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恒帝拿着漆紫檀木管提笔批奏折,脑子越想越乱,他放下奏折,叫福广过来:“明天宫宴,让谢大理寺卿亲自过来谢恩。再打听一下,他新官上任三把火,他对大理寺是怎样打理?”
其实康恒帝心里嘀咕着:朕到是要看看这位文武双全大理寺卿配不配的上仲夏那丫头。虽说样貌是极好,但不知对人怎样?
*
─大理寺牢狱。
黑漆漆大理寺狱牢里,空气里似乎都能温湿出水汽来,阴暗的角落里弥漫着糜烂与腐尸的味道,大理寺役押着身穿囚衣的人走过,铁链相互碰撞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仿佛在不断嘶吼。
“大理卿,人带到了。”
衙役说的大理卿,他身穿深绯色圆领袍,头带乌纱帽,长身玉立,剑眉星目,一双丹凤眼带似深深的古井, 让人难以捉摸,高挺的鼻梁微微翘起,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股子不羁之气。此人就是长乐郡主的竹马,谢璟羡。
谢璟羡坐在一把官帽椅上,一只手撑着脑袋,后背榜在椅子背上,淡定地看着,严肃道:“嗯,开审吧。”
站在他旁边的是他的侍卫,名为凌玄,是和他在北锦一起出生入死过的兄弟。
凌玄走到一个被架在行刑架男人面前,他态度强硬:“你说不说实话?”他又转过身后,指着那些刑具,故意拖着腔调:“这些东西一不小心会死人。”他又转身回来:“还不说?”
谢璟羡从椅子上缓缓站起,转身拿起一把刑刀,叫人拖了张桌子,把那人的两个手掌放在上面。他没有一点拖泥带水,一刀下去断了男人一根手指。
大理寺牢房回响着那男人惨叫声,他痛苦的回应着:“我说!我说!是刑部!刑部里的人找我的,不然我也不会干这种的事!”
凌玄拿着另一把刑刀激动的再次问道:“刑部谁?!”
那男人痛哭着说:“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来与我接头的人经常换脸,他会换脸术!我真的不知道!可以放过我了吗?”
“大理卿!宫里来人了!”大理寺役急急忙忙赶过来。
谢璟羡放下刑刀,走到水盘洗手,他边洗边说道:“签完字,人就不必留了,□□妇女的人,死了都不够。他家里还有个老母亲不知道她这个唯一的儿子都干了啥,她是无辜的,给老人家送点油盐。”语气低沉。
他洗完手,拿着手帕擦净水渍,就向大理寺正厅走去了。
到了大理寺正厅,谢璟羡就瞧见广福公公坐在那喝茶,广福公公抬头也瞧见了谢璟羡,赶忙起身,这位大理寺卿有可能是长乐郡主的夫君呢。
广福公公笑嘻嘻地道:“皇上口御,大理卿谢璟羡翌日早朝后亲自向皇帝谢恩,赐座宫宴。”
他不紧不慢,温文有礼道:“臣领旨。”
他答应其实是为了一个人,他很久没正面见到她了。
─龙宸宫。
皇帝的龙床躺康恒帝与慧妃,是康恒帝翻了慧妃的牌子。
面容柔美而不失庄重, 眉如远黛,微微上扬的弧度展现出她的坚定;双眸如星,深邃中蕴含着慧雅与慈爱,让人一望便心生敬意,又年轻又美貌,因此慧妃晋升之路一路都很稳。
康恒帝摸着自己的胡须,语气疲惫地:“爱妃,你觉得谢家那孩子谢璟羡,与昀熙相配吗?”
慧妃趴在康恒帝胸口,她柔声回到:“相配。郎才女貌,是一对才子佳人。”
康恒帝若有所思:“爱妃所言甚是。”
*
槐夏清晨,朝阳升起,空气弥漫着湿润的草香,还有些微凉的晨风。
文武百官已经都往宫里去了,是前去参早朝了。
早朝一系列仪式后,早朝才真正的开始。
钟鼓司开始奏乐,康恒帝登上御座,殿官头再次鸣鞭。
文武百官行一拜三叩之礼,齐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康恒帝抬起右手,回应:“众爱卿平身!”
殿官头哼哼两声表示可以上奏。
“户部尚书可在?”康恒帝眉头紧皱看着奏折问道。
户部尚书出班,右手掌心在前,左手手背在后拱手,微微躬身回道:“臣在。”
“南方一带洪水开始泛滥,户部是没银两了?!怎么援资会少!急加!”康恒帝怒摔奏折,恼火道。
“臣领旨!”户部尚书拱手回道。
“工部尚书,修建提坝如何了?”康恒帝平复心态,语气转换为平静。
工部尚书出班,拱手躬身,从容谈定地表达:“陛下,修建与修复南方堤坝过旬日即可完工。”
康恒帝点点头表示赞许。
“大理寺卿,新官上任三把火,汉春江杀人案之事如何了?”康恒帝语调平缓,又带点试探。
大理寺卿谢璟羡出班,他走出来的时候各位文武百官都偷偷瞄了眼他,大家都好奇这样一位能文能武,年轻有为的少年郎的实力到底有多强?
他拱手,微微躬身,敛眸凛声道:“臣在汉春江发现一人,是前暗影组织的部下,名为陈副,人虽不是他杀的,但火是他放的。臣用刑让他屈打成招,他表示是有人指示他做的,他道来与他接头的人经常换脸,会换脸之术,他不知与他接头之人为何人,昨夜在狱中被暗杀而死,是臣无能!”
谢璟羡没说慌,昨夜他让凌玄去把他杀了,凌玄去到牢中的时候陈副已经被暗杀了,谢璟羡都不知暗杀之人怎么进入大理寺布满暗器牢狱的,是他疏忽了。
康恒帝疑惑换脸之术:“好一个换脸之术!谢爱卿朕不怪你,些事你继续追查。”
太监一声尖锐高声:“退朝!”
文武百官下跪,高呼:“万岁!”
*
这场宫宴可是说是皇家宴席,没啥大臣,除了首辅和太师太傅等一品重臣和谢璟羡就没有啥人了。
今日长乐郡主起床着实有点晚,辰时起的,要不是宁羽喊她起床说是有宫宴,她还想赖床不起呢!
已时宫宴开始,坐在中间龙椅上的是康恒帝,左边凤椅是皇后,右边銮椅是皇太后,一次下去右边为太子,二皇子,三皇子,五皇子,首辅,太师太傅等一品重臣,大理卿。左边为三公主,四公主,五公主,长乐郡主,安盈郡主。
谢璟羡到了珠宴宫一眼就看到了宋昀熙,他觉得宋昀熙退去了小时候的婴儿肉,变成了一朵鲜艳活力的娇花。
他看着她走到席位,少女肤白胜如雪,如同白玉不染纤尘,晶盈剔透,五官端庄又俏丽。眼角微垂,圆润的杏眼一笑便有一种活力来,没有人不爱看她的笑。
宋昀熙注意到了谢璟羡在瞧她,她不是很敢去跟他打招呼,她怕皇太后误会,但她还是偷偷瞄了一眼他,她发现他变了好多,眼神变的冷漠了。
她发觉他越长越俊朗,少年坐垫子上,他身穿着一件玄色绣,剑眉星目,五官极其俊俏。角微微勾着,似笑非笑,眼神却冷漠,但在看她的时候异常温柔,把她吓了一身鸡皮疙瘩,这么用这样温柔宠溺的眼神看着她。
宴会正式开始,首先呈上的是一道道精致的冷盘,色香味俱佳,令人垂涎。随后是热菜轮番上阵,每一道菜都是御膳房精心制作,如红烧狮子头,佛跳墙。
她怪不好意思,她不是真的喜欢谢璟羡,她好像为了自己对皇太后撒谎,还有可能连累谢璟羡。她决定不再想那么多,她还是好好用膳吧。
康恒帝喝着酒吃着美味佳肴,国泰民安歌舞升平,跟臣子谈论着邻国乐趣高兴着呢,忽然他想起他还有一件大事未完成,他看向正在张扬五爪吃着盐焗鸡爪的宋昀熙,淡淡抱怨:“昀熙你看你这吃样!优雅点,不然谁敢娶你这丫头!”
宋昀熙突然被点名,还是说她,她有点生气了:“皇上,这是鸡爪你让我怎么优雅的吃嘛!没人娶我就不嫁!谁稀罕!”
皇太后看着这舅舅的外甥女斗嘴的样子可是高兴,笑了起来:“好了,好了。”
谢璟羡在席位上看着眼前的少女生气的样子实在是可爱,眼神直直叮着她,嘴角微微扬起。
这画面正正好好被康恒帝瞧见,康恒帝觉得机会来了,便开口问道谢璟羡:“璟羡,现在立业了,什么时候成家?太后跟朕说,长乐郡主对你有意。”
宋昀熙懵了,回过神来气鼓鼓的:皇外祖母你出买我!
谢璟羡没想到宋昀熙喜欢他,他心里确喜,这正合了他的意,他从小时候就喜欢宋昀熙了,可以说是蓄谋已久。他本打算功成名就的时候向皇太后求亲,他没想到这么快就实现梦寐以求的,而且是双向的,不是强迫。
谢璟羡按压着心中自己的兴奋,可他脸上瞒不住,他满面春风回道:“嗯。长乐郡主优雅大方,妍姿俏丽,兰心蕙质,与长乐郡主婚配是臣的荣幸。”
宋昀熙更懵了,眼睛发愣,没想到谢璟羡是真的喜欢我!嗯?他嗯什么意思?他很勉强吗?等等等!他刚才是在夸我吗?!
康恒帝看着这对佳人实在是高兴实在是高兴,连说了四个好:“好!好!好!朕为你们赐婚可好?”
宋昀熙急喊着还带了点委屈:“皇上,我还未及笄呢!不着急嫁!”
谢璟羡挑眉:“……”哦?
康恒帝摸摸胡须,想了想,不慌不忙:“你又未说不嫁,婚期定在你及笄之后,你不是还对你那。”
康恒帝还未说完,就被宋昀熙抢了话:“我同意!那谢大理卿对我可是真心?成婚后只否能容我一人?不能三妻四妾!能否只对我一个人好?要听我的话!”
其实宋昀熙心里嘀咕着:提这么多要求谢璟羡因该会烦吧?会拒绝吧?快拒绝啊!等啥呢!
而谢璟羡和她想的完全不一样:原来她是担心这个,我可不是那些纨绔子弟,我心里只容下宋昀熙你一人。
谢璟羡站起来举起三手指,铿锵有力道:“我谢璟羡在些发势,请陛下,皇太后,皇后娘娘,在座的各位做个见证。我谢璟羡此生只对长乐郡主宋昀熙一人好,爱护她,宠爱她,不会让她伤一点伤害!若违背我谢璟羡死无葬身之地!”
众人都被谢璟羡这发势震惊到了,包括宋昀熙,她眼睛瞪的忒大。
康恒帝与皇太后异口同声道:“好!好!好!”
皇太后一下子流出了泪水,哽咽:“璟羡要好好照顾好她,她小时候不容易。”
宋昀熙眼睛酸涩的看着皇太后,还点带着哭腔:“哎呀,皇外祖母。”
康恒帝觉得这么好的大喜事,不能让宋昀熙难受:“好了,大喜事呢!皇太后为你高兴呢!大家都继续用膳!朕高兴,赐富康酒!”
康恒帝说完后众人又热热闹闹的了,而那对待婚的青梅竹马坐下去后,宋昀熙瞄了眼谢璟羡,谢璟羡感受到了她的目光,他也向宋昀熙看去,宋昀熙觉得有点别扭,她立马转过头。
赐婚啦!恭喜这对新人哈!再过一两章就是大婚,速度就是这么快哈!
架空!架空!什么宴席坐位之类的都是我架空出来的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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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璟羡:“夫人我来啦!”
宋昀熙:“还没成亲呢!我说的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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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