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慈在家和田春花冷战了两天,谁也不肯向谁低头。田春花坚持让木慈说出那个男人是谁,而木慈倔强地咬紧牙关。
孙大牛的到来打破了母女俩的冷战。
田春花是认识孙大牛的,那个收了她家五十斤稻谷的买卖人。
孙大牛一来,指明要见木慈。等见到了木慈,将他背后的银子放在了桌子上。
田春花从孙大牛来家里找木慈就开始怀疑他是那罪魁祸首,如今看到白花花的银子,更是在心中确信不疑了。
“不要以为你聘礼拿的多我就可以原谅你!跟你说,不拿大轿来抬我家姑娘,我断断不肯将她许配给你。”田春花拿腔。
木慈看着银子心有所思,田春花的话并没有进入她的耳朵。
“婶婶哪里的话!这是木姑娘该得的!”孙大牛不卑不亢。
“什么意思?”田春花紧张起来,该不会是木慈为了还钱而出卖了她的身体吧!可应该也没那么多才对!
“该婶婶有福气,生了木姑娘这么聪明的孩子!她未卜先知,知晓今年朝廷会征收粮食,所以就委托我先将村里的粮食收购起来,再卖给朝廷,这些银子全都是她赚来的。”
“什么?”田春花不可思议到,“她什么时候做的,为什么我不知道。”
“那您就得问木慈姑娘了。”孙大牛并不想跟田春花纠缠,他可还有正事要办,“若没有别的事,在下就告辞了!”
“等等,”田春花不会这么轻易放走他的,对于她来说,找到侵犯木慈的男人并逼着两人成亲的事远远比木慈赚到了银子重要地多。
“那你跟我女儿的事怎么办?你得对她负责。”
孙大牛一脸无辜。
“什么负责?算上这次我和木姑娘只见过两次面?难不成见面都需要负责,在下行商多年,从没听过如此荒诞的说法。”
“娘,够了,他不是那个男人!”木慈出声阻止到,真是白活了两世,她当初怎么会认为孙大牛是个敦厚老实之人,明明是个老油条。
田春花气到不行。
“我够了,我还不是为你好!行,从此以后为娘的不管你,你被人一辈子耻笑我都不管你!“
田春花说完就跑去了后院,不再理会木慈了!
“这钱你拿走,我是不会要的!”木慈淡淡说道。那人一点诚意都没有,还真当她是要饭的,需要别人的施舍。
“木姑娘还是拿着吧!赵兄弟说这是你的损失费,是你该得的!”
损失费?木慈冷笑,损失贞操费吗?他还真以为以几个臭钱就可以弥补她那天的伤痛吗?
“拿着这钱滚得远远的,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抱歉,木姑娘,鄙人也只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如果姑娘有什么想法,可以直接去跟赵兄弟说,他在同福客栈的老地方等你!”
“还有,”孙大牛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放在桌子上,“这是姑娘所欠银子及利息的账单,请姑娘有空的时候去赠慈堂还上所欠银两,以免利息越滚越多。”
孙大牛说完,便要离开。
“告诉赵增,我会永远恨他!”
孙大牛没应声,悄然地离开了。
木慈使劲踢了一下桌子,孙大牛放下的账单随之落地。她只得捡起,眼睛却无意瞥见了账单上的欠款数目。
九百两整!
九百两!木慈几乎要晕过去了,怎会如此之多,按照从前所说的利息数目,绝不会那么多才对!
赵增!肯定又是那贱人赵增在搞鬼!木慈愤愤想,真是一肚子坏水的家伙!
她将银两和账单放在一起,准备找个时间见见赵增,然后用银子狠狠地砸死他!
晚饭的时候,木慈和田春花坐在桌子上各自吃着碗里的饭菜,田春花不拿正眼看木慈。
到两人准备睡觉的时候,屋子外面突然有个很大的动静,吵吵闹闹地骂人声音不绝于耳,大部分是冲着木慈来的,还有少数骂着木家整个家族。村里人手中的火光照亮了整个天空,天空如同染成了血色那般残忍。
木慈和田春花打开了门,看着一片的讨伐声不知所措,他们谁都没见过这种场面。
“还钱!还钱!”见着木慈,村民们举起火把开始叫唤着,声音像是约定一样的整齐。
田春花吓得不轻,生怕木慈做出了向全村人借钱的事情来,她只推着木慈向门里走去,准备独自面对这一切。
木慈虽说也无措,但至少不害怕。因为她认为她不欠那些人什么!
“还什么钱!你们不要在我家门前瞎嚷嚷!我可没欠你们什么钱!”
木慈的话刚落音,烂掉的菜叶子纷纷向她砸来。田春花跑到了木慈的面前,为她挡掉了大部分的攻击。
木慈看着田春花这般,火气顿时上来了!有话不能好好说啊!做什么要动手!动手还要用烂菜叶子,有本事别小气,用鸡蛋和新鲜蔬菜啊!
“你们再闹我就报官啊!”木慈生气了,村里人欺软怕硬,最怕的就是官府,平常说这个,一般没人再敢闹事了。可也不知村名们今天是中了什么邪,报官都不怕,还打得更凶!
木慈将田春花护在她的身下,有时候她不太能理解田春花,但还不至于让一个做母亲的为女儿受罪。虽说不明白村里人怎么了,但她隐隐有感觉,这事跟她脱不了干系。
“够了,杀人也不过点头的事!你们欺负我们也得给个理由先!”田春花忍无可忍,最近的扎心事多,连带着她的脾气也不太好。
“好,那就让你明白个够!”赵老三一挥手,人群就安静了许多。他是村里的霸王!从小就干了许多坏事!一连打跑了三个媳妇,如今是光棍一条。本来就暴躁的人,自从没了媳妇后,越发地爱找人动手打架,村里人都怕他。
“小小的姑娘不学好,尽做些卑鄙小人的事!我们大伙儿都觉得她该打!”
“你不要血口喷人!”木慈愤怒了。
田春花赶紧拉着她的手,担心她说错话再生事端。
“各位说话要讲个理,若真如你们所说,我愿意替木慈向大家赔罪,可能否先告诉我,小女究竟何错之有?”
“她不知从那儿听到消息说朝廷要高价收购粮食,便让孙大牛事先低价收了我们手中的粮食,然后卖给朝廷从中赚大钱!大伙儿说可不可可恶”
被赵老三这样一带,村民们愤怒的情绪重新燃烧起来了,纷纷高声谩骂着木慈!似乎要不是木慈,他们现在都发财了。
田春花愤怒地看着木慈,当着所有人地的面,狠狠地打了她一巴掌!
“你爹娘都是村里正直不阿的人,怎生出你这么个坏东西。”
木慈的眼泪在眼珠子里转悠,她知道田春花是为了她好,可最终还是心有不甘!
“木家大嫂,你以为你轻轻地打她一巴掌就能消除我们心中的怨恨?做梦!”赵老三咄咄逼人!“今儿除非你将她所挣得的钱全部分与我们,这件事才罢了,否则你家将会鸡犬不宁!”
一时间,其它村民又开始附和,好不热闹。
“你们即使不说,我也准备让木慈将银子分发于你们!”田春花用力捏住木慈的手,防止她再说无意的话。
“这还差不多。”赵老三说道。
人群中的躁躁声小了,出现了一片祥和之音,纷纷计算着自己能拿到多少钱?拿到后要做些什么?
“人孙大牛来村子的时候可告诉了大伙儿姓木的小东西赚了多少黑心钱,我们今儿就把话放在这儿,那钱我们可是要全部分完!”
“你想的美!”木慈愤恨,虽说她刚刚还不想要这笔钱,但让她以这种被人胁迫的方式失去这笔钱,她不乐意。
“瞎说什么?”田春花赶紧打了个圆场,对她来说,钱不是最重要的!一家人和和睦睦生活在一起才重要,她不希望因为这几个钱就与村里人建立了敌对的关系!所谓花钱消灾,她万分乐意。
“你进去,把银子拿出来!”田春花吩咐木慈。
“娘!”
“你今天要是不听话,我以后就不认你这个女儿!”
木慈应诺。
整整一晚上,村里人全部在木慈家门口领钱。赵老三亲自算账,每户都分到了一笔可观的数目。
每个人领完钱,都笑得合不拢嘴,末了,还要感叹一句若不是木慈从中捣鬼,他们的粮食卖给朝廷所得远远超过现在。木慈每每听到这话,恨不得拿银子敲那些人的头,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赵老三最后一个走的,虽然他是个凶东西,但在算账方面也是远近闻名的!村里那么多人来领钱,他没出现任何一丝纰漏。
“木家嫂子!走了!”赵老三将银子装在他的口袋里,这回他又有钱再娶一个便宜老婆了!
“你慢走!”田春花说的很客气,她朝着他鞠了一躬,“今天幸苦了!”
赵老三吞了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