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库尔皮纳营地,为每一个试图进入雨林的巫师提供落脚点。”沃尔科夫介绍道,“因为附近有一个名叫库尔皮纳的村庄,是南美洲唯一的纯巫师村落。”他们边说边往场地里走。
这里人并不多,绝大多数人打扮传统,从相貌上来看什么地方的人都有,像他们三人一样作麻瓜打扮的巫师在少数,不过并没有人对此指指点点。场地上大部分帐篷并没有什么特殊,从外形上来看就和麻瓜帐篷一样,猫头鹰在营地上空飞着,还有几只南美貘在一边的空地上走来走去。
“那边是集市吗?”赤井秀一指了指营地不远处聚拢的人群。
沃尔科夫肯定了他的说法:“没错。这个地方总有外地的巫师来来往往,又离巫师村庄不远,雨林里总是贮藏着丰厚的宝藏,所以就自发形成了定期聚会交易的市场。不过今天并不是这周的交易日,所以规模不大,感兴趣的话可以晚上去看看。”
他们走到营地边缘的一处空地,地上插着一个小小的牌子,上面写着:沃尔科夫。空地上已经搭起了一顶帐篷,前面还燃着一堆紫色的旺火。
琴酒率先弯下腰,拉开帐篷的门帘,从下面钻了进去。里面是一套两居室,进来就是狭小的客厅和餐厅,布置得十分简单,风格和琴酒的安全屋一样。往里有浴室和厨房。两间卧室一大一小,大的那间有一张看起来还算舒适的实木单人床,还摆了一张折叠式行军床,小的那间卧室则塞进了一张双层床。
“哇哦。”赤井秀一跟着探进头来,小声惊呼一下,笑着调侃沃尔科夫:“比起冒险倒更像是度假呢,教授。”
“别叫我教授,”沃尔科夫说,“我只是兼职了一年而已,况且我没比你们大多少。”他从学校毕业五六年了。
几人回到了客厅,沃尔科夫坐在了唯一的那把扶手椅上,而琴酒和赤井秀一挤在双人沙发上,帽子被随手搁在小茶几上。
“是这样的,本来我不应该找你们,毕竟你俩还未成年,不过我的同伴沉迷于魔法实验,差点把自己炸死,现在还在拉斯□□巫师医院住着。”沃尔科夫无奈地说,“一个人深入雨林就算对我来说也太冒险了,但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合适的伙伴,而你俩恰好放暑假了。”
他继续说:“两年前,我和朋友结伴进入了雨林,意外发现了一些古老城墙的残断,上面还刻着巫师的魔文,并残留炼金造物的痕迹。当我们想继续深入探索时,却被一条大蛇拦下,我的同伴受了重伤,不得不半途而废。”停了一会儿,他忍不住摇摇头:“可惜没有冥想盆,你们看不到当时的场景。”
琴酒皱着眉头:“大蛇?”
“它是突然从沸腾的河水里冒出来的,至少有50米长,吐出的水花不仅温度极高,还有毒性,一个照面就让我们差点失去了行动能力。”沃尔科夫回答,“我们后来才意识到,它百米以内的区域根本没有别的生物,连雨林常见的飞蝇蚊虫都没有,也没有任何动物的尸体,可能是它栖息在那里的缘故。”
“麻瓜们有一个传说,”赤井秀一突然说,“一条名叫Yacumama的巨蛇,几千年来作为水神一直护佑着这片密林,它有能力吸食任何经过身边的生物。”
“这也是我们离开后才查到的。”沃尔科夫承认,“但就算它再怎么强大,也只是魔法生物而已,是能够被杀死的。”说到这里,他终于流露出强烈的探索欲和勃勃野心:“巫师们缺乏对它的记载,让我就这么放弃,可就太不甘心了。而且根据直觉,那座遗迹里一定有足够宝贵的东西。”
琴酒对毫无准备的送死敬谢不敏,但他也非常赞同“富贵险中求”的观点,何况他们并不是毫无准备。出于某种不明的预感,他对这次行动抱有极大的兴趣。尽管沃尔科夫泼冷水似的让他们再考虑考虑,但毕竟两人都已经被他骗过来了,不可能什么都不做就打道回府。
“我们今晚可以先去库鲁皮拉酒馆喝一杯,明天早上立即出发。”沃尔科夫提议,在琴酒和赤井秀一收拾行李时。两人表示赞同后,把魔杖带在身上。这时,沃尔科夫想起问两人都准备了什么东西。
“少量的麻瓜武器。”赤井秀一说,“无痕伸缩咒能创造的空间毕竟有限,而且我们担心过不了机场安检。另外还有一些魔法道具、常用药物,以及足够多的干粮和水——当然味道不会特别好。”
沃尔科夫乐观点头:“差不多了,毕竟我们是巫师,不用像麻瓜一样。”
走出帐篷,外边太阳已经落到了地平线处,天空染上了橙黄色,余晖洒在了不远处的丛林上,赤井秀一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而琴酒已经将魔杖尖端指向自己的心脏:“阿马多,阿尼莫,阿尼马多,阿尼马格斯。”
“你们想成为阿尼马格斯?”沃尔科夫感兴趣地问。在埋下水晶药瓶后、等待暴风雨来临的这段期间,每次日出日落都要进行这样的动作,在某个时刻,也许会感受到第二个心跳,有时比较微弱,有时可能比原本的心跳还要强烈,这正是成为阿尼马格斯的必要步骤。
当然,可能是练习的时间不够长,他们暂时还没有这种感觉,反正不可能是天赋不够。
“我的变形天赋就很一般。”沃尔科夫遗憾地说,“这种魔法会成为我的催命符,还是敬而远之比较好。”
他们动身前往库鲁皮拉酒馆。沃尔科夫说库鲁皮拉是巴西的一种神奇生物,是生活在丛林里的红发小矮人,说不定他们会在亚马逊雨林里遇到。它还是巴西魁地奇国家队的吉祥物,而酒馆的老板正是巴西人。
这家酒馆有两层,用朴素的石砖搭成,木门大开,被风吹得咯吱作响。一楼并不大,屋子里光线昏暗,墙面上布满了焦煤的痕迹,最亮的光源来自墙角熊熊燃烧的壁炉。窗户似乎很久没有擦洗,雾蒙蒙得如同搽了猪油。几张桌子看起来油腻腻的,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油光,让赤井秀一想起了霍格莫德的猪头酒吧。老板是个干瘪的老头,他头发稀疏,脸被晒得干黑,皱巴巴地窝在柜台后面抽烟。
唯一的女招待面容和蔼,是个胖胖的中年妇人,很像弗雷德曾给秀一看的家庭合照中心的韦斯莱夫人。她此刻穿着围裙,穿梭在桌椅之间,用魔杖指挥着桌上的空盘子和空酒杯飞进后厨,不太干净的抹布在自动擦拭着桌子,让桌面更油了。
虽然环境非常一般,但这里的客人并不少,也许因为这是方圆几百里内唯一的酒馆,也是重要的信息集散中心。一些客人来历不明、偷偷摸摸的,或是罩着兜帽,或是蒙着脸,有时兀自坐在角落闷头喝酒,也有的看起来在交易违禁物品,这就更像猪头酒吧了。而绝大多数人都是特地来此的冒险者,往往非常健谈,一进来就吵嚷个没完,不仅跟同伴高谈阔论,还能和旁边桌的客人套近乎,各种地方的口音都有。
空气中弥漫着食物的香味、烟草的气息,还有酒精挥发的味道。他们三个人找了个靠近角落的位置坐下。而角落最里面、他们旁边那一桌,有一对奇怪的组合。
年长的巫师叼着烟斗,皮肤黝黑,戴着毡帽,用蹩脚的英语向年轻人讲述他的冒险经历,赤井秀一听了一会儿,大概说的是他几年前曾在亚马逊雨林里迷路后遇见了野人,一起度过了一段难忘的时光。但老人的语言描述水平显然不是很高,惊心动魄的故事情节被他讲得干巴巴的。
沃尔科夫则笑着和他打招呼:“嘿,阿雷瓦洛,又在这里讲你的冒险故事了?”
老人摆摆手,笑道:“这不是有人想听吗。”
沃尔科夫向两人解释,阿雷瓦洛是这家小酒馆的常客,也是个能力不错的巫师,就是很喜欢吹嘘他的经历。他和野人的那些故事已经被大家听腻了,今天却遇见了一个新人还愿意听他讲话。
赤井秀一把目光放到一边的年轻人身上,他看上去有点腼腆,长相是明显的英格兰特征,肤色苍白,面部立体,相貌平平,只有一双极具魅力的蓝眼睛深邃又多情,看上去不属于他似的。年轻巫师似乎感受到赤井秀一打量的视线,他局促地向赤井点了点头。
他的桌子面前摊着一张羊皮纸,一支速记羽毛笔在纸面上飞速移动着,将年长巫师的话一字不差地记录着。
沃尔科夫不再理会他们,他叫来了服务生。在女人挤过来之前,菜单就先飞到了他们的桌子上。
“喝点什么?”沃尔科夫问。
“火焰威士忌。”赤井秀一看了下菜单,然后又指了指琴酒,“给他一杯杜松子酒。”琴酒没反驳他。
胖胖的女招待怀疑地看着两人,她的英语也带着浓重的印第安语音特点:“你们成年了吗?”
沃尔科夫笑出了声:“别纠结这个,库鲁皮拉从来没有未成年人不能饮酒的规定吧?”
“事实上很少会有未成年巫师到这里来。”女招待不客气地说,“希望你负点责任,沃尔科夫。”不过她最终没拒绝赤井的点单,记录下他的要求后,她又问:“还要吃点什么吗?”
沃尔科夫建议:“双层玉米饼还不错,另外还可以来一份炸牛排。汤的话我比较推荐花生浓汤。”
赤井秀一按照沃尔科夫的推荐点了餐,琴酒对此也没什么意见,在没必要开口的场合,他通常会选择闭嘴。
等餐的过程中,几个人开始聊天。沃尔科夫对他们吐槽霍格沃茨和英国魔法部:“我觉得踪丝的设计就很愚蠢,这只对麻瓜出身的未成年巫师有约束力。”
他又想起了什么:“说起来,你俩也住在麻瓜界吧?”
赤井秀一点头:“也还好,毕竟我们过了十多年没有魔法的生活,还不至于连两个月不使用魔杖都忍受不了。”
事实上,未曾拥有过魔法的日子,并非只有十几年。
他转头看向琴酒。银发少年感受到他的目光,递过来一个疑惑的眼神。当然,他眼神的变化只有赤井秀一看得出来。在外人看来,琴酒只是不带一点善意地瞥了他一眼。
赤井秀一心底涌起一种奇妙的感觉:他和琴酒竟然已经有了这样的默契,他甚至能从琴酒那张死人脸上读出表情来。他觉得有点惊讶,又感到好笑。
于是赤井秀一低低地笑出声来,然后看见琴酒眼底的情绪从“莫名其妙”变成了“这个人是不是有病啊”的鄙夷。
沃尔科夫也被他的笑弄得一愣,视线在两个未成年巫师身上来回游走,小声嘟囔道:“我真是搞不懂你们。”
琴酒不耐烦地把话题拉回到了踪丝上:“离开英国境内,是不是就探知不到未成年使用魔法的情况了?不是所有国家的魔法部都对未成年巫师有这样的限制吧?”
“理论上是这样的。”沃尔科夫说,“毕竟英国魔法部不像美国那样爱管闲事。”
琴酒冷哼一声,不知道是对沃尔科夫的话表示赞同还是不满。突然飞过来的托盘和酒杯则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你们的酒量怎么样?”沃尔科夫笑问道,“我一个人可没法把你们两个拖回去。”
琴酒嘲笑道:“你是个巫师。”赤井秀一则叫他别担心。
最后,赤井秀一拿魔杖指着醉醺醺的沃尔科夫,让他一路飘着回到了帐篷,琴酒在一旁说风凉话,完全没有要帮忙的意思,眼睁睁看着赤井一开始因操作不熟练而让沃尔科夫的脑袋撞到了酒馆木门上。
他们最后把沃尔科夫扔到了主卧的床上,赤井秀一还贴心给他盖了被子。琴酒去了小卧室,他们的行李被扔在上铺。赤井秀一把主卧的行军床拖到了客厅。
他又凑到了那间小卧室的门口,对琴酒说:“晚安。”
“睡你的觉去。”琴酒回答。
关于南美巫师村落之类的东西,基本上都是编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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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营地与酒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