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作天作地 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争执——暴风雨前的平静

灵韵噗通就跪下，膝盖打弯，没有一丝犹豫。和地板接触发出清脆的响声，将躲在屋内的房夫人惊了出来。

江父被灵韵这一举动搞得举棋不定，无视房夫人的瞪视，继续维持着严父的模样。

他指着灵韵道：“你简直无法无天！周氏击鼓鸣冤是不是你鼓动的？”

灵韵心想果然，江父已经得到了消息，消息传的如此之快，定然是她身边人又多嘴了。

下跪归下跪，灵韵可不觉得自己做错了，膝盖弯曲，脊背挺直。

“蒙受冤屈，难道不该击鼓鸣冤？”

听到这话，江父刚刚有些消下去的怒火，噌一下又上来了，随手掷出茶杯。

“击鼓鸣冤是那妇人自己的事情，与你何干？”打着江家的名头，狐假虎威。

“张老大和周氏具在我手下做工，我是主家，如何不相干？父亲说的没错，是我给周氏出的主意，我只是单纯看不惯吴景崧当街杀人还要祸及家人的无赖样。”

“你知不知道吴景崧是四皇子的亲舅舅？”

“知道。”那又如何？灵韵抬眼，和江父对视，将心中的想法明明白白的表达出来。

就是四皇子当街杀人，她也敢让人击鼓鸣冤，若真是四皇子，灵韵解决这事还要简单不少。

“那又如何？你平日里仗着家世肆无忌惮，便不将天下人放在眼里。你以为你仗的谁的势？你姓江，是江家女，一举一动都代表了江家的态度。”

他甩袖：“世人不在意你江灵韵，只会觉得你的行为是为父我的意思。”

灵韵：“皇帝伯伯可不会像世人一样误会爹爹，您如此生气难不成是怕得罪四皇子？”依着四皇子那小心眼的性子，怕不是早就得罪了。

江父一向知道灵韵聪慧机敏，现在又头疼于她的聪慧机敏。

江父不怕得罪四皇子，但他不想和未来的皇帝交恶，当今只有两位成年皇子，虽说立长立嫡，但四皇子也不是没机会登上大位。

江家能多年富贵不是因为江家是皇帝母家，而是凭借多年的谨小慎微，不站边，但和各位皇子交好，这等顾虑的心思自然难以和旁人诉说。

“为父要真怕得罪四皇子，你现下早就成四皇子妃了。”

“爹爹，正是因为女儿没如其心愿嫁给他，早就得罪四皇子了。”

她说：“既然不怕得罪四皇子，爹爹为何这样震怒？女儿并没有抛头露面，芸儿只是一个小女郎，谁会整日盯着我看？”不过是江父心里有异罢了。

江父顿住，被灵韵反问的气势所慑：“你倒是口齿伶俐，最后还不是要让为父为你收拾首尾？”

“爹爹这话说得可真难听，什么叫替我处理首尾？吴大人本就做错了，一切自有律法为断，您出手了，性质就变了味，以公谋私可不好。”

江父的手微微颤抖，合着他怎么做，在灵韵眼中都不对了。

深呼吸一口气：“我问你，你是不是因着谢家小姐当了三皇子妃，才决心和四皇子作对的？”

灵韵诧异道：“爹爹怎么会这么想？难道不能是四皇子当面羞辱我不成，被我蓄意报复吗？”

江父算是听出来了，灵韵这是满嘴胡话。

“为父说不过你，但击鼓鸣冤是要上达天听的，京兆尹已经去面圣了，这几日你老实在家待着，读书养性，莫要出去了。”

父女两个完全说不通，江父一声令下，直接给灵韵关了禁闭。

说着转身就要出去，灵韵还跪在原地。

“爹爹，”灵韵叫住江父，江父问完话，灵韵的话可还没说完，“周氏在我那做工，才有机会伸冤，若是常人遇到这种事情，死了还要被祸及家人，吴景崧坐罪，爹爹你是刑部侍郎，难道不该明正典刑吗？”

言罢，起身离去。

江父指着灵韵的背影：“夫人，你教的好女儿。”

房夫人挥挥扇子，翻个白眼，质问道：“你怎么不说是你教的？何况我觉得芸儿说的不错，夫君你今日怒气来得太没道理。”眼睛盯着江父瞧。

江父长叹一口气：“有人撺掇沟连，请立太子。”都找到他身上了，陛下那性子，看着宽厚，内里则承了江家人的睚眦必报。

西南大捷，正雄心壮志准备开疆拓土，请立太子无疑给陛下泼冷水，江父已经预见陛下一看见折子勃然大怒的情景了。

多事之秋。

房夫人颔首，吩咐下人，给灵韵安排府上活计。

缓和了语气，将刚刚江父丢在地上的茶杯碎片捡起来：“生气就生气，拿茶杯撒什么火？这套茶具可是前些日子你花了重金求来的，今天刚到就被弄坏了一枚。”

江父心里一咯噔：“夫人怎么不提醒我？”

“一句话就要让芸儿跪下，你那么威风，谁敢与你说？”

江父的气质瞬间短了一截，讪讪道：“我那不是为了吓吓灵韵吗？”为了当个严父他容易吗？

那边灵韵已经走出房夫人的院子了，鸿文姗姗来迟：“妹妹，你怎么样？”摸不着头脑，不是说叔父和妹妹掐起来了吗？他这刚跑回来准备劝说一二来着。

“兄长，你来晚了。”灵韵微笑，虽说没指望兄长帮忙泻火，但这也来得太晚了。

黄杨解释道：“小姐，您有所不知，少爷当时正和苏小姐在一起，一听到您求助，就将苏小姐撇下，匆忙赶回来了。”

灵韵：......罪过罪过。

“要不兄长你现在赶回去，也许苏姐姐还没走多远。”灵韵歪着脑袋提议。

鸿文十分担忧，这可是十几年来，江父第一次对灵韵发脾气。

他忧虑万分，安慰道：“叔父忧心朝堂上事情，许是没睡好，脾气差了些，不是故意与你别嘴的。”

他可是看到了，仆人被撵得老远，院子内一个人没留，服侍的都被赶走了，内里具体情况只他们一家三口知道。

灵韵早就将兄长看作嫡亲哥哥了，便是房夫人和江父也将鸿文视作亲子，这次倒也不是故意将鸿文排除在外。

看一样黄杨，他自觉站远望风，给兄妹两留下说话的空间。

“爹爹不满我为周氏出头，对上吴侍郎。”将自己亲眼目睹吴景崧杀人一事说了。

鸿文这些日子在太学也听说了转运使进城当日亲手杀了一个来历不明之人，学子们对此也是颇有言语，赞同有，反对有。

但学子们知道的消息绝对不包括杀的是一个手无寸铁无法反抗之人。

立刻猜到了灵韵的意图，请回来劝架只是一个借口，他想叔父大概也舍不得和妹妹生气。

他说：“我会将此事告诉同窗的。”不单单是因为灵韵，鸿文也看不惯吴景崧滥杀无辜，帮忙顺手为之。

太学生群体行动，亦是一股不小的助力。

便是灵韵不说，同窗提及此事，他也会做出同样的决断。

“如此，芸儿就在此谢过兄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