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来到东宫,苏津雨早就一身宫女装扮在东宫等候许久了。
晋蓉见着了她,脸又“唰”的一下红了起来。
苏津雨调侃晋蓉道:“小蓉儿你怎么脸红彤彤的?发烧了?哎呀,那可不得了,发烧了半夜还出门来呀。”
晋蓉急得跺了跺脚,一副恼羞成怒的模样道:“苏津雨你真是够了,得了便宜还卖乖。”
晋冬突然伸出头,默默的问了一句:“她得什么便宜了?”
晋蓉真的崩溃了,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多的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苏宁咳了几声,道:“现在天色也不早了,找你们来可不是找你们来嬉闹的。”
晋冬也点点头,满眼坚定与对苏宁这一番话的赞同道:“苏宁说的没错,我们先去书房。”
去书房的路上几人也是谈起笑来,晋蓉问苏宁道:“皇嫂,你与太子皇兄重归旧好了么?”
此话一出,站在晋蓉身旁的晋冬听着可就不满意了,拍了拍晋蓉的肩膀道:“诶,你这说的什么话?我和你皇嫂子那日不是如胶似漆,情深似海?”
晋冬这么一拍力道些许有些重了,也可能是晋蓉有意而为,晋蓉发出了“嘶”的一声。
晋冬遭到了苏津雨的一记冷眼。
晋冬内心在咆哮:啊!这些痛就让我一个人承受!
一路上有说有笑,东宫就是再大,要去书房的路途再遥远,在众人眼里也不过转瞬即逝。
四人进了书房,晋冬望了望门外后又小心翼翼的关起了书房房门。
晋冬拿起一旁没点燃的烛灯点燃,后又拿了椅子让众人坐下。
晋蓉不由得说道:“太子皇兄,你不觉得……我们这样和贼一个模样吗?”
晋冬望了她一样,扯出一抹笑,道:“我们可不就是贼吗?”
晋蓉捂头,心中默念:公主无语可言。
此时的顾愿突然冒了出来,嘱咐了晋冬一句话:“麻溜的继位,麻溜的除掉皇后楼可琴,我这文还赶着完结去下一本小说。”
晋冬“哦”了一声,道:“和我有什么关系吗?”
顾愿无语,好像真的没和晋冬有什么关系,想了想又道:“你可以早点回二十一世纪啊。”
这话一下子如同一颗小石子将晋冬平静的内心湖面砸出涟漪。
回二十一世纪又舍不得这个世界,不回二十一世纪,又舍不得在二十一世纪的父母亲人。
晋冬默默无语,最后只吐出几个字来:“以后再说吧。”
相较于以后艰难的抉择,倒不好过计较当下。
人生总会有选择题,不管到了什么时候,什么地方何时何地,人总是贪心的,总希望在A与B之间多出一个C来。
但这些都是不可能的,没有经历过舍弃心爱的与抉择,人不可能成长。
晋蓉在他面前晃了晃手,见他半天不反应只呆愣在哪里,故而出声问道:“太子皇兄?你傻了?”
见晋冬真的半点反应也无,晋蓉谈了口气喃喃自语道:“难不成我的太子皇兄真的傻了不成?”
晋冬回过神来,一下子拍落了晋蓉挡在了他面前的手,道:“哎呀我还没死。”
晋蓉的手被晋冬打的发了红,晋蓉看着自己发红的手背,自己都心疼自己。
晋蓉的这一副委屈模样落到苏津雨和苏宁的眼里,晋冬同时收到了两记不容小觑的冷眼。
为啥冷眼不容小觑?你觉得这两记冷眼的主人还称不上不容小觑吗?
晋蓉也不和晋冬闲谈打趣玩笑了,她知道既然晋冬会在三更半夜找她出来,那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晋蓉正了神色,她也不是什么小孩,她身上背负着的可多着呢,她可比某些深闺女子懂得多了去了。
晋蓉问道:“皇嫂和太子皇兄既然半夜找我们前来,也肯定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你们尽管说吧,只要晋蓉知道的,都告诉你们,只要晋蓉能帮的,会竭尽全力帮太子皇兄和太子妃皇嫂。”
晋冬点点头,也不再嬉闹,四人都正了颜色,一副要谈大事的模样。
晋冬道:“晋蓉,我们之所以会问你,是因为我们信你,你是这件事的主要参与者,若不是相信你,我们断不会把这件事告诉你。”
苏宁也赞同的点点头,晋蓉心里咯噔一声,相信她么?他们竟然如此相信他,要把他们口中的要紧事一同与她相商么?
晋蓉若要说不感动,那肯定说的都是假话。
苏宁薄唇微启,对晋蓉道:“晋蓉,你可知道皇后楼可琴她本是西域的公主,你皇兄她早在两年先被人追杀过,且西域与大燕向来不和……”
晋蓉心中又是咯噔一声,像是箭悬在的心上,她本就有所怀疑他们要说的是这件事,没想到他们竟真的知道了……
晋蓉以前想过,也许苏宁与晋冬都睿智,两个睿智的人在一起更是锐不可当,她想过他们早晚有一日会想到这么件事情,只是没曾想……
竟是如此快么?
晋蓉深深的叹了口气,紧闭上眸子,道:“没错,就是你们想的那样,我知道你们聪明,但没曾想竟靠这么点能想出来,想象力也是丰富。”
苏宁和晋冬相视,心虚的干巴巴笑了笑。
苏宁道:“既然我们连这么大事都向你们说了,你们也在想我们为何会这么聪明想到这些,我不如告诉你们。”
晋冬蓦地瞳孔放大,他没曾想苏宁竟连这些也要告诉他们。
晋冬也叹了口气,心中安慰自己:算了,还是早些坦诚好啊。
晋冬也道:“没错,我们之所以知道这些都是因为我们与你们不一样,我们都能未卜先知。”
晋蓉本来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准备接收更大的信息量,却没曾想这消息如此劲爆,险些跌落下椅子,还好一旁有个苏津雨及时扶住了她。
晋蓉睁大了瞳孔,问道:“你们当真没有在开玩笑么?”
苏宁摇摇头,轻笑了笑,道:“我本就是活过一次的人,我清清楚楚的看到了前世发生过的一切,我清清楚楚的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现在你们这些人,在前世都是与我不和,都受了坏人的蛊惑。”
“前世的苏府家破人亡,苏津雨一生未嫁,只是因为看错了人,一心痴恋太子殿下晋冬。
为了晋冬也不惜万般陷害我,只是后来确实受万人糟蹋而亡。
大哥哥沦为一个乞丐,沦为人人喊打人人喊杀的过街老鼠,最后确实为了我而亡去。
前世的晋蓉被送去了西域和亲,现在想来也许是你们夺位的计划没有成功,而只好让晋蓉远嫁西域,将密报送往敌国,敌国攻打大燕,大燕皇室全亡。
前世的晋冬残暴不堪,收人蛊惑而夜夜笙歌无心朝政,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品朵朵那个蛇蝎心肠的女人。
前世我本怀有一子,被她一碗堕胎药而化作一摊血水消亡。后来我被打入冷宫,一心拿着一个身穿黄衣的小人。
我当那小人是我死去的孩子,却没想品朵朵为晋冬下药,晋冬发病,小黄人上被扎上了几根小针,被认为是我诅咒大燕天子,被当作妖女斩首失踪。
后来我阴魂不散,一直在大燕晃悠,后来西域罗将军攻打进大燕,一道天雷闪过,我竟重生于十四岁。”
晋蓉听苏宁讲着,听得目瞪口呆,这种事情可不是画本里才能出现的嘛?
晋蓉内心收到了极大的震撼,吧咂吧砸嘴巴,道:“皇嫂,你前世好惨啊,我前世也好惨啊,居然受了品朵朵的蛊惑做了丧心病狂的事,还有,你当着我皇兄面说着他前世的不好真的没关系吗?”
苏宁摆摆手,道:“无所谓咯,本来他也不是真正的晋冬,他早就不是你的皇兄了。”
苏津雨和晋蓉的脑袋上同时出现的三个句号,成为了可爱的句号宝宝。
苏津雨问道:“什么意思?这就听的我有些稀里糊涂了,就算他是重生的,他也该是晋冬啊。”
苏宁指向晋冬,对着晋冬道:“请开始你的发言。”
晋冬清了清嗓子,咳了咳道:“你们可知道,你们的世界都是一个故事,就像说书人随口编造的一个故事,我就是因为看了这个故事,意外的进入了你们的世界。”
此话一出,晋蓉紧紧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瞳孔蓦地睁大,结结巴巴的道:“怎……怎么可能,你是来自于其他世界的么……”
苏津雨轻轻拍了拍晋蓉的后背,安慰性的道:“不用这样,连苏宁都可能是重生而来,晋冬怎么就不可能来自于异时空?”
晋蓉轻轻“嗯”了一声,又问道:“那这么说来你就并不是我的皇兄,你也不叫晋冬?”
苏宁点点头称:“他确实不叫晋冬,他叫段可期。”
突然发现自己的哥哥不是自己的哥哥的感觉真是有点难受。
苏宁又问道:“我们对楼可琴的这些事儿也不是特别清楚,晋蓉可以仔细给我们说说吗?”
晋蓉轻轻颌了颌头,道:“楼可琴自我幼时就对我严加看守,训练有加,就是为了让我更有价值,以我现在所了解到的,楼可琴是西域敌国派来的,西域将她送过来压根不是为了和亲,多年来楼可琴养精蓄锐,卧薪尝胆,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反。
她本就因为被送来异国他乡而怀恨在心,更不可能帮助西域,只是想着有朝一日除掉晋冬,扶我上位当女皇。
我就是她手中的一颗棋子,就是她叛国的把柄。扶我上位当女皇后她会偷偷对西域放出假情报,一举歼灭西域。
若是这条路走不通,楼可琴也知道晋冬向来睿智,失败有大概率。
若是此路走不通,她会将我远嫁西域,让我偷听情报报给西域,再攻打大燕。”
苏津雨听后,咬牙切齿的道:“我不会再让她伤害你,控制你,让你和一小木头人一般任由她操控,她休想得逞。”
晋蓉一听这话,顿时热泪盈眶,如若前世的晋蓉也能听到这话,也许她就不会成为卑鄙的叛国小人了。
也许晋蓉会因为这话,努力朝着光明的方向奔跑,努力逃离楼可琴的魔爪。
晋冬和苏宁一听这话,也纷纷为晋蓉抱打不平。
在一旁一直默默未曾多说过几句话的苏津雨突然开口,道:“既然各位都开口说了些今天秘密,我也在一旁默默听了,若是再不语那可真是不好意思了。”
一听苏津雨这么说,要听苏津雨的要闻趣事了,个个都竖直了耳朵起来听。
苏津雨开口道:“其实吧,醉香楼是我的,醉香楼中养有多数暗卫,可都是我的人。”
这话一出,晋冬可是大大震惊,道:“怪不得前世的晋冬常去醉花楼,你养的那些暗卫是干嘛的?”
一桌四人,个个深藏不露,一露又无人能比,晋冬想起古人说过的一句话:“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果然古代人都很少骗人,还是多读书好啊呵呵呵。
苏津雨点点头,道:“我养那么些侍卫主要还是因为想赚点小钱,那些侍卫个个身怀绝技,要替人消灾,找什么东西,或是要打听什么情报都可以去哪儿,我不妨在透漏给你们一个消息。”
众人皆竖直了耳朵听,只见苏津雨面无表情的道:“其实我早就知道了皇后楼可琴对大燕图谋不轨,晋冬先前去打听过是谁要刺杀他,听到答案时满眼震惊。只是我没曾想,皇后楼可琴在晋冬幼时没成功杀死过他,晋冬长大后她竟然将魔爪伸想了晋蓉。”
晋冬呆愣愣的看着自己眼前的一个个人,先前还嫌弃他们没有他牛逼,是穿书过来的,可以未卜先知为所欲为。
没想到个个都是隐藏大佬,真是直接亮瞎了晋冬的狗眼。
如果晋冬不是穿书读者,只是个普普通通混吃等死的太子殿下,那么他绝对在这些精英人群中待不下去,没几天就会被挤死。
顾愿此时出现,吧咂吧咂的吧咂了几声嘴,对晋冬道:“我也没有想过这群人居然个个都这么牛逼,草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