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旧梦长温 第55章 女子学堂

因为皇后的突然薨逝，太子和月如霜的指婚彻底搁置。慕容辰像是良心发现，朝中的大事小情都开始重视慕容靖的意见。慕容靖越发受到重视，地位也越来越高，所有人都开始议论，慕容靖算是因祸得福。只有他自己知道，这种福他根本不屑，他想要的，早已一个接一个的，丢下自己离开。

叶卿在皇后丧葬典礼上见到了慕容离，却一直没见过慕容成。听说他从小处处都要与慕容靖作对。不知道现在远在边关的他知道慕容靖现在这么受慕容辰的器重，还能不能在边关沉得住气。

皇后薨逝后的第二日，花国正式向雪国宣战。

皇帝即刻下了圣旨，大概意思就是，如今花国不顾念两国曾经的联姻之情意，雪国也不会再忍气吞声，派沈岚应战的旨意也同时昭告天下。

沈岚是一国丞相，无论如何也轮不到他迎战。可奈何沈岚的身份特殊，在做丞相前的一战成名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老百姓们刚知道要打仗时，一个个还都是忧心忡忡的，但知道是沈岚挂帅后，瞬间就放下了心，甚至有种提前庆祝胜利的喜悦。

雪国和花国正式开战，叶卿第一时间就知道了这个消息。只是她没想到沈岚竟会走的那么急，她还没来得及去好好告别，人就已经出发了。

“公子，沈大人今日一早，寅时不到就出发了。”

叶卿在听了锦瑟的话后，一双眼睛瞬间就暗淡了下来，心里也酸酸的。她心里还有许多话没和沈岚说清楚。这几日接二连三的发生了太多事，她心里的话也就这样一拖再拖。她很后悔，为什么从宫中回来那天，她要赌气，没把话一次说清楚。

沈岚离开后，整个沈府都变得异常安静。虽然他在时，也很少说话，即便开口，也是冷冷淡淡的。可只要有他在，叶卿就觉得心里很踏实，不像现在，总觉得心里少了什么，空落落的。

风无间再也没来找过自己，夜影他们也都没了踪影。叶卿猜想，他们应该都和沈岚一起去了战场。

偌大的沈府，好像一夜之间，只剩了叶卿一个人。无论她去哪，都没了人气儿。平日里最爱八卦的丫鬟厨娘，也都一时间变得缄默起来。

枯燥的日子好像过得格外漫长，叶卿除了隔三差五去一趟学堂，其他时间都窝在院子里盯着池塘假山发呆。就在她以为自己快要被无尽的寂寥和怅惘吞噬时，月如华来了沈府。

月如华第一次去沈府，两个人秉烛聊到深夜，越谈越投缘。

后来两个人就经常结伴出游，从大街小巷到胡同弄堂。

有一日，两个人在茶楼喝茶，叶卿说起了女子读书上学的事，“如华，月国的女子可以进学堂读书吗？”

月如华摇摇头，“月国和雪国差不多，除了官家女子，基本都没什么读书的机会。有钱人家可能会请夫子来家中，不过所学的东西也都是为了嫁人而已。”

“如华，你说为什么女子不能和男人一样，上学堂，习武，入仕呢？”

月如花皱了皱眉，沉吟了半天，可还是没想到一个满意的答案，“可能自古以来，一直如此也就成了习惯吧。”

“可古时也有花木兰替父从军的巾帼英雄，还有武则天这样的一代女帝。怎么到了现在，反而退回去了，女子连进学堂的资格都没有。如华，我一直觉得，男女应该是平等的。”叶卿沉声道。

真的可以平等吗？月如华想到自己的母妃，她的一生都在委曲求全，夹缝中生存。后宫的女人之间尊卑等级都十分明显，又何来的男女平等？

月如华叹了口气，“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女子却只能认命接受，不然就是不守妇道。如果真的能平等，那就好了，一生一世一双人，哪个女子不向往。”

叶卿看了看月如华，笑道，“会的，总会有那么一天的。”

月如华也笑了笑，“嗯。”

“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叶卿看出月如华心情有些低落，拉着她的手就下了楼。

冷不防被叶卿抓住手，月如华霎时就红了脸，却没反抗。

直到两人上了马车，月如华才好奇的问道，“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叶卿故作神秘，“到了你就知道了。”

马车行了半个时辰后才停下，叶卿扶着月如华下了马车。两人还未走近，就听院子里传来了朗朗的读书声。

天气很好，夫子将桌椅都搬到了院子里。偌大的院子，被打理的干净整洁。院子里坐了十几个女孩子，最小的七八岁，最大的也不过十二三岁的模样。

看到叶卿进来，一个个都嬉笑着放下书，纷纷向她跑去。

“叶姐姐，你怎么这么久都没来呀，我都已经学会好几首诗了。”

“叶姐姐，我都学会三字经了。”

“叶姐姐，我最厉害，都会翻跟头了。”

“叶姐姐，我终于拉得动弓了。”

……几个女孩子叽叽喳喳的，把叶卿围在中间，拉着她说个不停。

叶卿每一个都认真的赞叹了一番，最后笑着说道，“好好好，你们都厉害，都很了不起。都比姐姐强。”说完，抬头看向一脸无奈，朝着自己走来的夫子。

夫子也是个女子，她看着一群孩子围着叶卿又拉着她不放，便故作严肃地说道，“还不快去背书，不然叶姐姐以后就不来看你们了。”

孩子们一听，急忙松了手，跑回去乖乖坐好，认真的读起书来，只不过，一双双乌溜溜的眼睛时不时地瞟向叶卿。

叶卿笑了笑，“章先生，还是你有办法。平时辛苦你照顾这些孩子们了。”

章宁笑道，“是你太宠溺她们了。我能教她们，是我的福气，说不上辛苦的。”

叶卿把月如华推到章宁面前，笑着介绍道，“这位华姑娘，是我的好友，以后我会经常带她来这儿。她可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哦。”

叶卿的话，让月如华有些不好意思，睨了叶卿一眼，“章先生不要信她的话，我不过是略懂皮毛而已，她说话总是很夸张。”

章宁笑了笑，又看向叶卿，“叶姑娘，我先去教她们读书，今天你无论如何都得留下吃午饭。”

叶卿点了点头，笑道，“好。”

叶卿想拉着月如华再看一会，可她站在院子里，孩子们总是不自主的走神。两人不得不进了屋子。有两三个厨娘已经在准备午饭，见她们进来，便端了茶上来。

月如华端着茶杯，上上下下打量了叶卿好几眼，从茫然到明朗，从气愤到释怀。最终放下茶杯，故意板着脸看向叶卿，“叶公子，或者我该叫你叶姑娘。您难道，就没有什么话，要和我说吗？”

叶卿闻言，随即笑了，“我今天带你来这儿，不就是为了和你解释嘛。好如华，你不会生我的气，对吧？”

月如华噗呲笑出了声，“我早就觉得你和一般男子不同，可怎么也不敢想，你竟是个姑娘。”说完，似乎又想起了什么，笑着继续说道，“那天你信誓旦旦的对皇姐说，你喜欢男子。当时我还在想，你的胆子也太大了，这种话竟然能说的那么自然。”

叶卿也想起了那天的情景，大概当时在座的每个人都被自己吓了一跳吧，“所以我并不是不喜欢你才拒绝的，还希望二公主千万不要怪我啊。”说完，起身向月如华拱手行了一礼。

月如华嗔了她一眼，“我看你这个性子，倒更像是个男子，扮起男人的做派也是得心应手，油嘴滑舌。”

“见到如华这么貌若天仙般的女子，我若真是个男人，又怎么会拒绝呢？”

“你这插科打诨的样子，我看不像是沈大人教的，倒很像一个我认识的人。”

“哦？那一定是位风度翩翩的男子，老实交代，他是不是你的心上人，嗯？”

想到那个人，月如华脸上泛起一丝可疑的红晕，“你不要胡说，我和他不过见过几面而已。”

叶卿本想再打趣她几句，可厨娘来通知她们可以开饭了，最终只得作罢。

宽敞的院子里，摆了两张大圆桌。虽然都是些家常便饭，但看起来却让人食欲大开。

几个大人和孩子们围坐在一起，一顿饭说说笑笑，吃的好不热闹。

饭后，孩子们又缠着叶卿说了好一会儿话，直到章宁说她们该去练剑了，才依依不舍的离开。临走前一个个都委屈着小脸，惹得叶卿心生不忍，再三保证，过几天再来看她们，再陪她们一起吃饭。

章宁一直将叶卿和月如华送出门，看着叶卿，眼眶有些微微泛红，“叶姑娘，你放心，我会把女子学堂照顾好的。有时间，你就来这边看看。还有，真的谢谢你给了我现在的生活，不然我……”

叶卿笑着拉着她的手，“我来一次，你便说一次谢，你说不累，我都要听累了。下次我再来，你可不许再说谢字了。而且以后，也不用姑娘长姑娘短的，就叫我阿卿。”说完将袖兜里的银票拿出来放到她手上，“这几天我有空就会来的。”

章宁接过银票，点点头，“好，阿卿姑娘。”

叶卿又叮嘱了几句，才和月如华上了马车。

月如华见刚才章宁欲言又止，情绪激动，不禁有些好奇，“章宁以前是做什么的，怎么会在这做了女先生。”

叶卿笑了笑，“那可说来话长了，要从醉颜楼说起。”

“醉颜楼？那是什么地方？”

“额，就是京都最大的一家qing楼。”

月如华眼睛瞪的溜圆，说话也结巴起来，“青，qing楼？”

叶卿不以为意地点点头，“章宁曾是醉颜楼的花魁。她原本是官家女子，可家道中落后身不由己沦落风尘。我无意中认识了她，所以就为她赎了身。她在京都无依无靠，我就让她留在我身边，帮我打理女子学堂，教教书什么的。以后学堂孩子多起来的话，她一个人可能就要忙不过来了。”

“她的身世真可怜。不过，阿卿，你怎么会认识青楼的女子？”

叶卿回忆起了和章宁的认识过程，事情要追溯到七夕那天她和沈岚差点误入醉颜楼的乌龙事件。

叶卿无意和风无间提起这件糗事，被风无间无情的嘲笑了一番，还说他俩太不解风情，应该进去看看的，醉颜楼的花魁可是色艺双绝，只不过身世有些凄惨。后来风无间又提到章宁其实算是叶瑾瑜的故人之女，只可惜她父亲官运不顺后家道中落，只留下这么一个女儿也沦落风尘。

叶卿觉得她身世可怜，加上她父亲又与师父相识，便想帮帮她，于是央求风无间带她去醉颜楼。风无间拗不过她，只好带了她去。

她第一次见到章宁的时候，章宁穿了一身白色纱衣，清冷孤傲的眉眼，显得与青楼格格不入。

叶卿让她弹了一首曲子，又让她作了一首诗，最后又和她下了一盘棋。整个过程，叶卿都是带着淡淡地笑意看着章宁。

章宁有些恼怒，这个公子似乎在逗着她玩。他来这里不为了饮酒作乐，倒像是在科举考试。从叶卿让她作诗开始，她就想拂袖走人，可她怕得罪客人，只好耐着性子，陪着叶卿一件件事去做。

最后叶卿笑着看她，淡淡地问了一句，“你愿意和我走吗？”

章宁那时还不知道叶卿是谁，不过有人能带她脱离苦海，即便是为人妾侍，也好过留在这里，章宁几乎没有迟疑的点头。

后来叶卿不知道风无间是如何让老鸨子顺利的放了章宁，反正她是一分钱也没花。后来她把章宁留在了女子学堂教书，也将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了章宁，不过没说自己是女子，可章宁却很聪慧，没多久就识破了，只是从那之后对她更加尊敬了。

叶卿与章宁的认识充满了各种机缘巧合，而且又牵扯到师父和风无间，叶卿一时不知如何对月如华说，最后只是笑了笑，简单的说了一句，“大概是我和她有缘吧。”

月如华听完，笑了笑也没再继续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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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女子学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