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皇一脸阴鸷:“他还知道回来,真以为他做的事情孤一点不知吗!”
说着生气的将桌上茶杯与奏折扫落在地,一个太监的头被茶碗砸流血,却一动不敢动。
回到府中不久,就有太监来通传:“摄政王,大王有请。”
“嗯,知道了。”肖云起身,潇洒朝着外面走去。
还好抽空洗了个澡,不然感觉这一路都要馊了。
总归现在他和之前不同,总是带着浅浅的笑意,好似心情不错。
那太监却有些看不懂,这摄政王以前不是都很冰冷残暴的样子吗?现在咋变成一个潇洒俊逸公子哥的模样了?
难不成回去被人换了?
在短短思忖间,他追上脚步,在马车边上等着肖云上车的同时讨好问道:“摄政王好似这次回来心情不错?可是有什么喜事?奴才也好恭贺您一声。”
“嗯。”本来只是想试探,也没想着摄政王会回答,却不想对方居然答了。
他有些受宠若惊继续问:“不知是怎样天大的喜事,竟能让您心情这般开心。”
肖云走路的脚步一顿,看着不远处路过打闹的一群小孩道:“死而复生,失而复得。”
短短几个字,就是他现在走路带风的原因,特别想对全天下宣布,他的小伙伴又回来了,尤其是她,死而复生。
说完不再理会太监,潇洒掀起衣袍,进入马车之中,看着边上来来往往的人群,以前只觉得孤单,现在却心里满满的。
那三年折磨的何止是厉玦和莫雨田,对他来说也是负重前行。
可是那老家伙下手的话一定会更狠吧?还好,一切都回归原点,起码现在是最好的结果。
马车缓缓前行,到了宫门外,并没有向别的官员需要下车,那看守的见着是他梅花形状的标志,立刻就放行了。
而一个尖锐的声音却响了起来:“慢着!”
这声音让肖云眼神微眯,这可是那位的贴身走狗,好像事情变得有意思了。
他淡淡掀开车帘问:“怎么?已经大到与本王叫板的地步了?李公公好大的威风。”
“老奴不敢,只是宫墙重地,大王说了需要禁止一切车马行进,还请摄政王下车步行。”李公公脸上堆着笑,却不达眼底。
肖云勾唇,翻转着手中的折扇:“呵。”
轻轻的笑声完毕,猛地一转手腕,一根银针直直射向李公公,穿过眉心射进宫墙之中。
一切发生得太快,根本没人能阻止。
只见眉间一点红的李公公睁着大眼,好似震惊,随后直挺挺倒下,没了声息。
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喘,路过的官员看到这个,也知道这是摄政王和大王决裂的信号,立刻加快步伐离开。
他们得立刻想好怎么战队,不然今天李公公的下场就是他们的。
谁也不敢耽误,都想找到亲朋好友先商议对策。
而肖云却完全没有被影响到一般,环视四周一圈问:“还有谁要阻本王?”
那些护卫立刻单膝跪地,武器放在地上,动都不敢动。
他们虽然会点功夫,但是在摄政王面前连躲一招的机会都没有。
刚刚他们根本没有看清他是如何出手,那银针又如何那么快。
本来习武之人视力极佳,可对方连破空声都没有,更何谈看见?
这是惹不得的,尤其是现在还没和大王彻底决裂的时候,要是他们贸然上前,只有死路一条。
不管他们决裂不决裂,他们死都是注定的结果。
所以他们可以选择装作不懂,只当摄政王是杀了一个普通的阉人。
至于如何,还得看上面的决定。
这一幕早就被侍卫匆忙报给楚皇,听说自己的心腹才开始就被杀了,他气得额头青筋暴起。
那护卫有些担忧地问:“大王,摄政王武功高强,出手防不胜防,您真的要见他吗?这样未免太过明显,毕竟之前李公公也是受命去为难,摄政王不可能看不懂。”
言外之意,你惹了一个了不得的人,现在还要见人家,你确定不会被杀吗?
楚皇却冷笑:“他还需要孤为他寻找一人,和杀一人,没有孤他根本做不到。”
“这么多年他处心积虑辅佐孤,不就是想要这个结果吗?”
“难不成你以为就凭他一个齐国人,杀了孤就能坐上这无上之位?”
楚皇比较笃定的是,曾经的肖云曾提起过他心爱的女人死在齐皇手中,而对方强大,所以他需要一个国家的力量。
所以当初肖云算是处心积虑将他一个不受宠王子送到这个位置,如今他心愿还没有完成,而这楚国的皇族也一直没有放弃觊觎王位。
肖云应当比谁都清楚,他们之所以没有反叛,除了力量之外,还缺少一个名正言顺发兵的借口。
再怎样也需要师出有名,不然谁认呢?
只要天下不认可,那么就会有无数个叛军出现。
到时候他肖云就会成为所有人讨伐的对象,一个齐国人想要坐稳根本不可能,因为那些兄弟不会允许,更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而他不知道的是,曾经肖云确实执念,可现在失而复得,来就是要他的命。
只不过不能立刻抹杀罢了,但不代表不能弄死他。
一切还得等周国那边处理妥当,到时厉玦他们准备好才能动。
马车到达大殿外,肖云下车走上高高的楼梯。
到了殿外他拱手:“大王。”
“进来吧。”楚皇忍着怒气开口。
肖云收手走进去,看着他跪坐在矮桌前喝茶,上前很自然的盘膝坐在对面。
不等楚皇开口,他就笑着问:“大王好好的高桌不坐,怎的非得跪着喝茶?”
拿着茶杯的楚皇手一抖,茶水都掉在衣服上,他蹙眉:“摄政王此话何意?”
“也没什么,就是好奇大王为什么喜欢跪着。”肖云依旧挂着笑。
一句话问得楚皇想杀人,不过还是隐忍着道:“这是先祖传下的,大楚都这样习惯了,普通的坐怎能说跪?”
不等肖云回答,他放下茶杯阴恻恻盯着他问:“还是说摄政王想要孤给你跪一个?”
“不不不,就算本王不想,大王不是也跪着的嘛?”肖云连连摆手,还眼神看了看他跪着的地方。
“啪!”楚皇忍无可忍,猛地拍桌而起:“好大的胆子!”
“哎呀,大王这是怎么了?不过是个玩笑,生这么大的气,别人若是听见,还以为本王怎么你了。那臣可冤枉死,你说是不是?”他依旧说的云淡风轻完全不把楚皇的怒火当回事。
楚皇真是暴怒了,指着他怒吼:“你真以为孤不敢动你不成?”
这下肖云也站起身,用扇子轻轻将他的手推开,漫不经心拍自己的掌心道:“本王若是不确定,又怎么会这般挑衅大王呢?”
“你要打破平衡,那本王只能满足您了,怎么?难道那派过去的阉人不是你的心腹?”
“在大庭广众之下要与本王撕破脸,大王可想好了自己处境?”
说完不等楚皇接话,他继续道:“先不说那些王子,本王就是随便找个势力,人家依旧会欢迎,毕竟想要你死的人那么多,随便找个不过分吧?”
“再者说,本王能把你送上王位,你以为换一个人本王就做不到了?”
“所以大王在做什么的时候先想一想,你可不可以,你能不能。而不是怀疑本王的能力,因为弄死你绰绰有余,不过是换个更听话的来。”
“只要听话,坐在这个位置上的是谁还重要吗?”
说到这里,他眼神冰冷的看着楚皇,眼底怒意毫不掩饰。
楚皇只是以前见过他这样,那时候他还是受伤的状态,可就这样他也杀了他带着的一队人马。
那天他突然冒出来,杀了一堆人,后来就说要辅助自己做王位。
那时候楚皇也算是走投无路,所以看到他受伤都能这样,两人一拍即合。
毕竟那时候的楚王没有什么可以输的了,应该说从来没有得到过。
可坐上这个位置后,看着别人臣服太多,他逐渐忘了这个人的可怕。
想起他曾经的料事如神,想起他每一次的筹谋,让楚皇后背冒冷汗。
是啊,他已经被权利冲昏头了,忘记这个人的能力,不管是谁只要是他愿意,都能辅佐成王。
没有机会可以创造,因为他最擅长这些。
可一个玩弄人心的人,还有一身旁人难敌的武艺,这才是最恐怖的。
文武双全,才智过人,还狠辣。
他腿软的后退一步,咽了咽口水,找回理智才扯起僵硬笑容:“摄政王就不要开玩笑了,这大楚的国君其实说换就能换的?”
“再者,你能换一个人,但对方就一定会相信你吗?你就不怕别人成了过河拆桥?”
“呵呵,你不就是过河拆桥的那个人吗?我的好大王。”肖云都被他的无耻给气笑了。
这人真是连自己什么地位都分不清了,还想跟他斗。
要不是那么多方势力不能一下权衡,都懒得浪费口舌。
毕竟他还不想做叛国贼,所以只能拿大楚来维护名声了。
不然以后回到齐国大家都嫌弃怎么办?别人怎么看他不在意,但不能让厉玦那家伙看笑话。
更不能让关心自己的人担心,就算雨田还是有些冷冷的,但是他知道,要不是在意,她不会原谅的。
所以他要好好活着,必须和他们一样站在阳光下才行。
只有与他们并肩前行,生活才变得有意义。
他虽然狠辣,但杀的都是该杀之人,在回到府中,就听说楚皇对那宦官很是纵容,居然都敢去强抢民女了,这种人不杀难道留着过年?
一个宦官,抢到的女人得过什么日子?
在他心思乱想的时候,楚皇也无言以对。
最后一咬牙问道:“你就不怕孤以后不帮你?毕竟你的态度让孤很不爽。”
肖云淡笑不说话,这家伙以前倒是可以用这个,只可惜啊,他要追寻的人早就回来了,哪里还需要这个傻子?
现在她想要这大楚,那送给她就好了,至于这个所谓的帝王,留着做个傀儡。
不过嘛,要是太简单就解决了,显得没有难度,到时候雨田怎么可能心疼呢?
不过这只是其中一点,主要还是有更大的国家,如果齐国一下收复两个国家,立刻就会进军为中阶国家。
而中阶的国家少说有七个,这几个国家都不是现在齐国能抗衡的,就算是厉玦也得乖乖上供给大宗,不然这样的小国家早就没有了。
而像大楚,大周,大齐都同属大宗,那边平时不会管,随便三个国家相争,其实也是让他们自己耗掉兵力财力,这样更不可能跟他抗衡,这是大宗乐见的结果。
想到这他眼前一亮,突然有了应付大宗的办法了。
转头冷冷对着楚皇道:“不想死就给本王安分点,不然不介意给你这个位置换个人。”
说完潇洒转身就走,离开后还能听到房间里传来瓷器砸碎的声音,他头也没回,看来这人是留不得。
到了府中,他快速进入书房,开始奋笔疾书,转身装进竹筒里唤道:“影卫何在?”
一道黑色身影从暗中走出来,拱手行礼,声音没有半点起伏:“属下在!”
“将这封信秘密带去给厉玦,决不可出任何差错!”肖云严厉嘱咐。
影卫躬身接过:“是!人死信毁,人在信在!”
“嗯,去吧。”肖云挥挥手,对方转身脚尖一点越出窗户,很快消失在树梢中,而府中的人根本没有察觉。
这是肖云的死侍,非重要事情不会出来,除非他叫,就连厉玦都不知道其存在,是他父亲为他留下的一支保命队伍。
只要他不命令,就算是他重伤都不会出现,只听他一人之言做事。
这些人都是被他父亲下过毒的,除了命令基本是没有感情的杀人机器,轻功与武艺都是一绝。
正因为没有感情负担,所以他们无论训练还是什么都远超常人,可以说一人的武艺能敌影五两个。
他并没有歇着,转身朝着外面走去,来到沐王府不等门房通报,抬脚就走进去,那些看守的护卫也不敢拦着,只能急匆匆去禀报。
收到消息的沐王眉头紧皱,他边上娇柔的女子担忧问:“这摄政王刚回来就去见了大王,如今又来找你,不会是他们想动手了吧?”
沐王衣袖下的手紧紧握成拳,但面上却柔和的安抚着沐王妃:“莫担忧,这摄政王要是想动本王早就做了,不会等到现在,只是他这次来的目的不明,为了以防万一,你儿子从后院地窖离开,如果安全我回去接你,如果我没有去,你和儿子就立刻离开大楚,有多远走多远,永远也别回来。”
其实沐王曾经是大楚的大王子,只不过因为生母卑微,所以过得不那么好。
之所以能脱离皇宫,还是新皇登基以后,摄政王说怕他们在宫里会大王不利,这才封王赶出宫来居住。
王妃也是刚刚入府两年,孩子才刚五个月,以前他不怕死,怎么样都无所谓,但现在不一样,他有了想要保护的人。
当初王妃什么聘礼都没有要就嫁给他,是因为他被大王数落,之后别的人落井下石,将他抓去郊外欺辱。
反抗后被打得奄奄一息,之后被路过的村中女子救起,之后两人相处下暗生情愫,之后更是天地为见证结为夫妻。
在这基本没有人看得起他们,所以基本就是表面上大王给的东西,其余可以说是要什么没什么。
后来有次他顶撞摄政王,对方说要是太穷的话给他加点月利,这样的话可以把他供起来参拜。
虽然很耻辱,但是他知道,想要女人无恙,想要活下去,就需要在他们眼皮底下讨生活,所以他照做了。、
摄政王也没有食言,让一个月给一百两银子,这对于他以前来说是天价。
所有人都觉得他为一百两银子低头,大家看不起他。
可是他知道,这一百两银子可以救助很多人,他们还有一个院子,专门在村里抚养无父无母的孤儿。
这一百两是那些孩子的希望,所以他不介意这样的屈辱,只要孩子们吃得饱穿得暖,这点就显得无关紧要。
只是这摄政王这次绝对不是来送钱的,毕竟刚见过大王。
要知道那位早就想要除掉他们,恐怕摄政王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他想孩子和女人安全,同时能保全那些孤儿。
这所有的想法也紧紧在一瞬间,沐王妃满脸的不舍,可是后面还有孩子,还有那么多无辜的生命,他们本就没有家人,要是他们再出事,那怎么办?
当初是她起的头,后来救回来沐王,他就义无反顾的加入,自始至终还是亏欠他的。
要不是因为她,沐王不用受那么多的屈辱,可她也知道自家男人根本不在意那些。
他是真正的仁者,是一个心怀天下的王子,只是生不逢时,所以她崇拜他,爱慕他,愿意跟着他。
哪怕全大楚都在笑话他们夫妻的结合,一个是宫婢之子,一个是乡下野姑,她都觉得只要陪着就是幸福。、
外人的眼光他们早就不在意,可她还是会心疼他,因为一切都太不容易,总过得那么胆战心惊。
堂堂王子,却受尽苦楚。
沐王推着她一脸着急:“你快走,别忘了身后还有多少条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