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饭足科恩也舍不得再继续折腾虫了,尤其还是连番担惊受怕根本没怎么休息好的虫,虽然身体还跪坐在沙发上,但神识早就蔫得随时准备去会周公了,脑袋一点一点的,看起来相当疲累。
科恩看得心里直发软,恰这时光脑弹出消息,提醒着他十五分钟后有紧急线上会议,他便收拾了打包盒拎在手里,一边吩咐雌虫躺在沙发上休息,一边独自开门出去,扔过垃圾后就站在办公室门口,守着屋里的雌虫接完了整场通讯。
研究所下午上班时间是一点,会议结束距离工作开始还有十分钟,他想了想,决定去实验室前还是返回去再看一眼他的虫。
办公室里没拉窗帘,午间阳光透过大落地窗洒进来,照得整间屋子暖洋洋的。雌虫侧躺在沙发上,因为沙发长度不够只能微微蜷缩着身子,闭着眼,似乎早已依令进入了梦乡。
科恩轻手轻脚地迈进来,站在沙发旁静静看了他一会,突然俯身将手覆在他的眼睛上。
毫不意外感受手下的虫一僵,接着仿佛被戳破最难以启齿的秘密般,颤抖的睫毛在黑暗中轻轻扫过他的掌心,像极了惶恐。
“睡不着?”
科恩露出个“果然在装睡”的无奈表情,耐心询问道。手里的虫霍地一顿,片刻后认命般垂下脑袋,扑扇着睫毛,颓然地轻轻点了点头。
方才的会开了快四十分钟,也就是说,虫已经在这独自尝试入睡了四十分钟,以他几日来忧思过重的疲惫程度来说,这么久还睡不着,绝对不正常。
科恩心下了然,上上下下扫过一番后,最终将目光定格,询问道:
“是那里影响的?给你拿出来?”
掌心的虫没有动作,没说是或不是,科恩便当他是害羞,拍拍他腿前侧,挤/坐在他因为弓/身姿势而在身体前弯出的一小块沙发空隙上,一只手从眼睛下滑摸在脸颊上继续安抚,另一只则探出去。
持续时间的确有些长了,何况钢笔也从来不是匹配那里使用的,即便他的虫一贯坚强什么苦都不诉,该不舒服还是会不舒服。
指尖凉意驻足于滚烫中,科恩这么想着,顿时心软到不行,不打算再耽搁,操作着暗处的灵巧,刚准备要动作——
突然感觉宛如挽留般的骤然一紧。
他诧异,禁不住停下手,转头望过去。
雌虫不知何时已经睁开眼,小心翼翼地垂着眸,在雄主疑问的目光中,一边用滚烫的脸颊肌肤蹭过他的指尖,一边用全身都跟着胆颤的力道无声挽留着离开。
上下两只手都在被竭力讨好,科恩看着抿着唇不发一言的虫,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引以为傲的大脑这时才反应过来:“睡不着是因为我信息素不够?”
雌虫浑身一颤,似被发现了什么秘密般,羞愧低头。
这次科恩是真的想叹息了。
平日里他比较喜欢待实验室,也便忘掉了这里虽是他的办公室,但实际上气息稀薄地跟陌生房间没什么两样。
而他放在雌虫身体里的两支钢笔,虽然都是他的私虫物品,但因为不会太随身,雌虫能从中得到的气息就更少了。
因此整个下来,在他眼里是他的虫在他的办公室里安稳休息,在他的虫眼里却是雄主把他独自一只扔在全然不熟悉的、岌岌可危环境里,不僵硬着戒备到底就算了,哪里能有睡着的可能。
他忍不住又叹了口气,事到如今只庆幸自己回来看了眼,否则这只嘴硬的虫真有可能在沙发上这么假装到地久天长。
想到这更有些气急,正好姿势方便,便不顾挽留地抽出手指,就近在触手可及的臀/肉上轻拍了两下。
平时总是能羞得雌虫面红耳赤的响声并没有激出反应,雌虫敛着眼一动不动,甚至分不清是在唾弃他自己的懦弱还是在羞愧被雄主发现的真相。
下午的工作提醒已经推送到光脑上,科恩收回手,突然站起身。
雌虫登时慌了眼神,有些无措地追随着他。
然而出乎意料的,预想中的掉头离开并没有发生,雄虫站在沙发旁,竟突然开始解起衣服来。
先是外套,脱下来搭在沙发靠背上;然后是里面的衬衫,手放在最上面那颗扣子上,就这么面对着他,从上到下一颗一颗慢慢解下来。
“我衣服上的信息素,应该是够用的吧。”
雄虫的声音相当平静,仿若说的是什么平常的话,诺维反应了下,随即脸上爆红,顿时紧张到竟不知道看哪里才好。
除了雄主为了安抚他当面给他脱衣服的恐惧和心安外,更大的不知所措来源于,这是他第一次看到科恩超出社交礼仪的身体部位。
——是的,即便他已经翻来覆去被看过很多遍,但这的的确确是第一次亲眼见到雄主赤/裸的上半身。
很多时候他都能敏锐察觉出雄虫一些别与旁虫的坚持,就仿佛他拒绝周围有其他虫和机器虫的存在一样,哪怕是在原本独居的家里,雄虫洗完澡也是会换好家居服再出来,就连睡觉都一定会穿着熨帖地长袖长裤睡衣。
然而这样一只莫名其妙坚持着的雄主,居然正在对着他脱衣服。
诺维有一种可怕的荒谬感,刺激着他本就崩紧的神经。
窸窸窣窣解扣子的声音在头顶一次次响起,明明就只是一件衬衫,却因为角度问题,整个过程充满了居高临下的压迫感,让他恍惚有一种……正在等待着什么的感觉。
他顿时被自己的想象逼红了脸,喉结重重翻滚,落荒而逃般死死垂下眼。
科恩好笑地看着他涨红到手足无措的模样,随手从靠背上捡起另一件衣服,一边穿着新的一边把旧的递到雌虫眼前。
“这个信息素够吗?”
雌虫刹那间红得都有些发烫了。
“……够。”
他想了想,轻声补充道,“……谢谢雄主。”
科恩不置可否地笑笑,起身摊开衬衫盖在他身上。
浓郁的雄虫信息素瞬间盈满周围,诺维几乎是感激涕零地把脸埋进送到面前的衬衫袖子里,重重沉溺其中,用力吸气——
然后他很快就意识到不对。
“雄、雄主!”被惊到的雌虫连忙撑起身,转过头,脱口急迫道。
虽然身体本能地在第一时间就克制抗拒留下了任雄虫为所欲为的空间,但真的看到,他还是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
身后,雄虫俯身在沙发旁,正慢条斯理地将那衬衫的另一只袖子顺着他的裤腰塞进去。
“雄主……”
诺维完全不知所措,科恩不理睬他根本没有应对之法,只能蜷在沙发上无措地追随着雄虫的力道动作。
他能感觉到那只充满信息素、还带着雄主体温的袖子是如何探进去的,又是如何覆上因为含着两只笔而微微瑟缩的部位后绕成一股重重挤入其中勒紧的。
干燥温暖的手掌隔着裤子拍了拍,他顿了顿,乖乖配合张开。
那袖子便毫不客气地从中间穿过,缠上左边大腿,又在根部灵巧打结。
一件衬衫横跨整个身体,诺维抱着另一只袖口拼命无地自容。
因为长度不够,衣服崩得很紧,以至于无论他怎么动,都有种在抱着雄主信息素、又被雄主信息素反拥抱住的错觉。
“好啦。”科恩拍拍手,站起身,看着雌虫的模样更弯了笑意。
手脚明明都是可以自由动作的,但因为衬衫的存在只能谨慎地瑟缩在一个安全空间里。
一只手需要时时刻刻紧紧攥住袖子生怕身下动作太大被抢走最后的依赖,而另一端一路向下,在起伏的裤线中,在不会被探知的隐秘角落里彰显着存在感。
兮兮的雌虫根本不敢合拢腿,科恩轻咳声,贴心地拿过外套给他盖上,然后手掌覆在他的眼睛上,安抚道:“现在可以睡了。”
即使很不舒服,听到这话诺维还是顺从地闭上了眼。
他原本以为自己肯定睡不着的,毕竟他羞耻得耳根都红了,然而事实却是,当他能感知到雄主的信息素,无论何种情况下就能很快入眠。
这一觉直到四点,醒来时下午的阳光正透过落地窗洒进来,给冰冷的办公室染上一抹余晖。他晃晃脑袋坐起来,反应了会睡前发生的事,眼看距离雄虫下班时间还早,环顾四周,决定做一些身为雌奴的本分工作。
衬衫的另一边还在裤子里,他不敢擅自拿出来,又担心留在外面的部分会拖累,想了想,只好退而求其次地把外面部分也系在了腰上。
然而这一动却险些把腿上雄虫没绑实的结挣脱开,他犹豫了下,被迫伸进去手,学着雄虫之前做的那般,将拧成一股的袖子再次卡住,又重重缠上。
后面的情况看不到,只能摸索着进行。也不知是哪里没弄好,做工精良的扣子挤在入口,有些勒虫,他攥着袖子怎么调整都没用,最后只能自暴自弃地由它抵在那里,感受着走路时的磨虫感,忍不住苦中作乐地想:好在现在不用担心钢笔掉出来了。
其实打从进来的第一时间开始,他就看雄虫办公室整洁度不顺眼了,此时也便像最开始在家里那般,一点点为雄虫收拾起来。
实木办公桌上堆积了相当壮观的资料山,他按照顺序捋好,抱着一本本送去书柜里存放妥当。随着他艰难的来来去去,桌上的杂物们一点点消失,终于露出那本放在最下面、就摊开在桌子上的工作记录。
诺维顿住动作,抿着唇静静地和工作记录大眼瞪小眼了一会,终归是对雄虫的好奇占据了上风。他小心翼翼翻开,心里不断重复着警告自己一旦触及到任何秘密就立刻放下、迅速忘掉。
大概是由于没有虫敢对S级雄虫的工作报告指指点点,科研者科恩的工作记录非常简短,大都是潦草地时间点提醒,例如“A8863号样本5月18号返回”、“7月6号送B3349号样本去301监控室”等字样。
他也不敢细看,走马观花扫过,和着里面的内容,脑子里更多回忆起的反倒是上午见到的雄虫工作起来的样子。
实验室里的雄虫看起来非常不近虫情,模样有些冷,对待虫和事都充满着疏离,礼貌地保持着安全距离。
可那些冷漠又只存在于他以外,在所有对上他的瞬间都全部会消散。
任何时候的雄虫都不会对他隐藏眼里的笑意,也从不吝啬用最直观的方法让他察觉到与众不同——
他不禁有些不好意思:其实雄主摸他的脸,是他最喜欢的被安抚方式。即便众目睽睽之下会有些害羞,但这是他最能感受到雄虫在对他爱不释手的时候。
翻过几页大多都是平铺直叙地事件叙述,诺维感觉没什么能让他更了解雄主的,便收起来继续忙碌着收拾起来。
他看得太匆忙,因此错过了一个半月前的一条记录,也由此错过了那条平淡叙述里所带来的遍体生寒感:
“1月21日,帝**部移送研究所**实验军雌虫,特殊接收渠道,外力暴力卸载,单翅,代号‘019’。”
后面会开始进入主线剧情,所以,请让我先挂好【免责声明】和【高亮提醒】
这篇的感情线不会虐,但剧情线会有些波折
所以,之后任何剧情下都请不要骂两只,不要骂两只,不要骂两只(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两只都是非常好的宝宝,要骂就骂……算了也不要骂我,即使我道歉很快,但前面铺垫已经很多了,我真的改不了了[可怜][可怜][可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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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0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