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他们现在才十几岁,但童笙总给张止清一种清心寡欲,在感情方面无欲无求的感觉,有时候他甚至会想要是童笙一直找不到喜欢的人然后单身一辈子怎么办——他有点无法想象童笙喜欢上别人是什么样子。
旁边的樊言卿不满张止清的追问,说道:“童笙他不想说,你干嘛一直问?”
“关你什么事,我问他又不是问你。”张止清脱口而出,这是他第一次呛樊言卿,还是当着童笙的面。
“好了好了。"童笙担心他们吵起来,对张止清说:“我喜欢的人可能和你想象的不一样,我怕你不太能接受,所以才想晚点和你说。”
“我也没想过你会喜欢什么样的人啊。”张止清拉下嘴角,随后又“哇”的一声指着樊言卿说,“他不会也比我早知道吧?”
童笙艰难地点头,以他对张止清的了解,他估计会“炸”。
果然,张止清一脸受伤地说:“小花比我早知道就算了,他凭什么比我早知道?”
童笙有些为难,因为他就是我喜欢的人啊。
“只闻新人笑不闻旧人哭,这么多年的感情,终究是错付了。”张止清“嘤嘤嘤”地假哭。
童笙头疼,樊言卿看不过去,刚想说话就被童笙用眼神阻止了。童笙拍了一下入戏太深的张止清,说:“行了,你还要上晚自习呢,别迟到了。”
终于把张止清打发走,童笙松了一口气。回家的路上,童笙察觉出樊言卿不太高兴,问:“怎么了?”
樊言卿微抿着嘴,看着有些委屈,说:“他和你……太近了。”
“吃醋了?”
樊言卿轻轻点头,“嗯。”
童笙忍俊不禁,说:“他是我的朋友,我们初一就在一起玩了,关系好点很正常。”说完他想起刚才他们略微针锋相对的样子。
两人都不是暴躁的性子,刚刚虽说算不上吵架但那下意识的态度却是带着点“积怨已久”的意思。张止清就算被人骂了也是一脸的满不在乎,樊言卿更是连话都不想和别人说,他从没见过他们对谁红脸过,这次倒是头一次遇到,不过也是因为他。
童笙感到疑惑,问:“你不喜欢他吗?”
“我只喜欢你。”樊言卿坚定地回答。
“我不是这意思。”童笙笑道:“是朋友间的喜欢,你不喜欢他吗?”
“不是不喜欢。”樊言卿垂下头,低语,“我不需要朋友。”
童笙怔了一下,他还以为通过这么多次的聚会,樊言卿就算不会突然变得开朗,应该也不会和以前一样孤僻,毕竟他觉得樊言卿和他的朋友相处得还算融洽,现在看来,他好像没怎么变。
虽然有些无奈,但童笙也不想强制要求他改变,起码他还愿意见人。童笙叹了一口气,转而想到张止清。
张止清怼樊言卿他是惊讶的,从他认识张止清起,这人就没发过脾气,但仔细想想却又不是很意外。
张止清对朋友有着一种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占有欲。张止清父母很忙,和花阳阳父母的忙不同,花阳阳父母再忙也是平时加班晚点回家,对花阳阳的陪伴并不少。待花阳阳长大独立了些他们才离家去远点的地方发展;张止清父母则是三天两头不回家,有时甚至会离开一个月。张止清倒没有因此和他们生分,相反,他们一家关系十分和谐,只是张止清在家庭缺少的陪伴让他想在朋友间加倍取得,这也是他为什么这么喜欢组织各种聚会的原因。
他有钱又大方,很多人都愿意和他来往。
不过童笙不知道的是,相对于张止清那些狐朋狗友而言,他是对方第一个主动结交并真心对待的人。
童笙的沉默让樊言卿紧张不安,他小声地问:“我是不是让你不开心了?”
他小心的模样让童笙心疼,还是没有安全感吗?他握住樊言卿的手,说:“怎么会呢,我只是在想……嗯……怎么解决你吃醋的问题。”
樊言卿握紧童笙的手,立马说:“我不吃了。”
童笙被樊言卿可爱到,他弯着眼眸,说:“ 言卿,张止清是我的朋友,一个——比较特殊的朋友,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种关系,但请你相信,他和你对我的感情是不同的。张止清他对我和他的友情很看重,所以刚才才会这么着急,对你的态度也不太好,我希望你不要讨厌他,等毕业我们公开以后,我想他就不会这样了。”
“嗯。”樊言卿乖乖应下。
学校,从童笙这里得不到答案,张止清便在课下找到花阳阳询问,但童笙不想说,花阳阳又怎么可能给别人透露呢?
张止清嘴巴一扁,使出他的不要脸撒娇**。他发出一声让人起“鸡皮疙瘩的“嗯~”,拉着花阳阳的手臂摇啊摇啊摇,说:“你就告诉我吧,花姐~姐~好不好?花花~小花~ 小花花~花仙子~娇花儿~”
“你够了!”花阳阳甩开他的手,“不要再发出这么恶心的声音了,我是不会说的,如果你想童笙生气你就继续问。”
张止清泄气,他鼓着脸说:“不说就不说,你们孤立我。连那个樊言卿都知道。”
“哪里是孤立你,我们现在的目标是好好学习,这种事情等毕业了童笙自然会告诉你的。而且他喜欢的人是我猜出来的,他也没想过跟我说是谁。乖啊,别气了,我明天请你吃好吃的。”
张止清哼了一声,勉强接受她的说法,反正也就还有一年多些的时间,他早晚会知道。
“行了,没事我就去复习了,还有几天就月考了,你不急我急死了都。”
“那你去吧。”张止清一点都不慌,反正他的成绩很稳定,倒数第一不至于,但前十还是有的。
月考试卷难度略大,每科考完出教室后都能听到一片哀嚎。
童笙和李思弦一个考场,考完数学,他找对方讨论题目。
答案一路对下来,他和李思弦有多个地方不同,童笙皱眉,说:“看来这次考得不太好。”
李思弦安慰他,说:“先别灰心,万一是我错了呢?”
“怎么可能。”童笙把卷子叠起来,叹了口气,“我全错都不可能是你错好嘛。”
除非题目太偏太怪或李思弦偶尔粗心,要不然他数学基本满分。
李思弦还是想宽慰童笙,说:“这不一定啊,我觉得我这次应该考不了满分。”
童笙白了他一眼,这是安慰人的话吗?
考完试,各科老师将卷子中的难题讲解后继续上课。
成绩隔天就出来了,排名总体没什么变化,童笙看了一眼没放在心上。
语文课上,一向温柔的李老师此时却板着一张脸,她双手撑在讲台上,望着班里的学生,说:“这次考试虽然难了点但大家发挥得都比较稳定,语文也是一样,但有一位同学却失常了。”说着她把目光转向曼金,“曼金同学,你能解释一下为什么这篇散文你只得了5分吗?”
全班一片哗然,纷纷看向曼金,曼金语文大佬的形象在他们心里已经根深蒂固,这种题目他平时都能得满分,这次竟才考了个位数。
曼金神色自若,他站起来,推了推眼睛,说:“因为它题目中要解读的那些句子我并不觉得有什么深意,我回答不了。”
这个回答貌似不合李老师的心,她依旧没什么表情,静静地看着曼金,而曼金也从容不迫地迎上她的目光。
一时间,班里寂静无声。
正当气氛剑拔弩张的时候,李老师突然噗嗤一笑,说:“行了,你坐下吧。”
曼金坐下后,李老师打开教案,准备上课,留下了一头雾水的学生。
童笙隐约记得上一世发生过这件事,但他一直不知道原因,这时李思弦传来的纸条解答了他的疑惑,纸条上面写着:这篇散文是曼金写的。
童笙转头看他,一脸不可思议,用眼神询问:真的?
李思弦肯定地点头,拿过纸条又写到:当然,我还看过呢。
童笙想起李思弦这篇文章也是得了个位数的分,他在纸条上写到:那你怎么就考了这么点分?
李思弦一脸无辜,递来纸条:曼金自己都做不出来的题,我又怎么会做?
童笙看着纸条,陷入沉思,这题他好像只扣了一分。
看来他不够了解他。
纸条不够写了,李思弦在本子上撕下一整张纸,童笙见他写得欢,就没提醒他用草稿纸。
李思弦写完,将纸推给童笙,为避免被老师发现,他又立马坐正身体:他从初中就开始发表文章了,没想到这次竟然被选来考试,不过这篇是他高一写的,老班也知道,看得出来,她很满意。
确实,李老师的嘴角现在还翘着。
童笙瞄了一眼李老师,在纸上写完字,纸张又回到它主人的桌上:好厉害,怪不得他语文这么好。
纸悄悄溜到童笙的桌面:那可不,在他刚学会写字的时候他妈妈就要求他要观察生活中的美并且写下来,可能是从小一直发现美被美坏了,现在他总是冷冰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