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公交车扶手处有下车按钮。
到站停车后,女孩转头看向许序秩,“谢谢。”
许序秩嗯了一声,算是应了,女孩也不墨迹,转身下了车,两人一个车上一个车下,又互看了一眼,车开了,身影淡去。
许序秩的脑海里开始回调刚才案件的细节,喝酒后死亡,可能性很多,但最多的可能性就是酒精类的原因,类似酒精中毒,亦或者酗酒后的各种应激死亡。
车又停了下来,她走出公交车,看着熟悉的门框,整个人不自觉的挺了挺腰板,孙裴见她进来,忙跑过来,“老大,这是你让我找的死者最近三个月的联系人资料。”
“嗯,谢谢。”许序秩接过资料,又道:“你去查查死者的购买记录,特别是酒。”她想了想,又补充道,“还有药。”
“好。”孙裴领命后回了工位。
许序秩也坐下,那纸上罗列着一堆人名,人名后还会有相应的介绍,大多数都是死者的客户,死者作为律师虽然口碑不好,但他却毋庸置疑是一个很厉害的律师,因为到目前为止,所有他着手的案件,都能胜诉。这对于所有委托方来说,那就是最大的诱惑,只是死者要价极高,简而言之,他就是为出钱高者服务的。
许序秩看着一个个人名,里头老人的名字后被标注着已去世,这是最近三个月的联系人资料,若是更多时长的,是不是会有更多那样的人存在。
许序秩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忽然这么想,她定了定心,让自己不能感情用事,而后将人名一个个罗列清楚,既然死者是一个这样的律师,职业纠纷的可能性便也变得很大。
此时丁蕾从外头进来,将U盘递给许序秩,“老大,这是监控资料。”
“好,你先休息下,等下我们得去一趟那个去世老人的家里。”
丁蕾伸了伸懒腰,“行,现在出发都行。”
许序秩又转头对孙裴说道:“吕医生那边如果出来结果我没赶得及回来,你就打我电话。”
“好。”孙裴道。
正如丁蕾说的那样,半小时后,两人已经到了老人的家门口,只是两人还没有敲门,便被一个大妈拉住,“你们来找赵大爷?”
两人对视一眼,而后许序秩摇了摇头,“你好,我们是江城刑警支队的,我叫许序秩。”
大妈原本伸出去的手哆嗦了一下,而后往回缩去,“啊,是警官啊。”
丁蕾有些无奈,她往前一步,握住大妈的手,“大娘,别紧张,我们只是来例行公事罢了,赵大爷去世后,这事在网上传得沸沸扬扬,我们这边需要了解一下具体情况。”
丁蕾的娃娃脸总是在这种时候特有亲和力,大妈回握住她的手,悠悠道:“警官,你们来晚了,这房子已经被赵大爷的儿子给卖了,但新住客好像也没来住过,所以现在这房里没有人。”
“卖了?赵大爷这房子,他儿子不是请了律师争取回来的?”丁蕾继续和大妈聊着家常。
大妈叹口气,“还不是为了钱,那不孝子这么多年,一次都没来过,赵大爷这几年还得了阿尔茨海默症,什么事都会忽然忘记,要不是他女儿一直照顾,人都不知道丢哪了。”她说着,还靠近丁蕾,“我怎么也不信,那么好的一个孩子,会诱骗自己的爸爸写遗嘱,赵大爷这人,年轻时候是重男轻女,但他那个儿子除了不断跟他要钱,一天的赡养义务都没做过。”
大妈好像很义愤填膺,但许序秩已经听出里头不会再有什么有效信息,于是问道:“那阿姨,赵大爷的女儿现在住在哪里,您知道吗?”
"她啊……我听说她回自己原本的城市继续工作去了,唉,那孩子是真孝顺,听说本来有个挺好的工作,赵大爷那次犯病找不到回家的路,就你们警察帮忙送回来的,后来不知怎么赵大爷就联系了他的女儿,这个从来他不管不顾的孩子,就这么赶回来,整整照顾了三年。”
“您不怀疑她为了房子吗?”许序秩状若无事的问道。
大妈摇头,“那不会,她就没要,是赵大爷非给,打官司那阵她一直没出面,直到赵大爷去世了,房子都已经判给不孝子了,她又出现,才让赵大爷不至于死了都没个去处。而且后来她也没跟她哥计较,直接就走了,你说,这样的一个孩子,要真为了房子,不得吵翻天啊?”
“嗯,大娘,您说的对。”丁蕾竖起大拇指,又对许序秩眨眨眼。
许序秩自然明白她的意思,于是对大妈道:“大娘,以后如果有任何有效信息,随时可以去警局找我们。”
大妈忙摇手,“警察局啊?那,我还是不去了,我就是跟你们聊聊家常。”
两人走出小区后丁蕾轻吁一口气,“遇到了一个话痨。”
许序秩转头看她,“我还以为你聊得挺欢。”
“老大,你就别埋汰我了,还不是因为你这张冰块脸,搞得我每次不得不装左邻右舍去套近乎。”
“嗯,有道理。”许序秩笑了笑,“回去你去查一下赵大爷女儿的资料,特别是最近一周的行动轨迹。”
“好嘞。”
两人上车后,许序秩又想到一个事,她轻轻皱了皱眉,而后启动车子,可便在她们还在回警局的路上,孙裴的电话已经到了,许序秩按了免提键开关,“喂。”
孙裴那边的声音有些沮丧,“老大,又有命案了。”
“在哪?定位给我,我们直接过去。”
“您要不先回来一趟?”
“嗯?”
“死者,也就是那个张律师的尸检报告也出来了,那边局长已经派了另一个小队过去。”
许序秩嗯了一声,“那我们先回去。”
挂断电话后,丁蕾看向许序秩,“老大,孙裴好像对那个命案很有兴趣,却没法在电话里说。”
许序秩点了点头,“嗯,但既然不能说,我们就先回去,回去后,你先和孙裴聊聊。”
“遵命。”丁蕾听出来了,许序秩也很好奇孙裴为何忽然提起新的案件,何况刑事案件大多以她们支队的行动为主力,局长忽然来这么一茬,也算是形迹可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