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东北1910 第98章 前世今生

卓立仁在纽约与保罗?班顿先生商量了两天，把今后两年左右的投资方向，还有细节做了一个尽可能详尽的安排，主要的内容包括：今年要在纽约周围，这个美国最主要的粮食产区，建立起来一个涵盖粮食粗加工、榨油、饲料、畜禽养殖的综合体，预计投资额度为150万美元。

别忘了这可是1911年的美元，含金量极高，这种百万规模的投资在整个美国，除了石油汽车钢铁这几个巨无霸之外，已经是超大规模的企业了，尤其是面对粮食加工畜禽养殖这些低成本的行业，美国的玉米大豆主要是用来做饲料，除了南部极少数墨西哥裔喜欢吃玉米，绝大部分的美国人都不喜欢吃，产量又很高，结果就是玉米和大豆的价格极低。

按照卓立仁设计的一整套流程，玉米和大豆经过压榨和粉碎的粗加工之后，剩下的可以做饲料，大豆油可以进入市场直接销售，或者将来作为加工压缩饼干和军用罐头的主要油料，大豆榨油之后的豆粕是最好的畜禽饲料，对畜禽增肥上膘效果极好。没人知道的是这个豆粕还是压缩饼干的主要原料之一，这个恐怕还得从卓立仁的上一辈子说起。

卓立仁是在山东加入的革命队伍，抗日战争刚刚结束的时候，跟着部队漂洋过海抢占东北。那个时候部队刚到东北，极度缺乏管理人才，他有文化会算账，很快被弄到后勤管物资，这可就趁了他的心思，不用上战场了，还有后勤多肥啊？都说三年大旱饿不死厨子，部队里最肥的就是后勤了。

等到四野准备打锦州时，他已经是七纵后勤部的一个小头头了，后勤主任是一个参加过长征的老革命，有段时间因为旧伤复发，再加上任务太过繁重累倒了。这个七纵和别的部队有点不同，连司令员带政委都是邓华一个人，忙得他连睡觉的功夫都没有，上万人的部队千里□□，人吃马嚼的得有多少东西啊？光是粮食袋子摞起来都跟个小山似的，越是这种困难的时候，有能耐的人特别容易出头，卓立仁很快就成为后勤主任的得力助手。

有一次因为人员和物资调配问题，他和司令员吵起来了，把司令员气得直骂娘，他也是一个老兵痞了，那管这个？再说了，问题要是不解决，最后出了岔头，倒霉的还是他，他在司令员面前把算盘珠子打得山响，一个劲的跟司令员掰扯，如果按照他的安排，不仅可以节约大量的人力畜力物力运力，还能减少很多损失，还说什么吃不穷，穿不穷，算计不到就受穷，乱七八糟的一大堆，司令员气得要拿脚踹他。

正好被来七纵检查战前准备工作的一号首长在门外给听见了，一号首长进门就把他给轰出去了，哪有那个功夫听他啰嗦？可是就在他被轰出去之后，从来都是不苟言笑的一号首长，居然露出来一丝难得的微笑，跟身后的政委和参谋长开玩笑的说：“这家伙这么爱算账，让他去后勤部天天扒拉算盘珠子吧。”

大家就知道这小子是入了一号首长的眼了，心里都在羡慕嫉妒这小子的好运气。本来要是按照这个剧本继续往下走，到了解放后授衔的时候，十有**他也能混上一个少将，没想到的是，打进了天津他就出问题了，一个被确定为汉奸的家伙为了保命，给他送去了五百根金条，还把自己如花似玉十八岁的女儿偷偷送到了他的床上。

被弄昏了头的他想办法把这个家伙从监狱里边给弄出来，还把那个跟他睡了几个月的漂亮姑娘一起，送上一艘天津到香港的外国轮船上。这个事后来被人举报，虽然人已经走了，查无实据，他的仕途也彻底结束了。最后不得不从部队转业，被任命为地方的公安局长。

后来朝鲜战争爆发，他又被老首长给叫回来了，继续干他的老本行后勤，为了解决在朝鲜的解放军战士的吃饭问题，他组织了包括苏联专家营养学家在内的各种专业人员进行公关，制作出我军第一代压缩饼干和各种罐头食品，虽然已经到了朝鲜战争后期，还是起到了一定的作用。关键是他从这个过程里边了解到的知识现在都用上了。

卓立仁让保罗通过这个粮食加工综合体，组织一批专业人员，着手开展对压缩饼干、水果罐头以及各种肉罐头食品的研究工作，满足成本低廉、储存期长、储存要求低、小包装、便于运输、营养丰富这些基本条件，不用过多考虑口味，一切都是为了战争做准备。

他还特意提出来，要研究几种可以代替肉制品的罐头食品，以备在战争期间没有足够的肉类时做替代食品。争取在两年之内被纳入美国陆军部的采购目录，至于能不能很快得到美国陆军的采购合同，根本不用在意，一旦将来战争爆发之后，美国政府会把能找到的一切都送到欧洲去，那里的士兵连食物都没有，哪里还会计较别的。到了那个时候唯一需要考虑的，就是企业的生产能力问题了。

尽管卓立仁已经把他能想到都安排好了，还是有一些让他始料未及的结果出现。比如他请来研究压缩饼干和各种罐头食品的专家水平太高，结果研究出来的大部分军用食品，在口味上面与其它公司的军用食品相比完美胜出，要不是市场上实在是买不着合适的产品了，他差一点就失去了美国政府的采购合同。

是的，你没听错，就是因为太好吃了，那个时候不仅是美**队上层，也包括英法德**队上层，都有一个差不多的想法，就是给那些蹲在战壕里的炮灰和牲口们吃的东西越难吃越好，不好吃的话他们吃一点就就觉得够了，这样比较节约粮食。

如果这些食品太好吃了就完蛋了，士兵们不管饿不饿，都会把这些东西当成是零食给吃掉，前线需要的食品数量就会大幅度增加，会给本来就已经压力巨大的后勤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和压力。这个结果让卓立仁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生活还在继续。卓立仁开始了他的第四个学期。谭小春已经按照安妮的安排进入西点军校的预科学校学习，一年后如果他能通过西点军校的考试，就可以成为西点军校的学员。

为了增加谭小春通过考试的把握，卓立仁请安妮给他雇了两个家庭教师，业余时间帮他补课，安妮还把西点军校以前几届考试的题目都给找来了，让谭小春有时间就看看。西点军校距离纽约很近，比伊萨卡要近得多，按照学校的规定学员全部住校。

卓立仁自己已经开始了对玉米和大豆种衣剂的研究工作，这个东西其实一点都不难，只要把里边各种添加剂的成分搞清楚就好了，主要是各种微量元素、农药和杀菌剂的含量和比例。

问题是这些东西在中国根本就没有，以后如果回到东北，想大量使用这种种衣剂还是得考虑从美国进口，让他有点头疼，实在不行就只能是进口成品了。卓立仁还请安妮帮忙收集美国各州的玉米和大豆棉花这些农作物的优良品种，为自己将来回到东北做准备。

有一天他偶然的在实验室里边看见了戴维教授，这老头跟个没事人一样，在几个实验室里边来回溜达，卓立仁觉得有点奇怪，老戴维可是一个大忙人，很少见他这样闲散，过去跟老头一聊才知道，他前一段时间一直在搞的那个研究已经告一段落，把论文和研究报告交上去就买什么事做了，想起来这边的实验室自己好像有一段时间没来了，一顺腿就溜达过来了，正好碰见了卓立仁。

卓立仁看看时间差不多了，陪着老头溜溜哒哒来到外面，一边聊天一边往家里走。今天的天气有点热，卓立仁还穿着西服，在教室里没有阳光晒其实不热，再有点穿堂风还挺凉快，到了外面太阳底下反倒热起来了。

老戴维不像卓立仁那么穿戴整齐，这老头颇有点草鞋布衣自风流的名士派头，一套皱皱巴巴浅灰色的亚麻家居服，头上歪带着一顶边都毛了的竹编凉帽，脚上一双牛皮凉鞋，怎么看都凉快的很，把卓立仁羡慕够呛。看看附近没人注意，脱下来西服外套拿在手里，从兜里掏出来手绢擦了一下脑门子上的热汗，他都能感觉得到后背上的汗直往下谈流。

自从他来到美国就一直是这样，非常在意自己的形象和给别人留下的印象。他绝对不希望因为自己，哪怕是一瞬间的随便或者是不检点的行为，让旁边的那些美国人看见了之后，产生任何对中国人的不良观感。他也知道自己其实没必要这么做，就他所知现在整个康奈尔大学里边也没有几个中国学生，他觉得在别人眼里自己的形象就是中国的样子，你什么样中国就是什么样。

实际上还真有这么跟他说的人，那意思就是通过认识了卓立仁才知道，那个遥远的国家不像他们一起听说过的那样，又落后又愚昧，男人都留着辫子，女人都裹小脚云云。他就不得不对自己严格要求起来，除了正装猎装礼服之外，几乎没有比较随意的衣服，这让他在别人眼里更像是一个故做老成的小大人。

卓立仁跟老戴维经过了一个卖冰激凌的小摊，看见几个孩子围着小摊在挑选自己喜欢的口味，然后就一人一个拿着冰激凌跑开了。卓立仁突然觉得很想吃冰激凌，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现在这个年轻的身体给他发出了信息。

他用手一指那个冰激凌小摊，用一种询问的表情看着老戴维，意思是你想不想吃？老戴维居然笑得特别开心，就像是一个孩子看见了自己心爱的玩具，还拍拍卓立仁的肩膀说：“我喜欢草莓味的，要两个球啊…”说完就不再理会卓立仁，自顾自的往旁边一个没人的长椅走去。

卓立仁心里腹诽着：抠门老头，不给钱还要两个球…拿着冰激凌来到老戴维坐着的椅子旁边，先把他要的草莓味的冰激凌递给他，自己再坐下，把手里的西服上衣放在旁边，免得冰激凌融化的液体不小心会滴在上面，这种衣服实在是太难洗了，还是小心点为好。

脱掉了西服外套，身上只有一件衬衫感觉舒服多了，再加上几大口冰激凌下肚，一股子透心凉从肚子里面往上翻，从里到外的那么舒服，**的太阳底下不仅人觉得热，就连冰激凌都得趁着还没化赶紧吃，两个人一时都顾不上说话。

吃着冰激凌，看着不远处的那些孩子们一边踢球，吵吵闹闹的疯跑，就在这时候，一个孩子把皮球踢到了卓立仁身边，他突然来了兴致，一大口把手里剩下的冰激凌吞掉，起身快走几步过去把球捡起来，看了看那个正在向他招手的孩子的方向，小跑几步一个大脚就把皮球踢了出去，皮球越过了那些孩子们的头顶飞出去老远，那几个孩子一哄而起跑去追皮球了。