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莱西疼晕过去的下一刻,庄园门被来客敲响,能这么快赶过来的只有荣上将。
蓝勒赶紧去开门,门外正是身着笔挺军装气质沉着的荣械,不等对方客套,蓝勒飞快说明情况:“上将,克莱西阁下突然头疼,状况不太好,不知道您有没有携带特效药品!”
“没有。”不是没带,而是根本没那种东西。
这两天看着雄虫不再头疼,晚上还有精力折腾,荣械也短暂忽略了雄虫的特殊病症,只是留了个心眼,这才刚一松懈雄虫就在贪玩的地方旧病复发。
荣械虽然不显慌乱,但神色紧绷了几分,快步走到客厅,也顾不上向傅啸阁下问好,就单膝跪地将克莱西接过来搂进怀里。
雄虫已然昏厥,或许是寻找到了独属于自己的港湾,克莱西眉头放松,看上去不再那么痛苦。
“今日雄主冒昧打扰,得罪之处还请阁下与蓝少将海涵,雄主的情况两位也看到了,我得先带他去医院,两位有任何损失可以先找我的副官。”
荣械将克莱西抱起,面对傅啸气势也不落下风,不慌不忙的客套却不显敷衍,着急离开的理由十分充足,后续也安排妥当。
极具理性思维的军雌,哪怕是雄主出了意外都不会显露丝毫动摇。
目送荣械远去,傅啸不由得摇头感叹一句:“真可怕的军雌……蓝勒,你在这样的上级面前讨生活,是不是很辛苦?”
“还好,荣上将对下严厉又宽容,身上还有种说不出的威严,我们都很信服他。”蓝勒没想那么多,顺着雄主的话说道。
傅啸托着侧脸歪着脑袋神秘微笑:“那看来,当他的雄主才是最辛苦的。”
最真实,也是最恐怖的一面,当然要留给最亲近的伴侣咯……
克莱西做了个噩梦,梦里他抓着蓝勒的手不放,荣械突然出现了,手里还拿着一把锋利的尖刀,苍白的脸病态十足地笑着,一字一句说:“既然雄主不舍得松手,那干脆,就别要这只手了。”说完就挥刀砍向他的手腕!
“啊!!”
克莱西吓得尖叫,成功把自己叫醒,察觉自己抱着谁的手条件反射就丢开,那只手指节闪过一道微弱银色。
头突然像被针扎一样刺疼起来,克莱西立刻又扑向那只要收回去的手。
那只手上戴着一枚银戒。
“雄主?”一道噩梦般的声音响起。
受噩梦里荣械残忍无情的形象影响,克莱西身体都不由自主地颤了颤,才鼓起勇气看向旁边,笑的比哭还难看:“荣械,你,你来救我了……”
雄虫为什么这么笃定地认为他能救他,叫荣械的雌虫到底有什么特殊之处,能让无药可医的致死性头痛瞬间痊愈。
上一次也是,他一碰到克莱西他就起死回生,那次就当巧合。再来一次,荣械怎么也该看出这么明显的端倪。
但他没有问出来,这个时候的雄虫神经脆弱,眼里神色都带着不自知的惊恐,还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实际上笑得难看至极。
他要是继续追问,说不定这个秘密就会变成压倒雄虫神经的最后一颗稻草,要是克莱西崩溃陷入重度病理抑郁,事情会变得更加糟糕。
荣械恢复温和模样,从椅子上挪到床边坐下,将胆战心惊的雄虫抱在怀里轻轻拍着他的后背。
经过昨晚他也发现雄虫对他的声音没有抵抗力,于是学着雌虫哄虫崽的话语边拍边轻哄:“别怕,我在这里陪着你雄主,手也一直给雄主使唤,雄主别怕……”
“嗯……”克莱西掉着眼泪紧紧抱住雌君。
看来梦跟现实是相反的,荣械对他这么好,跟梦里的一点也不像。
“那雄主可以告诉我,离开家之后都发生了什么吗?明明待在家里还好好的,刚刚离开我的视线一段时间就发生了意外,我得搞清楚雄主的头疼到底是什么原因才行。”
荣械抚摸着他毛茸茸的头发:“雄主应该知道我在军区跟蓝彻上将有些冲突,现在雄主又在蓝家出了事,我很怀疑雄主的头疾是不是蓝家搞的鬼。”
贴心的荣上将给雄虫想出了个好理由,如果雄虫接了,他就能给蓝家安上加害一名A级雄虫的沉重罪名,至少三百年他们都无法翻身。
“……”
克莱西隐隐感到一丝不对劲,也没胆量和坏心无端陷害傅啸蓝勒,听完摇了摇头说道:“不关蓝家的事,可能是我体质太弱才这样……”
接下来克莱西就把在蓝勒家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到现在他都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说完之后就抬起头满眼委屈地问荣械:“我是不是哪里做错了……”
荣械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雄主,我有个疑问。”
“要是命令雌虫的话,你采取强硬措施,用雄保会威胁我才是上上选,我作为雌君不能抗拒你的任何要求。可你,为什么要选择一个陌生危险的雌虫?”
蓝勒有S级雄虫做后盾,克莱西威胁不到他,这是稍微一想就肯定不划算的办法。
荣械也想寻找一个答案,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执着于此,就是隐约觉得,这个答案对他很重要。
“因为……”
雄虫眼里有几分不确定,迷茫地回应雌虫的注视,颤抖着唇,十分艰难地张口:“因为只有你不一样。”
“只有荣械不一样啊……”
荣械是跟他纠缠过一年的雌虫,他那短暂的生命里除了家族,只剩下荣械出现,那些一起生活,不管是开心的还是伤害的片段随着生命重来全被抹消,只有克莱西记得。
而那些回忆里,有荣械,让他害怕又信赖的存在。
他坚信对荣械再好一些,更好一些,不再重蹈覆辙,荣械就不会杀了他,所以他重生的意义,就是为了荣械啊。
克莱西体会到跟那次深夜一样的感觉,心脏位置好沉重,坠得生疼,不至于死去,就是无法忽视的难受,只有抱着荣械才会觉得踏实一些。
这是,在示爱吗……
荣械想起他在异族文明里学到的新词,爱情对虫族生物来说就是陌生的字样,他虽然知道,但不是很明白那些东西的具体意义。
但看着克莱西那么小心翼翼地说出,只有他不一样的时候,他的脑海就冒出了那两个字。
“我知道了。”
荣械这才开始回答雄虫先前提出的问题:“雄主在这件事情上,的确做错了。”
“嗯?”克莱西心情都还没转换过来,眼里还惨存着某种两者都无法明白的情绪。
荣械已经面带严肃开始说教:“因为雄主不仅破坏了蓝勒为傅啸阁下精心准备的惊喜,还用金钱衡量这宝贵的心意,对蓝勒来说就是一种亵渎。”
“雄主还用身份直接命令蓝少将。恕我直言,傅啸阁下从不会用身份等级欺压命令任何雌虫,给予的雌虫尊严上的解脱。雄主的做法就是将蓝勒的尊严也踩在了地上,才会得到被驱赶的结果。”
“听起来很严重……”克莱西心虚嘟囔着:“可也没有虫教我尊严是什么……”
“今天雄主就学到了,不是吗?”荣械紧接着强调:“不是只尊重我,是对所有雌虫。他们从不期望平等,但至少不要让他们的尊严落地。”
“那现在怎么办,蓝少将跟傅啸肯定非常讨厌我,我没有希望拿回资料了。”克莱西沮丧地抹着眼泪。
“……”所以自家雌君手里这份资料克莱西放弃得很是彻底啊。
不过荣械没有多说,既然雄虫给与他这份特权,心里那点隐秘的独占欲也被克莱西勾出了大半,那他就继续享受一段时间。
“荣械,我现在去道歉还来得及吗?”克莱西能屈能伸,而且他必须要搞懂那本读物,傅啸显然对那种文字的文明了解很深,他说请教傅啸不是玩笑,是真的想学。
可蓝家现在不欢迎他。
“或许。”荣械低声道。
雄虫没有知难而退,还肯低头道歉也是他始料未及。
克莱西每天只有一个多小时正常时间,不敢离荣械太远,看了眼时间就说:“你陪我去好不好,我不敢单独去,害怕被打出来。”
“好。”荣械答应了下来。
……
星网上,一张偷拍的模糊照片又引起纷纷议论。这才多久,荣上将跟那位阁下的事情都还没平息,又有疑似上将的照片流传出来,还附有醒目的标题:A级雄虫再入医院,是什么原因导致雄虫生病,病理性抑郁难道重见天日?
雄虫永远是主星经久不息的话题,一点苗头都能在言语发酵中扩大到虫族皆知的地步。
克莱西本家,家主里撒莱西看着照片上那个熟悉的雄虫,险些捏碎了光脑,将光脑扔到雌君面前就指着照片上的雌虫愤怒指责:“这就是你给克莱西找的好雌君,才结婚几天,克莱西就进了两次医院。上将,S级,这点东西就让你把我最心疼的虫崽交给这么一个冷漠不负责任的雌虫!”
里撒莱西吼得太用力,还喘着气就把光脑捡了回来,重重划着光屏:“不就是一个上将,我这就让叶撒把他弟弟接回来,再叫上塔征,我就不信两个少将还奈何不了一个荣械!”
里撒雌君的本家姓叶,叶撒就是克莱西的亲大哥,两者差了二十多岁,平时很少见面,但叶撒很是疼爱自己的雄虫弟弟。
谁又会不喜欢从小就乖巧可爱的克莱西。
正巧,此时的叶撒训练结束,也看到了星网上的流言,正想找荣械问个明白的时候,又接到雄父的通讯:“是……我明白了雄父,我这就去。”
塔征贝伦就算了,最近贝伦家族给他物色新的有A级潜质的雄主,塔征那么温吞的性子都不胜烦扰,已经借口清理异兽躲去了荒星。
为了避开克莱西结婚这阵风头,他应该半年都不会踏足主星了。
宝贝们,五一开心哦~
比如我,生理期遇见这种小长假,可以好好休息,快乐持续 1!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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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只有荣械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