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护国公主 第14章 第14章 初露锋芒3

安世贤看了一眼顾卿舞，见顾卿舞正端坐在亭中的桌子旁边，右手托腮，睁着一双明亮清透的眼睛看他。

安世贤正了正坐姿，继续说：“至于我，我不仅能力不足，而且不懂变通，最是能揪住别人不放。我们都不是世子人选，只有大哥最合适，我自小就看大哥读书习武克己自律，长大后的大哥有勇有谋，遇事冷静，思虑周全，进退张弛有度，是安国公府最为合适的安世子。所以，安世子永远都只能是，也只会是大哥。”

顾卿舞听他这么说，对安世澜也颇为好奇了，她努力想上一世的安世澜的结局，却实在想不出来。按道理来说，外祖父过世后，安世澜应该从青台山归家后成为安家的正主，既然安世澜如此有才能，为何后来没有听过鄂州安家的只言片语呢。

顾卿舞瞬间就想通了，安世澜既然有此才能，按照当时的动乱，定然知道唯有隐藏于世间，才会保住安家所有人，那时候越被世人淡忘越能活的久。想到此处，顾卿舞才感受到一些暖意，如果真是如此，安家能得幸保存，那她的亲人也有善终者。

安世贤看顾卿舞不说话，问顾卿舞：“殿下，草民冒昧问一下，是陛下有意换世子吗？”

顾卿舞摇头：“我朝历来规矩，世子是由家主选出报于陛下，再由圣上恩准废立。虽说如此，可是表哥的世子之位是由先帝立下，只要不是犯下大恶不赦之罪，父皇是不会轻易动念头废立世子的，更何况安家虽为国戚，可却也不姓顾。”

安世贤明白，不姓顾就不似那些顾姓王公贵族们属于顾家，那么皇上就没有立场插手其他家族定下一任家主之事。既然皇上不会插手，那……

安世贤问顾卿舞：“殿下，难道是祖父想……”

顾卿舞知道他要问什么，轻轻摇头：“表哥想哪里去了，外祖父不会有这个想法。只是舞儿觉得澜哥哥一直不在家，想知道你们心中是否有其他想法。”

顾卿舞换了轻快的语气：“表哥莫怪，倒是舞儿胡乱担心了。”

顾卿舞起身对安世贤说道：“不知不觉已至深夜，表哥明日还要早起温书，舞儿就先告辞了。”安世贤行一礼，目送顾卿舞离开后，迈着沉稳的步伐离开。

回到住处，顾卿舞简单收拾了一番，坐在床上思量对霍远的安排。蓝月见状后对顾卿舞提醒道：“殿下今日行路太多，想必是疲累了，快些安歇吧。”

顾卿舞心想，可真是行路太多，短短时间内安排这许多事宜确是劳心劳力，这是她前所未有的经历，这种落在实地的感觉很踏实。

顾卿舞一夜好眠。

第二日，醒来后的顾卿舞对蓝月吩咐道：“你去找一趟霍远，带他去民仁堂一趟。多余的话不必说。”

蓝月出门后，青竹上前对顾卿舞一阵低语，顾卿舞略微思索了一下，平静地吩咐她：“去转告二舅母，用完早膳后我去拜访二舅母。”

青竹领命出去，待青竹回来后，顾卿舞已经开始用膳，顾卿舞让青竹一同落座，对她笑道：“在没人看到的时候，我们一同用膳即可，不必在意那些虚礼。蓝月那丫头可比你强多了，她可不会饿肚子。”

青竹领命坐下，对顾卿舞低声询问：“殿下，那个人今日还要跟吗？”

顾卿舞夹着水晶虾饺的手一顿，对青竹摇摇头：“你不必再去，我会同表哥提及此事。”

安文韬的妻子秦氏在得知顾卿舞的消息后便早早地等在二房正厅，等了有一柱香的时间，在无数次看向院外之后，终于看到一个身着鹅黄色衣裙的少女款步走来，秦氏赶忙上前迎上去：“殿下万安。”

顾卿舞托起秦氏的手：“舅母，无需多礼。”

两人说了很多体己的话，顾卿舞笑道：“舅母如此温柔体贴，难怪二舅舅爱护舅母这么多年仍旧不减爱意。”

秦氏不好意思的抿嘴一笑，“殿下就别打趣臣妇了。”

顾卿舞此时询问秦氏：“舅母是二房主母，二舅舅的两位姨娘对二舅母可恭顺？”

秦氏此时的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对顾卿舞道：“回殿下，李氏是夫君之前的通房，一直很本分，自臣妇嫁入安家后先后生了贤哥儿和婷姐儿，才把李氏抬成姨娘，之后她一直恪守本分，待臣妇的两个孩子都长大到五六岁后，她才得了惇哥儿。对臣妇这个主母也恭敬有加，不曾有过任何不敬的言行。”

“那，那位余姨娘呢？舞儿听说是二舅舅外放到钦州时收的人。”

“殿下说的不错，当初夫君被下放到钦州渠县，在途径钦州边界之时碰到一群地痞欺负余氏，夫君把人救下后，本想将她平安带入钦州后送她回家。结果余氏一直支支吾吾说不出自己家在哪儿，只说自己没有家，而且一问她就掉泪，夫君一个男子，哪知晓该怎么办，无奈，只能将她带在身边，欲先去钦州渠县赴任后再做打算。”秦氏说完看了顾卿舞一眼，看顾卿舞没有什么不适，还挺好奇的样子，继续说道：“不知夫君当时是不是因为水土不服，到钦州后就病倒了，余氏为报恩一直在夫君身边照顾，直到夫君病情见好。”

顾卿舞不解地问秦氏：“按照二舅舅的性子，不会因为一个萍水相逢的女子照顾自己几日，就会收在身边。”

秦氏是一个不会反问的人，顾卿舞这么问，她虽然不知道顾卿舞为何如此好奇，但也不会不作答。秦氏略略颔首，继续说道：“在夫君再次向她询问家中人氏后，余氏没再哭，向夫君提出告辞，夫君没有挽留，就随她而去了。后来没多久，整个渠县甚至是钦州城内传出流言蜚语，说，余氏是夫君房中的女人，被夫君赶出来了，走头无路要去花楼卖身。还有人说，夫君就是个始乱终弃的人，不拿他们渠县的人当回事，以后也不会为百姓着想。”

秦氏说给顾卿舞的都是些能听的话，还有一些更难听的话，秦氏没说。顾卿舞却更好奇了，“二舅舅应是不会为流言蜚语所累者。”

秦氏镇了镇心神，解释道：“夫君确实不为所动，只是当时夫君刚被下放到渠县，渠县遭到天灾，夫君上报钦州府派发赈灾粮，那就要钦州知府的同意才行，钦州知府也不是个好相与的人，夫君多次上报都没有批示。是余氏自己找到钦州知府陈情她和夫君之事，后来钦州知府的同僚告诉夫君，只要把余氏收房，这件事定能解决。”

“夫君虽然不会因流言所累，但是却也顾及百姓，夫君想先假意收她，待事情了后，帮她找个好人家嫁了，并保证让她衣食不愁。只是女子的声誉很重要，他找到余氏问询她的意见，余氏接受夫君的提议，并声称自己是心甘情愿。”

顾卿舞此时出声：“二舅舅把这位余氏收房后，假戏做真了？”

秦氏颇为无奈地说：“殿下，余氏早已无家可归，父母兄弟皆亡。对余氏来说，一旦被休，那就是逼她去死。”

顾卿舞了然地点点头，“所以，是舅母劝说二舅舅的？”

秦氏点头：“殿下聪慧，正是如此。那时夫君被外放，不知多久才能归家，妾身不能在身边照顾一二，甚是担心。夫君来信时提到余氏，言在病榻之时她一直细致妥帖。妾身想，有余氏陪在夫君身边，夫君定能康健平安，那妾身也能放心。”

秦氏把这一切揽在自己身上，顾卿舞知晓秦氏的意思，顾卿舞没有继续之前的话题，又跟秦氏说了几句体己话就起身离开了。

顾卿舞出门后，回头望了一眼还在门口保持行礼的秦氏，轻叹一口气。

青竹上前询问：“殿下，怎么了？”

顾卿舞抬头望了望天，轻声说：“二舅母劝说夫君纳妾，不过是因为二舅母看出二舅舅对那余氏有情意而顺水推舟罢了。青竹，同为女子，你觉得女子这样做才是得体的吗？”

“殿下，青竹不知这样是否得体，只是若是要青竹认为，做殿下的贴身侍婢对青竹来说就是世间最得体之事。”

顾卿舞好奇地转过头问她：“为何？”

青竹一字一句地认真说道：“回殿下，因为奴婢只有在保护殿下，侍奉殿下，听从殿下吩咐做事时，内心最是欢愉。”

顾卿舞眼睛一亮，没错，就是欢愉。这世间女子皆逃不过嫁人依附他人而活的命，若是她们内心欢愉，那自然不错。可是，若是她们并不欢愉，难道就只能认命吗，为何不能去寻找让她们能欢愉的事情呢？

顾卿舞想到此处，脚步也轻快起来，对青竹说：“青竹，我们都要记住这一天。”

青竹不明所以，只能点头称是。

顾卿舞对青竹吩咐道：“去告诉表哥，就说一个时辰后，本宫在门口等他，本宫今日在醉香楼请他吃饭。”

青竹点头称：“是，殿下。殿下，二公主还在将军府呢，可要奴婢派人去接？”

顾卿舞点头：“这小魔王，不接她怕是不行，这样吧，本宫写一封邀请贴，你亲自去一趟将军府交给蔺小将军，让蔺小将军也来醉香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