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晨 第2章 初查

到了目的地，小区的保安极为细致要求做访客登记，许序秩亮了警员证后自然给了通行，两人走到一幢楼的楼下，许序秩习惯性的看向四周，小区不算大，但绿化做得极好，楼与楼之间光照适宜，加之这地段，房价应该不低。

丁蕾吐槽道：“别人说律师有钱赚，我现在是瞧出来了，”她指了指眼前的显示屏，“别说小区地段了，就这电梯广告，都是BBA等级的。”

许序秩看了她一眼，“现在看点好的，挺好。”

丁蕾当然知道许序秩的意思，等下要看的就是冰冷的尸体，她哆嗦了一下，虽然在这个岗位上，她也算是经历过风雨，但每次看到那些已经远离生命体的存在，她依然会不适。

叮，电梯门开，两人径直出去，小区是一户一梯式，电梯开就是张律师家的玄关，这次丁蕾没敢说什么，她低头看了一眼，门口就有黄色的警戒线。

王新此时听到声响走了出来，看到许序秩，忙将那警戒线移开一点，王新指了一个方向，“尸体在卧室里，我们作为治安的也只能维持秩序，所以，不敢做后续，也没惊动小区这边，只是拉了警戒线，防止现场被破坏。”

“好，谢谢。”许序秩从口袋中拿出白色手套，又拿起一个口罩戴好，从大厅里看，这房子便起码一百多平米，她跟着王新走到卧室，卧室大概有三十多平米的大小，而尸体则是趴在床上，一旁的被褥被翻腾的杂乱，看出来死前身体应该极具痛苦。

许序秩走近一些，看向那张脸，除了一股难闻的酒气，整个脸部肌肉已经明显僵化，看起来死亡时间已经有好久。

此时她听到门外有声音，站起身，回头，法医部的吕利已经走了进来，许序秩退出房间，走到客厅，客厅的茶几上有一个酒杯，她躬下身，凝视酒杯的边缘，酒渍稍稍有点粘在那，她指了指那杯子，丁蕾极为迅速的也拿出证据袋，将东西安置好。

许序秩又四周看着，电视机前面还有一盒药，她将药拿起，是一盒胶囊类的解酒药丸，但里面已经空空如也，她低头，想象着死者吃了药以后将这壳子扔掉的动作，捡起那个空壳子，还有那空盒子，一起放到证据袋里。

此时吕利已经从那房间里走出，看了许序秩一眼，彼此点了点头，“有报告了我第一时间发你。”

“好，谢谢。”许序秩笑了笑，她从来都算一个不苟言笑的人，但和吕利比起来，却也只能算是小巫见大巫。

所有的证据袋都交给了吕利的助理后，许序秩跟着也下了楼，她走到保安亭，这次保安对她的态度变得很殷勤，甚至还给她倒了一杯水。

许序秩说了声谢谢，而后道：“请问一下，小区监控的资料你这边有吗？”

保安回答：“这些东西没在这边，要去总公司那边提取。”

“好，”许序秩看向丁蕾，“我们现在过去。”

丁蕾却道：“老大，我自己过去就行，听说你昨天就忙到很晚，现在这边已经差不多了，你先回局里休息会儿，我拿了资料就过去。”她将原本的笔记给到许序秩，“您不能什么事都扛在自己肩上。”

许序秩眨了眨眼，终究没有逞强，只是道：“那车你开去，这里和局里离得不远，我乘公交回去。”

丁蕾也不勉强，点了点头，“好。”

看着丁蕾开车离开后，许序秩抬头看了看附近，刚好有个公交车站，她走过去，车站的显示牌里找了一圈，没有直达局里的车，她低头拿起手机，打开地图，搜索，手机显示离当前位置差不多十分钟的徒步，有另一个车站，那里能直达警局。

许序秩，将手机设成步行导航模式，然后往右侧走去，这个小区不算偏僻，所以路上行人挺多，许序秩有个习惯，对于案发现场附近的所有环境和人物都会特别细致的观察，也便是因此，她发现，在那个目的地公交站里，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

可这个人好像在她的记忆表层，她眯了眯眼，却是怎么也想不起来。

倒是女孩看了她一眼，而后摸了摸自己的头，“你是那个警局的女警官？”

许序秩原本模糊的记忆被拨乱反正，“你是那个博流量的。”她用的是陈诉语句，因为她已经记起来了。

女孩微微瞪大眼睛，“不要这样说呀，你让别人怎么看我。难怪你只能当警察了，要是做个其他岗位需要须臾奉承的，你第一局就能被灭了。”

许序秩没接话，她对须臾奉承没兴趣，对其他岗位更是没兴趣，对于她来说，成为人民警察，除恶扬善，就是她从小的志愿，而现在，她就在她的梦想里活着，很满足。

女孩见许序秩不搭理自己了，也不再说话，两人好像把刚才的对话都忘却一般，各自低头看着手机里关于公交车的定位，很快，两个人又一齐抬了头。

14号公交车停了下来，许序秩往前走了一步，见女孩也动了，就看着她道：“你先。”

女孩也不客气，先走了上去，许序秩跟着走上，两人往后走去，女孩看了一圈位置，没有，脸上似乎有些失落，她看了许序秩一眼，而后站到公交车后门口那处的栏杆旁，站稳，许序秩则是握住了那附近的另一个栏杆，两人一个背对着另一个，都瞧不到对方的眼睛。

公交车开动，司机的刹车和开车有他特有的风格，所有车上的乘客都有些人仰马翻，特别是几个站着的，更是东倒西歪，而此时，车上的人更多了。

女孩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和许序秩抓在了同一个栏杆上，车继续动荡的开车，女孩的右手忍不住抓了一把许序秩的外套下摆。而后一个急刹车，有几个人作势往她们都方向倒来，许序秩此时才低头，她看到，女孩的脸有些红，那种红不是因为什么萌动，而是厌恶感，她在女孩的脸上看到了那种极度厌恶的情绪。

而后，许序秩不动声色把女孩往自己的方向拉了一把，女孩无措的抬头，眼里带着水汽，下一刻，两人已经换了位置，许序秩原本的位置在后面一些，相对来说，没前面拥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