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真纯:
我读了你的上一封信,并且不得不遗憾地告诉你,飞行课提供的扫帚都是老旧的横扫和彗星系列,你所说的光轮2000还在研发阶段,并未生产出来(就算正式推出,学校也不会买给我们用)。另外,霍格沃茨不允许一年级新生携带扫帚。
关于魁地奇,下周六将举行这个学年的第一场魁地奇比赛,是格兰芬多对拉文克劳,我会拍照片给你的。
今年的斯莱特林新生有7个男生、4个女生,看起来没有麻瓜出身的学生。告诉妈妈不用担心我,虽然学院存在一些对外的歧视现象,但内部关系其实还好,毕竟大多数人都有还算良好的家教,即使略显冷漠。另外,我把每一个试图招惹我的、刨根问底的、傲慢无礼的家伙都教训了一遍,我的室友站在我这边。
不用在意我的人际关系,除了我的室友梅尔(“别这么叫我!”琴酒嫌恶地说)以外,我还交到了一些其他学院的朋友,包括一对非常喜欢恶作剧的双胞胎,我很难用言语描述他们是什么样的人,只有亲自接触才会明白他们的有趣。如果你被分到了格兰芬多(我猜你不会去其他学院),他们会照顾你的。
不要再问怎样分院了,我保证会守口如瓶,不要在生日来临前就吹蜡烛,保持一点神秘感。但我可以发誓,你不需要和巨怪搏斗(说不定是巨乌贼呢)。
我们的院长负责教魔药学,平心而论,他并不是一个很好相处的人,但他对斯莱特林的学生还不错,如果你实在特别糟糕,他会无视你。虽然同情其他学院的学生,但我偶尔也会感到庆幸。别误会,我的魔药学并不差,只不过也没有那么好(梅尔的魔药成绩就有点糟了,就像遇到了什么诅咒)。斯莱特林的魔药课是和格兰芬多一起上的,我想这对他们来说会是场噩梦。每次上完魔药课,弗雷德和乔治——那对双胞胎——都会对我冷漠一点,当然很快就恢复正常了(如果我中了他们的恶作剧,那么会和好得更快一点)。
是的,我跟你说过,魔法史的教授是幽灵,我只是在信上提了那么一句,没想到你对此这么感兴趣。但我不得不说,不要对他抱有期待,宾斯教授并不是一个擅长教学的老师(也许他生前擅长),他的课比你能想到的最枯燥的课堂还要无聊,只有梅尔能在魔法史课上保持清醒,但他也不会听课。
当时拜访了我们家的教授是拉文克劳的院长,他负责教魔咒学,据说他有妖精血统,所以个子不高。他的课堂很有趣,也很轻松,我非常骄傲于我的魔咒水平,但梅尔要更加厉害一点。他简直是个魔咒天才。
我最擅长的科目还是变形课,麦格教授对我没有被分到格兰芬多表示遗憾。她是个上了年纪的、严肃的女巫,和你的教导主任很像,但比她要更善良、更有耐心一点。在第一堂变形课上,她会给你一个惊喜,我不会告诉你那是什么的,但足以让你感知到变形术的美妙。梅尔的变形术学习终于也走上正轨了。
教草药学的斯普劳特教授是赫奇帕奇的院长,非常和蔼,你会喜欢她的。只可惜那些植物不太喜欢我俩,我想我和梅尔六年级时都不会去上草药课的提高班。
昨晚我们上了第一节天文课,只能说中规中矩。我的观察力不错,但枯燥的记忆任务让人厌烦。我们和拉文克劳一起上课,他们的表现普遍更好。
最后是黑魔法防御术。我在上一封信里已经吐槽过教授的不靠谱了,但我以为第一堂课的意外只是意外,没想到是这门课的常态。听赫奇帕奇的唐克斯学姐说,这门课被人诅咒过,所以每年都要换教授,我希望明年能有一个更加负责任的老师,至少不会收拾不了自己搞出来的烂摊子。
另外,关于你在上一封信末尾提到的那个问题,我得承认,刻板印象是有一定道理的,但它绝对不能概括一个学院的全部。格兰芬多也有胆小如鼠的懦夫,赫奇帕奇的学生也可以很优秀(比如梅尔的一个朋友),拉文克劳并不是每一个人都那么聪明,斯莱特林也不是黑巫师的聚集地(除非你觉得我也是黑巫师)。别被刻板印象裹挟。
希望上次带回去的巧克力蛙你们能喜欢。我在布兰达·罗尔(同级的斯莱特林女生)的建议下向蜂蜜公爵写信,邮购了一些糖果,下次让Geneva带给你们。你需要对Watson(华生)好一点,寄信太过频繁,它开始掉毛了(弄脏了我的洋葱汤)。
代我向爸爸妈妈和秀吉问好。
爱你的,
赤井秀一】
“我不知道你是喜欢事无巨细向妈妈汇报的乖宝宝。”琴酒嘲讽地说。
“那你现在知道了。”赤井秀一放下笔,将信绑在“华生”的腿上,又给它喂了点猫头鹰粮,“真是辛苦你了,我会建议真纯体谅一下你的。”雕鸮轻轻啄了啄他的手指,然后飞走了。
他们一起赶往魔药课堂。魔药课在一间地下教室进行,这里比上边的城堡主楼更加阴冷潮湿,很符合斯内普阴森黏腻的调性。沿墙摆放着玻璃罐,里面浸泡着各种奇形怪状的动物标本,教室前的柜子里放着一些教学用具和魔药材料。
与飞行课一样,这节课也是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合上的。他们到得比较早,离上课还有十分钟左右。赤井秀一刚拉着琴酒坐下,就感觉有什么东西直奔后脑勺而来。他迅速偏头闪避,一个纸团落在了面前的桌子上。
赤井秀一回头,看见教室后面韦斯莱双胞胎的其中一位正冲他挤眉弄眼,示意他打开纸团。琴酒瞥了他们一眼,又收回视线,专心预习魔药课本。
“今晚十点半城堡大门外见。”弗雷德的字迹潦草飘逸。晚上十一点钟费尔奇会准时锁门。
赤井秀一看了琴酒一眼,然后用钢笔在纸上写了几个字:“我会和梅尔一起。”他将皱巴巴的纸条重新揉成一团,扔回给了双胞胎。
“晚上想去禁林吗?”他问琴酒。
琴酒抬起头,眯起那双绿眼睛:“你疯了。”
“我不知道你的胆子这么小。”赤井秀一毫不示弱,“我以为开学第一天你就会把学校探索清楚。当了一个多星期的乖宝宝是什么感觉?”
琴酒勾起唇角:“彼此彼此。”
“他们已经发现一条密道了。”赤井秀一指的当然是韦斯莱双胞胎,“共同的冒险能换来我们需要的信息。”
琴酒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斯内普进了教室。两人迅速安静下来。斯内普一上课就拿起名册,开始点名。在点到双胞胎时,他停了下来。
“乔治·韦斯莱,”他突然说,“治疗疥疮的药水需要哪些魔药材料?”
乔治站了起来:“豪猪刺。”他肯定地说——上周他们在加入豪猪刺时没有注意到溅出的药水,弗雷德的长袍被腐蚀出了一个大洞——“毒蛇牙,”他犹豫了一下,“还有……鼻涕虫。”
“什么鼻涕虫?”斯内普问。乔治看了弗雷德一眼,他的双胞胎兄弟憋着笑,摇了摇头,乔治又看了一眼斯内普,理直气壮地说:“我不记得了。”
斯内普轻蔑地撇了撇嘴:“上课不认真,格兰芬多扣两分。”他没有叫乔治坐下,而是回身在黑板上写下重点,“有角鼻涕虫。你们为什么不把它记下来?如果有那个蠢货用了其他的鼻涕虫,我只能祝他好运。”
乔治自己坐下了。
“格兰芬多再扣一分。”斯内普头也没转,他的后脑勺好像长了眼睛,“为韦斯莱不尊重教授。”
双胞胎似乎有点恼怒了,前桌的安吉丽娜及时回头瞪了两人一眼,才避免了格兰芬多继续被扣分的惨剧。
这节课他们开始学习遗忘药水。在加入缬草嫩枝后,赤井秀一一边搅拌坩锅,一边问旁边的琴酒:“最初级的遗忘药水,对不对?药效微弱而鸡肋。”
琴酒把标准配料和槲寄生浆果放入研钵中,开始研磨。赤井秀一不太敢让他动坩锅了,至少挥动魔杖那一步绝对不能让琴酒来,上周的魔药眼看就要完成了,结果琴酒一挥魔杖,药水瞬间沸腾,从坩锅中升起的是不祥的黑色浓烟,随后坩锅被溶解了大半,好在药水没有溅出太多,琴酒及时清理掉了响起尖锐滋滋声的药汁,两人不得不换个坩锅重新熬制,也为斯莱特林获得了少见的扣分。幸好当时处理的材料还有剩余,才在下课前最后一分钟成功交上了一份药剂。
琴酒对此感到有点烦躁和困惑,于是他们在那节课结束后一起去找了弗利维(天呐,他们竟然像个真正的初中生一样去找老师问问题)。
“可能是魔杖的原因。”弗利维仔细打量着琴酒的魔杖,“黑刺李木和龙心弦都是力量强大、又不太稳定的材料,也许你们需要磨合。”他顿了顿,又问,“你在其他课的施法上有什么问题吗?除了魔咒和魔药之外。”
“没有。”琴酒斩钉截铁地回答。变形术的进步缓慢是因为心理因素,现在也基本克服了;魔咒课他发挥出色,魔杖就像他身体的一部分,如臂使指;在日常生活中,他的魔杖也没出过什么问题。
“魔药熬制中需要用到魔杖的地方很少,对于施法的精确性和专注度要求更高一些,我想你可能不太喜欢魔药课……”弗利维斟酌着解释。
好的破案了,因为琴酒没认真。赤井秀一忍不住朝同伴翻了个白眼,琴酒露出一个微不可察的微笑,带点发号施令的意味:“以后那部分你负责。”
于是就形成了现在的分工习惯。他们一边小声聊天一边进行操作,然后听到了后排罗尔的咳嗽声。赤井秀一连忙回神,斯内普从他们身边经过。
“我发誓,老蝙蝠绝对听见他们在聊天了。”弗雷德小声和乔治咬着耳朵,“但他装作什么也没发现,就是因为不想给斯莱特林扣分。”
李·乔丹在后面踢了他们一脚,弗雷德通过眼角的余光看见了魔药教授漆黑长袍的一角。
对格兰芬多来说格外煎熬的一小时终于结束了。赤井秀一把装着魔药的小玻璃瓶交给斯内普后,敏锐地看见他在分数表上记了个E(良好),而双胞胎堪堪获得了A(及格)。布兰达·罗尔和艾利森·伯斯德那一组取得了这堂课唯一的O(优秀)。
两人顺着台阶爬出地下教室,蒙太和沃林顿正在大声谈论魁着地奇球队的选拔事项,赤井秀一猜斯内普也不会太喜欢魁地奇。
“你想去看院队选拔吗?”秀一明知故问,“今天下午有斯莱特林队的选拔和训练。”
“我不知道你关心这个,”琴酒嘲讽他,“我还以为你已经是个格兰芬多了。”
“我希望你不是在吃醋。”秀一笑着眯起那双墨绿色的眼睛,这让他又有点像冲矢昴了,“还是说你已经对这个学院产生归属感了?”
当然不可能。
琴酒很难对什么东西产生归属感,或者说,他从来不觉得自己会归属于什么地方或哪个人,就像什么心灵的港湾之类的,他一向对那玩意嗤之以鼻。即便是组织也一样。
是的,就连组织也不例外。
虽然是组织的Top Killer,恶心点的敌人会把他叫做组织的忠犬和恶狗,但琴酒从来不觉得自己“属于”组织。与其说组织拥有了他,不如说是他选择了组织,选择了组织所代表的、无尽而恐怖的黑暗。组织对他来说是一个合适的栖息地,而不是让人安心的家。
当栖息地破灭,他当然可以选择换个安身的地方,也可以为它战斗到死。这是他自己的选择。
赤井秀一和琴酒一起去了图书馆。三点过一刻,他们带着借来的书在城堡偏僻的角落找到了一间空教室,顺便施了一个闭耳塞听咒(他们在魔药教室里的旧书上找到了这个咒语)。
《诅咒与反诅咒》被摊开在教室课桌上,《自卫咒语集》和《以毒攻毒集》搭在一起。从上了第一节黑魔法防御课之后,他们每周都会抽时间自学一下,自力更生。
今年教黑魔法防御的威利教授是个三十岁出头的男人,他顶着一头乱糟糟的黑色卷发,眼角下垂耷拉,眼下常一片青黑,一副双目无神的样子,看起来有四十多岁。他总是穿着一身宽大到有点不合身的袍子,长袍洗到发白,虽然还算干净整洁。他就像麻瓜作品里经常充当反派的科学怪人。
“他以前在神秘事务司任职,”琴酒语气毫无起伏地说,“迪戈里告诉我的。”
塞德里克·迪戈里,一个让赤井秀一印象深刻的赫奇帕奇。倒不是因为他长得英俊(但这一点确实也让赤井秀一印象深刻),而是因为他竟然会主动和琴酒打招呼!他甚至叫琴酒“梅尔”!而琴酒竟然礼貌地回应他了!
“那是个邪恶的斯莱特林。”在第一节魔咒课上,一个赫奇帕奇男生担忧地对塞德里克说,他自以为很小声,然而无论是琴酒还是赤井秀一,都听得清清楚楚,“看他那不怀好意的绿眼睛,塞德,你真不应该和斯莱特林走得太近。”
鉴于他也有一双绿眼睛,也是斯莱特林,赤井秀一感觉有被冒犯到(当然是开玩笑),而旁边的琴酒一点也不在意。迪戈里看上去有点无奈,他压低声音和身边的朋友解释了什么,然后那个赫奇帕奇不说话了。
总之,他们保持了冷淡的、礼貌的、还算良好的关系。至少从琴酒的交际网和作风来看,这已经算是很不可思议了。
“我以为神秘事务司的门槛不低。”赤井秀一说,“但他看起来对黑魔法防御一窍不通。”
琴酒不置可否。他不关心威利为什么会从魔法部离职、又来到霍格沃茨任教,反正按照传统,他教完这一年就得滚蛋。
“唐克斯说她们三年级时的黑魔法防御课教授是个吸血鬼,”赤井秀一一边阅读关于全身束缚咒的介绍,一边说,“现在在阿兹卡班。”
“也许邓布利多老糊涂了。”琴酒说,他的魔杖对准了赤井秀一,锁腿咒的红光从杖尖发出,他没有把咒语念出声。赤井秀一来不及举起魔杖防御,于是遵循本能地向左闪开,动作有点狼狈,红光擦过了他的衣服。
“你是个巫师,不是上蹿下跳的猴子。”琴酒挖苦道。
赤井秀一嘴角上扬,但他的眼里并没有笑意:“我没想到这句话会是你对我说的。”两人同时向对方举起魔杖。
他们可不打算遵循什么决斗的礼仪,如果只看战斗的气势,被说成是生死之战也不为过。各色各样的光芒在教室里纷飞,伴随着肢体接触的打斗声、教室桌椅的撞击声、木头和玻璃的碎裂声,间歇夹杂着他们念咒语的声音,这个偏僻的空间已经是一片狼藉,有限的咒语被两人发挥出了最大的威力。
赤井秀一硬吃了一记昏昏倒地,从教室中间直直往后飞,他的背重重的撞在了教室后面的墙壁上。他怀疑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要移位了,全身上下没有那处不疼,好在疼痛让他清醒。琴酒现在也不好过,他的左边袖子和长袍下摆被咒语撕扯得破破烂烂,上臂外侧留下了一道触目惊心的割裂伤,长约8英寸,血肉外翻,深可见骨。
“我不想去医疗室。”赤井秀一呲牙咧嘴地靠着墙壁站直了身子,他怀疑后背已经发红破皮了,肋骨估计断了几根,魔杖还牢牢握在手里,“庞弗雷夫人一定会刨根问底。”
琴酒干脆把已经布满裂口、皱巴巴的长袍脱了下来,他的伤口还在流血,衣料粘黏在上面,被扯下来时连带着皮肉的撕裂。两人各自占据了教室的一角,熟练地处理伤口。
他们都不太擅长治疗魔法,只会最基本的止血和镇痛,加上魔药的帮助才勉强维持住表面的体面。琴酒给了赤井秀一一个清理一新,沾满灰尘的袍子瞬间干净了不少,只是冒着一股肥皂水的气味。琴酒的巫师袍已经彻底不能穿了,不仅破烂还沾了不少血迹,估计用修复咒也够呛。
琴酒干脆把扔在地上的长袍烧了个干净,连灰烬都清理掉了,赤井秀一则使用了变形术,将一把相对完好的椅子变成一身款式简单、材质粗陋的巫师袍:“将就着穿吧,变形维持不了多久,但应该能撑到宿舍。”
两人合力处理了教室里的一片混乱,赤井秀一不知道之前施的闭耳塞听咒有没有用,毕竟他只是无意间看到了这条咒语,对于施咒方式和功效也不了解,以前更没有使用过。不过考虑到他们今天闹出的动静,即便这个地方少有人来,也不会这么风平浪静。说明咒语还是发挥了一点作用的。
他们没有去礼堂,而是直接回了公共休息室。隐藏在石墙里的一道石门徐徐敞开,两人先后走了进去。休息室里没有多少人,赤井秀一猜测有不少学生去参加或围观斯莱特林魁地奇球队选拔了,或者就是还没下课。雕刻精美的壁炉台下噼噼啪啪地燃着一堆火,映出坐在周围的雕花椅上的几个高年级斯莱特林学生的身影,包括五年级的男女级长希斯科特·巴巴利和奥菲莉亚·弗利。
他们在低声讨论什么,氛围凝重而压抑。赤井秀一和琴酒并不关心这个,他们回到了寝室,准备用压缩饼干解决晚餐问题。身上还隐隐作痛,想到晚上的冒险(大概率会通宵),两人决定养精蓄锐,再睡几个小时。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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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学习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