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凯瞧着这个伪君子还要到他面前来恶心人,他立马抬脚就走。jiujiuzuowen
余博文还在思考要说些什么,却见人要走了,立刻小跑两步追上陆凯,用手拦住道:“这位仁兄为何着急离去?在下能有幸结识仁兄否?”
看来这人是盯上自己了?第一次见便能把主意打到自己身上来、利用自己,果然不论是前世还是今生,这家人都如此瞄的准。
陆凯没有停下脚步,就这人,还不值得他惺惺作态。
余博文没想到陆凯会这么不给他面子,心里恼怒,却因着在场的人而不好发作。他见拦不住人,只好停下脚步,故作失落地叹了口气,口中自嘲般念道:“是余某强求了,入不了这位仁兄法眼。”
虽说是自言自语,可周围人都能清楚的听到,可能是因为自余博文出现便像自带光环一般让大家都忍不住闭上了自己的嘴来给其发挥空间。
陆凯听着身后故意传出来的话语,反而加快了脚步,丝毫不在意。
但陆凯的行为可谓是惹怒了一些正义之士,废材还敢这般嚣张?
一时便有书生蹦出来指责陆凯,原先他们也只是看热闹罢了,只是如今看到有巴结余博文的机会,自然舍不得放过。
毕竟余博文将是角逐这届解元的人选,这是已经公认了的。
“我本还道此人便只是犯了个小错,没想到性格如此恶劣,面对释放善意的同辈竟是如此的态度,在下看不下去了,博文兄还恕在下鲁莽了。那人对博文兄如此态度实在可恨,在下愿与博文兄交好,还望博文兄莫要嫌弃。”义愤填膺地说了一通之后,开始对余博文示好。
余博文假惺惺地感动了一番,又道:“原来小生以为那位仁兄刚强果敢,是可交好之人,没想到……唉,承蒙不嫌弃,小生自然是愿意的。”但是在眼底深处却残留几分不屑。
那人一听这话,高兴地面色涨红。他不是读书的料,考了许多次还没有考中,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同江南才子余博文交好,简直可以吹上一辈子。
于是迫不及待地与余博文攀谈起来,语气之间让旁人以为两人很熟的样子。
高扬被忽视一通,眼底满是茫然。
他自然是不认识余博文的,但他出发的早,前几日便到达了省城,住在了贡院旁边。这些日子通过日常在酒楼里转悠,也打听到不少消息,因此虽说他没见过余博文的本人,可是早已听过他的大名。
那可是名动全城的大才子,凭什么对陆凯态度那么好,陆凯他也配?
他看着被仕子们拥簇着的余博文,咬了咬牙十分不甘心。
明明他才是占理的那方,凭什么博文兄便只看到了那个乡巴佬?
高扬深吸一口气,想着刚才余博文对这事件的关注程度,厚着脸皮从人群中挤了进去。
好不容易挤到余博文面前,头发也有些乱了,邋邋遢遢显得有些可笑。
余博文这才注意到高扬,他想起了陆凯对他的态度,眼里闪过一丝狠辣,还没人敢对他这样。
他轻声止住了在他旁边高谈阔论的人,心里颇有几分心烦,就这些还不入他的眼。只是他本来插进来也是为了看笑话,对陆凯也并没什么特别的看法,他以为不过就是一个胸无点墨的废物罢了,只是没想到与他想象中的不同啊。不知为什么,看到陆凯,他总有几分难受甚至警惕的感觉。
余博文揉揉太阳穴,估计是他这些日子复习太过劳累了罢,所以才会有些心悸。
他看着可笑的高扬,心里闪过莫名的情绪,抬头之间,换上了那副温润如玉的样子。
“我没记错的话,这位兄台正是刚才与那秀才争执的那位?”余博文也懒得再对陆凯使用尊称,直接用秀才带过。
高扬看到余博文还记得他,激动地脸都在颤动。他就知道,凭他的气质,哪里比不过陆凯了?陆凯那个穷鬼,穿的就不如他,一副破破烂烂的样子。
他不经意看到余博文的衣裳也是较为朴素简洁的,心里又换了一种想法。甚至开始觉得自己这副华丽的样子蠢得像头猪,看看人家,这才是读书人的气质。
明明在陆凯面前不服输的高扬只是第一眼看到传言中的余博文却心甘情愿的诚服。
他怕自己回的不及时,回答速度快的像是要把舌头咬断。
“正是正是,小人姓高,单名一个扬字。小人不才,竟也能被博文兄记住。”说着神色间是十分的骄傲自豪,恨不得把鼻孔抬上天去。
余博文看他这样子心里鄙夷了一番,陆凯到底怎样他不知晓,不过这位高扬嘛,倒真的是名副其实的蠢材。
不过既然有用,那就勉为其难地结识一番。
余博文心里的想法,面上一丝不露,语气也是十分的友好。
“在下将才见那秀才对高兄的态度稍微有些……这才忍不住说两句。”余博文一句话就把高阳之前心中的微微不爽给完全的剔除了,甚至高扬还十分庆幸能有这么一位大才子能替自己说话。
于是说起话来更是不动脑子,恨不得把自己的老底都翻出来给余博文,同样,也少不了诋毁陆凯,丑化之前在学院中时陆凯的形象。
余博文听了一大段话,但是反反复复就那几个意思,早就烦不胜烦,不过他还是抓住了重点,高扬和那个叫陆凯的是一个学院的人。
他捏了捏自己的虎口,既然陆凯的反应不是他希望的反应,那也别怪他了。
接下来两天陆凯并没有出门,毕竟他也不想再看到某些一言难尽的人,至于那余博文,既然对方这么以自己的成绩为豪,那最好的反击莫过于在他擅长的事情上超过他。
陆凯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体验过第二是什么滋味,他前世很少与余博文打交道,只知道对方在朝廷上是个毫无存在感的小官,不过倒是听过有人说他才华横溢的。
陆凯本人对于舞文弄墨没什么偏好,科举在他看来不过也是向上爬的工具,玩弄权势才会让他心潮澎湃。
不过他倒是很想看看对方震惊惨白的面色呢。
终于,第一场考试来了。
乡试总共有三场,一场持续三天,每场都需提前一天进场。乡试第一名为“解元”,第二名为”亚元”,第三名到第五名为“经魁”。
陆凯收拾好所需物品。他带了陆爹爹给他亲手做的大饼,又再买了些便宜的吃食,毕竟在里面要待三天,不可能吃三天干粮。他还带了一床小褥子,用来睡觉的时候垫垫。最后出门前,陆凯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还是转过身来拿上了徐骄的荷包放在心口才安稳些,不知为何,他这两天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陆凯跟着人潮进入贡院,前来考试的人很多,周围嘈嘈杂杂互相听不到说话的声音。终于轮到陆凯检查了,检查人员拿过陆凯的包袱,开始搜身,搜身考生的目的是为了防止考生身上藏有“夹带”。
陆凯什么都没带,自然是不担心的,只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还是有几分尴尬罢了。
他将才看到一位花甲之龄的老人来参加考试,也就是说终其一身考了那么多次不过也就是个秀才罢了。
陆凯想不通为什么会有人坚持这许多年,就算是这次好不容易中举了,那又能有什么用呢?一生都搭在科举上,过着穷困潦倒的日子,还不如想想其它出路,难道不比做老秀才还要承受来自周围人甚至亲人的压力要强。不过虽然他不理解这种行为,但是看到了还是会唏嘘不已。
陆凯通过检查后便穿好衣服走进了属于他的考棚。陆凯将所有东西都放置好,毕竟要呆三天,题量也还有那么大,就算是外在环境的一点点不舒适甚至都能对考生造成很大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