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归途 第39章 第39章 爱恨

庄子衍御风回到晗光城，已经三更，他等不及天亮，就去找莫国师。他恢复了记忆，想起了莫国师就是卓钰身边的小莫。他记忆里，这个人存在感不强，异能是那双眼睛，武力值不行，胆小沉默，没有攻击性。

现在的莫国师与他记忆里的小莫气质完全不一样，当然，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亲眼见证了一切，他知道很多失传的“历史”，他又为什么能留在晗光城？

他跃进卫府，还没找到莫国师的住处，就被攻击了。黑暗中，他看不清来人是谁，对方的招数却很熟悉。

“是你！”是上次被卓玥救走的黑衣人。

听到他的声音，来人停下攻击，退了几步，冷冷道：“你知道了？”

入耳是清冷熟悉的女声，这真让他感到意外：“卫无双？”

怎么会是她？

“你为什么想杀我？”

卫无双没有答话，握紧了手里的剑。

庄子衍无奈开口：“算了，这些以后再说，我今天不是来找你的，带我去见国师。”

卫无双立刻摆出攻击的姿势，“你找国师做什么？”

“卫无双，你不是我对手，我要想伤人，不会在这跟你废话。”

小莫还没有睡，他半躺在窗边的躺椅上，手里抱着一坛酒，对看窗外的黑暗发一会呆喝一口酒。

这些年，他只能靠药物和酒精才能入眠。他不知道自己还能熬多久，他太弱太笨，除了坚持等下去，他能做的太少了。

“嘭嘭嘭！”敲门声响起，门外响起无双的声音：“师父，庄子衍求见。”

小莫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无双说了什么，他揉了揉头，下意识拿起白布条蒙眼晴，手抬起又放下。一个傻子莫名变得聪明，还强得过份，这个人是个变数，他得看看能不能从他身上看到什么。

见到莫国师，庄子衍也不浪费时间，直接说明来意：“小莫，我想跟你聊的是东震大陆之前的事，不适合其他人听。”

听到很多年没听到的称呼，小莫的瞳孔微缩，下意识问道：“你是谁？”

他的语气有恐惧，也藏着期待。

庄子衍示意卫无双把暗处藏着的人都带走，卫无双看向莫国师，他点点头，她才做了个手势，让暗卫离开。

“你不走？”庄子衍微微皱了眉。

小莫道：“无双可以听。”

对此庄子衍不再多说什么，直奔主题：“我是庄子衍，这张脸跟五百多年前没多大变化，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我？”

小莫认认真真打量着他，最终还是摇摇头：“可能我们以前有过交集，但时间过去的太久，我真的不记得你了。”

庄子衍心里清楚，这不是时间的问题，大概是子婳日记中担忧的事发生了，卓钰真的动了所有人的记忆。

他试探着问道：“那伍时博和郭诺，你还记得吗？”

如果晗光塔掌控的秘境雷城是伍时博的小世界，那小莫一定接触过伍时博。

小莫激动的要去抓他的手，被他避开了。小莫好像没意识到，他就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有些巅狂问道：“你认识他们？你是他们的同伴吗？你们终于来救小伍了吗？”

“郭诺来了，他现在在南焰城，秘境开启时他会过来。等你冷静了，再来庄家找我。”

他感觉小莫情绪不对，明白现在不是谈话的时机，告诉了他最迫切想要听到的消息，就自行离开了。

他没有回家，去了庄家祠堂。

他在庄老的那面壁画前站了许久，才疲倦的坐到地上。他一条腿伸直，一条腿支起，整个上半身靠着那面壁画，左手臂盖在眼晴上，声音略显艰涩道：“外公，我重生了。将来的某一天，我应该还能见到子婳他们。他们现在大概不记得我了。要是能一直忘记也挺好的，可惜，我们与他们再见的时候，恐怕所有被遗忘的都将记起，那时，就是清算的时候了。”

精英大赛时，他想告诉外公，他有了喜欢的人，他要用余生陪伴她。可惜当时他要帮卓钰，要代表天南基地出赛，他与外公他们立场对立，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没有私下去见过外公。

龙都基地逼天南基地交出他时，他想提醒外公，也许末世的到来让隐世家族有机会□□，可是有卓玥这个后盾，卓钰卫迟的基地一定会越来越强。与其傲慢的妄想，不如与卓钰联手结束这个未世，让隐世家族的人成为守护者，真正获得荣光。可惜，他还没走到外公身边，就被暗算身死。

他15岁离开家族，悄悄回去过三次，看见外公他们一切都好，就没在他们面前露面。天南基地相见却未说一语，这大概是他一生之憾。

不过，在龙都基地覆灭的那一刻，他外公以及隐世家族所有人，应该希望他这个人从未存在过。

对于发生的事，他再痛苦纠结也无济无事，他能做的就是尽力去弥补。

卓玥说人的灵魂是会在血脉后代中延续，那他找到隐世家族的后人，续上他们的传承，让他们在东震大陆凭本事重新得到财富和地位，这大概是最好的补偿吧？

他站起身，对着壁画深深鞠了一躬：“外公，对不起，我没办法为你们报仇。”

在他重生的那一刻，他和卓玥，只会不死不分。将来要面对什么，他能预料得到。只要不是失去卓玥，他都能承受住，也必须承受住！

小莫恍惚的睡过去，梦里他回到了过去。他看到卓少坐在塔顶，微风拂着他的发丝和衣摆，他面朝着人类基地，眼神是他看不懂的复杂。

卓少看到他，抬手示意他上去。他知道卓少不介意他坐在身边，但他没有逾举，老实站在他身侧。

“小莫，你想留在人类基地吗？”

“不想！”他没有犹豫答道。

他知道很多异能者不想跟卓少离开，他们有亲人朋友在这里，他们有牵挂羁绊。他末世之前孤身一人，末世之后是卓少他们一直护着他，他对人类基地一点留恋都没有。

卓少轻轻笑了，他不明白他为什么笑。不知道是不是角度的问题，他觉得他笑的时候眼神特别冷。

“丧尸王退走，我们跟其他异变出灵智的生物也签了互不侵扰的契约，末世结束，人类安全了。”

说到这，卓少看向他，眼里的讥讽真真切切暴露在他面前，他勾起一边嘴角继续说道：“所以，他们有底气提出找出卓玥了。”

“找卓小姐？”这大概不是找人是找死。

卓少又看向人类基地的方向，声音不带任何情绪道：“有些人想报仇，有些人有所图，太多人想找出卓玥了。”

小莫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卓少。

丧尸王围困华北基地时，卓小姐出现在了丧尸王身边，庄子婳他们又亲眼目睹卓小姐灭了龙都基地，两大基地存活下来的人对卓小姐是恨之入骨。而关于未世、异能、进化、秘宝，她知道太多别人不知道的，她身上有太多秘密，稍微有点能力野心的都想抓到她。

卓少继续道：“我本以为，末世结束，人类安定下来，我就可以去找卓玥。现在才发现，我太天真了。想要找卓玥的人，对她都不会抱有善念，所以，还是都忘了她吧！”

他来不及细想，画面一转。他看到东边森林枯萎，西边黄沙漫天，南边火山爆发，北边海水干涸。

安全区的四道屏障全部消失，各方强大的异变生物全部涌入东震大陆，人类再一次沦为食物链底端。

他听见有个声音毫无感情说道：“地球的生机逐渐消失，所有生物都将无法生存，真正的末日即将降临。”

怎么会？末世结束才五百年，怎么又这么快到世界末日？

“唯一的救世之法，是不死鸟殉天地。她生，万物灭绝，世界归于混沌；她死，万物复苏，世界重焕生机。”

小莫从梦中惊醒，他感觉头痛眼睛痛，他脑袋嗡嗡作响，眼前更是模糊一片。他抬手一摸眼睛，摸到了一手血。

他想冷静，身体却控制不住瑟瑟发抖。他莫名知道刚刚并非是一场梦，是未知力量强行开启了他眼晴的力量，让他看到了过去和未来，而代价恐怕是他的一双眼睛。

可是，知道了这些，他又能怎么办？

他只是个最普通不过的小人物，武力不行，脑子又不够聪明，他没有本事走出安全区，就连从人类手中救出小伍都办不到，他要去哪找不死鸟？又有什么本事阻挡世界末日的到来？

同一时间，北方海岛上，人类向往神化的晗城，头顶电闪雷鸣，岛上黑云迷漫，周边海水奔腾，狂风呼啸。

而另一边的魔渊森林，一个女人突然出现在森林深处。她吐出一口鲜血，一头乌黑的头发瞬间变白，原本光滑白晳的脸长满皱纹，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年轻貌美的女人老成了濒死垂危的老妪。

原本在吊床上昏昏欲睡的章烁，来不及对郭艳的突然出现表示惊喜，就被她的变化吓到了。没时间多想，他立马用木系异能给她治疗。幸亏他出手够快，才阻止了她直接老死的结果。

章烁抱着昏死过去的郭艳，略微有些无措。无论他往她身体里输入多少异能和生命力，她都是老妪的样子。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才让她变成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