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和神经反派HE 第9章 冷傲暴君x飒爽甜妹

宫廷飨宴本该在一月举办却因为要为千里迢迢赶来的大王子楼云平生生拖到了二月初。

裴岫明显察觉到楼孤鹤近来心情不好，可楼孤鹤向来喜怒不形于色，很多时候就连秦王也搞不懂他在想什么，所以，他心情的晴雨表东宫的宫人们主要是通过裴岫的态度来探查。

比如最近裴岫侍奉楼孤鹤更加小心和仔细，东宫的人就明白近来做事一定要小心，不然要莫名其妙掉脑袋了，世子妃求情也救不了。

而裴岫除了照顾楼孤鹤之外也协同王皇后举办此次盛大的飨宴。

宴席上几乎把邺城有头有脸的人家都叫来了，整个皇宫那天变得非常热闹，热情腾腾的，久未见面的郑春秋也跟家人一起入宫了，她等了裴岫好久终于等到裴岫空闲的时间跟她说体己话。

她拿着羽扇绕着裴岫转圈圈，然后评价道：“没胖没瘦。”

她长长地“嗯”了一声，仔细端详今日裴岫盛装打扮的模样，笑道：“好像还变漂亮了。”

她老神在在地摇着扇子，满意地点了点头说：“看来真如传闻说的那般，那杀神对你很是宠爱。”

裴岫心想怎么宫闱之事传到了外面去了。

郑春秋看她出神，用羽扇轻轻打了她一下，道：“不过我感觉你心思比以前重了很多。”

“想来魏宫情况复杂，那杀神再宠爱你，也难免遇上些难事。”

裴岫整日蜗居东宫，最多是陪着王皇后处理些人情往来上的杂事，可楼孤鹤不喜王皇后，裴岫每次从坤宁宫回来，都会强逼着她多洗几次澡，直到闻不到王皇后的味道为止，是以，裴岫后来的工作能在东宫做就在东宫做，尽量不去见王皇后。

可是她整日蜗居东宫，外面的事就接触不到了。

郑春秋讶异地瞧着裴岫懵懂的样子，奇道：“难道你没听到外面的风声吗？”

“什么风声？”

“你……”郑春秋摇了摇扇子，叹了口气，道，“你与殿下成婚三月，肚子里一点动静也没有，东宫外有人着急了。”

裴岫立即红了脸，无语道：“我肚子里有没有动静关旁人什么事？再说成婚才三个月能有什么动静？”

她前世也是成婚第六年才怀孕的。

郑春秋摇了摇头道：“此言差矣。”

“那寻常人家，寻常夫妻往往三个月就有喜讯了，就算是娶了高门世族的女儿三年无出，夫家这边也要考虑着纳妾的事了。”

裴岫听着心里别扭，她当年也是因为三年无子给卢焕纳了妾，结果回头恶心和折腾的是自己。

裴岫反驳道：“别人是别人，我是我。”

郑春秋又说了个“此言差矣”。

“你可以不着急，殿下也可以不着急，但王上可要着急了，”郑春秋说，“前些时日，我就听说王上找了皇后娘娘，要她为殿下择选闺秀，做以良娣，填充东宫。”

裴岫的脸色不太好看。

郑春秋见状，扇子不摇了，拍了拍裴岫的手，安慰道：“或许纳妾是好事，你想，我们之中就有人因为生子难产而死，如若纳妾，那生子的责任就分担出去了，之后就算殿下宠爱别的人，你有裴家做依靠，殿下一定会继续给你应有的尊荣。”

“恩宠呐，富贵呐，这些都是些转瞬即逝的人间烟火，能好好活着，能长命百岁，才是真的。”

郑春秋家里连着出了好几代大儒，后来世道差了，这些大儒报国无门退而求其次研究起玄学了，郑家上下，不说别的，思辨意识那是够够的。

郑春秋说话的时候特意瞟了裴岫一眼，见她脸色还是不见好，左右看看，凑到她耳边说：“你一向豁达，连卢焕都能放下，如若殿下真的对你没有往日宠爱，那便放下他好了。”

裴岫愣了愣，喃喃道：“我什么时候拿起过他？”

郑春秋一顿，美目微微瞪大，一脸，你不是吧？

郑春秋搞不懂她了，她左思右想也搞不懂男女情爱，最后拍了拍裴岫的肩，淡道：“随你吧。”

她们找了个僻静的地方说话，这会儿郑春秋听到人来了，便立即闭嘴了，走前，拉着裴岫悄悄告诉了她一个消息。

“卢焕离开邺城了。”

裴岫一顿。

郑春秋眨了眨眼睛，然后挂上了非常职业的闺秀笑，摇着扇子走出去了。

裴岫跟着出去的时候，正巧看到出来的楼孤鹤。

不是说要找六曹的尚书说话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楼孤鹤一看到她，微微蹙起的眉间松开了，郑春秋低低“哎呀”一声，然后给楼孤鹤行礼。

楼孤鹤没有理她，只看着裴岫，裴岫手足无措，连忙解释道：“我出来和我好友说说话，好不容易见到了。”

楼孤鹤不言，裴岫知道楼孤鹤生气了，不敢解释了，赶忙走上前，挽住了他。

楼孤鹤终于动了，裴岫赶忙跟着走，可她还没有跟郑春秋告别，百忙之中，偷偷转过头，跟郑春秋摆手，结果转过的头被楼孤鹤别了回去，扬起的手被他放了下去。

郑春秋又“哎呀”一声，歪了歪头，喃喃道：“真搞不懂你们。”

裴岫不知道楼孤鹤怎么又不高兴了，不过他这段时间一直不太高兴，所以没有在意，她念起刚刚郑春秋说过的事，心里觉得沉闷，在惹楼孤鹤生气之后，也没有及时哄他。

他们回到了宴席上，裴岫在这里看到了热情着跟他们打招呼的裴琨，她回了个眼神，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了，然后又老老实实跟着楼孤鹤去了议事的官员那边。

议事的官员里头正好又有张太傅。

张太傅其实一直和蔼可亲的，可是裴岫见到他就想起上次在前殿撞见他的尴尬，无地自容，主动找了个听不到他们谈话又能被楼孤鹤随时看到的位置坐着。

不知道张太傅说了什么，让楼孤鹤回过头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过头又跟张太傅简略了说了一句话，张太傅无奈地摇了摇头。

虽说非常细节的事有光禄寺少卿等一干人处理，但是裴岫毕竟是世子妃，各官女眷的事也得她操持和把关，于是本说好了要在原位待着的人，楼孤鹤一转眼的功夫就又没了。

楼孤鹤刚刚还只是不高兴，这会儿已经是动怒了。

张太傅拉住了他，劝道：“宫宴需要娘娘操持，并不能一直伴在殿下身边，殿下与其去给娘娘添麻烦不如想想待会儿庆功宴该怎么对付。”

楼孤鹤忍着怒气，摁了摁眉头，低声道：“孤晓得。”

宫宴上不仅有邺城的官员还有各地机要大官，比如青州的蒲聪，豫州的支尧。

支尧油滑谁的面子都卖，至于真性情的蒲聪则只卖秦王的面子。

秦王搞这么大阵仗，那些老臣谁不知道他现在想抬举大王子了？

况且大王子的母亲现在是正儿八经的皇后，管人之前的出身如何呢？就算楼孤鹤的母亲是文王钦点的秦王妃，可现在文王都没了，大家都得向前看。

支尧想要在即将大王子和楼孤鹤之间都捞点好处，尤其是大王子那边，毕竟大王子呆的汝阴本就是他的地盘嘛。

至于蒲聪，他不打算参与夺嫡之争。

他为人刚直，就算身为秦王宠臣，当初秦王篡位时，他也袖手旁观，害的秦王只能依仗手握自己军队的楼孤鹤来救援。

不过比起支尧过于友好的问好，蒲聪克制但妥帖的问候显得真诚很多。

蒲聪跟随着秦王作战，是看着楼孤鹤长大的，私心还是偏爱楼孤鹤一些，何况楼孤鹤的母亲是先皇钦定的王妃，楼孤鹤又为大魏打下这么多土地，抛开所有利益算计，正常人都会选楼孤鹤。

秦王是坐在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变态了，不然他要栽培大王子早栽培了，还用得着今日搞这么大阵仗捧他吗？

说来，大王子比楼孤鹤年长快十岁，长了这么多岁数也不见多涨些功劳，还要他费这么多功夫。

丢人。

宫宴进行到**时，裴岫终于回来了。

不知道怎么了，她今天一直心不在焉的。

楼孤鹤头一回主动牵住了她的手，裴岫一顿，转过头朝楼孤鹤笑了笑。

楼孤鹤心中的郁气散了亿万分之一。

但是，她看到大王子携着自己的王妃和儿子就又不笑了，她抓着楼孤鹤的手，垂着眼帘，不知道又在想什么。

楼孤鹤眯起眼睛瞥了眼他平日里懒得看一眼的大哥，见他意气风发、得意洋洋地接受众人的奉承，觉得是他长得太碍眼了，所以让裴岫心里不舒服了。

他想的很没有道理。

秦王是美人，王皇后也是个大美人，继承两人相貌的大王子自然也是个世俗意义上的美人。

他们兄弟俩若真要在相貌上比一比，还真是不分伯仲。

只不过大王子的长相更像胡人，而楼孤鹤更像汉人。

秦王实在是太抬举这位冷落多年的儿子了，而一直备受宠爱的楼孤鹤倒是冷落在一边了，秦王抱起大王子的儿子，笑得开怀，显得楼孤鹤和裴岫特别像外人。

不过，秦王没有演过头，还是朝着楼孤鹤他们问候了两句，然后好死不死提了裴岫一直担忧的事。

他说：“朕在你这个年纪，就已经有你两个哥哥了，你什么时候能让朕瞧瞧孙儿呢？”

楼孤鹤转过头看了裴岫一眼，裴岫埋着头，不说话，楼孤鹤想了想回道：“儿臣和裴岫尚年少，不想那么快有孩子，您若是想要看孙子，看看大哥的解解馋吧。”

秦王抱着孩子瞪了他一眼。

他又说：“或者您自己也可以努努力再生一个，不过辈分就不是孙子了。”

秦王抱着孩子踹了他一脚。

大王子哈哈大笑，说：“小鹤还是那么喜欢开玩笑。”

楼孤鹤并不记得自己爱开玩笑，但是大王子的奴仆他倒是没少杀，秦王那时宠爱他，就对生气的大王子说，小孩子动手没轻没重的，你就当他开玩笑罢。

于是大王子敢怒不敢言，敢言又不敢上手。

这口气憋了十几年，今日或许可算找到扬眉吐气的机会了，神采飞扬的。

或许是庆功宴上众人奉承他说的话，让他有些飘飘然了，他酒过三巡，对众人说自己在战场上找到好几个世间难寻的勇士，一向知道六弟武功盖世，想让他们根楼孤鹤切磋切磋。

此话一出，一些酣醉的武将酒醒了一半，纷纷在心里想，这大王子真是疯了，好好的酒不喝想喝人血了。

秦王神色莫测，看了支尧一眼，支尧心领神会，却又不想扫大王子的兴，随便派了几个人，让几位上台被逞凶的勇士打倒就算了。

可是大王子可不是什么见好就收的人，他最大的特点就是志大才疏，不然也不会让楼孤鹤杀了他那么多奴仆了。

见支尧给他面子，他就以为是自己找来的勇士太厉害了，不由得更加兴奋，酒意上头，叫嚣着让楼孤鹤上场切磋切磋。

楼孤鹤没应，支尧打圆场道：“一群下等人怎么能劳烦世子亲自动手？”

大王子不满道：“什么下等人？支大人可不要折辱了我的勇士。”

蒲聪也难得做起圆场的活儿，说：“世子身份高贵，代表着我们整个大魏，派到战场杀敌倒没什么好说的，推到台前逞凶斗狠，岂不是成了供人娱乐的玩物了？”

真不愧是蒲聪，劝谏的话说的这么难听。

楼孤鹤还没说这话听着刺耳呢，大王子倒是如坐针毡起来，他猛地一下拍了桌子，怒道：“蒲柯林，我一番好意跑到你嘴里倒成了折辱世子的小人行径了？！”

“你不要以为自己手里有三万氐族兄弟又受父王宠爱就恣意妄为，跑到宫宴上撒野！”

蒲聪脸色骤然变得难看，可大王子仍不收敛，他一定是喝醉了，在多年的冷落和打压后骤然被捧高有点不知所以然了，不由得口不择言，说：“自父王打下青州，徐太守病死在任上后，你就成了青州刺史，这些年来在青州废我大魏刑律，大兴儒学，减赋缓刑，百姓不知大魏，只知你蒲聪！”

“蒲柯林，你到底安得什么心？！”

“我告诉你，没有先皇容忍，没有父王提拔，你们蒲氏一族就得在北疆吃一辈子的沙子，哪有今日的荣华富贵？！”

蒲聪面色铁青，秦王把手里的杯子忽然摔碎在地，发出一阵尖锐而刺耳的声音。

众人哗然，战战兢兢地看向秦王。

秦王面无表情地看向一直不说话的楼孤鹤，问：“你王兄想让你上场和这群家伙切磋，你是个什么想法？”

楼孤鹤拱手行礼，答道：“王兄所求，儿臣做弟弟自然无有不应的，只不过儿臣除了是王兄的弟弟，还是父王的儿子，是大魏的世子，在众目睽睽下与一群名不见经传的家伙交战，有失体面。”

“不然，”他将目光投向了大王子，“儿臣可与王兄切磋切磋，也不算失了身份。”

大王子被他一盯，猛地向后一退。

这真是直接杀了碍眼的大哥的好机会，不过秦王不会让他动手的。

他摆了摆手，淡道：“这群奴役蛊惑大王子，挑拨其与世子的关系，还搅乱了宫宴，罪无可恕，来人呐，把他们就地处刑。”

众人都看向了他，而正在这时宫中侍卫鱼贯而出，将台上那几个逞凶斗狠勇士压倒在地，直到秦王说：“一层一层生剥了他们的皮，碾碎他们的骨，斩断他们的筋，榨出他们的血……”

“向上天，向大地，向文武百官，”他轻念道，“告罪。”

一时间，惨叫声四起，献血飞溅，武将还好，文臣都受不了此景，脸色铁青，有的甚至吐了。

热血飞溅到楼孤鹤脸上，裴岫见状，拿着帕子，要去擦他脸上的血，可帕子刚拿出来，就发现楼孤鹤一向无波无澜的脸上有了生动的表情。

他，笑了。

裴岫看着他明朗的笑，僵在原地，伸出来的手滞在空中，再不敢前进了。

都说他是个神经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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