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戴景昂不会把自己玩死在赛场吧?
穿书者自己作死game over,这个世界会跟着一起重启吗,那他岂不是功亏一篑?
温舒粼看着屏幕上的画面,心里登时一紧,感觉自己的掌心都出了冷汗。
画面很快被转到了其他车手身上,他无法确定之后发生了什么。
一时间,温舒粼恨不得从观众席的栏杆翻下去,自己亲眼去见证现场的情况——就算他想要戴景昂的命,那也得在完成自己目前活下去的基本目标又再说!
温舒粼提心吊胆,直到大屏幕上的所有小画面,突然被整合成完整的大画面,镜头也转向了冲线的车手,他看清了正处于第一梯队的选手里有戴景昂,这才让他松了口气。
他连忙从楼梯上跑了下去,不顾周围人的阻拦,来到了终点。
在观众的欢呼和尖叫声里,现场胜利的音乐也通过改造过的广播系统炸响,吵得他根本听不清楚由远及近的机车的轰鸣声,只能感到地面微微的震动。
在被赶走之前,温舒粼等到了冲线的选手们。
车体又滑出去好几米,车手们才完全停了下来。
主持人的声音适时响了起来,介绍起本次比赛的冠军得主。
听到戴景昂的名字位列第一,温舒粼难掩心中的震惊。
他什么时候也会骑这玩意儿了?难道说老板亲身上阵营销有流量加成?
温舒粼愣了愣,就在保安再次礼貌而克制地请他离场的时候,戴景昂却朝他们走了过来,还挥了挥手,示意保安可以离开了。
“舒粼,你来了?”戴景昂取下了头盔,夹在自己的腰侧。他的头发被汗水浸湿了,于是他不适地晃了晃脑袋,把黏在额头的刘海甩散。
戴景昂这么问候着,温舒粼却一愣:“……”他想着择日不如撞日,一鼓作气地跑到了这里。可见了戴景昂真人,温舒粼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戴先生。”
他简单地和对方打了个招呼,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把话题转到他来这的目的上。
难道要直接开门见山和戴景昂求助吗?
踌躇的温舒粼忽然感到几道光束打到自己脸上。他不禁为强光眯眼,可还没做出反应,就被戴景昂拦在身后。
“什么?”温舒粼下意识问到,却被戴景昂一把搂住,附在他耳边示意到:“跟我走。”
温舒粼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还能获得一场明星被狗仔围拍的人生体验。
温舒粼来之前也没有做过相关的心理准备,这突然的变故叫他措手不及,于是只能跟着戴景昂一路小跑,从员工的工作通道离开。
到了通道深处,温舒粼才冷静下来。
他又没做什么亏心事,戴景昂也才拿了这场比赛的冠军,他们到底是要跑什么?
他在一个拐角站定,喊住了带路的戴景昂。
“我们为什么要跑?”
戴景昂转过身来,他像是刚从水池里上来,整个人看上去湿漉漉的,显得无辜又迷茫:“外面都是记者,我想你现在不适合暴露在公众的目光下。”
温舒粼却更是不解:“戴先生,这里是你的车场,我和你也没违法啊?”
“我……”戴景昂的眼神终于清醒起来,他看上去有点垂头丧气,“舒粼,你没有收到我的邮件吗?”
什么邮件,他怎么没听过?温舒粼一怔,还好系统及时救场:“宿主,我帮您查询过了,您的邮箱里的确有一封邀请函。”
他没事发邮箱干什么?我又不是洋人,有事不会打电话联系吗?温舒粼在心里腹诽到,但还是询问了系统,「他给我发了什么?」
“宿主,他邀请您今晚来看他的比赛。”
“舒粼,我以为你是看到我的邮件才……”
“啊,看到的时候有点迟了。”温舒粼只能胡诌到,“我最近忙。”
没想到他这敷衍的应付,却让戴景昂脸上沮丧一扫而空:“是吗?”戴景昂眨着眼睛问到,仅仅因为这么一句搪塞就喜形于色。
“嗯。”温舒粼熟练运用前世从戴景昂身上学到的敷衍**,“你骑得不错。”
只是说完这句话,他们又都沉默了。
戴景昂请他来看比赛,温舒粼总觉得没有那么简单,可他沉不下心思考原因。
在这个几乎堪称密室的地方,他总觉得自己的生命安全得不到保障。
温舒粼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忘记了什么不好的经历,才会无法探究源头、却对两个人在密室独处生出恐惧。
这里勾起了他本能的畏惧和反抗,一种烙印在他大脑里不适感让他根本没法理智地思考,思维开始跑偏。
既然能花那么大功夫把车场给改造了,戴景昂就不会多投点钱把这儿也弄点什么花样出来吗?万一对方狗急跳墙,给自己锁这儿关禁闭了怎么办?
温舒粼咬了咬牙,主动提出了解救自己的方案:“要不,先去你办公室?”
“舒粼,其实我——”戴景昂欲言又止。
温舒粼看着他一脸优柔寡断,感到有些烦躁。他分不清是因为环境导致的,还是因为戴景昂吞吞吐吐,叫他这样的急性子也着急起来。
可毕竟戴景昂也算救了他一次,还收留了他一晚。加之他如今有求于对方,还是耐心点的好。
“你为什么要邀请我?”温舒粼给出了一个台阶。
“危麒之前说过,想和我比一场。”戴景昂微微笑了一下,神情还是有些颓唐。
温舒粼想,要是换了他刚刚夺冠,绝不会如此,他一定会趾高气昂地在赛场绕一圈,把喝彩声听个尽兴:“所以?”
“我就一直在练习。”
温舒粼叹了口气:“你干嘛非得和他比?他要是出事,我们都吃不了兜着走,你清楚的。”
他不是听不出来戴景昂的言外之意,却觉得对方会为危麒的挑衅上钩无奈又好笑。
危麒也不过是因为吃醋才会下战帖,难道他和戴景昂还真能赛一场?要是危麒因此再受伤,危宥不得扒了戴景昂的皮。
“不单纯是比赛的事。”戴景昂却突然扭扭捏捏起来。
温舒粼只能耸耸肩道:“那还有什么?”
“看到你来了,我很高兴。但是刚刚我才意识到,不论输赢,好像都不能……”
“不能什么?”温舒粼不喜欢别人对他说一半话,“戴先生,你今天说话怎么总是遮遮掩掩的?”
戴景昂笑了笑,带着矜持的伤感:“我原本想在今晚,和你告白的。”
“啊?”温舒粼一时间都忘记了自己的表情管理,他为戴景昂的发言极度震撼,当场愣在了那儿,“告白?”
戴景昂点了点头,忽然郑重地说到:“我希望用这场胜利,证明我和你有共同语言。只是我没想到,怎么会有记者到场。”
告一个白搞这么大阵仗,上一辈子也没见戴景昂这么对待过危麒,难道为了尽快拿下他,戴景昂甚至可以玩这种浪漫?太离谱了,他肯定心怀鬼胎!
只是这不是他的主场,他最好谨慎一点。温舒粼摇着头往后退了几步,拉开了他们的距离:“你不是想和我告白,你是想借此逼我同意。”
“舒粼,我……”
戴景昂刚想解释,温舒粼又退了几步,可没想到自己的后脑勺磕上了后头摆放的物品。就像多米诺骨牌一样,他还没能跳开,东西就一溜地都砸了下来。
戴景昂几乎没有犹豫,直接向他冲了过来,替他扛下了那些重物。
……
温舒粼已经不知道自己这是第几次拜访医院了。
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人设是不是被打上了医院常客这个标签,否则怎么会每隔一段时间,他或者和他接触的人,就得往医院跑呢?
他皮糙肉厚,倒也不怕被砸。可戴景昂为了“救”他被砸到了头,不仅流了血,还脑震荡。
医生不得不剃了对方的一点头发,才能为他缝针。
戴景昂在缝针的时候一直保持安静,直到去了病房观察,他才显出虚弱的姿态。
这叫温舒粼不知道该说什么,就像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
“好好休息。”温舒粼只能这么讲,为自己找了个离开的理由,“戴老板身体不舒服,我过段时间再来拜访你。”
戴景昂却抓住他的手臂劝阻道:“现在先别走。”
温舒粼背对着他,只觉得自己心烦意乱。
戴景昂意识到他的强烈去意,继续解释到:“外面都是记者,你出去会很麻烦。”
“记者?”温舒粼挣脱了戴景昂的手转过身来,“你做了什么?”
“不是我安排的。”戴景昂的脸色也染上了一点焦急,可温舒粼实在是信不过他,“舒粼,我没必要骗你。”
不是戴景昂用记者来威胁他同意,那又会是谁?温舒粼稍稍思考了几秒,灵机一动,可不免心情沉重。
“危宥。”
他报出了这个名字,戴景昂不免一怔:“我和他之间……”
“是我和他的事。”
温舒粼当然清楚,戴景昂放弃攻略危麒之后,大概和危宥也没有什么交集了,更不可能和对方有私仇,问题出在自己身上。
看来危宥对于他们的“计划”不是无知无觉,温舒粼开始为自己有些忽视了危宥个人意识觉醒程度后悔,他没想到对方居然会玩釜底抽薪这套把戏——用这样的方法,首先将他和戴景昂捆绑在一块儿,切断危麒对他的念想,其次是把他架在灯塔之下,暴露出他的“感情状况”。
且不论娱记将会怎么编排他和戴景昂,给他造成声名上的损害,最危险的是,危宥将他想到的新底牌猛地掀开来,这下所有人都清楚除了他之外,应该先针对谁。
“你们什么时候——”
“主角没有理由也要找反派的茬,何况是有理由呢?”温舒粼自嘲到。
戴景昂还没来得及追问,温舒粼的手机铃声就先响了起来。
他看见联系人是保镖,连忙划开了屏幕。
“怎么了?”
“先生,少爷刚刚看了会手机,病情忽然加重了!”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