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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书神 > 其他类型 > 重走仕途,封侯拜相(科举,官场) > 第79章 白矾楼和旨酒

隔间的门被推开,走进来一个清秀的...公子?

“好呀,菜都还没上呢,你们先喝上了?”

“歘--”公子哥打开折扇,轻轻摇了摇:“在下沈万三,这厢有礼了。”

赵恒知道沈知白向来不拘小节,也没想到她会女扮男装。

他轻笑道:“倒是个翩翩佳公子,只是秋日风大,沈公子还是将扇子收一收吧,当心着凉。”

沈知白闻言,落落大方的将扇子抛给身后苦着一张脸的小厮,好嘛,这位也是个女子。

江御这才回过神来,拿着杯子佯装喝茶,压下心底悄然升起的异样:“怎么这副装扮?”

“唉,别提了,”沈知白一撩衣摆坐下:“今早那事把我爹给得罪狠了,正满大街找我呢,这京都沈某是一日也待不下去了。”

“找个由头回我的清丰县待着吧。”

江御心说我日夜兼程,可不只是为了述职,赶紧出言劝解。

“下月就是你的生辰,何不等及笄礼过了再走?”

及笄礼?沈知白琢磨了一下,女子在年满十五岁时举行及笄礼,但如果一直未订婚许嫁,也可推迟至二十岁再行此礼。

及笄礼意味着可以上门说亲,可十五岁说到底还是个小姑娘呢。

沈知白摆摆手:“等二十再说吧,对了今日找二位前来,可不只为了喝酒。”

好不容易走到今天的位置,沈知白可没想过要英年早婚,用脚想都知道一旦结婚,势必要退出官场,或者被动边缘化。

下半生被困于后宅,可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桌上的两人认真听着,然而沈知白话停在这里,并没有继续往下说。

反而支开了小厮装扮的小满。

见她这幅样子,其他随从们自觉地跟着出了门。

沈知白伸手拿过江御的茶杯,食指沾水,小心地在桌上写下太子二字。

赵恒脸色一变,看着沈知白的目光变得审视起来。

紧接着,桌上又多了一个指着赵恒的箭头。

“啪嗒-”

屋内传来摔碎东西的声音,门口赵恒的随从立马敲门。

“主子?”

房里没有半点回应,随从脸色一变,就要立刻破门而入。

没等他有所动作,房门从里面打开,出来的正是面色惨白神思不属的赵恒。

“立刻回去!”

随从不知道短短时间里发生了什么,只隐约从门缝里瞥见了里面两人神色如常。

这是闹翻了?收回目光,随从跟着赵恒离开了会仙楼。

看来明日得再上报一次,三皇子和沈知白的关系可能并没有很好,昨日还帮着递折子,今日还特地前来赴宴,结果菜都还没上,就脸色难看的走了。

也真是少年心性,忍一忍,笼络住这姓沈的,就能借着她攀上寇准,那可是连主子都想拉拢的人。

算了,蠢一点也好,主子也能少一块绊脚石。

会仙楼中,只剩沈知白和江御。

江御眉头紧锁,思考着沈知白消息的真假,目前二皇子正得势,明显皇帝更倾向于老二。

结合目前所有的形势来看,这太子之位暂时还落不到赵恒头上才对。

他在心中反复推演,最后的结果都指向二皇子赵元僖。

但能将此事告知三皇子赵恒,想必沈知白有十足的把握。

“你...”

“你...”什么半响的两人同时开口,又相视一笑。

江御笑着比了个请的手势。

“我是想问你怎么这么快到京都,你信中不是说月前才出发吗?”

虽然两人之间时常又书信往来,但毕竟太久没见,多少还是有些生疏,江御甚至觉得今早手心那一抹湿润是自己的错觉。

“...我是想着反正要回京述职,顺道回来参加你的及笄礼...”谁知这人不按常理出牌,随意将及笄礼推到二十岁。

“打扰。”小二开始上菜,打断了两人间奇怪的氛围。

“玉板鲊、生削巴子、软羊...二位慢用。”

沈知白夹起一片笋干,岔开话题:“这玉板鲊别处可没有,这会仙楼的菜,我可惦记挺久了,江兄请。”

嘴上说着惦记笋干,目光却落在江御身上,江御拿着筷子的手紧了又松。

会仙楼的饭菜 十分可口,沈知白吃的很是满意,可江御却食不知味,反复琢磨着沈知白话里话外的意思。

可怜上辈子虽有家室,却从未体验过少年慕少艾滋味的江大人,全不明白沈知白话里话外的戏谑和使坏。

也不清楚乒乓乱跳的心是怎么回事。

总觉得有什么话,明明就在嘴边,却又说不出来,憋得慌。

用完饭两人分别,江御都睡下了,才猛然想起来自己还没问沈知白是怎么知道这消息的。

唉,罢了,年后就该回京任职了,到时候再问不迟。

江御在京中呆了大半个月,才等到查考完毕,这时候的沈知白早已躲回了清丰县。

赵恒顶着个襄王的名头,却并没有官职,平日里并不上朝,现下更是称病在家,直接连门都不出了。

他在默默地消化这个消息。

其实也不怪他怂,这么些年他被散养着长大,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和太子之位有什么瓜葛。

生在皇家,从小见多了为争权夺利,死在名利场上的人,更也清楚权利这东西是把双刃剑,稍不留神伤人伤己。

但要说他从没有夺嫡之心,那就是骗人了,毕竟同样是父皇的儿子,大哥二哥做得,自己自然也做得。

只是父皇这么多年从没有将他放在眼里,朝中大臣、包括自己的舅舅也从没看得起自己,慢慢的他就彻底死心了。

想着做个闲散王爷,逍遥一世也挺好。

可今晚,江御的投诚,沈知白的只言片语,都让他又看见了那个可能。

——甚至不用他做什么,只要耐心等着便好。

赵恒为这些年对父皇的误解,感到很是惭愧,原来父皇一直更希望自己继承太子之位吗?

——————

是夜,京都,许王府。

“砰砰。”

正在打瞌睡的门子揉了揉眼睛,打着呵欠起身开门。

最近夜里看门是越来越冷了,好在张娘子心善,连他们这些守角门的都能分着点炭火。

门一开,刺骨的寒风呼啸着挤了进来,将门子吹了个透心凉,瞌睡也没了。

“哟,这不是秋月吗?这么晚去哪儿了?快进来!”

一看敲门的是张娘子身边的秋月,门子连忙将人迎进来,例行检查。

“哎,主子最近不是睡不好吗?我想着给配些酒水果子,这才出了门。

这鬼天气一日冷过一日,怕是要下雪了。”

秋月说着主动撩开手中提着的篮子,露出里面还冒着热乎气儿的点心果子和两只酒壶。

两支酒壶一个十分精巧,另一个上面印着‘白矾楼’。

门子扫了一眼,凑近闻了闻,确认是酒没问题。

“你看我这记性。”秋月四下看了看,从篮子里取出那个白矾楼的酒壶,塞给了门子。

“白矾楼的‘和旨酒’,顺带给你也带了点,诺,暖暖身子。”

门子连忙千恩万谢的接过酒壶,这酒品质非凡,多是些达官贵人、文人老爷们在喝,难得今日能跟着沾沾光。

要不说张娘子就是得宠呢,这下人出身的妾就是比高门大户的贵女会笼络人心。

现在这王府后院里可就只有两位主子,将来谁压谁一头可还不好说呢。

门子摇摇头管他呢,他就是个看门的操那闲心干嘛?

“啵-”拔掉塞子,凌冽的酒香直冲天灵盖。

“真是好酒!”他自顾自的喝了起来。

一路畅通的回了张氏的院子,秋月这才松了口气。

本该早已就寝的张氏,这会儿房中的灯还亮着。

秋月提着篮子问门口的丫头:“王爷不在?”

平日里王爷几乎都歇在张氏院儿里,很少去王妃那儿,只是王爷若在,应该早歇下了,毕竟明天还要上朝。

丫头轻轻摇头,帮忙拉开张氏的房门。

烛火下,打扮精致的张氏美得不可方物。

“王爷?”张氏惊喜的回过头来,见是秋月,眼中的欣喜尽皆散去。

“天晚了,主子别等了。”秋月放下手中的篮子,心疼的上前替张氏披了件衣裳。

手上不停,想要替张氏卸钗环。

张氏一把挥开她的手,麻木的问她:“现在是什么时辰?”

“主子,三更天了,王爷今夜不会来了。”

“不会来了、不会来了。”张氏重复着这句话,心底的某种东西在崩塌。

“厌了我吗?”她急切的抓着秋月的手:“我、我是不是老了?不好看了?”

锋利的指甲掐近肉里,秋月像察觉不到疼痛一样,认真回答。

“主子,您很美,是秋月见过的,最美的人。王爷今日大概是有事,娘娘放宽心。”

“有事?”张氏凄凉一笑,眼泪顺着眼角滑落:“能有什么事?不过是躲着我罢了。”

这几日她再三追问王爷,到底要她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将王妃之位给她。

大概是烦了吧,或者连敷衍都不想敷衍了。

张氏想着白天大夫的那番话,擦去眼角的泪珠,难掩的怨毒一闪而逝。

既然已经失去了生育之力,此生都不可能拥有自己的孩子,那王妃之位就一定要拿到手!

这是她应得的!

“吩咐你的事办好了吗?东西呢?”

秋月的目光落在了篮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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