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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我成了NCT空降Ace 第162章 1#游园惊梦

作者:薄荷脑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4-06-12 03:50:04 来源:文学城

沈研醒来的第一眼,看到的不是学校那个拥挤的宿舍,而是蓝白色的空旷房间。很多像管子一样的东西缠在她的指缝中间,吸引她用尽全力想伸头去看,但是她的头已经无法忍受任何细小动作带来的哪怕一点疼痛。

全身穿着绿色衣服的医护人员进来了,乌泱泱一群人,沈研从人数上判断,她这次住院绝对不是小问题。

几个男人嘴巴开开合合,像是说了很多东西,但是他们说的话沈研完全听不到。

其中一个男人微微弯下腰靠近着她的耳朵喊,“……沈研?沈研?可以听见吗?”随着男医生的动作,他的声音慢慢从遥远变得清晰。

一个女医生转头对男医生说,“她说不了话。”然后她走近床头,看着沈研那双露在层层纱布之外的眼睛,“沈研,你听到了就眨眼。”

沈研眨了眨眼。

女医生用手在她眼前晃悠,“眼神看着我的手。”沈研就这样看着她的手,眼神转来转去。

“看来她视觉和听觉中枢都很正常,其他的等她过两天转入普通病房后再测试。”女医生下了结论,看向一旁的医生,“就到这里吧,她需要休息。”

另一个男医生点点头,问旁边的人,“那个,小袁,通知林教授了吗?”

“通知了,他们可能在忙。”

女医生弯下腰来轻轻抚摸沈研的额头,“别担心,你爸妈很快就会来的。先让大脑休息一下,不要耗费那么多精力。”

之后所有医护人员又乌泱泱全走了,留下沈研一个人在这个四方空间里,独自听着“滴滴滴”的机器声。

沈研在漫长的等待中睡着了,她是被沈磊的声音唤醒的。

“小研。”“小研,是爸爸。”

自从沈研四年前改掉沈磊帮她填的志愿跑到北京读大学以后,她就赌气没再回过家,在这断掉与家庭联系的四年里,今天是他第一次喊她的小名。

见到父母,沈研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连带着脑袋上的伤都变得更疼了一些。

眼泪朦胧中,沈研发现自己的父母好像并没有那么期待她的苏醒,因为他们叫了一声名字后便相视着沉默,跟她的距离甚至还没有刚刚医生的近。沈研没法开口问,只是本能反应地流下更多泪水。

病房里,心电监护的报警声在加快。沈研频繁眨着眼,泪水已经把附近的纱布全部浸湿。在眼泪即将吞没她的时候,林秦捂住了脸靠在了沈磊怀里,嘴里还低声念叨着,“小研醒了……怎么办?”

—————————

今天是沈研苏醒的第七天,也是她转进了普通病房第三天,她完全拆掉了头上包着的纱布条。

镜子里的沈研小心翼翼地摸着自己的头,光溜溜的触感令她十分不习惯。她看着自己苍白的脸和月白色的睡衣,更显得她像个尼姑了。

沈研的手慢慢摸到了顶骨处,发现那里有一道疤。医生告诉她,这是颅脑手术留下的疤痕,不用过于担心。但沈研觉得很奇怪,因为她这几天逛遍整个科室,只有她的伤口这么小。而且医生也不告诉她,她到底得了什么病。

住了半个多月的医院后,沈研回了学校准备答辩,顺便做了大多数毕业生都会做的事情,相约食堂、跑道聊天、拍毕业照、互送礼物。沈研朋友很少,可她偏偏很喜欢跟朋友在一起。

沈研回武汉的那天,丁一闻从床上跳下来,在走廊里抱着她大喊大叫,哭声不亚于看到沈研被抬上救护车送进抢救室的那一天。

“……总觉得你这一走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沈研笑着用手把她嘴捂住,“干嘛,你咒我死啊。”

“你得了那么严重的病都没死,说明你有大福气,怎么可能会被我咒死!我只是觉得……你天生就属于更远的远方,我们之后应该会越来越远,直到再也见不到面。”

“不会啊,我相信天下没有不会再见的朋友。只要还是朋友,就一定可以见上面。”

5月21日那天,沈研和林秦一起去武商国广逛街。正值周末撞上特殊意义的情人节,晚上十一点的解放大道和高架桥上仍然很堵。

沈研正坐在车里刷着手机,突然她听到不远处传来救护车和司机疯狂按喇叭的声音。很快,整条路上的车都在同时按喇叭,一个接一个地催促前方车辆让道。

林秦正看着后视镜一点点往旁边挪,试图让路过的救护车能够顺利通过,但她完全没有注意到一旁已经煞白了脸拼命按着太阳穴的沈研。

“怎么了小研?”“没事。”沈研深呼吸,露出假模假样的笑容。

其实她刚刚经历了一段剧烈的意识风暴,无法控制,也看不清具体画面。只能在意念里看到一个人背着另一个人往前跑,他们的身后跟了一大堆人的画面。没过多久,意识又迅速切换到医生正在给一个人做心肺复苏,司机使劲按着喇叭的画面。几乎是一秒钟,意识又切换成旁边有一辆黑色的小车,车里的人摇下车窗大喊的画面。

在这次救护车事件之后,沈研开始频繁做梦。她梦见了很多人,但就是看不清他们的脸,只能看见他们模糊不清地穿梭在各种场景之中。

因为场景频繁切换,梦里的自己又总在剧烈运动,所以做梦对于沈研来说成为了一件痛苦的事情。考虑再三后,沈研决定背着父母偷偷去医院的神内科就诊。

“你的头颅CT、头颅磁共振和脑电图都显示很正常,回去好好休息吧。”

“就……没了?”沈研觉得这个结论太过简洁,和她那复杂得如同一滩浑水的大脑活动并不相符。

医生瞥了她一眼,“如果还不放心,可以去做CTA、MRA、TCD,全面明确诊断。”

“但是医生……难道频繁做梦和脑部创伤一点关系都没有吗?我查了查资料,会不会是我做的开颅手术导致大脑皮层或者大脑皮质出现了问题?”

医生停下敲字的键盘,转头看着她说,“既然你查了资料,那么你应该知道,如果你的大脑皮层或者皮质有问题,你还可以像这样正常地来医院、正常地跟我对话、正常地提出质疑吗?沈研,你的问题神内科解决不了,如果还有进一步就诊的需要,请移步精神心理科。”

“精神科??”

“对,精神科。”

—————————

沈研郁闷地走出神内科。她拿着拍的那一大堆无用的片子坐在等候区,怎么想都不敢相信自己查来查去会是精神有问题。不过,她最后还是挂了精神科的号。

“你问题不大,重大疾病后出现睡眠障碍是很常见的,不用太担心,我帮你开点促进睡眠的药就行。”

沈研长呼一口气,不严重就好。

服药几天后,沈研的情况有了一些好转,具体表现为她可以记住梦境的内容了。

梦到的内容五花八门的,在首尔、伦敦、上海、乌克兰,总之在哪里的都有。时间线也很乱,有时候是2015年,有时候是2021年,有时候又回到2018年。

而且令沈研惊讶的是,梦里出现的那些人几乎全都是NCT的成员,但是她已经很久没有关注过NCT了。

梦里的场景有些是沈研看过的物料和综艺,有些不是。梦里的内容非常真实,听觉、嗅觉、触觉都有,甚至她还会感到疼痛。

就这样,沈研在一天又一天的梦境里跟Hendery一起练乐器,跟马克楷灿一起吃韩餐,跟廷祐一起看电影,跟仁俊辰乐一起打雪仗,跟扬扬一起用小提琴和钢琴合奏。

在梦里,她甚至可以体会到被董思成爱着的感觉。她可以和他独享春日樱花的浪漫,独享深夜驱车看海的快意,独享温暖的拥抱和亲吻,独享默契的钢琴和舞,独享作为粉丝不知道的秘密和往事。

起初她惊讶于深深迷恋的idol在自己的梦里居然会喜欢作为NCT成员的同性的她,后来她释怀了,因为她从头到尾都很清醒地意识到不管她在梦里是男是女,那都只是梦而已,潜意识的投射并不能当真。

就这样,沈研把梦里的际遇当成了现实生活幻想无法被满足之下的替代品,如果梦里的成员们不对着她叫出那个陌生的名字的话就更好了。

在梦里,她不是沈研,也不是她认识的某个人,他们口中的那个名字对于她而言是完全未知的存在。

她可以看见任何人的脸,唯独看不见自己的脸。只要遇上自拍、镜子、集体照等等任何可能会出现她自己脸的时刻,奇妙的梦就会瞬间结束。为了维持美好的梦境,沈研停了医生开的药,还会在梦里故意避开看到自己的脸。

这三个月里,沈研不断地做梦,梦醒了就去NCT视频物料里找到跟梦境相关的片段,晚上又继续做着与NCT相关的梦,循环往复。

一个月左右的时候,沈研还可以靠物料的不同点和看不清自己的脸来分清楚现实和梦境。三个月左右的时候,沈研已经渐渐无法确定她记忆中的某件事到底是梦到的,还是看视频看到的。

某天,沈研和朋友去逛楚河汉街的时候,去上了个厕所,不过她刚进去就被里面正提着裤子出门的男人看到了。

“啊啊啊啊啊!你一个女的进男厕所干嘛?!”

这一吼把沈研吓个半死,“啊?我还特意看了才进的……”她走出门看,墙上赫然挂着男厕的标志。

“你流氓啊你!”男人骂骂咧咧地走出去了,周围一时间多了很多围观的人,沈研不好意思地低着头走进了女厕里。

沈研一边用水冲着脸,一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走错厕所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所以她今天还特意瞥了好几眼厕所的标志,奇怪,明明是看见了那个标志是女厕才进的,但是一转眼还是站在了男厕里。

沈研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脸,清水顺着她的五官一点点流下,滴在洗手台上。她摸摸眼睛,摸摸鼻子,最后顺下去摸了摸嘴角。她可以看见自己的脸,所以确认这是现实无误。

突然,沈研脑子里闪过一丝恐惧——有没有一种可能,能看见脸的是梦境,看不见脸的才是现实?有没有一种可能,她不是沈研,梦里的那个被她当成情景剧来扮演的角色才是她真正的身份?

沈研回到精神科复查,医生看着她做的量表结果皱起眉头,叹了口气“你这三个月做了什么?你现在有很严重的精神分裂症!”

“精神分裂症……?”

“目前而言,还没有能治愈的办法,只能控制。你一定要按时服药,有意识地去分辨幻觉和现实,然后远离造成你繁琐梦境的元素,怎么靠近就怎么远离。”

—————————

九月,北京顺利进入了秋天,空气中已经弥漫着丝丝凉意。沈研带着她提前找医生开好的药来到新学校报到,她的病情除了她自己没有任何人知道。

她不再看任何关于NCT的东西。她想,或许新的环境和新的生活,可以让她慢慢脱离虚拟梦境带来的折磨。

可惜,那些梦境已经变成了记忆深深地扎进了沈研的心。

她看着几年没碰过的钢琴,会不由自主地就走过去弹了一段记忆里的旋律。她走在超市里,会下意识地拿走好几桶记忆里经常吃但之前的她不喜欢吃的泡面。她喜欢上了“7”这个数字,因为记忆里的她幸运数字是“7”。

她看着烤肉,会默默感叹为什么不是和廷祐楷灿一起吃。她路过三里屯的某幅127的地广海报时,她会想人数不对。她听着奶茶店里放着威神V的歌,她会想编曲没有记忆里她自己写的好听。

比分不清虚实更可怕的是,沈研已经觉得她不是沈研了,而是那个脸都看不见的男人,她认为是世界出现了问题,才导致她看不到自己的脸。很多时候,她听到有人喊“沈研”不会有反应,但是听到有人叫那个名字,她会以为是在叫自己。

持续加重的病情极大地影响到了沈研的学业,她注意力无法集中,记忆力下降,很多课题任务都无法完成。导师私下询问她是否有困难,她嘴上说“没有困难,我会继续努力的”,结果回到宿舍偷偷多吃了几颗浅绿色的氯丙嗪。

之前就认识沈研的人也许会看得出来,她说这些话的时候虽然是笑着的,但是一点说服力都没有。现在的她像被吸了精气的活死人,一双眼睛还不如做完开颅手术后纱布间露出的那双眼睛明亮而充满生机。

沈研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和心灵回到了家。

林秦笑意盈盈地扭开沈研房间的门,“小研,我今天做了你喜欢吃的清蒸武昌鱼……啊啊啊——”

她高声尖叫着跑到沈研的床边,颤抖地握着沈研血肉模糊的左手腕,暗红色的血不断从她的指缝中渗出。

“小研你……你怎么了?”

沈研用空洞的眼神看向林秦,穿过她散散地影射在林秦背后的白墙上,她右手紧紧攥着小刀,血顺着刀刃一点点滴在淡蓝色的床单上。

“……妈妈,当初你们不应该救我的。”

她从小就是怕疼的人,手里的刀割下去却一点没犹豫。梦里,她也这样割过自己的手腕,很疼,疼到以为是在现实。现在,反而不疼了。

沈研用沙哑到像来自地狱一般的声音一字一句地说,“我好难受啊,妈妈,但是我又不知道是哪里难受。对不起,我让你们失望了。放弃我吧,你们放弃我吧,我自己也快放弃我自己了。”

林秦猛地抱住沈研,泪流满面,“我们好不容易才把你救回来,怎么可能会放弃你!如果我们会放弃你,你爸爸一开始就不会拿自己团队辛苦研发的技术去做交易,如果我们会放弃你,就不会在两个你之中选择你!”

沈研已经无法集中注意力去听林秦的绕口令,呆呆地任由林秦痛彻心扉地哭喊。付出了什么,选择了谁,对她而言一点意义都没有,她还是这么痛苦。

沈磊结束了奔波劳碌,正以为可以阖家团圆度过美好的春节假期,没想到迎接他的是形如枯槁的女儿和以泪洗面的妻子。

沈磊找到了最具权威的精神医学专家询问病因。“精神分裂症的病因可能是遗传因素、妊娠异常、不良的家庭环境或者大脑结构异常,我们初步怀疑,是去年四月的那次开颅手术造成的。”

沈磊沉默着带着家人回到了家,他看着对一切失去兴趣的沈研,第一次感受到后悔。

沈磊和林秦放弃了所有工作,专心陪沈研治疗,沈研也提出了休学申请。

“爸爸,我想去首尔。”

这是沈研第一次提出要求。沈磊和林秦立即办了签证,买了机票,陪沈研去了首尔。

“有想去的地方吗?”林秦哄着沈研问她,希望能够提起她的兴致。“coex好像很好玩,明洞也不错。”

沈研拒绝了,“我自己去走走就行。”

这是她第一次踏上韩国的土地,却已经对每一处街道都了如指掌。她用着生疏的韩语在便利店买了一个三文鱼饭团和一盒玛丽桃汁,然后慢慢走到了sunshine韩餐馆,外面和里面的墙上并没有任何有关NCT的合照。

沈研摸着墙壁低声嘟囔,“为什么会没有呢……”

店员忙完上菜走来招呼她,“请问想吃点什么?”

沈研发现,这个店员就是记忆里总来招待NCT成员们的那个姨母,她的眼睛突然亮了亮,“姨母,可以来一份‘东赫套餐’吗?”

“什么??这个是什么?”

“是李东赫给朋友们的套餐。”

店员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她,“对不起,我们这里没有您说的‘东赫套餐’。如果您需要点餐可以先入座,那里有菜单。”

沈研亮起的眼睛重新黯淡下来,嘴里低声嘟囔,“为什么会没有呢……”

沈研慢慢走到了汉江边,那里正好在放新年烟火。她看着江边追逐打闹的少年,看着两个走在路灯下并肩聊天的人,看着对烟火许愿的孩子,她现在看谁都像在看自己。

沈研打车去了圣水洞的**大楼下。她本来只是想看看这个记忆里付出了血汗泪的地方,不过运气很好,她在门口遇到了刚刚练习完的两名威神V成员。

他们捂得很严实,帽子、口罩、宽大的外套,从艺人众多的**大楼里走出来,就连粉丝都很难猜出来他们是谁。

不过沈研一眼就可以认出,那是董思成和刘扬扬。记忆里朝夕相处的人就站在她前面,那颗平静如死水的心突然又泛起波澜。

不远处的两人感受到了沈研的视线,齐齐看过来,沈研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他们就迅速移开了视线。

冬日的首尔很冷,冷到可以一秒钟浇灭一颗重新活过来的心。

“为什么会不认识我呢……”

沈研站在狂风乱吹的街口,呆滞地看着逐渐远去的两道背影,呆滞地流泪。他们那两道陌生又冰冷的眼神比多少颗氯丙嗪都要管用,没有任何时刻能比现在更让她清醒地意识到——

她不是宁阳,她是沈研。

—————————

沈磊和林秦身着黑白套装,神色凝重地抱着花来到陵园。

沈研在一周前谎称去买东西,然后独自跑到了长江边纵身一跃结束了自己二十三年的人生,连遗书都没有留。

沈磊单膝蹲在石碑前,把花束摆在地上。此时他才深觉自己作为父亲的失职,来祭奠自己女儿却不知道她平时喜欢吃什么。

林秦淡淡地问,“沈磊你后悔吗?”他低头沉默。

如果他知道沈研可以苏醒过来,他绝对不会冒险做那个手术;如果他知道最后沈研会死去,他绝对不会把宁阳送走。这两个交叉路口摆在他面前,他都无法权衡究竟是哪一次选择更令他追悔莫及。

沈磊站起身,林秦捂住脸低声啜泣。他近五十年的人生里,成功与成就数不胜数。他是做出杰出贡献的生物学专家,是从研究所做到全国前列的生物医药集团的领头人,是高高在上的学者,也是众人仰望的企业家。

他原本以为自己的孩子也会继承他优秀的基因,成长为科研路上的一枚耀眼的星,却没想到自己的孩子并不喜欢他引以为傲的生物学,也不喜欢他们为她铺好的路,他还为此气急败坏地断了跟沈研的联系。

只是没想到,他再与沈研面对面,竟是在ICU病房里。

他几乎一夜之间白了头。他打了几百通电话,只为了联系国内外神经内外科最顶尖的专家,几万几十万的金钱如瀑布般流向医院,只为了再多留住一天沈研垂危的生命。

任凭哪国专家来都是一个结论,沈研的大脑因为肿瘤压迫而神经元大面积受损,开颅取出肿瘤的成功率不到10%,除了暂时用冬眠疗法*降低能耗维持生命之外别无他法,要么奇迹降临,要么生命终结。

他绝望地联系了快三十年没见面的老同学,这位老同学在三十年前因为钻研生物克隆技术而被学校开除了学籍,之后就在美国销声匿迹。如果可以联系到,那么他可能就是全世界唯一可以帮到他的人。

这位老同学还是那么朴素,明明年薪百万美金,却还是穿着那些大学时就喜欢穿的衬衣运动鞋。

“好久不见。”那人微笑着伸出手。

“好久不见,John。”

沈磊盯着沈研的墓碑回忆着那些绝不能为外人所知的秘密。

宁约翰说,有个项目叫“HOPE Project”,他研究了三十年人体克隆技术,最近已经成功培养好了一具人类年龄十五岁的试验体,他拥有完美的面容、声音和修长的四肢,拥有理论上最好的基因。此前正在用AI大脑进行测试,不过效果不好,所以他们正在寻找人类大脑去进行测试。

宁约翰还说,“‘HOPE’可以是人类未来的希望,当然,也可以是沈研的。”这句话像女巫低声的诱惑,日夜不停地骚动着沈磊的心。

当他终于下定决心,和宁约翰齐心协力成功完成了世界上第一例人造大脑意识转移和人造躯体启动之后,沈研的肿瘤却奇迹般地消失了。

他无法形容看到沈研清醒那一刻的心情。他悲哀地想,在命运面前,人的努力真的像一场笑话。

为了不让沈研和复制意识的宁阳撞上,他决定放弃宁阳,把他交给宁约翰自己处置。在得知沈研死讯时,他就猛然想起了这个被他放弃的复制体。

当然不会有人愿意停在原地等他撤回决定。当他联系上宁约翰提出想要回宁阳的时候,宁约翰遗憾地告诉他,宁阳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这个消息彻底击溃了强撑了一年的沈磊。怎么可以每一步都正好踏出了自己预想的轨道?现在这个结局,活像一场没有意义的闹剧终场落幕,除了唏嘘只剩叹息。

沈磊和林秦离开了陵园。

“后悔是世界上最没用的东西。

现在我们两个孩子都没有了。”

标题“游园惊梦”取自汤显祖的昆曲作品《牡丹亭》中的一个曲目。

*冬眠疗法:主要用于严重的外伤、感染、中毒或者精神创伤等情况下,通过药物降低机能损耗,为治疗争取时间。

我不知道怎么形容沈研这个结局,可能只能用“无力感”去描述。我想了很多结局,觉得这个结局最适合这个故事的总体基调,“荒谬、美丽、现实”。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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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 1#游园惊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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