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嫔地眼里更是不耐,一点也没把我当成皇后地样子,上前也拿起了糕点尝。
刚吃了一口,他被呸了出来。
“这是谁做的?”月嫔怒道。
“忘了,”我轻飘飘地道,说罢便要再咬一口,被她直接打掉在地上。
“里头有毒你不知晓吗?如此明显地苦味都尝不出来吗?”月嫔更生气了。
我笑了笑,露出一个温柔地笑道:“无碍的,不是剧毒,一时半会儿也死不了。”
“你到底要做什么?”月嫔不解道。
“我左右为难,连死都没有资格,”我淡淡道。
她露出不可置信地样子,颤着声音道:“你不是为了皇上,出卖赵氏江山吗?”
“我是确欢喜皇上,但你真的觉得我会出卖赵氏江山吗?他们传的沸腾,但我不在乎怎么传,”我淡淡道。
月嫔走了,我利用了她,她性子火爆,藏不住事儿,若我身死,他定忍不住去说上几句。
要加一把火,才能将这个愧疚燃地更旺。
我不能奢求上官煜对我情谊了。
我只能去赌他的愧意了
无力改变一切,与上官煜终究是敌对关系,也不想再胆战心惊的惶惶度日。
但我想父皇母后能活,小桃能活。
而且我,是罪人。
我在赌,用自己赌在上官煜这里有一席之地。
药已然吃了好几日了,我提笔开始继续写那封信,时不时地,纸上还会呕上几滴鲜血。
又过了几日,上官煜没来找我,我却是有些急了,可不能让他将我忘了,那所有的一切就没什么意义了。
我做了上官煜最喜欢的甜羹,头一回主动去御书房找了上官煜。
“皇后娘娘您怎么来了?”门口地小太监笑着走过来。
“来给皇上送点吃食,怎么要拦本宫?”我冷声道。
“哎呦,这皇上前头发了火,说谁也不见啊!”小太监道。
“上官煜,也不见我吗?”我大着声音道。
门口地太监宫女吓了一跳,全部跪了下来。
“滚进来!”上官煜道。
我进来时,上官煜正认真地批阅奏折,眼皮也没抬一下。
我把甜羹端他跟前道:“你最喜欢的,喝吗?”
“皇后有这么好心?不会是下了毒吧?”上官煜道,然后顺手将甜羹端了过去,一口一口地吃了起来。
我只觉着好笑,不是以为我下毒吗?吃的倒快。
等他吃了好几口后我才道:“许是下了的。”
上官煜这才抬头看我,冷笑道:“你不敢,皇后。”
他说的没错,我确实不敢,更何况凤仪宫围成那个样子,我上哪里弄什么毒药,除非是将别人送我的再送他。
“厨艺变差了,”上官煜道,语气里有淡淡地嫌弃。
我皱着眉头,将碗抢过来道:“那你别吃了。”
他又一把抢了回去,一下子喝个精光。
恶劣,极其恶劣,而且极其幼稚。
这一刻似乎回到了从前。
我记得我第一次为他做甜羹时,难吃的不行,他还是笑着全部喝完了。
然后呼呼我的手道:“你若是真心想学,那我跟着你一块儿做,别烫着自个手了,惹的我心疼。”
“皇上!贤妃求见!”先前拦住我的小太监,屁颠屁颠地跑进来。
上官煜顿了一下看向我。
“你见她吧,”冷声丢下一句话,也不顾上官煜地反应,就径直走了出去。
贤妃一身粉衣,鲜活亮丽,不像我身上死气沉沉地,我经过她身旁时,她连行礼都懒得。
贤妃冠宠后宫,人人皆知。
而她这个人,也是嚣张跋扈,我宫里明目张胆送来的有毒点心,就是她的手笔。
这种明显到直接摆到面上来的下毒,可见蠢笨。
又过了几日,凤仪太冷清了!就几个小宫女,然后再围了一群侍卫,别人能进来,而我出不去。
实在无聊,见不着父皇母后,小桃都不在身边。
每天呢我就在想,这毒怎么还没发作啊?究竟下了多慢的毒,不会要一年半载吧?
真麻烦。
我拍了拍身旁地小宫女道:“你去找上官煜,和他说我想他了呗?”
小宫女诚惶诚恐地跪下道:“奴婢不敢!”
“传个话罢了,无碍的,无碍的,”我轻声道,露出一个相对和蔼地笑容。
小宫女地头抬了又低下去,什么话也不敢说。
正无聊着呢,就听见外头不小地动静,听声音,还来了不少的人呢。
“见过皇后娘娘!”贤妃笑着行了个虚礼。
啧,这位来了,倒是有趣上几分。
“都下去吧,”我摆了摆手道,人不全下去,我怕这贤妃不好发挥啊。
见只剩下我们二人,贤妃索性不装了,随意地坐在椅上。
她嗤笑着看着我道:“皇后娘娘真是好手段,明明赵家都败落了,还能封后呢。”
我笑了笑,露出一个温婉地笑意道:“我与皇上两情相悦,情投意合,自然能坐这个位置。”
贤妃地表情愈发扭曲,眼里满是妒意。
“你一无册宝,二无凤印,还皇后,你说好不好笑?”贤妃笑道,她一想到这样,明显开心了许多。
“好笑,挺好笑的,”我淡淡道。
但是越淡地语气她便越生气,那张漂亮地脸愈发扭曲。
贤妃走了,往后过几日就要来炫耀上官煜又去了她那,她也不嫌烦。
不过令我满意地是,她加大了毒性,那我应该不用过个好几年才结束了。
上官煜很忙,很少来见我,月嫔也不来见我了,听说很久没有出宫了。
我发着呆,又提笔写了几个字。
只是我气力虚弱,才写一会会就累得不行了,草草结笔,放入了怀中,呆呆坐在椅子上。
凤仪宫,成了最大的囚笼,而我,是里面唯一的金丝雀。
“唔...”
正朝着窗外看呢,口中一阵腥甜,我才发觉呕了一口血出来,脑袋一沉,眼前就黑了下来。
......
悠悠转醒,全身冰冷,我费劲地睁开眼,周遭跪了一群人,而上官煜正坐在床边握着我冰冷地手,眼里全是慌张神色。
“怎么了?”我轻声道。
“你中了毒都不知道吗?”上官煜压着怒气道。
我扯出一抹笑道:“怎来了这么多人?凤仪宫好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上官煜。”
上官煜看着我,眼神复杂,冷声道:“商量出结果没有?”
这明显是对着跪倒一片地太医说的,没一人敢答话的,我吃了这么久,能救就怪了。
我拍了拍上官煜地手道:“若是能救,谁敢不救,何必如此呢?”
“全都滚,”上官煜冷声道,一个个地全部连滚带爬地就出去了,别提有多高兴了。
“赵雪,你这么聪明,我不信你会中了贤妃地手段,”上官煜道,他压着怒气,眼圈发红。
“干嘛这副样子,承认欢喜我了?”我笑道。
“为什么两世,我都没法子将你留下来!”上官煜情绪彻底失控,帝王地泪水打在我的手臂上。
我轻柔地替他拭去泪,安慰道:“我也两世都没能阻止你,留住赵氏地江山,是我输了。”
他捧住我,仿若是什么世间无二地珍宝般,但是我已然没有任何力气了。
脑袋越来越沉,这一回,应是没有再重来地机会了。
番外.
床上地人已经毫无生气了,年轻地帝王裴裕搓了搓少女冰冷地手,不管他怎么努力,都无济于事。
依旧冰冷。
帝王轻柔地替眼前地少女整理头发,然后微笑着将人抱了起来。
笑着笑着,却止不住得落下泪来。
“雪儿,不会的,不会的,很快就能再来一世的!”他呢喃着往外走。
远处跑过来一个身影,月嫔看着帝王抱着地人,讽刺地笑道:“假深情!封雪儿为后却不给册宝,不给凤印,她被满城诟病,说出卖赵氏江山,不予解释!如今就掉个几滴泪,真是搞笑,明明是你亲手逼死的!”
月嫔胆子极大,丝毫不怕,跪在一旁地宫女侍卫恨不得变成聋子。
帝王半天说不出一个反驳地话,想起过往种种,气血上涌,呕出一口鲜血来。
不对,不是的,帝王想起从前少女得笑颜,血混着泪。
要是以前谁这么大胆,他定是要杀了的,但现在死死抱着怀中地少女道:“对,对,来人!准备册宝,凤印!”
月嫔皱了皱眉,啐了一声道:“假惺惺。”
生怕这位帝王生气,全宫上下全备了起来这份迟来的典仪,内务府送来了凤袍,帝王将人抱到屋里,轻柔地为她脱衣。
穿上世上最为珍贵地凤袍,温柔似水,仿佛面前这个人还好好的,无任何事儿。
而一封信,从她袖口掉下,帝王拿了起来。
吾夫上官:
初遇上官,少年皎皎,吾一见倾心。
上官对我亦是欢喜,只觉上苍垂爱,欣喜万分。
不料上官身负复国之任,于吾注定敌对,无缘一生。
从前花前月下,许之山盟海誓,瞬间崩塌。
吾得天眷顾,重来一世,欲杀上官而败,无所获。
吾知上官才学出众,定能造福百姓。
既见信,吾已身死,以命相赔刺杀之罪。
江山之位,吾父本就从不固执。
只愿保其父母与小仆性命。
唯愿来世,双双得入普通人家。
举案齐眉,对镜相笑。
……
裴煜笑了,他一直笑一直笑发狂地笑。
他不明白,他以为他可以好好的控制住这位骄傲的小公主。
他以为重新来过就能改变的。
但什么都没有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