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湘云虐渣记【架空红楼】 第16章 第 16 章

刘嬷嬷从史湘霂口中套出自己是被送去京郊庄子上时，便明白史湘云在其中的努力。只是于她而言，除了守护在湘云身边外别无所求。

“绿萍姑娘，劳烦为我通传，我想见夫人小姐。”刘嬷嬷低头沉思片刻，向一边站着的绿萍请求道。

绿萍为难的看了看紧闭的房门，正这时晴光从里面打开房门叫刘嬷嬷进去。

又冲着史湘霂行了一礼：“二小姐，夫人说此事与你也有关，请您进去。”

刘嬷嬷侧身让过，跟在两人身后进了正房里，跪在史侯夫人面前。

“刘嬷嬷，你这些年伺候大小姐也算尽心尽力，只是你不该动了挑唆他们姐妹不和的心思。”

史侯夫人坐在上座说道，先前湘云带她过来时，要问的要说的都说过了，拖到这会也是因为湘云不愿意赶走刘嬷嬷罢了。

刘嬷嬷张口欲辩，看到堂上众人：史侯夫人粉面含威，史湘霂百无聊赖地玩着手指，只有史湘云冲她摇摇头。

“湘云是我嫡亲的侄女，我拿她比亲生女儿也不差什么。你的事有她求情，你又是先大嫂留下的亲信，我也不愿苛责太过。”

“我同湘云商量过了，你便去安平的庄子荣养。那里是大嫂留给湘云的庄子，你过去也算先为她守着。”

史侯夫人发落完，等着刘嬷嬷谢恩散场。

刘嬷嬷手紧了又松，一时没有回话。湘云起身行礼：“多谢二婶疼我，饶过嬷嬷。”

史侯夫人无意在这些事上纠缠，就叫绿萍看着她去收拾东西，再喊两个小厮送到庄子上去。

刘嬷嬷直起身子，狠狠地磕了一个头，鼓起勇气喊道：“夫人且慢，奴婢不愿离开小姐，奴婢愿受杖刑，只求伤养好后继续陪着小姐。帮小姐守着屋子也好。”

说完刘嬷嬷又继续磕头请求。

“嬷嬷你这是何苦？”湘云站在一旁喃喃道。想去拉她又怕进一步激怒史侯夫人。

“你们主仆情深，我倒成了大恶人了？”史侯夫人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不咸不淡地问道。

史湘云一旁要回话，却被刘嬷嬷打断：“奴婢自作主张与小姐无关。是奴婢犯错在先，夫人是秉公处理。奴婢见夫人宽宏大量，故有此奢求。”

“你现在倒是明理，不像以往那般糊涂了。”

史侯夫人放下手中的茶杯，茶托与桌面撞击发出‘咚’的一声响。少许杯中茶水溅落在桌面上，只是此时没有人过来收拾。

“你知道自作主张是错，为何一而再，再而三要犯，不把主子放在眼里？”史侯夫人继续质问。

刘嬷嬷被问的哑口无言，只是磕头请求。

“二婶，便看在刘嬷嬷忠心为我的份上，”史湘云说到此处，甚至有些底气不足来：“再宽恕她一回。”

史侯夫人看着湘云：“忠心？”又指着刘嬷嬷说道：“她若真忠心为你，就不该有这些擅自做主，更不该陷你于不孝不义。”

此言一出，刘嬷嬷仿佛受了天大的冤屈般否认起来：“奴婢一心为了小姐，不曾做过这些。”

只是她的心里也隐隐感觉史侯夫人说的是对的。

“她为你不敬尊长是为不孝，你迫她姐妹失和是不义。这些你还有什么话说？”

史侯夫人此言一出，刘嬷嬷被打击的失了辩驳，只在嘴里念叨：“是我害了小姐，是我害了小姐。”

湘云也有些被震住了：刘嬷嬷对我的心不假，若质疑她的忠心，我在这世上也没了可以信任的人。但二婶子这些话我却反驳不了。

史湘霂看看堂下跪着的刘嬷嬷，再想想她娘说的话也有些糊涂了：若说那刘嬷嬷对侯府、对我们不忠心还说得过去；但说刘嬷嬷对史湘云不忠心，实在有些匪夷所思。若是不忠，她何苦放着荣养不去，要挨着五十大板？

史侯夫人看着底下两个面漏困惑的小女孩，一手牵一个将两人拉倒面前，语重心长地教导道：“湘云，霂儿你们听着，用人不讲究论心不论迹。忠心很重要，怎么忠心也很重要。”

从这话里，史湘云明白了他的二婶想讲给她们的道理，不必纠结刘嬷嬷的忠心，但她用错了地方造成的后果与不忠者何异。

但真正只有五岁的史湘霂更加迷茫，只嚷道：“什么心、迹的？娘亲你讲细一点。”

史侯夫人看着很快开悟的湘云，再瞅一眼自己生的傻丫头，叹口气继续讲道：“刘嬷嬷或许对你姐姐真的忠心，但为人愚蠢照样惹出祸患来；反观芙荷，她对你的真心怕是连刘嬷嬷的一般都没有，但她想往上爬就得时刻关注到主子的需求，反而好用。”

史湘霂若有所思地被史侯夫人捏了捏小脸：“想不明白回去慢慢想，再说你们姐妹同住，也能探讨一番。”

“娘亲这是嫌我笨，偏爱她。”史湘霂气鼓鼓地拿下史侯府夫人的手。

史侯夫人因为起了借此事教导女儿们的心思，也就对刘嬷嬷的气消了几分。反而问起两人刘嬷嬷这事如何处理。

史湘云顾忌到史湘霂的感受没有先开口。史湘霂看看史湘云再看看刘嬷嬷说道：

“娘亲也说刘嬷嬷对云姐姐有几分真心在，只是刘嬷嬷不够聪明，相信这次教训后，刘嬷嬷必不会再犯。”

这句话重燃了刘嬷嬷眼中的希望，史湘云也感激地看向史湘霂。

史湘霂从两人身上得到支持更觉得自己高大，继续说道：“娘亲不如给刘嬷嬷一次机会，让自己选是留下来还是走。”

史侯夫人转向湘云问她怎么想。湘云认真说道：“我明白二婶说的，只是刘嬷嬷与我而言和其他奴仆不同，我更看重她的真心。我也想请二婶再给她一次机会。”

史侯夫人同意了这个建议，便叫刘嬷嬷自己决定走哪条路，若是留下来，先受杖刑，再回去伺候，想要之前的体面也是没有了；若是选择走，仍是那个条件，去湘云母亲留下的庄子上。

刘嬷嬷此时额头已经一片通红，但还是重重磕在地上：“多谢夫人，多谢二小姐。”又转身向史湘云方向跪好说：“小姐，奴婢自知犯了大错，连累小姐。只求小姐不要赶奴婢走，叫奴婢待在小姐身边，守着小姐。”

史湘云点点头，眼里泛起泪花。刘嬷嬷这才端正身子，认真对史侯夫人说：“奴婢选第一条路。”

“当真？你不后悔？”史侯夫人确认道。

“奴婢不后悔，谢夫人成全。”

绿萍到刘嬷嬷到后院受杖刑，晴光要送姐妹俩先回秋潺院去。临走前，史湘云回头望着史侯夫人，还有话想说，但又开不了口。

等两个小姑娘走后，史侯夫人向绿萍问起刘嬷嬷那边是怎么说的。

“夫人放心，今天院里的事，就只有主子们和几个大丫鬟知道。对外只说是刘嬷嬷没守好小姐的屋子，叫几件名贵瓷器给打碎了。我也嘱咐那几个动手的叫轻一点。”

绿萍自然明白史侯夫人的意思，贵族小姐的名节何其珍贵，容不得一点沾染。

“我特来问夫人，刘嬷嬷之后安排在哪里？用药上又怎么给？”

“先在后院寻间干净屋子给她养伤，待会你请家里的郎中过去看看。”

史侯夫人沉吟片刻，又安排道：“你闲时过去开导开导，她若是死性不改，你再来回我。”

绿萍应了是，下去安排。

回秋潺院路上，史湘霂见史湘云还惦记着刘嬷嬷主动开口：“你要是还有什么想说不好说的，先给我说，我看情况帮你。”

说这话时，史湘霂全程目视前方，只在说完后偏头看了眼史湘云的反应。史湘云心里想着，今日已经求过这么多次人了，也不在乎多这一次。

“霂妹妹今天多谢你。我想提前接刘嬷嬷回秋潺院里。之前二婶说等伤养好再让她回来当值，大抵是要三五个月，我有些等不及。”

“这有何难？明儿我就帮你去问娘亲。”史湘霂一听这请求，不理解史湘云为什么难为情，直接大包大揽道。

等俩人到秋潺院时，翠缕和芙荷在院门处等着，两人说说笑笑，亲如姐妹一般。看见她们回来齐齐迎上来。

“小姐、云姑娘，你们回来了。”

芙荷率先开口，话语里叫云姑娘的亲热劲儿惊到了湘云姐妹。

“芙荷你今天这语气怎么回事？”史湘霂直接问道。

这话的直截了当一时教湘云主仆失了言语，但芙荷早就熟悉了自家小姐的直言不讳，坦然向湘云行了一礼，说道：

“先前为着刘嬷嬷的事我冒犯了云姑娘，今日和翠缕聊了会天才知晓都是误会，我想云姑娘赔个不是。”

“快起来，这事上也有我失察的过错在，你是为霂妹妹打抱不平何错之有？”

史湘云此刻感受到史侯夫人口中这个‘时刻关注主子需求’的分量。她今日才感受到史湘霂有意和她缓和关系，芙荷就直接带着她的示好到了她面前。

史湘云继续说：“反倒是我该向妹妹赔不是。”

史湘霂拦住湘云的行礼，说道：“你今日也忒奇怪了，又是求，又是谢，现在又赔起罪来。咱们一年的礼都要让你今天一天行完了。”

湘云听着突然有些理解了黛玉的感受。

史侯府的后院靠近外墙的地方有一排小屋子，绿萍领着位背着药箱的郎中在第二间屋子外等候。不一会儿几个粗使婆子就抬着受完刑的刘嬷嬷到了。

这屋子里的家具除了盘炕、一张桌子、一个柜子外，就只有两条长凳。婆子们合力将刘嬷嬷抬到炕上趴好就要告退，绿萍叫住领头的哪位婆子，递出去两枚碎银说道：

“刘嬷嬷这几个月都要在这边养伤，平日里你们当值多看顾点，她行动不便，屋里茶水之类的事还要你们多费心。”

那婆子颠了颠手里的银子，一张脸笑开了花，回答道：“绿萍姑娘客气，您吩咐的事我们还能打折扣不成，这几月我拿她当亲娘伺候。”

说着她环顾四周，提起桌上的空茶壶说道：“那些个收拾的人一个个就会躲懒，茶壶没水也不知道添，姑娘稍后，我添了水就来。”说完她拿着空茶壶就出去了。

郎中已经替刘嬷嬷把完脉，开了药方也留了棒疮药，嘱咐绿萍说后半夜多半会起热要留个人专门照顾，之后烧退下去，正常休养便没事了。

绿萍闻言只想叹气，她夜里要在夫人房里值守，而粗使婆子又认钱不认人。

等到那婆子接水回来后，听着绿萍交代的守夜，煎药，换药等等的事，眼睛一转，诉起苦来：“姑娘您是不知道我们底下婆子的苦，平时各处巡逻都要人，那个院子有点事都直安排我们，我们那里忙得过来。”

绿萍又从荷包里掏出块碎银，那婆子眉开眼笑就要去接，却被绿萍一把收回：“你好好照顾她，方才我说的这些你都做好了，银子自然是你的。”

婆子暗骂绿萍精明，但面上自然是笑着拍胸脯保证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