踌躇禁行 第12章 求道

好消息：他成功阻止了未来队友受到霸凌。

坏消息：后天就要表演，但他脸上挂彩了。

迟意害怕影响舞台效果，苦着脸和安语鹤贷款认错，安语鹤却不甚在意地安抚迟意：“别担心，好解决。”

一天时间在一如既往的练习中倏忽而逝，转眼就迎来了第一次公演。

期间迟意被不少选手关怀了新添的伤，都被迟意用“摔跤磕台阶上了”糊弄过去了，就是不知道有几个人是真的信了，会不会觉得他是个走个路两条腿都能拧一块儿的傻子。

节目组化妆师给众人统一画了妆后，安语鹤又过来让迟意闭眼，叮嘱了一句“疼就吱声”，在他脸上又添了几笔。

感受到对方的呼吸几乎打在自己脸上，迟意像是被定了型，紧张得一动不敢动。

他再睁开眼，就发现自己嘴角的伤向脸颊延伸了几分，鼻梁上和右眼下也都各多了一道小小的“伤痕”。

安语鹤放下化妆刷，满意地从镜子里看了又看：“搞定。”

原来安语鹤解决的方法是给他画个战损妆。

迟意对于人类的智慧又有了新的认知。

他们舞台的风格本身就是异域风，服饰也是敦煌的神秘色系，并不像苦情歌或者小甜歌那么追求统一规整的风格，画了战损妆也不显得突兀，反而放大了他眉眼的优点。

迟意心满意足地去换了表演服饰，换完出来看到安语鹤还在和他的演出服装做斗争。

因为是C位，安语鹤的服饰是最复杂的，不仅有脚链、额饰，还有还有一条复杂的腰链。

“这个衣服是不是太……”

无数不体面的词从他脑海里划过，最后安语鹤勉强从中挑选了一个能讲出来的。

“是不是太媚了……？”

迟意想起安语鹤出道后，粉丝总夸他们喜欢了一个一体机，可以当老婆、可以当老公、可以当儿子、可以当女儿，满足所有需求。

他的目光落在安语鹤腰腹处遮不住的薄肌和曲线上，喉结不自觉地上下动了动，最后努力移开眼睛，维持着正人君子的风度道：“一点也不，很适合你。”

下一刻，安语鹤伸手将那条缠作一团的腰链递给迟意：“那你帮我系一下好吗，我够不着后面。”

迟意在脑海中天人交战了三秒，最终不想让别人来系的念头占了上风，他抖着手接过来，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安语鹤腰身极细，迟意一只手臂就能环过来，但他一般习惯穿宽松的衣服，除了在舞台上基本不穿短款、修身的衣服，能这样“上下其手”更是第一次。

偏偏这人还不自知，只坦荡地站在那里任迟意动作，自己则在认真研究额饰应该怎么戴。

迟意的指尖在系的过程中，不可避免地划过光洁的肌肤，他莫名想，就算他此刻一寸寸摸过去，安语鹤估计也会觉得他在给他量尺寸。

他小幅度甩了两下头，试图甩掉满脑袋黄色废料，继续伪装成君子队友。

等一条复杂的腰链终于穿戴完成，安语鹤转过身来，将化妆台上的小风扇递给迟意，迟意才发现自己已经满头大汗了。

“谢……”

还不待安语鹤说完两个字，迟意已经抓了一瓶冰水冲出化妆间了。

“这么热吗……”安语鹤瞟了眼窗外的阴天，心想这不是才三月吗。

-

聚光灯亮起，公演开始。

这不仅是节目观众第一次来到线下，近距离观看演出，更是选手们第一次离支持他们的人这么近，两方都十分激动。

“你现场的粉丝好多啊。”叶随盯了半晌转播大屏幕，朝迟意道，“看到好多你粉丝的应援了。”

迟意跟着看过去，看到了不少熟面孔，没想到重来一次，她们也会这样坚定地选择自己。

还好他这一次舞台精进了不少，不用再让她们费尽心思和别人解释为什么要喜欢他了。

他们组在之前的直播中拿下了第二名的投票成绩，同时又没有被第一名挑走做对手，所以获得了第二个挑选对手与出场顺序的权利。

第一次公演，两两对决中赢了的一组可以在接下来的第一次顺位中增加一万票，而十组中的第一名则可以各加三万票和一个第二次公演的开场舞台。

第一次顺位将一次性把一百人筛至六十五人，一万票很可能将是决定去留的关键票。

商量后众人一致同意选了第二个对决小组的后出场，没有后到观众腻味，但足以进入观看演出的状态。

率先出来热场的是导师舞台。

第一个上场的便是向梧，他很擅长开场的流行曲，一首歌下来充分调动了现场观众的热情。

随之而来的是女爱豆贺菁飞和她的团员，借助这个舞台给她们的新歌打了歌。

两个暖场舞台后，首先登场的是迟意的新舍友闫沛的组。

他们组在直播中投票倒数，没有挑选别人的权利，便被别人挑来开场了。

作为朋友，安语鹤表情并不轻松，甚至有些凝重：“他们这时候上场太吃亏了。”

迟意心中清楚，这组是没有一点反转的小甜歌，没有punchline，接在导师的舞台后非常难出彩，观众很容易产生索然无味的情绪。

与此同时，如果选手自己清楚氛围的难以把控，将会很大程度上增加选手的压力，让选手更难发挥。

两个对决小组表演后不会公布具体票数，只宣布组内PK的胜负结果，全部票数将在所有组都表演后才会吊足胃口一起公布。

果不其然，面对多重debuff，闫沛组落败了。

很快便轮到了迟意一组候场，离登场的时间越近，迟意竟然越紧张，他本来以为自己都上过更大的舞台了，重来一次小小公演随随便便就能拿下。

但他不可抑止地想到安语鹤上一次在PK舞台中输了，因此没能拿到加票，致使他们组第一次顺位时淘汰了三个人，安语鹤为此自责了很久。

这一次他们好歹有了挑选次序的先手，他记得这个对手的票不是特别高，应该不会有太大差池。

安语鹤见迟意紧张得坐立难安，只当他是不适应：“放松点，就当你平时开livehouse一样，把我们当成你的乐队队友。”

迟意有意逗逗安语鹤来缓解自己的焦虑：“你知道我和我的乐队队友要是紧张的话会干嘛吗？”

“什么？”

“我们会先打一架，打完了光顾着疼就顾不上紧张了。”

安语鹤被迟意荒谬得一乐：“那来打吧，打完了我正好画一个和你一样的妆。”

迟意可耻地心动了。

见他放松下来，安语鹤又去宽慰其他紧张的队友，不重样儿的安慰从迟意耳边传来，迟意突然很想知道安语鹤有没有紧张需要被安慰的时候，还是说他一直处在可让别人依靠的角色？

等了可能有一辈子吧，迟意终于听到舞台上的主持人请他们上场的声音。

迟意跟在安语鹤身后上了场，明明没有过多久，但再次和安语鹤站在同一个舞台上，迟意竟生出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他们这个舞台的风格对于现场表演来说其实很冒险，它的表现形式太新颖，不是炸场那一卦的，也不是让人共情那一卦的。

同时这个舞台不仅对于选手的综合水平有所要求，对于选手张力的表现也有门槛。

比前奏率先响起的，是安语鹤足腕上晃动的铃铛声。

再然后是微风拂过沙面，掀起的沙沙声。

迟意还记得安语鹤曾在备采中被问过为什么在那么多歌里选了这个，安语鹤当时给出的答案非常简单：想做不一样的舞台，展现不一样的自己。

安语鹤之前的舞台都有明确的情感倾向和表现，这一次他摒弃了外露的情绪，专心伴作一个异域中虔诚的信徒。

信徒在沙漠中苦行良久，誓要找到拯救万民的良药，找到世上最知苍生苦楚的神佛。

曲风昂扬时是信徒找到了志同道合者，寻得了新的甘霖。

曲风低沉时，则是信徒的朋友们或走散或另有他志，到最后这条没有止境的路上还是只有信徒一人求道。

就这样，在一次又一次的打碎、重建中，信徒终于明白，人们不需要神，唯有自己能救自己于水火。

最后一个镜头安语鹤自上而下地俯视过来，明明目无悲喜，却又像是带着对众生的悲悯。

迟意立在他身侧，不需转头便知道镜头下的安语鹤是怎样的神态。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个舞台应该是安语鹤来到这里之后展现的第四个风格了。”导师席的中央，蓬颖兴致盎然地开口，“不知道现场有没有为他而来的朋友们，他没有让你们失望吧。”

Ending pose一结束，安语鹤便又恢复了那副温吞的样子，这是他第一次直面这么多喜欢他的人，在现场热烈的欢呼声中，他难得有些局促：“谢谢大家的喜欢，我之后也会努力尝试其他风格呈现给大家的。”

赞过安语鹤，几位导师又把“矛头”对准迟意、叶随和其他队友们，一个队友大概是泪失禁体质，还在台上便呜呜哭了起来，颠三倒四地说着“完成这个舞台真的很不容易，选进这个组之前很怕拖大家后腿，还好队长没有放弃他，不管什么时候都耐心地一遍遍教他。”

语罢其他几个队友也开始感念小队长的好，安语鹤不太擅长处理这种场合，只好跟着一起鞠躬，眼见气氛愈发不可收拾，主持人赶紧插空将另一组请回了舞台，准备宣布对决结果。

“让我们恭喜——安语鹤队获得了对决胜利！”

迟意的一口气终于松了下来，他和队友们拥在一起，美滋滋想着，看来自己的加入特别有用。

小鹤：这么热吗（不明所以脸）（挠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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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