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踪?”
“已经失踪三个人了。唉,如果他们是你朋友,就早点让他们搬走吧!”
总算从老太太这里收集一点情报了,虽然目前感觉并没有什么用。
阿七走出这栋楼,抬头瞅了瞅头顶的阳光,拿出手机看时间,已经十二点了。
饿了,吃点东西先。找了一家面馆,叫了两碗牛肉面。
阿七捧起碗,吃得唏哩呼噜。吃饱了,整个人往椅子上一摊,懒懒散散,没骨头似的。
他双眼放空地盯着天花板,脑子却超负荷运转,却依然毫无头绪,又没什么线索。
“也没人告诉我看风水,要cos福尔摩斯的。要不柒哥你帮我找个灵婆,请个名侦探上我的身算了,随便柯南金田一……”
阿七正发着牢骚,突然听到柒说:“冇系鬼。(不是鬼。)”
“不是鬼,那是什么?”
“鬼之外嘅嘢。(鬼之外的东西。)”
“大佬,你这说跟没说一样啊!”
……
付了钱,在附近转了一圈,什么都没问到,打算回那三个男生的出租房。
他们才走到楼道口,就瞧见前方乌云罩顶,阴气滚滚,黑雾重重,简直到了普通人靠近都会感觉脊背发凉的程度。
阿七定睛一看,只见一个身材稍壮的斜刘海青年往这边走。
那个青年长相平凡,除了眼神有点睿智,没什么特点,但是他身后跟着无数的鬼,冤死鬼、断头鬼、饿死鬼、不成形的鬼……种类繁多各种各样,可以当鬼的百科全书了。
阿七端详他的面相,忍不住啧啧称奇,一只手遮在嘴边,悄悄跟柒说:“喂喂喂靓仔,你看那个人,那可是极品四阴命格,真少见,人形吸鬼磁!”
余光一瞥,柒已经从旁边消失了,再一看,隐去身形的柒已经来到那个青年右侧,伸手抓到了一只鬼,五指收紧,将那鬼捏成团,往嘴里一塞,就吃掉了。
那神情,那动作,好像随手摘野葡萄吃那样自然,毕竟是鬼王,可以理解。
那个青年走进楼道里,阿七和柒跟在他们……准确地说,是跟在一个人和一堆鬼后面。
柒一边走,一边吃,那群鬼被柒吃得七七八八,剩下的那几个也一哄而散。
那个青年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阿七瞧见他来到出租房所在的楼层,心里还在猜测,出租房的门就打开了,三七分探出头,笑得一脸谄媚,“房东,您来了!”
……
“原来你就是七段剪大师,你好你好,久闻大名如雷贯耳!”一番介绍后,房东态度瞬间客气起来,还和阿七握了握手。
说了几句场面话,房东就开始讲述关于这个房子的怪事。
原来房子曾经失踪过三个租客,因为这座城市人流量很大,前两个租客失踪还没引起什么水花。
第三个租客在失踪前还打算续租,奇怪的是,过了几天,第三个租客也失踪了,这件事终于引起警方的注意,但是警察介入调查,什么都没有查到。
房东之前就因为自己的阴气太重,经常生怪病,找过一个道士,符纸和面具是那个道士给的。
后来出租房出了事,房东就把符纸和面具给出租房用上了,但是没什么用,于是又找了一个大师,大师重新布置了房间的陈设……
“还能找到那个大师吗?”阿七听了许久,出声插了一句。
房东神色有些踌躇,“那个大师是云游到这里的,要找到他很有难度,不过我尽量试试。”
“嗰個大师就住采楼上。(那个大师就住在楼上。)”柒忽然说。
阿七扭头看向柒,就见柒单手抓住一只被房东吸引过来的小鬼,他指着那只小鬼,“系佢讲嘅。(是他说的。)”
阿七让格子衫暂时住在外面,就和柒一起去楼上看看。
楼上没有贴对联门神,不过有些租户不贴这些也正常。入户安全门掉了漆,斑斑驳驳。
阿七摸了摸门把,上面没有落灰,显然是有人住的。
“有人吗?送外卖的!”他敲了敲门,里面却一点动静都没有,把耳朵贴到门板上,嘴上不闲地乱嚷,“谁点的啤酒可乐烤鱼汉堡大炸鸡?有没有人在家?不要,我可要丢了啊!”
柒拔刀上前就要砍,阿七连忙拦住他,“等等靓仔,这种锁很好开的,就交给我吧!”
说着,阿七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根铁丝,捅了捅安全门的锁眼,门就开了。
柒盯着阿七的目光有些探究,这只衰仔以前是靠什么营生的,没想到他还点亮了这种技能。
阿七嘿嘿一笑,透过门缝瞅了一眼,踮起脚才要钻进去,就被柒拉住了兜帽。
“你就哽样落去?(你就这样进去?)”
“额,我只是调查一下,又不是偷东西。算命佬的事算偷吗?”某人大言不惭地说。
柒想了想,还是松开了手,看着阿七狗狗祟祟地进了屋子里。
带了腐味的阴冷湿气扑面而来,一入门就瞧见空荡荡的客厅,三间卧室的门都敞开着,其中两间里面放满了粗陶大坛。
剩下的那一间里摆着一张床,床铺被褥枕头一应俱全,但是除此之外,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
“这种地方能住人?”阿七简单地参观了一下,就去检查那些粗陶大坛,装的果然是骨灰。
怎么有种奇怪的即视感?他想起之前的十三层,还有北方小镇附近的那个山洞,侧头望向柒,“靓仔,你说,这会不会是什么法术?”
“你系风水师,你问我?”
……
他们守株待兔,可待到晚上,房子的主人还是没有出现,阿七打算在格子衫的房子里待一个晚上,看看情况,却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他好像在做梦,但是这个梦又真实得过分。
周遭被浓重的夜色笼罩,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他茫然地站在一条巷子中央,仿佛有什么怪物猛兽潜伏在前路上。
往后看,两面深灰的石墙夹道,青石板铺成的小路也一直延伸到黑暗里。
他下意识地转头去寻找谁,要寻找谁呢?脑子里传来尖锐的痛,他双手捂住脑袋,好不容易那种痛才消散。
他不确定要不要往前走,巷子弯弯曲曲,一眼看不到头。
一种飘忽的危机感慢慢袭来,攀爬着占据了心头。
白雾弥漫过来,前方多了一个模糊的人影。
他扭头就跑,跑了很久,依旧在巷子里打转。
在昏黄路灯的照耀下,地上只有他的影子。
前后的路都黑黢黢的,像一条不知通向何处的隧道。
他拼命跑了一段路,那种危机感随着心脏跳动而逐渐膨胀,仿佛这个世界只剩了他一个人似的。
夜很静,只有夜虫稀疏又不响亮的鸣叫,雨后的空气里传来的潮湿的气息迎面而来,让人有一种阴冷的感觉。
尽头立着一扇老旧的门,门口有一盏忽亮忽灭的白织灯,异样的阴森气氛笼罩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