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云澜明显已经处于狂躁的边缘,一副随时都想冲出去和写奏折这人同归于尽的摸样。
“他们是有病吗!?这么点屁事要写这么多内容吗!”
“三个小时啊!整整三个小时啊!”燕云澜悲愤大喊。他和系统互相折磨了三个小时啊!结果结束后告诉他,对方就是想问他最近过得怎么样!
“……”看着对方崩溃的摸样,顾知衍莫名有些心虚地别开脸。
系统同样被折磨得不轻,此时竟是难得地站在燕云澜这边一起谩骂着那个人。
顾知衍默默低下头,准备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接着看了起来,结果一张充满了幽怨的脸却突然凑了过来。
燕云澜眯了眯眼,“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里面写的是什么了?”
怪不得对方会把这份留给他,估计在最开始看的时候就知道这一份通篇都是废话了。
顾知衍合上奏折,抵上燕云澜的脑袋,将他推走,“陛下还记得我最开始和你说的话吗?”
“最开始?”燕云澜脑袋上冒出一个巨大的问号,回忆了一下,“试着学习一下?”
顾知衍示意了他手上的奏折,“那你学习到了吗?”
“……”
看着沉默的燕云澜,顾知衍突然嘴角一弯,露出了一个笑容,“那您还有别的问题吗?”
“………”燕云澜和他对视片刻,默默起身坐了回去。
他们这些干惯了领导的人的心真脏。
他盯着面前的奏折发呆了一会,突然叫系统调出原主的笔迹,接着拿过一边的纸在那里反复练习四个大字,“朕知道了。”
好在原主书法一般,模仿起来并没有什么难度。
待练习好之后,他拿过之前那本奏折,在前半段开始划横线做批注,最后还专门写下几个字再用朱笔划掉,才留下“朕知道了”四个字。
燕云澜抬手对着顾知衍示意,“你再给我几本类似这种又拗口又长,但什么内容都没有的奏折。”
顾知衍心神一动,明白了他的打算,接着把旁边最高的一摞奏折搬了过去,从里面挑拣了几本看上去最后最华丽的放到他面前。
燕云澜眉毛一挑,一言难尽地看了眼面前这一堆奏折,又看了看那边的零星几只小猫,“…我还以为以这里现在的情况,会有很多问题的。难道皇叔他藏了一部分奏折?”
“藏倒不至于。”顾知衍道,“只是有没有美化修改就不知道了。”
“?”
燕云澜还想再问,顾知衍却摆摆手不愿再多说。
燕云澜见状也没再多问,转头接着进行自己的造假大业。没专心批画几本,他的批改就越随意,呈现出一种不耐烦的感觉。最后甚至在前面没有任何批注和翻阅的痕迹,只在最后写上“朕知道了”几个字。
奏折数量不少,就算燕云澜全部敷衍了事,也用了不少时间。
揉了揉酸疼的手腕,燕云澜让门外候着的人进来把奏折搬走,但出乎意料的是,门外进来的竟然是渔清和元祥二人。
只是渔清全程都是低垂着头,姿态拘谨而恭敬,明显对之前发生的事还有几分害怕。
元祥不知道其中缘由,只是单纯的开心自己终于服侍陛下了,背对着渔清对燕云澜拼命激动的挤眉弄眼的,喜悦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重新站回头上的顾知衍,“这就是你不惜扔出一张底牌,也要讨过来的人?”
燕云澜没有回答。
底牌?他看了眼系统的阵营界面,如果这都能算一张底牌的话,那他能光靠底牌就凑出至少四套炸弹。
景王派过来的卧底,司马珣派过来的卧底,景王派到司马珣那边然后又被派到他这里的卧底等等。
他最近接触到的那些太监宫女总共也才几十个,但硬是能拉出来十几个阵营,甚至还有几个其它国家派来的间谍。而没有任何阵营,只忠诚于他的元祥,绝对算是众人里面的一根独苗苗。
虽然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都嫌弃他太傻,所以才没人愿意拉拢他。
元祥和渔清二人安排人一起将奏折抬了出去,但还没走出多远,渔清就找个理由把元祥打发走了,带着奏折去找了景王,接着将今天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对方。
不过介于刚才系统终于记得开启了屏蔽装置,所以渔清的汇报结果就是燕云澜在御书房安安生生的批改了几个时辰的奏折,什么幺蛾子都没做。
“你说他已经把所有奏折都看完了?”
景王随手拿起一本奏折翻看起来,闻言却不怎么信。虽然的确已经过去了几个时辰,但依旧不够看完这所有的奏折。
结果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他拿起的这本,正好是燕云澜精心批改过的。
景王一挑眉,又拿起了下面几本,然后见证了燕云澜越改越暴躁,越改越不耐烦的全过程。
“呵。”
他冷笑一声,并不意外这个结果,随手把奏折丢了回去,“就他那耐心,能坚持全部翻完,倒还算是有些进步。”
徐盼也凑过来看了看了看,不过他比景王的耐心更足,直到翻完了所有奏折才彻底放下心来。
“殿下,那之后的奏折还要都抄录改写一遍,再给陛下送去吗?”
这每日的奏折都有不少,大部分还都是废话。要是以后每天都要像今天这样,全部抄写,还要酌情更改一遍的话,将耗费不少精力。
景王眉毛隆起,静静思索了一会,才开口道,“罢了,以后将那些重要的奏折抄录一份,其它不重要的直接给他看就是了。”
“是,殿下。”
“不过他既然有功夫看这奏折了,想必身体也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徐盼,派人去通知他,明天开始给孤上朝去!”
此时的燕云澜还不知道上朝的事情已经被解决了,半夜躺到床上前还在那里发愁,“顾丞相,我要是有件很重要事瞒着你,你会生气吗?”
小玩偶形态的顾知衍躺在旁边的特制的小被褥中,闻言起身看向他,“何事?”
紧接着他就听到对方均匀的呼吸声。
顾知衍:“……”
看样子,这事还是不够让你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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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是暗着的,燕云澜就被人从床上薅了起来,他睁着双眼,茫然而无神地看着众人。
元祥等人明显已经习惯了原主每天早上起来的摸样,自觉地上前把他收拾妥当,半拉半送地送到了金銮殿。
燕云澜还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当意识逐渐回笼的时候,自己已经端坐在了龙椅之上。
“?”
这时,台下一个官员刚把一件事汇报完,站在那里似乎在等燕云澜的回答。
燕云澜内心一阵紧张,颇有种上课开小差结果被老师发现了,点名回答问题的即视感。组织了下语言,正准备说话,司马珣就开口回答了这件事。
“??”
接着又是另一个官员上前汇报,这次是景王回答的。
整个朝会,官员们一个接一个上来回答,景王和司马珣挨个回答,在场的所有人都极其默契地忽略了龙椅上燕云澜的存在、
燕云澜:“……”
他现在不觉得自己是吉祥物了,他这存在感,根本就是一个壁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