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族之墨菲尔斯 第3章 西陵

雄虫殿下洛特·墨菲尔斯的一天，从早起一杯一千五百年份的西陵酒开始。

酒水是军雌的最爱，大多数雄虫并不适应这种刺激性的液体，洛特却意外的喜欢。特别是这一杯，既淳又香，口感丝滑，喝下去之后精神海都泛起了欢快的波，就连颜色都是他喜欢的金色，明丽而灿烂。

直到“咔擦咔擦咔擦”相机的快门声接连响起，洛特才慢条斯理地放下酒杯，抬头去看坐在对面的亚诺·欧切斯特。

“哎呀哎呀。”银发雄虫懒洋洋地瘫在椅子里，一副还没睡醒的样子，装模作样般得懊恼，“忘记关音效了。”

他举起双手做投降状：“看在酒的份上，我的殿下，这可是我千里迢迢带来的。”

洛特并没有计较的意思，亚诺是他的朋友，这只大龄文盲虫只是看起来不靠谱，事实上，他在未来将一切做到了极致，完美得不可思议。

“我向父皇提议，重开孤山学院。”洛特将肉块切成适合入口的大小，“授课的老师还缺一个。”

亚诺有些惊讶，他总觉得洛特在成年后变得柔和了许多。这真奇怪，要知道雄虫觉醒是件遭罪的事，刚过觉醒期的雄虫通常暴躁而喜怒不定。

他都做好来当一个月受气包的准备了，还从家里偷拿了一瓶西陵酒作为保命道具。

“是我的海马体生病了吗？”亚诺语气夸张，得寸进尺从来都是他的拿手好戏，“是谁说成年后就要离开孤山去环游帝国？是谁呢？我用了整整半年和他一起做了出行手册，请问那本手册还活着吗？”

“我的精神海还不稳定，孤山更有利于我的修养。作为交换，皇宫前庭可以借给本世纪最伟大的摄影家‘切斯特’，作为他第一次摄影展的场地。”

“好吧，‘切斯特’无法拒绝。”亚诺简直乐得眼睛都要看不到了！

“你说我教什么好呢？”为了体现交换的价值，亚诺很快开始了自己的授课规划，“神语怎么样？欧切斯特，神明最忠诚的奴仆，神山最牢固的守卫。相传就是因为聆听过神语，欧切斯特家族代代都有3s级的雄虫诞生，血脉传承与帝国同长。”

“而我，欧切斯特家族这一代最尊贵的雄子，第一次公开讲授神语课。”亚诺得意得挑挑眉，“没有虫会不想来听的~”

洛特却转头看向餐厅门口，那里有一只叼着花的大狮子，正试图不被一虫发现地走进来。他拿下狮子嘴里叼着的花，将脸埋进法兰狮金色的长绒毛里。一股流灵草的气味，看来是从前面的花园进来的。

“南部、北地、墨菲和佛里德家都有人来。”洛特拨开法兰狮试图搭上餐桌的爪子，狮子委委屈屈地哼唧了一声，“西陵当年卖了不少神语书吧，你猜他们家里有没有？”

“好吧。”亚诺也学着狮子委委屈屈地哼唧了一声，“阿呆今天怎么一直撒娇卖乖？”

洛特哼笑一声，抓住狮子毛茸茸的大尾巴，“伊莱说它上个月趁我睡着，吃了足足两倍的眠云糖，作为惩罚，接下来的两个月都不能再吃。”

“哦，可怜的阿呆！”亚诺的叹息声里充满同情，却又很快幸灾乐祸起来，“吃糖多了会掉毛的，没毛的狮子可得不到殿下的喜爱。”

老管家伊莱也提着篮子走了进来，“殿下要去花园逛逛吗？最近新开了些风霄蔷薇。还可以帮忙把苹婆果喂给阿呆，这是东部进贡的，医师说阿呆太胖了，苹婆果可以让他瘦下来。不过日常还是需要多锻炼。”

阿呆一口咬住被洛特喂到嘴边的苹婆果，对于锻炼两字充耳不闻。锻炼什么，锻什么练，什么锻炼，这里没有喜欢锻炼的狮子。

花园里的风霄蔷薇随风摇曳，洛特轻摘下一朵，“就教插花吧，正好有满园的风霄。”

这下连亚诺都没能立刻回神，“这么多的风霄，我记得这里之前只有流灵草？两百八十年前，亚克莱尔家在帝都拍卖会卖出的那朵风霄，为他们家换回了三个资源星！”

风霄蔷薇很美，更美的是它的作用，风霄的花瓣，不管是直接食用还是入药，都能提高雌虫成年日等级提升的概率。

“西泽瑞家买下了它，出了一个‘特’。”到底是雌虫才能用的花，又有这么一大片，亚诺缓过神来后，也毫不犹豫地摘下了一朵，先看看，再嗅嗅闻闻，最后还剥下一片花瓣在手指间捻了捻。

“那是一朵干花，风霄越新鲜效用才越好，我想是林顿元帅自己的努力更多。”洛特把空了的篮子放在地上，从机甲纽里拿出阿呆的玩具球，远远地抛出去。

“可惜这一代的西泽瑞没有特别优秀的虫。”亚诺对风霄的兴趣很短暂，他丢开手里的花，“用风霄插花，便宜那些来上课的雌虫了。”

“不过~”他转眼又叽叽咕咕地笑起来，尾音拖得很长，“里面说不定有你未来的雌君，这也算是好花不给外虫吃~”

=========

安尔索·赫里斯吃着自家虫崽买回来的蛋糕，漫不经心道：“你还有三个月就要成年了，雌虫如果能在成年日得到高等级雄虫的精神力抚慰，会好过很多，幸运的话你的精神海还能再升一级。南部这一代除了景昭没有优秀的雄虫，但是孤山学院就说不定了。也许你会遇见你未来的雄主？纯白的学院恋情，你会喜欢的。”

“雄父，我在南部也很好。”雅格试图拒绝，“随时可以去前线，战场升级也……”

“南部的少主本来就该在帝星求学，而孤山学院是虫族最顶尖的学院。如果不是50年前的皇庭之乱，你在六岁的时候就该去帝都了。”安尔索打断自家虫崽的话。

“你会和墨菲尔斯的嫡血一起成长，会在帝都结交另外三部和皇庭九军的虫脉，西陵的雪山、东都的神坛、北地的战场，没有你不能去的地方。”安尔索放下叉子，注视着年幼虫崽碧绿而充满野性的眼眸，“3s算什么，他们只配跪在你的脚下，你会成为‘特’，甚至超越‘特’。”

雅格多少有点惊讶，安尔索话里的透露了太多的信息，神情也与寻常不同，雅格不由得认真思索起来。

“如果不是你之前意外突破了3s。”安尔索意味不明地重新打量了他一眼，视线在他的金发上多停了一会，轻哼了哼，仿佛在说走运的虫崽子。

“景昭马上就要回来了，或许看到他你会改变主意。”

果然，门口的侍虫很快进来通报。

雅格第一时间注意到的，是那些长长的，一直到脚踝的头发。

雄虫的头发与他们的力量息息相关，但也没有虫会在日常留这么长的头发。而景昭这样，显然是因为——他在近日大幅提升了精神力，并且还未能完美控制。

轻盈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愿神明庇佑阁下。”景昭面向安尔索躬身行礼，姿态无可挑剔。

雅格不得不从沙发上站起来，同样向雄虫躬身，“愿神明庇佑阁下。”

一直等到雅格重新站直身体，年轻的雄虫才温柔笑道：“哥哥太客气了，我们是血亲兄弟，不必如此多礼的。”

说完也不等雅格反应，继续道：“真是幸运，我和哥哥一样，精神海等级突然提升了！听闻为了庆祝墨菲尔斯殿下顺利度过觉醒月，帝星的孤山学院将重新招生，现在我也满足了招生的要求，雌父给了我两张学院的邀请函。”

他笑起来的时候，脸上会有两个酒窝，可怜可爱，话里却没什么好意思，“我本来想跟哥哥一虫一张的，可是阿桑生来就是顶尖的3s，如果能去孤山，成年后一定会突破‘特’的。”

他棕色的眼睛里仿佛有光，说话的同时一直专注注视着身边的雌虫。

那是阿桑·兰斯，南部第三军团军团长的雌虫崽子，15岁时就在南部虫保会和军团的见证下，宣誓追随景昭阁下。

如无意外，他会是景昭未来的雌君。

雅格仿佛气得不行，因为隐忍努力而握成拳的左手传来指骨断裂声。

安尔索用目光逼退了自己蠢蠢欲动的虫崽，语调华丽一如既往：“孤山是虫族的圣山，最接近神明之地。我想你们都会在那里有好的发展。”

“至于雅格，他有赫里斯家的邀请函。”

或许是强行提升等级的后遗症，景昭今日格外烦躁，虽然高兴于见到雅格无力的隐忍，却也同样被安尔索永远不会变色的脸恶心。

没关系，来日方长，他告诫自己，又欣喜地笑，“那就好，一想到能和哥哥一起上学，就开心得不得了！现在先容我告退，我和阿桑去整理前往帝星的行礼。”

安尔索没有再说什么，南庭的侍虫自领着两虫离去。

“他用了禁药？”雅格伸展自己的左手，裂骨很快长全，“不对，禁药的副作用太大了，会毁了他的。是什么新发现的奇珍吗？还是雄保会尚未发布的科研成果？”

雅格试图向自己的雄父求证，“他绝对和我不一样！”

“那就去孤山，那里可以找到一切你想知道的。”安尔索并不负责解决虫崽的问题，今晚的社交累到他了。

雄虫站起身，从花瓶里抽出一支星河玫瑰，“雄父要去约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