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好几日连夜干活,好不容易将秦嗣留下的一堆奏折处理完了,秦昭用过晚膳决定到外面走走。
她慢慢地走在紫宸殿往沉渊阁的宫道上,这是她为数不多的闲暇时间,处理了一天的公务,
在晚饭后难得悠闲。
不知不觉便走到了沉渊阁下,宫殿四周荒凉,门上落着的锁锈迹斑斑。宫墙外,小小的,白白的槐花落了满地。秦昭静静地站着,那些藏在岁月深处的记忆仿佛跨越时空而来,与阿渊饮酒畅言,闲听小烈念书日常。
那些记忆是如此的温暖,即使如今只剩她一个人了,也不觉得孤单。
王喜抬头一下子怔住了,他从未见过女帝如此神情,许是想到了什么,皇上眼中带着怀念,神情柔和。
“走吧”王喜忙跟了上去。
沉渊阁离紫宸殿并不算远,秦昭看着天色还早,便去稚儿居晃了一趟。
这稚儿居乃是当年小秦烈所住的宫殿,她本来打算进去坐一坐。却从小公公口里得知如今沉渊阁,稚儿居已成宫中禁地,惊异之下询问竟得知武帝临死前下了禁令。
难怪,她就说吗,当年这两宫选的位置离紫宸殿并不是很远,这一路走来竟如此冷清,她当时还很是疑惑,原来是秦烈下旨成了宫中禁地。
在看看天色已经有些暗了,便打算另寻时间再过来。便转身往回走。
王喜总算舒了口气,陛下今日也不知怎的,偏偏往这无人的地方来。万幸的是陛下没有非要进去的打算。忙不点头地跟上,他要是知道秦昭的打算,怕是死的心都有了。
没走几步,秦昭便看见一个差不多五岁大,头发和衣服都是满身脏乱的小孩从远处匆匆走过,一会便没了身影。那孩子速度极快,加上天色已晚,若不是秦昭眼神好,很难被注意到。
“那孩子是哪家犯罪充入宫奴的家眷?”
这么小的的孩子,头发衣服又这样的脏乱,秦昭理所当然认为是犯了罪充入宫奴的家眷。
她的曾祖父曾是前朝有名的将领,当时因君王无道,奸佞构陷,以至抄家灭门,七岁以上的男丁全被杀害,剩余的则全部充入宫中,世代为奴。等她灭了前朝时,秦家为奴的人早就成了一堆白骨。因而她为帝之时,除非重罪否则不会轻易涉及家人。
王喜看到那个小人儿身影时,便暗道不好,等听到皇上的询问时,整个人觉得懵了,好一会才道:“陛下,您不记得了,那是大皇子啊?”
秦昭一脸不敢置信地看向回话的人,王喜看着陛下脸上完全是一副“你确定不是在在骗我吧?”表情,惊恐地摇头。完了总觉得自己知道了很多皇上不为人知的事,他不会被灭口吧!
是假的吧,这身子不过二十岁,那孩子已有五岁的样子,这女帝十五岁就生了孩子,这对于她这个不能生的这是多大的一个打击呀。
虽然年轻的时候她也不怎么喜欢孩子,但早早地有了继承人这就意味着好好教导几年就能撒手不管,这他妈的是多么幸福的事。
一想到当年她苦逼地被人催婚,问题不是她不愿意,而是她生不出啊!她一边顶着压力一边瞒着,终于在三十七岁那年捡到了五岁的秦烈。这才结束了苦逼的逼婚日常。
这算什么,人比人气死人。她生不出来捡一个都当宝,人家是能生,生出来草都不算一根。
秦昭已经不想说什么了,一脸昏昏沉沉的回了紫宸殿,王喜兢兢战战的看着皇上。
“大皇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秦昭缓了好一会才开始问道。
秦昭面目表情的听完整个事情的经过,整个人觉得不好了,这件事说来也简单,先帝十六年,御史大夫长子苏景豫高中状元,先帝为众士子琼林宴,十年寒窗苦读,一朝名满天下,前程似锦本该是少年春风得意之际,却没想到成了苏景豫整个悲剧人生的开端。
在宴会上,苏景豫被当时仅十四岁的秦嗣看上,在婉拒后仍遭到秦嗣的死缠烂打,年少轻狂一时恶言相对被秦嗣怀恨在心,暗中构陷苏家,先帝十七年苏家陷于贪污一案满门被斩首,而苏景豫则被秦嗣偷偷换出,等待苏景豫则是更悲惨的命运,最终被秦嗣折磨致死,谁知秦嗣竟有了身孕,孩子生下来之后,被秦嗣厌弃。
秦昭整个人懵了,原以为见识到了这么多糟心事,她已经能淡然处之了,没想到她还是高估了秦嗣的节操,强取豪夺害得人家家破人亡是什么鬼,喜新厌旧逼死人又是什鬼,逼死人之后还虐待人家留下的孩子,这还能算个人吗?
秦昭从来没感觉过这个世界对她如此恶意满满。即使幼年失怙,少年时四处流亡,在乱世中艰难的存活。无论遇到怎样险恶的的情况,她从未忘记过这是世界给予她的最初的爱,她父母是如此爱她,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性命换给幼儿一个活下来的机会。
她如何也不能理解这世上为何会有人用如此恶意去对待一个新生命,即使在绝望艰难的乱世,面对新生儿的诞生,那些疲惫暗然的脸上仍会露出一丝笑容,更何况如今世道尚且太平。
如今变成自己最厌恶的那种人,尽管这些事不是她做的,秦昭仍感到深深的疲惫,秦嗣不在了,她成了秦嗣,只要她一天还在秦嗣身上,就得处理秦嗣留下来的事。
王喜静静的看着女帝,见原本愤怒的人突然萎靡下来,眉眼间满是疲惫。在心里不由的叹了口气。
他不清楚这身上的人是谁,但这几日来,见这人在努力地做一个皇帝该做的事,好几次深夜了,紫宸殿的灯光还亮着,她在努力的处理这女帝留下的烂摊子。
尽管如此又怎么样,那些秦嗣造的孽总归是要还的。他的眼神渐渐迷茫,想到了那个一身白衣风姿卓越的的人,眸中的戾色一闪而过。
秦昭挥了挥手让王喜下去,满脸受打击的躺下盖上被子,她觉得她还是先睡了吧。
我希望能写一个不一样的皇帝,秦昭是一个草莽皇帝,除了武力逆天,野兽般的直觉外,她和普通人一样,有着普通的父母,平凡快乐的童年,只不过是在时势的推动下无奈地走上了帝位。以后我会慢慢写到,第一次写文,许多不足之处希望大家见谅。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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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六章女帝有儿子(捉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