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我在学校里当大佬 第16章 《木偶的挣扎》七

“哎呦老马，你这小孙子，几年不见，也真是愈发俊了哦。”见着邢嘉旋，老头便细致端详着他的面容，眼中是难掩的喜爱。看得出，他不仅对“马时年”情深意重，对他的孙子自然也是爱屋及乌。

如果换作平时，马嘉骏一定会露出夸张的笑容，捧腹开怀地搂上邢嘉旋的肩膀，毫不留情地嘲笑他：“你小子，也会有给我当孙子的一天。”然而此刻情况不同往日，他握在口袋里的手紧张地攥住衣料，心脏“砰砰”直跳，哽咽在喉咙里压迫着他的呼吸。

闫睫芸的情况也没有好到哪里。现在她可以庆幸的是蒙乐遥还在这里。如果真有不测，自己带着马嘉骏和邢嘉旋在蒙乐遥的掩护下躲开也是可以的。

但二人面色依旧如常，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慌张，脸色上是默契的严肃，直勾勾地盯着对面的二人。

从他们刚才从房间里出来开始，蒙乐遥就已经有了些许不好的预感。她生怕晴离出事，见到她对自己陌生疏离的模样更是忧心。毕竟这种情况无疑只有两种：

一.她的疯病再次严重了。

二.她已经不是真正的晴离了。

无论是哪种情况，对她来说都是一件大事。但如今是个傻子也能察觉出气氛中的剑拔弩张，这老头一看就是副本中的NPC。本着能动嘴就不动手的原则，她同样用期待的目光看向邢嘉旋，希望他可以找出应对之策。

邢嘉旋注意到此刻紧张的氛围。在此之前，他也有过参加两次副本游戏的经验，虽然不多，但足以提醒他注意局势。与此同时，闫睫芸也终于看到了传说中的“观众弹幕”。

『这次这个高中生还能不能反应过来？真的关注他挺久了。』

『就是说啊，主要是他那张脸，确实差不到哪里去，让我真是又心疼又想让他死。』

『拜托，你们难道就只关注那一个吗？这次新出现的那个晴离和马嘉骏也不赖好吗？而且刚才在屋子里，虽然是第一次参加副本，但他们的反应真的绝了。』

『哈？前面的，我和晴离是一个学校的，你可不知道，那是个傻子！谁知道她今天抽上什么疯了，运气好而已。』

……

诸如此类，数不胜数，闫睫芸不满地皱了皱眉，按耐住心底想要怼人的生理性反应：“毫无有用的信息……”

然而，邢嘉旋想到刚才他们两人的对话，看向马嘉骏的眼神中多出了几丝探究。但还是顺着两人的话，勉强对马嘉骏拥了上去：“爷，我在这里和同学玩呢，你怎么出来找我了？”

听到这并没有毛病的话，马嘉骏和闫睫芸才舒了口气。而邢嘉旋因为无语而有些抽搐的嘴角却引得弹幕一片爆笑。

『还没有了解所有情况就给同学当了孙子，给邢嘉旋窝囊住了。』

“……聒噪。”闫睫芸皱皱眉，直接将弹幕全部关闭。“副本这三年里已经进化到如此程度了？而且为什么会这么无用？”

老头干瘦的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明明看上去比邢嘉旋要瘦弱许多，但伸出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攥得邢嘉旋一阵生疼，却迫于压力无法出声，只能装作无事的样子。

“这个，也没见过。”老头上下打量一番蒙乐遥，目光如同细针一般扎在她的身上，让她略微不适地缩了缩身子。得亏这种令人不舒服的目光并没有停留太久，很快就重新转移开来。

“她是？”他疑惑地看向马嘉骏，压低了声音悄悄询问。看这模样还真像是一个普通老汉照常和朋友唠家常。

“我孙子同学。”马嘉骏立马接话，看样子他已经适应了这个新的身份。老头点点头，对蒙乐遥礼貌地伸出皮肤干枯的手：“这小姑娘长得也很标致，你叫什么名字？”

蒙乐遥自然地伸出手，与这老头客套道：“小辈叫蒙乐遥。”这种时候，还是少说一些话较好，总能有理由圆回来的。

“蒙乐遥……”老头低垂眼眸，似乎正在回忆，四人紧张的目光齐刷刷地凝聚在了他的身上，屏息敛声不敢发出动静。见他没有反应，闫睫芸和蒙乐遥的大脑也在飞速运转，不断重复思考是不是刚才的对话中出了一些细微的问题，让这个NPC有所察觉了。

明明才过去了几十秒的时间，四人却感觉似乎过去了几个世纪般的漫长。闫睫芸表现的较为稳定，气定神闲地观察着老头任何一个的行为举动；蒙乐遥也岿然不动，静静地等待着老头的下一个动作，只不过已然暗暗催动了体内的元清，以防不备；邢嘉旋却有些紧张，只能堪堪稳住身形，使自己表面看上去不至于太慌张；马嘉骏并不敢，作为一个首次参与副本的高中生，他的身体冰凉，腿有些微微发抖，下意识地挪动僵硬的脚步，朝晴离的身后躲去。

然而，老头只是灵光一闪，可能是年龄大了亦或者是系统设定，他的反应并不是特别灵敏，他猛地拍手，声音中夹杂着惊喜、惊讶：“这不是巧了啊！我之前有一个特别中意的木偶，就起过名，当时深思熟虑啊，就是你这个名字！”

他看着蒙乐遥的目光突然变了，他满意地欣赏着蒙乐遥，嘴角因为激动而微微颤动：“这么一想，我就记起，它甚至连模样，都与你相似五六分！”

这个目光很不友善，蒙乐遥并没有说话，后背却可以感受到滴滴冷汗。在大多数类似的副本之中，一个玩家与某种特定物品相似可不是什么好兆头，而是被诡异盯上，成为游戏猎物的不详前兆。

闫睫芸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她警惕地来回扫视着蒙乐遥和老头。看样子，诡异转变了攻击策略，将主要目标定在了蒙乐遥的身上。也对，目前的四人当中，只要先消除蒙乐遥或闫睫芸之中的任何一人，后续的工作都会得到有力的提升。

幸亏这老头没有表现出攻击的**，作为一个木偶师，他对于木偶的痴迷已经达到了癫狂的地步。他应该只是想要表现出自己的才华。果不其然，老头方向一转，朝着扶梯的方向走去，嘴里还得意地唠叨道：“就在下面，我记得很清楚，你们见了，就会知道有多么传神了。”

他话锋一转：“老马，你也是木偶师，你如果见了啊，你就会知道含金量有多高！”

马嘉骏的思绪因为恐惧被打断，一时不知该如果接话。庆幸的是，老头已经完全沉醉在了对木偶的热爱中，得不到“马时年”的回答也并不在意。

最开始的一楼大厅在闫睫芸三人的眼里看起来，总会有奢靡而**的错觉。然而此时此刻经历过刷新，又带给人不一样的视觉盛宴。干净，整洁，优雅，繁华。这八个字虽然简短，但只有这八个字可以概括出三人内心的震撼。

五个人心思各异，周围弥漫上诡异又莫名和谐的气氛。马嘉骏缓缓挪动着脚步，躲在了闫睫芸三人身后。

很快就来到了木架前，老头惊喜地查看着自己这些近乎完美的作品，好像是见到了失而复得的宝物。他一遍遍地寻找着自己口中那个与“蒙乐遥”形似的木偶，可似乎，并没有收获。

他的表情逐渐由激动化为了疑惑：“我的，木偶呢？”似乎是不信邪，他再次寻找了起来。前前后后总共五个木架，他在此之间来回穿梭寻找，速度快的根本不像是一个老头应该有的。眼瞅着找不到，他的表情逐渐扭曲起来，干瘪的身体也开始膨胀，身体外流露出丝丝缕缕的诡异，冲天而上，压缩着这里的空间。

凭借着丰富的经验和自身元清的自卫行动，蒙乐遥感受到了这老头的不寻常：“不对劲。”她站在了最前面，眼神锁定在老头的身上：“一个普通的NPC，不可能拥有如此磅礴的力量，诡异也不可能认可他，所以，他绝对不是一个NPC。”

邢嘉旋朝后退了几步，面前的场景还是他头一次见。之前的两次副本明明同这次一样，都是最简单的D级，为什么出现的形式却并不一样？

“上来就开大吗？”闫睫芸所见过的C级至D级副本，开局都是循环渐进，慢慢发展的，像这种上来就开大的这还是第一个。尤其是D级副本，就是为新手打造的，哪里会有这种情况。

马嘉骏被吓得不轻，把头紧紧埋在闫睫芸的背后，闭着眼睛不敢看。虽然没有看他，但闫睫芸也能感受到他因为强烈的恐惧而颤抖的身体。

没人注意到，此时此刻的系统界面悄无声息地发生了改变：

【游戏难度：B级】

与此同时，观众弹幕疯了似的刷屏：

『什么情况？游戏难度就这么水灵灵地从D级转为B级了？』

『这副本我见了这么多次，这老头其实就是游戏BOSS，但他这次不仅提前出场，也提前暴露了真身！』

『上面的，刚才你为什么不说？』

『正如我前面说的，我看了许多遍，这还只是一个D级副本，再看也没什么意义了，要不是我看到副本界面有所改变，我也不会进来。』

『蒙乐遥已经参加了这么多副本，她应该可以应对的。』

『那可不一定，她的性格，老观众都知道，听惯了别人的教导，如果这次她还继续执意保护这三个新手，她说不定也得栽在这里。』

老头发了疯似的趴在木架上，努力地寻找着自己的木偶，却一无所获。邢嘉旋在冲上头的恐惧下，一步步地朝后退去，闫睫芸也挪开了自己的脚步，握紧了莲花剑的剑柄，随时做好了逃跑或者是战斗的准备。马嘉骏却察觉到闫睫芸的后退，高度绷紧的神经在这一刻溃决千里。

他直接朝后不要命地逃去，身形却因为不受控制地颤抖而摇摇晃晃，这无疑更加促进了他的恐惧：“啊！！！”

原先他的稳定都是因为闫睫芸而装的，现在闫睫芸的一个动作很轻易地击溃了他的防线，也自然而然地击溃了邢嘉旋的。

两个人拔腿就跑，邢嘉旋还勉强可以思考，朝着扶梯那里跑了去。但马嘉骏跌跌撞撞地，就朝着大门跑了去。

“什么动静？！”闫睫芸和蒙乐遥大惊，想要制止却已经来不及了。“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闫睫芸暗骂一声，一时不知道是追马嘉骏还是在这里与老头硬钢。

老头明显也听到了，他的脑袋发出了骨骼碎裂的声响，一步步僵硬地朝后转了去。明明是背对着她们，头却硬生生转到了身后，转了完全的一个180°。

“是不是你们，拿了我的木偶？”

下一刻，他消失在了原地，蒙乐遥立马来到了闫睫芸的身边，同样不容小觑的元清包围着两人，形成了一层保护圈。“人呢？”

马嘉骏的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字：“逃”。但推开大门的瞬间，他却更加绝望。

那里哪有什么逃生的路，只能看见黑压压的天空和笼罩着这里的大雾，压抑地他喘不过气。迷雾中，隐隐绰绰的人影包围了这里。

不，那根本不是人影，而是……

成群结队的木偶！

眼见着大门敞开，忽隐忽现的木偶们缓缓靠近，见了马嘉骏，它们发出“咯咯”的，令人胆寒的笑声。

“咯咯咯，咯咯咯……”

“木偶戏，已开唱，小小木偶你别怕……”

“我们来，听欢唱，怪怪爷爷你来演……”

“七个人，一台戏，结局悲喜由我定……”

由木偶唱出的童谣生硬恐怖，干涩美好，马嘉骏瘫坐在原地，他被木偶包围，耳畔边听不见晴离的呼喊，只有木讷尖细的歌声。老头一步步地朝他走来，歪着头，苍老的声音中带着质问：“老马，你忘了吗？我的戏院，从不允许大声喧哗的。”

“既然你违反了规定，那这次，就让你来替我唱一出戏。”

“这不是请求，是命令。”

他听见了，他还听见了雕塑刀摩擦的声音，小时候，他的爷爷工作时总拿着这些东西教他，现如今，他听出来了，但这些东西没能让他拿来立身，反而成了他的索命符。

『这下，这个马嘉骏成了这个副本里的第一个倒霉蛋了。』

『又能欣赏到BOSS的猎杀时刻了，期待期待！』

『我赌100块，这次要从他的手开始！』

下一秒，闫睫芸拔出莲花剑，强大的元灵闪耀着白光，提升了她的速度。

『这晴离什么情况？她不会妄想和BOSS硬碰硬吧？』

『我就说过是个傻子，得到一把破剑的认可就开始妄想了，自不量力！』

“爷！慢着！”

想象中，刀剑相向的场面并没有出现，闫睫芸只是以极快的速度挡在了马嘉骏前面，制止了老头的动作。

“我知道您的木偶在哪，给我们点时间，开场前我们一定给您找回来！”

她这话说的信誓旦旦，老头审视的目光在她的身上凝固，应该是在思考她话中的真实性，过了良久，闫睫芸都觉得没救了，心一横，眼睛瞥了一眼盯着自己，满眼不可置信又因害怕而眼睛盈满泪水的马嘉骏，决定如果无法，就只能尝试硬碰硬。

蒙乐遥愣了半晌，刚才在晴离拔剑的那一刹那，她看清并认出了莲花剑，同样不可置信：三年前，闫睫芸陨落，元清局对她的遗体进行了封印，却在哪里也找不上那把屠戮四方的莲花剑，所有人都认为，莲花剑被销毁。而销毁它的人不会是别人，只能是闫睫芸。

对此，他们给出的答案是：“闫睫芸那种自私自利，凶神恶煞的魔头，或许心理本就扭曲，自己得不到，也不希望别人得到。不然她的东西为什么会一件都找不到？”

而现在，莲花剑不仅没有被销毁，反而出现在了晴离的手中，并认可了她。那么只有一种可能，晴离的体内蕴藏着深厚的元灵。

“现在不是管这个的时候了。既然晴离拥有了可以自保的能力，那现在就可以先去保护邢嘉旋了。”她强迫拉回自己的思绪，朝着刚才邢嘉旋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

『这下好了，没了蒙乐遥的帮助，这晴离也怕是逞不了英雄了！』

弹幕更加兴奋，观众的人数直线上升，从原先的8000 直接窜到了15000 ，所有观众都等待着，猜测晴离和马嘉骏死的会有多惨。

僵硬的相持阶段中，马嘉骏的眸中同样汹涌澎湃，但没人注意到。即使注意到了，也看不清又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

忽然，老头手里的雕塑刀提起，速度之快让马嘉骏根本没有反应过来。他下意识地就要推开晴离，却见她压住了自己的胳膊。

雕塑刀锋利的刀剑对准了闫睫芸的眼睛，只要老头愿意，这短短的几厘米就足以缩减为零，甚至更短。

但闫睫芸一动不动，稳稳地伫立在原地，她又在赌，这老头对木偶的热爱在系统的设定下是痴狂的，是不惜一切代价的。自己把诚意摆出，那这个老头没准就会放弃猎杀，选择找回丢失的木偶。

此刻弹幕躁动不安，大多数观众都在疯狂地催促动手，少数理智怜悯的弹幕不是被压下，就是被追着骂了许久的“圣母”。

“记住你的约定。”意料之中的，老头放下了手中的雕塑刀，诡异扭曲的身体渐渐恢复成了原状，旋即转身离开。

闫睫芸长舒一口气，大门重新关闭，再不见奇怪的木偶和绝望的迷雾。马嘉骏原本已经灰暗的双眸再次迸发出希望的光芒！

她又赌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