得眯起了双眼。
刘安安见状,赶紧又将奶茶亲自递到了江楚的嘴边:“你别噎着,喝点奶茶,刚出的新品。”
江楚接过奶茶,狐疑地看了刘安安一眼,眯了眯眼:“你不对劲啊,到底什么事,值得你狗腿成这样?先说好啊,犯法的事可不干。”末了又故作惊恐地抓紧了衣领,加了一句:“出卖色相也不行,我家骆总不同意。”
“江楚!不带你这么强行塞狗粮的啊!”说完,又似乎想起了什么,一脸娇羞地说道:“不然我可要双倍奉还了。”
“就你,还双倍奉还?”江楚喝了口奶茶,见刘安安还是一副桃花眼的样子,顿时一惊,睁大了眼睛问道:“你们家谢欢鹏回来了?”
刘安安疯狂点头。
江楚也忍不住替好友高兴,两个人隔着桌子双手十指紧扣,恨不得原地蹦迪。
“难怪你这么高兴,还这么大手笔,原来有这么好的事,你可真能忍,现在才告诉我。”江楚假装不满,“说,是不是忙着亲亲抱抱举高高,都忘了我了?”
“哪儿能啊,他上个周末回来的,直接回老家看了他爸妈,昨天才到我这的。”刘安安解释道。
谢欢鹏是刘安安大学时候谈的男朋友,两个人谈了好多年了,谢欢鹏大学毕业之后就出国了,所以两个人一直异地,一年都见不上几次面,他们俩能坚持到现在没分手,用江楚的话说,全靠信念。
“不对啊,他昨天才回来,你今天又没课,不正应该是如胶似漆的时候,你怎么还有空来见我?”也不怪江楚这样想,刘安安看着挺聪明,其实是个恋爱脑,重色轻友那是再正常不过了。
“要不说我们家楚楚聪明呢,这都能被你想到。”刘安安嘿嘿笑着,满脸都写着“继续问继续问”。
“说吧,什么事儿?”江楚边吃边问。
刘安安跟江楚是多年的好姐妹,自然也没有什么好矫情的,当下一五一十将事情说了出来。
原来谢欢鹏这次回国,就没打算再走,自然要解决工作的问题。而对于他这种对国内行情以及人才市场完全不了解的海归而言,要用最快的速度找到最合适的工作,自然要通过猎头。
江楚就是不二的人选了。
“这个好说,交给我。”江楚还以为是什么事,却没想到这么简单。
谢欢鹏是学金融的,在美国的工作也不错,这些都是敲门砖,这样的人才可是属于优质候选人,与其说是江楚在帮刘安安,不如说是刘安安给江楚介绍生意了。
所以,江楚当下就答应了刘安安。
只是刘安安却抿着唇,欲言又止地看着江楚。
江楚被看得不自在,“怎么了这是,还有事儿啊?”
“就是……我当然不是质疑你的业务能力啊!我是绝对相信你的,只不过,能不能让我们家谢欢鹏稍微插个队?”刘安安将右手大拇指和食指捏在一起,露出一个讨好的笑。
按道理说,谢欢鹏才刚回国,应该没有那么急着工作,而且江楚手上的客户和候选人消化得很快,就算是正常情况,也要不了多久。
刘安安这个样子,倒是让江楚有些好奇了。
“插队?最晚什么时候?”
刘安安清了清嗓子,“最好是年前。”
“年前?”江楚不自觉提高了音量,“今年过年早,元旦过后没多久就是春节了,你要我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搞定谢欢鹏的工作?你是没有质疑我,但是你也太高估我了吧!”
刘安安鼓鼓腮帮子,“我知道这事不容易,所以才亲自、特意找了你这位金牌猎头啊!”
“就算是金牌猎头,也不一定能搞定啊,就你们家谢欢鹏那样的,我要是随便给他推荐个工作,你也不乐意,是吧?那精挑细选,肯定是需要时间的啊。”江楚眉头一皱,转念一想,刘安安不是不知道自己的工作,肯定不会故意为难她,
顿时眯了眯眼,故意一脸严肃地看着她道:“你是不是还有话没说?”
刘安安脸一红,有些扭捏地低声说道:“他向我求婚啦!”
“求婚?”江楚睁大了眼,意识到自己声音太大,又赶紧捂住了嘴巴,一脸欣喜地看着刘安安:“什么时候,怎么求的?你答应 了吗?你怎么才告诉我?”
江楚刚才那一声可不小,周围已经有人看过来了,刘安安更加不好意思,忙小声道:“你别喊,等下出去我再告诉你。”
江楚当然替自己的好友高兴,毕竟刘安安和谢欢鹏这对异地恋能修成正果有多不容易,她比谁都清楚。
刘安安看着比自己还激动的江楚,被求婚的喜悦也再次涌上心头,只不过却还知道这是公共场所,不停地示意江楚先冷静。
“不过,他不是才回来吗?怎么就突然求婚了?”江楚好不容易冷静下来,才想到这个问题,不等刘安安回答,又神秘兮兮地问道:“不会是奉子成婚吧?”
“去你的,他才回来,奉哪门子的子啊?”刘安安就知道江楚会乱猜,只好主动开口,“他这次回来之前就想好了,要在国内安定下来,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了,要么分要么合,求婚也是自然而然的,只不过,你知道我爸妈,一直怪谢欢鹏耽误了我,这次过年我把他带回去,要是谢欢鹏没有一个好的工作,他们不会给他好脸色看的。”
原来是这样,难怪这么急。
江楚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见刘安安脸上因为过年可能遇到的问题而挂上愁容,故意打岔:
“哼,那我这金牌猎头的出场费,是不是太便宜了点?”江楚看了眼桌子上已经被自己享用得差不多的奶茶、蛋糕,后悔自己吃得太快了。
“这些不过是开胃小菜,谢欢鹏说了,要请你吃大餐的!”
“那就这么说定了!”
接下来几天,江楚自然是忙上加忙。
虽然谢欢鹏这样的人才比较紧俏,但是人家对工作的要求也比较高,所以江楚自然是要多花几分心思了,连着几天都在比对客户信息,已经好几天没有与骆青方见面了。
这一忙,就忙到了圣诞节。
一大早,天空就阴沉沉的,冷风嗖嗖地往脖颈里灌,不过这样的天气却丝毫不影响节日的热烈气氛。
大街上随处可以听到欢快的圣诞歌,一些热闹的商圈为了庆祝双旦,早已装扮一新。
只可惜,江楚并没有时间来欣赏这一切,她抬头看了看眼前的高楼,再次拉高了围巾,掩住了口鼻,低着头匆匆走了进去。
等到再出来的时候,脚步就明显轻快了很多,尤其是看到在外面等着她的熟悉身影时。
“猎头大人,你倒是说说看,咱们有多久没见面了?”骆青方实在是顾不得身边往来的人群中是否有自己的同事,大手一揽,就将江楚搂进了怀里,“我看啊,你不应该叫江楚,应该叫江大忙才对。”
江楚没想到骆青方如今也有这样撒娇抱怨的一面,一边觉得好笑,一边又觉得愧疚,将脑袋在骆青方胸前轻轻蹭了蹭,轻声道:“但是接下来我就要叫江很闲了。”
骆青方挑挑眉,“看样子,刘安安男朋友的事情,你搞定了?”
“那当然,我可是金牌猎头。”江楚扬起脑袋,一脸的得意,“不然,我也猎不住你这么厉害的精英啊!”
骆青方伸手捏了捏江楚已经冻红的鼻尖,“我看啊,你就是扮猪吃老虎。”说罢,将江楚脖子上的围巾拉得高高的,只露出两只清澈灵动的眼睛,这才牵着人往旁边走。
“你不知道,今天这家公司是我手里面最适合谢欢鹏的了,不过他们这个岗位要求特别高,我一开始也没太大把握,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知道你也在这栋楼里面,我一进去就觉得特别自信,三言两语就将对方给拿下……”
江楚兴奋地说着,骆青方安静地听着,时不时配合地夸赞一二,两个人明明每天都有通电话、打视频,却好像还是有着说不完的话。
她喜欢热闹,却从不嫌他沉闷。
他喜欢安静,却从不嫌她聒噪。
彼此的出现,都推翻了对方内心的很多原则,却还甘之如饴。
可能,这就是恋爱的感觉吧。
日日见,却还日日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