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人都对他投来赞叹的目光,樊言卿看着童笙,在童笙竖起大拇指后羞涩地笑了。
观众要提前进场,和樊言卿聊了几句后童笙就走了。
童笙的座位在前,虽然靠前了点,但他主要是来看樊言卿的,所以位子的安排也比较合心。
樊言卿第二个出场,当他出来时追光灯灯光即打在他身上。他对着观众行了个鞠躬礼后坐在琴凳上,轻轻吸一口气,一串美妙的音符从他的指尖流传出来。
飞尘在灯光中无处循形,朦胧了沉醉的人。樊言卿心无旁骛,十指飞扬,琴键在他手中起起伏伏,妙不可言。
音乐钻进童笙的耳朵里,但他却无从顾及。灯光下的樊言卿似乎有着一种魔力,吸引着他的目光。他从未见过这样的樊言卿,不,应该是没见过这么耀眼的人。
不是网上那些接触不到的光鲜亮丽的人,也不是别人口中的传奇,而是出现在他前面的人。
倒不是说他身边没有优秀的人,和他关系最好的就有花阳阳和李思弦,花阳阳大学就进了国家女篮队,后作为队长,李思弦大二就开始创业,赚了第一桶金。他们都很优秀,在别人眼中也是传奇的存在,但可能因为太熟,童笙没怎么注意过他们的闪光点,
而樊言卿,好像和他们不一样。
琴声戛然而止,樊言卿演奏结束,他站起身向观众席鞠了礼。
听众从琴声中回过神来,他们不吝啬一点力气,掌声如雷,大方地表达着他们对这位年轻优秀的演奏家的赞扬。
童笙也跟着他们鼓掌,眸中满是为台上的人感到的欣悦,那台上的人好像觉察到了他的目光,微低下头,撞上他的视线。
经久不息的掌声中,樊言卿目光如炬,把他所有的骄傲与春风得意回望给台下的那人。
童笙心里一紧,好似被捏了一下。
待整场演出结束,童笙去后台找樊言卿。
此时的樊言卿正跟着林海和几位西装革履的人谈话。童笙来到休息室,百无聊赖地坐在沙发上等人。
不知过了多久樊言卿终于回来了,他见童笙一直在等他很是抱歉,说:“对不起让你等这么久。”
童笙摇摇头,说:“有什么对不起的,你的事重要。”
樊言卿去更衣室换上自己的衣服,他出来时童笙问:“我们要去哪里庆祝呢?”
两人还没有吃晚饭,讨论一会便决定去附近的夜市逛逛。
夜市热闹非凡,厨具叮当,椅子交替,人声嘈杂,外面冷风萧萧,一进来里面空气都是热的。
童笙没来过这,樊言卿倒是常客,他平时训练完会在这吃好饭回去。樊言卿带着童笙来到他常来的店,那是一对夫妻开的小店,菜的种类不多,也都是些家常菜,不过老板手艺很绝,生意也不错。
他们来的凑巧,老板刚收拾好一桌,见有客人来连忙招呼。
老板对这个常常光临自己小店的小伙子印象深刻,他每次都是一个人,没想到这次带了伙伴过来。
俩人点好菜老板便忙去了。童笙问樊言卿要不要喝酒,樊言卿没喝过酒,但他担心扰了对方的兴致,点头。童笙对酒不感兴趣,但他不知道对方想不想喝,于是随便问了一下,见人同意,就要了两罐啤酒。菜很快上齐,还多了一盘荤菜。
原来是老板娘看樊言卿是常客,这次还多了个人,两个大帅小伙子看得老板娘是心花怒放,便多送他们一盘菜。
童笙笑得甜甜的向老板娘道谢,惹得老板娘笑逐颜开,米饭又给他们多盛了些。
桌上五个菜加一大盆饭,量有些多,幸好两人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吃得也多,最后都干完了。
吃完饭他们啤酒也喝完了,一罐下肚,童笙除了肚子涨点没其他感觉,反观樊言卿眼神竟迷离了起来。
童笙问:“你不会醉了吧?”
樊言卿摇摇头,说:“没有,就是……就是有点晕。”
童笙连问他几个问题,他都能对答如流,看来是没醉。童笙无奈,说:“不能喝就说嘛,硬喝做什么?”
“我……我怕会扫兴。”
童笙扶额,说:“你应该多考虑自己,别总是想着别人。”
樊言卿又摇头,说:“没有,只想你。”
“……”童笙捂面,酒上头了,脸都有点热了。
童笙付好钱,扶着樊言卿离开。
樊言卿除了眼睛不太清明,倒没有其他状况,只是童笙担心他走不稳,托着他的手臂。
樊言卿本就有点晕,这“肌肤之亲”更是给他整迷糊了,酒没弄红的脸这会倒红了起来。
童笙瞧着他脸色倍感新奇,说:“之前还胆敢偷亲,现在怎么脸红了。”
樊言卿脸更红了,小声道:“对不起。”
“你以后别这样就行。”童笙打车到樊言卿的家,将他扶到沙发上童笙便打算走了,只是想走的话还没有说就见樊言卿正眼巴巴地看着他。
童笙挑眉,问:“怎么,不想我走?”
樊言卿眼睛一亮,道:“可以吗?”
“当然不行。”童笙一票否决,“我可不想羊入虎口。”
“不是。”樊言卿一脸正经,“你不是羊,你是武松。”
童笙笑出声,这话说得蠢但配上对方认真的表情又有些可爱,他问:“你真的没醉吗?”
“没有。”
醉不至于,只是酒壮怂人胆。
“行了,我还是要走的,你去歇息吧。”
樊言卿怅然若失,瞧着有些可怜。
童笙竟有些不忍心,他看向别处,说:“好了,又不是见不到了,明天还可以见面嘛。”
樊言卿低着头,轻声说道:“我怕。”
“怕什么,你可是国家一级保护动物,谁敢伤你。”童笙看了眼时间,“好了,有点晚了,我要走了,再见。”
樊言卿呆呆地看着童笙离开,喃喃自语:“我真的怕。”
“哦对了。”
童笙突然折回来,说:“明天你醒了给我发个消息吧,我有点担心你是真的醉了,要是难受就给我打电话。”
樊言卿呆愣地看着童笙再次离开,轻轻笑了,他洗漱好回到卧室,盯着灯的开关几分钟后把它关了。
第二天,童笙醒来第一时间就是看手机,樊言卿给他发了一句“我很好”。想起昨夜对方的窘样,童笙轻笑一声,回了一个“嗯”。
此次过后,童笙不再刻意避着樊言卿,俩人默契地忘记表过的白,像普通朋友一样相处。
新年如约而至,家家贴起春联,穿起新衣。童母给一家人买了大红色的羽绒服,一家人红红火火,整整齐齐。
他们年夜饭在爷爷奶奶家吃。爷爷家就在临川,他们一大早就提着东西去拜访二老。
太阳慢慢落下,爷爷家的人也越来越多。
大人收拾房间的收拾房间,做饭的做饭,还有一些出去买东西。
童笙和亲戚家小孩坐沙发上打游戏,几人中他最大,其他人对他马首是瞻。
做好饭,一大家子围着圆桌坐下,一边聊天一边吃饭。
童笙历来是亲戚的关注对象,时不时就被问话。吃完饭童笙立马离开战场,跑阳台待着。
这时的临川还没禁烟火,漆黑的夜空里绽放朵朵烟花,童笙和花阳阳在手机上聊着天,看她哒哒打字吐槽有个亲戚知道她打篮球后竟让她炫个技。
退出聊天界面,童笙看到樊言卿的名字,想到前几天去他家时清冷的环境,一点过年的气息都没有,甚至没见过他的父母。
童笙没忍住给他发了信息:在干嘛?
对方很快回到:在练琴。
童笙很惊讶:大过年的也不休息吗?
樊言卿:没什么事做,就随便练练。
童笙皱眉:你一个人?
樊言卿:嗯。
过了一会,童笙又问:吃饭了嘛?
樊言卿:吃了。
童笙:吃了什么?
樊言卿:饺子。
童笙:买的?
樊言卿:是的,味道还可以。
童笙心里闷闷的,说不出来什么感觉。他找到童母,说:“妈,我想出去一下。”
“大晚上的你去哪?”
“我有个朋友,他爸妈忙不在家,所以就想去找他。”
“什么时候回来?”
“这……我也不确定,到时候给你打电话。”
童母想了一下,同意了。
童笙喜笑颜开,亲了童母一口,说:“谢谢妈。”
“行了,注意点安全。”
“好——”
跑出来后童笙才想到他还没和樊言卿说过,连忙拿出手机给他发消息:你现在方便吗?
樊言卿:方便的,怎么了?
童笙:我可以来找你吗?
樊言卿:真的嘛!我很方便。
天冷,童笙打算打车,但这个时候别说车了,人都少见。等了一分钟,童笙决定边走边找车。
冷风吹进衣领里,童笙打了个哆嗦,将拉链拉到头,手揣兜里,他边走边看,可是一直没什么出租车路过。
要不然跑着去?童笙踟躇了一会,决定跑了。
路边的树飞快略过,周围的建筑越来越熟悉,快到目的地时童笙停下,气喘吁吁地走最后一小段路程。
走到樊言卿小区门口,一个身影已等候多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